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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堂的郎中自是深信不疑。见这名为梁瑾的郎中生得秀气一表人才,李老夫人更是放任其对林秀湘的医治。
而这林秀湘的病终于可以不必再过操心,一时间,李老夫人的注意便又重回自己的面容之上。
外头传闻这愈心堂当家样貌丑陋,李老夫人却非这么想。这愈心堂的当家能做出这般好的东西,说不定那藏着更多的美颜配方,那相貌定是如天人那般。
这么一想,李老夫人更是心动不已,便求离梁瑾请当家前来将军府。
对此,梁瑾怎会不晓得李老夫人那点心思,但能见得李老夫人那失望惊恐的模样,梁瑾自是求之不得,而后便书信让白灵传去,请红尘前来将军府一坐。
果然,当李老夫人故作不小心将红尘头上的斗笠拉下,在见着了那一张难以入目的颜容时,当下便是一阵骇人的尖叫声在府中响起。
与此同时,李烈正和盛祁国的宰相辞砚缘徐徐步入府中,往正厅前行。
“李将军,辞某这些时日怕是要给府上添麻烦了,只是对贵国的习俗风情尚不了解,若是哪儿不对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对于李烈此人,辞砚缘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却比传言中多了几分文雅之气。只是,那眉宇间总在不经意间皱起,怕是常年因心事而所困扰。
“辞丞相过谦了,能为辞丞相尽一份地主之谊,乃是李烈之大幸,何来麻烦!”
辞砚缘见李烈言行之中,眸底清澈并无一丝虚情异意,不禁扬唇轻笑,对这往后的日子有了几分兴趣。
“其实,我这次来北粼国不仅是为了北粼太后的大寿一事,最为重要的是,我想找回一个人。”
李烈有些诧异,但对于言行彬彬有礼、儒雅非凡的盛祁国丞相,李烈早已将其视为朋友,故而立马说道,“可有李烈能出力相助之处?”
辞砚缘正想笑而拒之,却听前头突然传来连连的惊恐叫声。
“鬼、鬼啊!鬼---”
“出去!出去!你快给我出去,天啊!天啊……”
听闻是娘亲的声音,李烈颜色一变,连忙奔上前去,而辞砚缘也紧跟其上。
闻声追去,正当二人奔向后院之处时,正欲迈向拱门,只见眼前一道身影被人推来并朝辞砚缘而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辞砚缘伸手将人扶住,随后,只见一股自小再熟悉不过的沉香扑鼻而来。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7 开杀理由
受了惊吓的李老夫人一见来,连忙朝他靠去,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一手指向辞砚缘怀中的人颤抖道。
“儿子你回来得正好!快,快帮我把这个妖怪赶出去!天啊,娘亲的命都快被吓去一半了!哎哟喂……”李老夫人边说边拍着胸口,试图让自己缓过气来。
不明事由的李烈正想问个清楚,随后辞砚缘的一举令所有人皆为此一愣。
只见辞砚缘双臂一伸,将怀中的少年紧紧拥住,并埋首于少年肩窝,嘴角因心头抑制不住的欢喜高高上扬。
“宝贝,你离开我七年之久,这,便是你要送于我的惊喜吗!嗯---”
低沉的一声,话语中是十分明显的怒意,怒气之下,又是拼命克制的激动雀喜。
站不稳的红尘见得一人相助,正想抬首道谢一声却被对方紧紧困在怀中。内心满是诧异却听耳边传来低沉宠溺的声音。
“你是……”
在问出的同时,红尘心头倏然一动。
这、这感觉是---
“哈,”辞砚缘爽朗一笑,“看来这些年宝贝怕是早已将我们都忘于脑中,你说,这是该当何罪?”
戏谑的一语,语中暗藏的几分失落直叫红尘内心一痛。
脑中浮出的答案令红尘双眸微睁。
七年了,昔日的任性竟是换来与家人的七年离别。曾多次幻想他日重逢,不料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就连向来帷幄自信的红尘都措手不及。
下意识伸起双手,十指紧揪住男子的衣裳,红尘扬唇无声而笑,低首将自己埋入亲人的怀中,闻得自己最喜爱的檀木清香。
“对不起……”
本想深唤一声大哥,怎知却是一句歉言脱口而出。
如此一语更叫辞砚缘激动不已。脑中刹然闪现方才所见,只见本是欢喜之中的辞砚缘顿时脸色一沉,美丽的凤眼眯置成线。
李烈乃是练武之人,立马感觉到一股杀意自辞砚缘身上传来,而这杀意竟是席向身边的母亲!
李烈大惊,忙出声惊呼道,“辞丞相!”
这一呼喊使得辞砚缘朝他望去。一改方才的温文尔雅,此时的辞砚缘周身散发着不容他人侵犯的强烈气息。
“李将军,我辞某虽非剑者,但并不代表我不使剑。就凭李老夫人方才对他所为,我便有足够的理由开杀!”
