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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 佐野洋
求职的姑娘竟象自己的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是牧原千加子,母亲常承照料……”
“不,受照料的倒是我,你坐吧。”
明石仍坐在有扶手的座椅内,劝千加子坐他正对面。医生已经准许他起床,他
在睡衣上加穿一件外套。
千加子行个礼坐下来。她象参加什么典礼似的穿着灰色洋装。
“跟你妈妈没有太多时间交谈,只听到大概的事……听说你是银樱短期大学毕
业,读的是什么科呢?”
“叫实际业务科、是我们学校3年前成立的科, 念英语会话、速记、电脑等基
础学科……”
“那你一上班就能立刻工作是吗?但是刚进公司来的时候,要实习一段时间,
往往要倒茶呀,影印文件呀,做杂七杂八的事。”
“没有关系,我不能老是靠母亲养活我……”千加子抗议似地说,正视着明石。
刹那间,明石感到讶异:她很象什么人?
“嗯,听说你们家只有你跟妈妈两个人是吗?“明石一边说,一边想她象什么
人,两三秒钟后他发觉她的眼睛和下巴跟自己的长女百合完全一样。百合现在念高
中二年级,打网球的关系,比千加子黑而胖些,再过两三年会化妆的话,可能跟眼
前的千加子一模一样。
“是的,听说没有父亲的找工作比较吃亏,母亲为此也颇为担心,实际上怎么
样呢?”
“这叫我怎么说好呢?一般来说,没有父亲的孩子比较被宠爱……”
“可是,我妈妈对我管教很严,听明友说都是爸爸好说话,我想如果爸爸在,
我也能向他撒娇吧!”
“你爸爸呢?”明石问。
“从开始就没有,我母亲就是所谓未婚妈妈……”
“是吗?这一点我倒没有听你妈妈讲过。”
“听说规规矩矩的公司不用我们这种人,不知怎么样?所以我特地来请教,如
果是这样,我得打消在公司任职的念头,找别的工作才行……”
“不,你用不着从开始就死心的。如果愿意在我们公司服务的话,我做你介绍
人也可以。只是为了参考起见,我想问你爸爸的为人怎么样?”
“非要把它弄清楚不可吗?”千加子起劲地忍住要哭的样子,她那种表情越来
越象百合。
明石联想到百合了,于是想说服千加子:“这是假设的,比方你父亲是暴力团
的干部,你到我们公司来服务,上司因故骂你时,而你父亲到公司来找麻烦,总有
些不好吧?这虽是极端的例子,但不能说没有,问你也有这个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千加子咬紧嘴唇。
“不知道?换句话说:妈妈不告诉你?”
“是的。”她说,一直朝向明石的面孔突然呈现心烦的表情,于是连忙低下头
来。
第二天早上,明石向走进病房来打扫的千加子母亲说:
“昨天真抱歉,因问了奇怪的事,使你女儿哭了。”
“不,那孩子才麻烦你……不过,明石先生说要帮她的忙,她好高兴哪。”妙
子拿掉头巾,郑重地行个礼。
“但你女儿很懂事,令人欣赏……”
“谢谢你过奖,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养她的缘故吧,她个性稍倔强……”
“不,个性倔强的孩子比校好。我有事想跟你详谈,晚上你来好吗?”
“晚上是吗?”牧原妙子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嗯,7点钟过后比较好,下午公司的人会来接洽业务, 我内人会来接待他们,
6点多钟内人才会回去的。”
“那我7点钟来拜访……”她说完了,立刻用浅蓝色的布包包裹着头, 开始打
扫病房。
当天晚上6点半左右,看见敲门进来的妙子,明石屏住气。 她穿着和服,轻装
淡抹,发型也跟日间不同。
“我来早了,打听你太太已经回去了,所以进来。”
“没关系。真叫人吃一惊,你跟日间完全换了人一样。”
明石劝她坐下,妙子行个礼坐在沙发椅上。
“说实在话,我晚上也在工作……”
“晚上工作?难道在俱乐部?”
