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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鹰却无奈摇头,道:“四位还是不要争了,一切由方运决定。”
哪知戴大学士没好气地道:“谁抢了属下的《枕中记》原稿让人在你家大门外骂娘?少说风凉话!”
“咳咳……”李文鹰老脸一红,不断咳嗽。
周围哄笑声连连,能让李文鹰脸红的事可不多见。
就在这时,又有一行人从前方前来,同样身负战诗词。
“坏了!”
“不好!”
“快,先下手为强!”
四个大学士往那边一看,立刻冲向方运,可是发现方运两手空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东西在我这里。”李文鹰微笑道。
“快交出来,你是战殿的人,留着这东西没用!”
“方运说让你把东西送到我们典籍院,你不能食言!”
李文鹰微笑不语,把四个大学士急得团团转,李文鹰凶名太盛了,而且现在李文鹰口生异香,明显已经一只脚踏进大儒文位,四个人联手也未必胜得过他,在他面前束手无策。
很快,新的一行人前来,先来的四个大学士看向那一行人。
新来的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笑眯眯胖乎乎的大学士,道:“各位散了吧,东圣有令,人族重宝,暂且由东圣阁看管。”
“见过严大学士!”许多人纷纷行礼问候。
“唉……卑鄙啊!卑鄙啊!”余大学士也不知道说谁,摇着头带人离去。
“老余说的一点没错!”杜大学士恨声离开。
典籍院的两个大学士面面相觑,随后汪大学士问:“严胖子,没商量的余地了?”
“你说呢?”严大学士依旧笑眯眯。
“唉,走吧。”典籍院的两位大学士无奈离开。
严大学士目光扫过众人,目光落在方运的脸上,微笑道:“东圣说,你的诗词很好,在圣墟也得了不少东西,他正好缺一颗鸣雷石,不知方镇国是否割爱?”
方运先是一愣,东圣不像是趁火打劫的人,但仔细一想,恍然大悟。
东圣这是在找借口欠他东西欠他人情!
以前方运虽然有各种东西,但要么不值得讨要,要么不好讨要,像《水调歌头》这种传天下之词,对文人来说实在太贵重,东圣要是讨要就太过了。
现在方运有了鸣雷石,这东西开启十次圣墟也未必有一次能得到,虽然目前只对文宝琴有用,实际价值有限,可太稀少了,众圣世家都难以得到,东圣要一颗合情合理。
不仅方运,连其余人也一样,都先是一愣,然后过了一阵才明白东圣的用意,个个无比艳羡地看着方运,恨不得自己也能被东圣讨要东西。
方运从李文鹰那里拿过饮江贝,然后取出一颗鸣雷石,道:“一颗石头而已,既然东圣大人想要,拿去就是。”
严胖子笑眯眯道:“东圣岂是白拿别人东西之人?一口价,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的确不少,但绝对买不到鸣雷石,也不可能有人把鸣雷石卖钱。
“这……若是东圣想要银钱来买,我只能说抱歉,此物绝不出售银钱。”方运道。
严胖子遗憾地道:“说的也是,这么好的东西卖钱是可惜了,可东圣现在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不如这样,你先把鸣雷石给东圣,等东圣有了你需要的东西,再与你交换,东圣的承诺你应该信得过吧?”
“自然!东圣大人有口皆碑,我自然信得过。”方运把鸣雷石递给严大学士。
“好。”严胖子眉开眼笑,小心翼翼接过鸣雷石。
荀烨呆了好一阵,看着鸣雷石消失在严胖子的含湖贝边,发出微不可查的轻叹声。
身为亚圣世家的弟子,注定了荀烨哪怕在圣墟中,也只能以言语攻击,用礼义来找纰漏,出了圣墟,哪怕是害方运,也只能传播方运的收获间接害方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亲自上阵与方运做对。
一个亚圣世家弟子挑拨是非或间接针对方运,在可原谅之列,但若是做得太过,荀家断不会容他,因为荀家不是杂家。
荀家虽然不喜方运的性本善之说,但若实在压不住方运,可以容得下方运,最多当方运是孟子一系的中坚,因为性本恶甚至算不得荀子的主要思想之一,而是主要思想之一的之一,别说方运无法彻底否定,就算有一天真要否定了,那就是传说中的“批圣”,继承了荀子的遗志,荀家人只能捏着鼻子称赞方运。
荀烨心里清楚,自己可以偶尔帮助那些害方运的人,或者像今天这样故意泄露方运的事,但要是像凶君那样站出来说要杀方运,或者暗地里准备积蓄力量害方运,成了“无所不用其极”,不用方运出手,荀家会先废了他。
“可惜啊,不仅我,连凶君都不敢用过于极端的手段,我们的头上,都悬着一把圣剑,除非走投无路要和方运同归于尽,或者在圣墟等古地,否则必须要小心。那日东圣为了方运敢去杀宗圣的大儒弟子,就敢杀我。”荀烨心中无比遗憾。
随后,李文鹰把《水调歌头》原文递给严大学士,暂且把这传天下之词寄存在圣院。
“我先告辞,诸位自便。”严大学士说完,潇洒离去。
李繁铭忍不住道:“荀烨,我替方运向你道谢!若不是你公布方运在圣墟所获,东圣恐怕没有机会讨要鸣雷石,也没机会欠方运一个人情!”