望着那冷似千年冰霜的双眼,李烈便知晓他这一语是在说真的。从刚才他对那少年的言行看来,这少年定是对他极为重要。
感觉到这其中的严重,李烈微躬身正想替家母赔个不是,可身边的李老夫人在听得辞砚缘这一语后顿时静不住了。
只见李老夫人站前一步,抢先怒道,“大胆!你是何人,既然知晓我儿是北粼国的大将军,不行礼本就罪加一等,现在竟还敢威胁本夫人!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
虽然这男子有着李老夫人所喜的美貌,但自李烈当官后,李老夫人何曾受过这般无礼,当下便吞不得这一口怨气,开口唤人欲将辞砚缘抓起送入县衙,好好严惩一番。
这话一落下,李烈顿时为家母的不知好歹而捏一把冷汗。
为保家母之性命,李烈连忙伸手将其拉至身后,并开口沉着声音说道,“娘,这是盛祁国的辞丞相,是盛祁国君特派前来为太后祝寿的!”
“什、什么!”
李老夫人顿时傻眼了,不想自己方才得罪的人竟然是盛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而后又从李烈口中得知是国王陛下下命将军府好生招待这位贵客,刚才那一份凌人盛气立马没了影子。
李老夫人内心极为惶恐,就怕这盛祁丞相在国君面前告李府一状。要真是如此,这李家的功名千秋怕是就要毁在自己手上了。
忙往儿子身后退了几步,李老夫人紧紧抓住他的手,哀声祈求道,“儿子!你快帮娘亲说说话,娘亲刚才不知道他是我们将军府的贵客,更不知道他是盛祁国的丞相!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快,你帮娘亲说说,可千万别让他到陛下那告我的状呀,啊!”
李老夫人双手拉着儿子的衣服死紧,就怕一没儿子的保护,这条老命便丢于自己这一张嘴。
红尘自是听见李老夫人所言,于是自大哥怀中离开,抬首朝他们望去。
这一望,李烈这才瞧见那少年相貌。若不是因身经百战,见过各重风浪,在面对那一张红白相半的脸庞时,怕是早已受惊喊出声来。
莫怪方才娘亲会这般害怕而做出失礼的事来。
但同时的,李烈心中亦是不解。这少年相貌如此不堪,与辞丞相又是何等关系?难道,他便是辞丞相正在寻找的那人。
“红尘!”
不远处,一道声音突然在此时唤出。
刚才从下人口中得知李老夫人解下红尘斗笠之事,梁瑾便急忙追来,深怕那心狠的李老夫人会对红尘不利。
一路寻来,在见到红尘相安无事站在那处,梁瑾顿时松了口气。脸上一喜,迈步朝他跑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听得这一声后,李烈竟觉有几分熟悉之感。
为解心头疑惑,李烈下意识寻声望去,对上的,竟是日思夜想的容颜。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8 他妻梁静
“梁静!”
梁瑾之所以敢这么大大方方前来将军府为林秀湘医治,一来是因为心中的仇恨已让她早已褪去昔日的懦弱,再来便是她知晓李烈近些年唯有大年三十才会回府和家人相聚。
正当为见得红尘而心生欢喜,耳边却倏然传来这些年在梦中回荡无数次的声音。
梁瑾顿时闻声望去,在对上那一张令自己泣泪不绝的脸庞时,竟不觉后退了数步。
一时之间是令人措手不及的猛然相见,梁瑾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三年了,自那时被婆婆赶出李府已是三年了。原以为再见,定是她只手翻天,将李家踩在脚下之时,可现在为何如此想逃开,在听得他一声呼唤而后?
几乎是下意识的,梁瑾正想迈步逃走,收回的视线却瞄见红尘正对自己摇了摇头。
红尘!
在见得红尘的一瞬间,梁瑾顿时清醒过来。
是啊,现在的她是梁瑾而非梁静,她在怕什么!她又何须担心什么!早在红尘欲将自己待回北粼国,她便向他保证自己已准备好一切了不是吗?
坚强点,梁瑾!现在该是你复仇的开始了!
深吸口气,梁瑾心头一横,握紧的双拳藏在袖中而后满是担心的朝红尘小跑而去。
仿若方才并无半点听闻,梁瑾停足于红尘跟前,忧心道,“红尘你没事吧?”方才她端来煎好的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李老夫人欲将红尘赶出将军府后,就连忙朝大门这方向追来。
红尘笑着安慰道,“我没事的!”
李老夫人的泼蛮性子梁瑾自是十分知晓,红尘不懂武功,更是一柔弱君子,就怕李老夫人对他使了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眼下见得他平安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若是因为自己而受了伤,自己又怎过意得去。
见到这梁郎中出现,一把火顿时在李老夫人的肚中狂烧。
这梁瑾明知道这愈心堂的当家是个丑八怪,竟然无对自己明说还把人给请了过来。要是没有这么一出,现在她又岂会得罪了那盛祁国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