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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去了之后,才发现不只是平常那几个相熟的人在一起的小宴。湖心亭上支了帷帐,一眼望过去,席间坐了七八个人,南柯本来是想走的了。然而再看一眼,那些人大多不是朝中看熟了的官吏,而且看着风神气度,多是洒脱,怕是主人结交的异人好友之类的了。这样的人见见也不错,南柯心中这样想着,就跟着主人的步伐步进了湖心亭。
进去了之后,主人粗粗介绍了一下,便引着南柯在空着的两个座位之一入座。在座的也多神情自然,冲着南柯微笑,淡而有理,也没有因为一个男人的入席而多加打量。只是不知道是事先被主人通知过了,还是本性淡泊如此的了。
坐了一下,席间众人俱是认识的差不多了。果然像南柯猜测的那般,这些人也算是气味相投而聚在一起的了,看着言谈举止,纵使未曾为官,家中估计也是一方权贵。因为南柯之前多应了几次东道主的相邀,谈的欢畅,所以此次就特意将南柯邀来,志同道合者相而会之!南柯听着主人这样的说,面上只是微笑,心中却不以为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掌的权在某些人眼中可定生死,可让人跌落高枝,也可让人一步登天。而这些人,洒脱的未仕之人,南柯可不觉得他们是真的看破红尘,洒脱不羁,所以才不去应仕,要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终南捷径,现在不仕不代表就真的不想步入仕途。
正当南柯心中暗暗腹诽的时候,东道主往帘外望望,远远的看到小厮又引了一个人前来,便说道:“这最后一位贵客可也是来了啊!”南柯便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望去,之间那人着宝蓝色衣衫,脊背直挺,纹丝不乱的就行近了湖心亭,仔细一看,却是恭泰王席祚!南柯心中诧异,恭泰王刚刚在与女帝的斗争之中被削了实权,整个儿被架空了,这群人怎么还这样巴结她?再一想,是的了,瘦死的骆驼比鸟大,恭泰王在朝中的影响力依旧是不可小觑,况且作为陛下唯一的姐姐,虽然是同母异父,到底是手足,陛下也不会太过苛待于她,这样想来,她们和恭泰王交游到底是有益无害的了。
思虑间,恭泰王已是行进了湖心亭,面含浅笑,目光习惯性的扫视一圈,不怒自威,看到南柯时,目光却是微微一顿,又很快地转向了另一边。自顾自的在正东首空出的位置坐下,显然是轻车熟路了。
人全部到齐,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了,开始时还好,相互洽谈几句,听着歌姬在湖中的游船上吟唱,随着料峭的春风隐隐约约的飘进湖心亭之中,驱散了亭中昏昏的暖意。然而酒过三巡之后,就有人提议了,来玩分花射履。玩法又很多种,可以借助花牌或酒器,再有风月情怀的一点,还可以拿歌姬倡优的贴身之物作为承接的器物了,然而有一点却是不会变的核心,那就是作诗,输的人往往要被限了韵脚和主题来作一首诗,做不出来便要受罚。席国的取士制度,南柯也研究过一些,其中有一种就类似于中国古代的科举,考的便是诗赋,于是这种宴席上的文字游戏便往往成了有志于仕的才子展示自己才华的手段,还真有人借此一步登天,这种伯乐识千里马的佳话也传出了不少。当那人提议过后,马上就有奴仆端出了整套的器具,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
南柯的嘴角噙着微微的笑,看过去的时候,看到恭泰王面上亦是如此表情。恭泰王见他望过来,微微笑了,轻轻说道:“南大人,这一场戏你可要好好的看啊。”眼中的笑意俨然是对这些人的把戏了然于心。南柯亦是微笑着回到:“哪里哪里,王爷您恐怕才是众位才子目光所向之处啊!”说罢,也回了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两人的交谈刚完,就有人捧着花牌过来,让南柯先来抽。南柯没想到她们会越过恭泰王,先找上他,连连摆手,笑说道:“我这人天心驽钝,于诗文一道委实不通,还是不献丑了。”那人只当他是谦虚,要来个一推三让,于是连连相请。周围坐着的人也都附和着,让南大人不要推辞。南柯的确是不会作诗,来这里这么久,既没学过,也没必要学,平时也没怎么参加过这类以诗文相会的雅会,这时候被逼得没有办法,南柯便憋不住地祸水东引,指向恭泰王席祚,说道:“这里一位正经的人你们不去请,偏要来让我这不通文墨的人来,我可不献丑了!”
众人听了他的提议,却是一下子愣住了,都没有言语。
南柯只当他们不敢,或是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又推了一把,说道:“王爷的诗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论辈分,论才气,都当是王爷占鳌头,那里该我来,快快快,将花牌递给王爷抽!”
他一个人脸上活络,神采飞扬,周围人却依旧没怎么回应,人人脸上俱是一种尴尬的表情,想说又不得说的样子。
南柯奇怪的望了一圈,最后看向恭泰王,之间恭泰王亦望着他笑,慢慢说道:“小王不才,刚刚好也是不通诗文。”
南柯突然就得这笑意中又含义千万种,可样样都不是什么好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了!