荀烨面带微笑,道:“我就说我一直在帮方运,可许多人不信,还想让我认罪。方运,繁铭都这般说了,你用什么谢谢我?”
“哦?你真想要我的谢礼?”方运略显奇怪地问。
“当然想!”荀烨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那好,等游完鲁桓公庙,我送你一份大礼!”方运道。
“那我等着。”荀烨满不在乎道。
孔城的官员喊道:“诸位学子,请上车,随我去鲁桓公庙。”
孔家准备的是清一色的蛟马车,三十余人分三辆车坐好,准备前往见证《荀子》中记载的著名事迹,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见证曾经被孔子称赞且被多位半圣弟子参观的圣物。
鲁桓公庙并不在孔城内,而是在曲阜城内,车行许久才到达。
第305章 座右铭
临近鲁桓公庙,众人下了马车,在一片绿树掩映的街道行走。这里被曲阜的当地人称为鲁庙街,多位鲁国国君的宗庙都设在这里。
由于年代久远,这片地区已经被封闭,没有孔家的手令,不得入内。
在春秋初期,鲁国位属强国,鲁桓公曾多次攻打其他国家,之后逐渐衰弱。鲁桓公庙建成的时候,孔子并未成圣,但因孔子曾率弟子游鲁桓公庙,让此庙意义非凡。
不多时,众人来到鲁桓公庙前,这座祭祀鲁桓公的宗庙极小,方圆不足三十丈,还不如一处军营校场。宗庙的建筑破旧低矮,由粗糙的石头搭建,若不是有孔家的力量庇护,这鲁桓公庙早就倒塌。
不过众人熟知历史,并不觉得失望,因为春秋时期的人族在各方面都不如现在,当时的国君的住所或宗庙还不如现在一些名门大户。
方运扫视跟来的孔家人,发现他们的神情有些复杂,心中了然。
鲁桓公薨后,长子成为国君鲁庄公,而另外三个儿子被他们的兄长封为卿,史称三桓,为日后鲁国衰败埋下了隐患。
当年孔子成为鲁国的大司寇,堪称群臣之首,但因鲁定公不理朝政,三桓之一的季氏又在祭祀时轻待孔子而鲁定公不闻不问,孔子对鲁定公失望,辞掉了大司寇的职位,丝毫不留恋权位。
孔子封圣后不在乎当年的事,但孔子的子孙却对鲁国国君一脉不满,以至于后来孔圣闭关的时候鲁国破灭,孔家人也并没有伸出援手,只是把曲阜等周边的地区划为孔家之地。
众人陆续进入不起眼的鲁桓公庙内,无人敢大声喧哗,每个人恭恭敬敬。
在守庙人的带领下,众人进入鲁桓公庙的正殿,在正殿右侧有一件器物。
“那就是歌器。”守庙人带人走过去。
方运在书上见过,歌器又叫欹器,欹音同“七”,是斜的意思。
方运仔细观察,那是一件铜器,像是被固定在架子上的铜瓶,里面是空的,差不多是呈四十五度角斜向上,一动不动。
守庙人拎着一桶水走过去,道:“此歌器若空,则倾斜。”说着,守庙人伸手去拨弄歌器,把歌器摆正,手一离开,歌器立刻回到倾斜的位置。
“若注入适量的水,则歌器可直立。”守庙人说着,缓缓向里面倒水,随着水逐渐增多,歌器最后直立起来,此刻里面的水已经注入一半,守庙人停下。
“若继续把水注满,则歌器会向另一侧倾斜。”说着,守庙人把所有的水倒入歌器中。
歌器一满,立刻向另一侧倾斜,里面的水全倒了出来,最后又回返到这一侧,和往常一样倾斜。
“这就是孔圣所言: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没有水的时候是倾斜的,有了适量的水则可摆正,一旦水满则翻倒。”
随后,守庙人又缓缓背诵那段“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他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似乎带动歌器,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韵律,让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恭恭敬敬听完。
众人纷纷点头向守庙人致谢,感谢他代孔圣教导中庸之道。
方运感觉观完歌器,自己对中庸之道和一些相关方面的理解有所进步,虽然进步不是特别明显,但也是一种好处。
很快,方运意识到,这歌器里恐怕蕴藏着孔圣的力量,哪怕时隔多年,也如同孔圣亲自指点学生,听圣人之言,如沐春风,自然而然学到更多。
守庙人道:“你们都知文人有‘座右铭’,而这歌器就是座右之器,座右铭一词的起源,就是这歌器。”
众人纷纷点头,这种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按照惯例,凡是第一次来拜鲁桓公庙之人,必须留下一篇座右铭,以此来证自己心中至诚,听歌器之音如听孔圣之言。笔墨桌案已经安排好,你们可立即书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