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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无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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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他会做代表们的工作,把财政局长选上来。

    组织部长频频点点头,说还是老领导有全局观念,懂得顾全大局。接下来,陈
文佐又谈起了他对无虑的担心,谈起了县长的无能,把县里的经济搞得一团糟,希
望市里派个年轻的县长,让无虑重现生机。

    话是这么说,陈文佐的潜台词是,既然你们看我不行,给我选个行的县长来,
无虑就是个农业县,农产品价格不行了,无虑的经济也就不行了,看你新派来的县
长有啥高招儿。

    市委考虑了陈文佐的建议,人代会后,市委调走了原任县长,调来了驻京办事
处主任李子强。陈文佐基本上同意了这个人选,李子强是北京人,市里在北京成立
办事处的时候,为了工作的方便,在北京招考了几名工作人员,李子强以第一名的
成绩入选,没过几年,就干成了正县级的办事处主任。

    北京人,对无虑的事情肯定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给无虑配班子的的时候,市委附加给了无虑县一项新任务,那就是在无虑县搞
“双改”试点,彻底改变财政入不敷出的窘境。陈文佐在无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
已经形成了用人办事的体系,搞机构改革、企业改制,那是刀刀见血的事儿,无虑
县的干部,哪一个不是他亲手提拔的,动谁都是拿刀剜自己的肉。

    陈文佐虽然满口应承下来,回到无虑安排一番,便直入省城,一头扎进他的一
家关系医院,抱病不出,干脆不管无虑的事了,真的无忧无虑地养起了身板,甚至
把县里配给他的手机也彻底地关了。还口口声声地对送他来省城的人说是革命工作
累的,把一大堆扶不上墙的烂摊子事都扔给了李子强。

    白天结束时,李子强的工作还没结束,初来乍到,他必须了解到各种真实的情
况。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才坐车出了县政府大院。从到任的第一天起,李子强养
成一个别人无法理喻的习惯,无论多么晚,回宿舍之前,他必须到城郊的水泡子看
一看。实际上,现在的水泡子已经不是三十年前那样水色清清,树木与芦苇共同繁
茂了,早就被县城的垃圾掩埋得臭气冲天污水横流。

    李子强忍受着刺鼻的臭气,站在垃圾旁,眺望着夜空,思绪飞得更加遥远。谁
也不知道,这座县城就是他的降生地呀,他对这片土地充满无限的热爱与憎恨。这
里曾慷慨地养育了他人生的最初十年,包括挨饿的三年,也没有委屈他,直到“文
革”,父亲出了麻烦,母亲才将他送出,寄养到别人家里。养父也姓于,抗美援朝
时负了伤,一直在北京的一个荣军所休养,既不从军也不务政,“文革”期间没人
想起斗争他。更名为李子强的小于军顺利地成长了起来。从此后,李子强父母的名
字便从他有据可查的档案中彻底消失了。

    李子强的亲生父亲就是无虑最有作为的老县长李法权。

    无虑这个地方,不知让李子强思虑了多少年。他至今弄不明白,父亲为无虑做
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非要弄死他而后快呢?李子强的目光探向黑夜,他似乎是在
寻找一棵榆树。1968年,父亲吊死在这片水泡子里的一棵榆树上,至今也弄不明是
他杀还是自杀。总之,死后的罪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无虑县的中年人老年人仍然记得当初流行的歌谣:五七五八,无虑不夸;六一
六二,地瓜当饭;六七六八,无虑败家。

    深沉的夜色里,李子强仿佛看见了他的父亲,父亲没有苍老,父亲去世时,和
他现在是同一年龄,父亲满眼怜爱地看着儿子成了无虑的新县长。李子强非常想让
父亲告诉他,是谁害死了父亲,他完全有能力为父亲报仇。可是父亲只是微笑着看
他。父亲说,孩子,人早晚是一死,死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爹满怀壮志地让无
虑县人民真正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可爹的身旁是一群投机取巧的小人,你要学会
和他们斗争的策略,现在爹就看你了。

    李子强面对着黑暗的苍穹,面对着父亲灵魂上天的地方,内心呼唤着:爹,哪
怕是粉身碎骨,我也和你一样微笑着面对一切。

    没过几天,李子强派秘书把丁人众唤来。进李子强办公室的时候,丁人众看到
一个局长刚刚灰溜溜地挤出门。李子强的脸很快变得平和了,好像刚才没训过人,
官场也和戏台子一样,脸面说变就变,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丁人众坐稳后,
李子强吩咐秘书关严办公室的门,亲自给丁人众沏了杯龙井茶。

    这是个好的征兆,起码县长没有给他下马威。双方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对视着,
丁人众偶尔低头喝口茶,回避着对方的锋芒。李子强始终直视着丁人众的眼睛。眼
光有时也是权力的象征,有多大的权力就能有多犀利的目光。

    丁人众自然不敢和县长较量目光。

    良久,李子强说话了,他说:“丁总,你说句真话,‘无虑’啤酒能有多少年
的好光景?”