☆、云若开篇 居酒家 归无人
南柯下了朝,车夫御马缓缓而行,一辆马车自后跟了上来,马车轮“咕噜”的碾过青石板,与他的马车并行。
一个沉稳的青年女子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出来:“去小元居?”
南柯答道:“去可以,这次可是该你请我了!”南柯听到那边马车的帘内透过来几声笑声,于是自己也不禁笑了。于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相继而去。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恭泰王席祚。
当时在宴会上,南柯以为恭泰王身为皇女,地位超然,自身的修养定是差不到那里去,就算没什么作诗的灵气,只要造的出来几首诗还看得过去,就算是担的上这个名头了,于是就放心大胆的将祸水往恭泰王那儿引,嘴中还信手拈来谄媚之词,言辞恳切,滔滔不绝。
谁料到,恭泰王居然还就真不会作诗!还就这么赤条条的说出来了。
当时南柯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完,想死的心都有了。当下就站在那里,尴尴尬尬的一笑,嘴里干巴巴的呵呵了几声。旁人看出气氛不对,赶紧跳出来救场,招呼两人坐下,说道:“南大人定是知道王爷的才华,一心仰慕。但不过南大人您也太过心急,王爷的诗作那里是这么容易拜读的!”随即又将话头转向恭泰王,笑说道:“王爷,您也太谦虚了!”两边安抚完毕后,立马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连忙叫人撤了花牌,向众人说道:“整日的作诗,我都有些腻了,近日有几个地方上的戏班子上了京,我去听过一两次,觉得着实不错,专门请到了府中,今日,我们就来听听曲儿,与民共赏,改改我们诗中的那些酸气儿啊!没瞧见王爷和南大人都不带见我们这些酸诗么?来来,看戏!”随即就安排了众人的座位,吩咐着让戏班子开台。
那人的动作委实快,座位安排的差不多,茶点也上就了的时候,隔着湖的戏台上,好戏也开了锣,没有一丝冷场。
南柯坐在前面的时候,不禁回头看了看那人,细细记住了她的名字,林一茶。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恭泰王刚好也在望那个女子,于是南柯眼睛望着戏台,嘴中却对着恭泰王说道:“王爷也觉得林一茶是个人物?”就着眼角的余光,南柯看着恭泰王似乎是点了点头,然后耳边也传来了虽然低但是异常清晰的声音:“可堪一用。我现在可是个闲人,这好玉还得劳南大人磨了。”随即将没有声音,似乎是在认真看戏。
可没看一会儿,南柯就将身子倾斜了过来,望着恭泰王道:“王爷,刚刚可真是对不住了。我是真不知道,可不是故意拿话来刺您的。咳,瞧我这话说的!”
恭泰王似乎是没想到南柯会专门挑开了来跟她道歉,当时也将眼睛从戏台上移了回来,看向南柯。她的眼睛是很纯正的黑色,而不是大多数人常有的浅棕色或琉璃色,黑压压的一潭,看人的时候,沉沉的扑过来。她又是个单眼皮,不管是眼角的线条还是嘴角的线条都俱是凌厉而刚稍带些刚毅的样子。不笑的时候就有一种在审视人的感觉。南柯被她这样定定的望着,顿时就有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但不过强忍住没有撇过头去,而是眼神坦然的与她对望,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南柯却觉得无比漫长。
不多时,却见她绽开一个微笑,眉毛一挑,说道:“倒没想到你是这样坦率的一个人!”
她的笑容像坚毅的顽石上乍然飞起的一只白鸽,把南柯唬的一跳,他没想到这女人还能露出这样的笑。正愣神间,他的肩膀被恭泰王猛的一拍,南柯没有提防,当时差点就被撞得歪出椅子。恭泰王赶紧地一把拉住他,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说道:“没注意,没注意!”手忙脚乱的居然有些憨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聊上了,还颇聊得来。
后来有一次,南柯问道:“你是真不会作诗还是当时就是想难为我的啊?”席祚望望他,一脸淡定的说:“本王幼时灵慧,三岁颂文,五岁做赋,八岁可对策论,应对无碍。大人先生赞曰:天生光华!”她顿了顿,停了半晌,接着说道:“奈何就是不会作诗啊!”说罢还颇无奈的耸下肩,叹了一口气,冲南柯眨了一下眼。
南柯当时听着上半截,觉得就像在看世说新语,万丈光芒四散发射,就觉得这样的人不会诗文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结果听到后面,还真不是恭泰王欺负他。人无完人,咳,南柯心里平衡了许多。
后来两人没事时就经常凑在一起,下朝后去小元居之类的酒馆喝些慢酒,闲聊一些,乱扯一段。好长时间天心和尚都没有找南柯了,南柯对着席祚也是颇得心意的。
今日两人在小元居喝着慢酒的时候,靠着二楼的栏杆,透着窗望出去,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春来的青风,吹褪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