“这种年龄怎能做那种事呢?我是在餐厅做女招待员……”
“那你太累了,日间有日间的工作,晚上又有晚上的……”
“我没有办法呀,希望女儿至少念个短期大学,而且既然生了她就有养育她的
责任……”
“你好象没有告诉她父亲的事,她已经不是孩子,应该告诉她不是吗?我想她
也盼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的。”他说愿意将千加子引进自己的公司,但做一
个介绍人应了解被介绍人的父亲才行。“我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但我们公司的总
经理就是我内人的父亲,每年预定新进人员都由总经理接见,奇怪的是千加子小姐
很象我的长女,尤其她的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咦!明石先生也那么想吗?说实在话,我也有同感哩!”
“你也……难道你认识我女儿?”
“是的,有一天她来探病,我在走廊无意间碰见她,真是吃了一惊,刹那间我
以为她是千加子哪。她跟念高中时代的千加子一模一样啊。”
“你也那么想么?这么一来,我想总经理也可能会感觉到的。我介绍象自己女
儿的小姐,而且又是父亲不详的话,内人的父亲——总经理会如何想呢?”
“是啊,小姐对总经理来说是外孙呀。”妙子淘气地笑着。
“就是因为这样,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她父亲的事,我会保守秘密的。”
“这么一来,还是不能拜托明石先生帮忙吗?”
“不,我并没有那么说,看来你小姐很懂事,我想采用她。”
妙子为难地说:“但我也不知道她父亲啊!”
“你不知道?这么一说,恕我冒失,是不是你曾经同时跟几个男性交往,而无
法确定父亲?”
“不是那样的,”妙子抗议似地说:“我并没有……”
“那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怀孕是吗?”明石问着,苦笑自己问得太傻了。
妙子低下头来。“生千加子以前,我在札幌……”
“札幌是么?”明石在脑海中盘算自己那时还是一个学生。
“那时我在酒吧工作,住在宿舍,那时的酒吧都有那种宿舍,我在那个酒吧,
以洁身自爱闻名,因我有所爱的人,打算迟早跟他结婚……”
他比她小1岁,是静冈出身的医学院学生, 在校期间父亲的事业失败,他继续
读书成了问题,结果她资助他,甚至把她银行里的存款折都交给他。
“你们有没有约好结婚呢?”
“他说通过国家考试,能以医师执业时就来娶我……所以我多少有企图,觉得
对他好,将来能做医师夫人……”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明石问。
“咦!你问这些干吗?我已经忘掉了。”她变成轻佻起来。
“不,听具体的名字比较容易了解,那就叫他F吧。”
“F?”,她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接着她立刻恢复原来的表情,嘟喃地说:
“好啦,叫F或M都可以。”
“那你跟F最后分手了是吧?分手原因是——”
“因为我的怀孕……”
“换句话说:怀了F的孩子是么?”
“是的,我那样想,因为那时我交往的只有他罢了。但他却说不是他的孩子,
说我跟别的男人乱搞……”她咬着下唇。
明石突然瞧见她耳下的黑痣。
“F说不是他的孩子,有什么根据吗?”
“是的。”她说F那时表示他没有使女性怀孕的能力, 所以她的怀孕是她跟别
的男人乱搞的。她坚持自己绝对没有乱搞。能使她怀孕表示他有此能力。“可是,
第二天他拿大学教授开他患‘精子减少症’——不能生孩子的诊断书来。”
“嗯,开诊断书的是F念的大学教授吧,他求教授的话总会开吧。” 明石想象
着妙子当时的不知所措,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也那么想过,觉得既然这样,除了把胎儿生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外,没
有其它办法……”
“你为什么想生出来就可以证明呢?”
“也许我气昏了头,但觉得生出孩子来,孩子的长像多多少少会有些象他,血
液也会跟他相同,他说我另有男人,真使我气愤不过。”
“嗯。”明石扭转头,他能体会到她当时的处境,但他还是无法完全了解她那
时的心理。
“气愤而生下孩子,这实在太乱来了。后来我虽然后悔过几次,但看见千加子
那样长大成人,现在觉得我还是做对了。”
“嗯,你那时打胎的话,就没有现在的千加子小姐呀。 听你这么一说,她是F
的女儿,你可向法院诉请认领的。”
“没有用的。千加子一生出来,我立刻就查她的血型,结果是AB型, 但他为0
型,据说父母的任何一方为0型时,绝对不会生AB型……。 我听了,感到绝望,想
以死表示我的清白,但眼见千加子的脸我就失掉勇气……”妙子苦笑着。
“那些血型也在大学检查的么?”明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