    丁人众一时摸不准李子强问话的目的,支吾着说:“这个嘛,市场变化莫测,
一切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无虑’啤酒能维持多久,这很难说。”

    李子强一笑,说:“丁总不能推托,任何企业都有兴衰,就像人的生老病死,
规律是不可抗拒的。”

    丁人众清了清嗓,他不想给新县长留下心中无数的印象,思虑了片刻,他伸出
了巴掌,说:“五年,咱们的企业不搞技术改造,不更新设备,还按老套子走,五
年之后,就没有竞争优势了。日本整个国家才有四个啤酒企业,我们几乎每个县都
有啤酒企业,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招法争夺市场,无虑山泉不是包治百病的神水,迟
早有一天人们会厌烦矿泉啤酒这块金字招牌。”

    李子强说:“这就是说,五年之后,无虑县将会有一千多人失业,四千万元的
财政收入消失?”

    丁人众说:“是这样,大的啤酒集团已经实现了电脑化,我们人多技术低设备
差,被淘汰是难免的。”

    李子强问:“我想让‘无虑’啤酒延长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生产年限,你
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丁人众摇了摇头。

    李子强追问一句:“真的没有办法?”

    丁人众说:“有是有,得大动干戈,大幅裁员,或者是上年生产二十万吨现代
化生产线,也成为大型啤酒集团,挤垮中小型啤酒企业。”

    李子强说:“无虑县没有这个财力了,我需要的是比这两样更有效更简单的办
法。”

    丁人众一口咬定地说:“没有。”

    李子强问:“真的没有。”

    丁人众说:“没有。”

    李子强不再问了,屋里的气氛再一次沉闷下来。丁人众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努
力地滋润着屋里的气氛。李子强加重了语气,他说:“办法你是有,你是不肯说。”
丁人众说:“真的没啥好办法。”李子强笑了一声,脸色突然一沉,话锋一转,他
说:“有人告你的状,说你口出狂言,摆脱‘无虑’啤酒的困境,惟一办法就是私
有化,是吗?”

    丁人众没想到县长会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么敏感的问题,他摸不准李子强这话到
底是什么意图,便不置可否地说:“中央抓大放小不是这个意思吗?您常在北京,
不可能不知道中央的意图,如果我理解错了的话,请县长赐教。”

    一个球踢了回来,李子强暗自一笑,真是个老滑头。他坦率说:“不要不敢承
认,我很欣赏你的见解,我想把全县最大的县属企业变成最大的私营企业,你认为
可行不?”

    全县最大的企业当属无虑啤酒股份有限总公司了。面对着李子强不依不饶的目
光,丁人众忽然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些不妙了,“无虑”啤酒是他的一切,也是
他的命根子,就像当初陈书记剥夺老厂长尹为群的权力那样,李子强会不会以产权
制度改革为借口剥夺他的位子呢?

    丁人众可不像尹为群那么犟,更不会拎着县委书记的脖领子,说领导只会瞎指
挥,我党大跃进开展得那么顺利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领导太多了。他察看着李子强
的眼色,不愠不火地说:“这么大的事儿,哪有我说话的资格。”

    李子强不喜欢绕太多的弯子,也不习惯丁人众那种把自己藏起来的虚伪,他开
始摊牌了,他说:“无虑没有大型企业,产权制度改革不搞得那么复杂,我已经决
定了,就是简单的一个字:卖。今天找你来,让你有个准备。”

    丁人众的心怦然一动,他没想到李子强胆子这么大,一上任还没坐稳屁股,就
把最大企业私有化了,还让有个准备,准备什么,莫非他已经找到了“无虑”的买
主?你李子强真敢把“无虑”卖给别人,那就让你有个好瞧了,咱这是社会主义国
家,能随你的便儿?

    李子强本想一气呵成说完,鼓励丁人众把改制后的“无虑”啤酒搞起来,当看
到丁人众眼里划过了一道狡黠的目光时,他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个激灵,停下了要说
的话题。

    来无虑之前,李子强经过多方调查,对丁人众已经有所了解。多年来,丁人众
将这个企业玩于股掌之间,上下打点,左右逢源,他本人成为无虑县公认的首富,
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他把财务玩得太娴熟了,各方的关系处理得又很得体,
揪不住他的尾巴罢了。

    李子强不止一次地听人反映,丁人众已经习惯地把本来属于企业的事情,说成
“我”。既然他把企业看成是自己的了,政府何苦当绊脚的婆婆。与其让他暗渡陈
仓地挖企业的资金,还不如把一切都摆在桌面,一步到位卖给他个人经营,把企业
的利益和他个人的利益捆在一起,既能克服掉管理上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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