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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永作完第二句,竟然结结巴巴说不下去,最后干瞪眼。
方礼大怒,对准方仲永就是一耳光,声音无比响亮,骂道:“近日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作诗失败,蠢货!”
方仲永默默地捂着脸不说话。
“住手!你当这里是你家么?”方运厉声道。
方礼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眼珠一转,笑道:“文侯大人,您也看到了,这孩子越来越蠢了。不如您补全这首七古,赠与他挂在书房,激励他读书,您看如何?”
李繁铭笑骂:“方运,方才还说你这堂兄笨,现在竟然学聪明了。”
方礼笑呵呵道:“我是笨,但见到文侯就变聪明了,都说文侯是文曲星下凡,见见他就能涨学问。仲永,还不快向你堂叔要诗?”
方仲永急忙把手放下,弯腰道:“请叔父赐诗。”
方运正在考虑,宗午德叹息道:“就赐这孩子一首诗吧,挺可怜的。”
方运点点头,道:“也罢,我就即兴续写此诗。”
若是刚到圣元大陆的时候,这对方运来说无比困难,毕竟是续接别人的诗,但方运读书多日,已经不比当日。
于是,方运也不思索,张口续诗。
“紫檀大椅称四方,迎得宾客满高堂。
公侯将相轮番坐,自鸣我是屋中王。
门前顽童设罗雀,厅中旧椅移书房。
墨香书橱静相伴,方知腹中无文章。”
方仲永惭愧地低下头,方礼也面红耳赤。
师棠笑道:“果然是方全甲,明明是随口续接别人之诗,却写出了自己之意,此诗用以鞭策方仲永最好不过。”
颜域空微笑点头,道:“好!续诗不难,难的是把适合方仲永的道理告诉他。仲永,你可知此诗之意?”
方仲永恭恭敬敬道:“学生知道。我的前两句只知写椅风光,难以为继,而堂叔则先写公侯将相轮流坐,让这把椅子的风光更加具体,随后再写此椅骄横,认为这些大人物坐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就是此屋之王。但世事变迁,堂叔借《史记》‘门外可罗雀’之言,写孩童在门口抓鸟雀,从侧面写此家主人风光不再,而破旧的椅子也被放在书房中。”
方仲永说着,偷偷瞄了众人一眼,发现多个举人点头,心中大定。
“这第五句和第六句句式对仗,文意衔接。最后两句是说,这椅子直到看到藏书的书橱,才知道没人坐的时候,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不像书橱中依旧腹中有书。堂叔是在告诫我,不应被一时的名利蒙蔽本心,不要去做那靠别人才能抬高身价的椅子,要做就做满腹经纶的书橱。”
第377章 曾子受杖
方礼态度更加恭敬,他也是半个读书人,而且经常见儿子作诗,可区区一把椅子能写成劝学诗,这可真不多见,自己儿子以前也做不到,现在更不用说。
方运点头道:“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以后该当如何?”
方仲永动了动嘴,看了一眼父亲,最后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方运冷冷地看向方礼。
“请文侯大人吩咐,以后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小人绝不违背。”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喜气洋洋的声音。
“祝贺方运……不,应该是下官祝贺方文侯得举人之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方运扭头看去,就见一位身穿进士白衣剑服的中年人走进门,袖口处和领口处的银色小剑格外惹人注目。
方运正要说话,方礼却迈步向前,大喝道:“放肆!这里岂是你一个小小县令来的地方?你蛊惑我与仲永背弃方文侯,幸好我早有准备,提前给文侯大人传书,不然早被你害成千古罪人!卑鄙小人!为了区区官位,竟然连文人之心都不要了,过不了多日,你定然文胆粉碎!”
方礼越来越兴奋,他的气势之足别说一位知县,就算是知府来了也照骂不误。
蔡禾和方运一愣,同时哈哈大笑。
蔡禾一指方礼,对方运道:“你这个堂兄简直蠢透顶,我那日就想骂他,可惜不能坏了咱们的苦肉计。”
方礼的脸色唰地一下由红变白,紧张地盯着方运,生怕蔡禾说的都是真的。
方运半开玩笑道:“蔡县令果然神速,我明明一刻钟前才传书与你,你竟然现在就到大源府,是脚下生了平步青云?”
蔡禾一边走一边笑道:“放榜之后,足足有上千传书骂我,你说我能坐得住吗?处理完县衙的事情后,我一路坐马车前来,尽早前来寻你洗刷我的污名。结果一进你家门,就被这位方礼骂得狗血淋头。”
方运道:“《白蛇传》里写对了,那个叫蔡禾的大学士的确狡诈。”
“你莫要说这事,否则我跟你拼命!为何把我写成秃子还起个小名叫法海?你知道我家夫人怎么笑我的吗?现在有事没事就叫我法海,谁受得了!”
方运与其他人一同笑起来。
方礼急忙弯腰鞠躬道:“请县尊大人恕罪,我不知你与堂兄演苦肉计,还望大人饶恕。”
蔡禾却淡然一笑,道:“要是与你这种人计较,我这个县令一天累死三遍!我今日要参与方运的庆功宴,不与你计较。”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方礼千恩万谢。
“方才我听方仲永说你写了新诗?仲永,重新背诵一遍。”蔡禾道。
方仲永立刻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最后重新诵读《四方椅》。
蔡禾却感叹道:“文侯这几日,怕是最明白何为门可罗雀,能把自己经历融入诗词文中,都是一等一的好诗文!”
“文侯自然大才。”方礼急忙拍马屁。
方运却突然流露奇特的微笑,对蔡禾道:“我有两件事与你说,但要想听第二件事,须帮我完成第一件事。”
“哦?何事?”蔡禾问。
方运面色渐冷,看了看方礼,又看了看方仲永,最后道:“方仲永本是我济县神童,年不过十二岁,本应该是读书的时候,却被无知之父带着四处招摇,以子为货,售于他人!不过短短几年,就从卓尔不群堕落为泯然众人!蔡知县主管一县教化,此等违逆圣道之举,理应如何处置?”
方礼愣住了,方仲永也愣住了。
蔡禾目光一闪,不悦地扫了方礼一眼,道:“方礼之所作所为,有违教化之道,从今日起,方仲永每日和其他童生一样,必去县学读书,一旬休息一日,晚间不得离县城,任何阻挠之人,都视其为违反国法圣道!方仲永不成秀才,不容更改!”
方礼怒发冲冠,这些年自己靠儿子去卖诗文赚了不少钱,县里早就卖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能在大源府或相邻的府县卖弄文名诗词赚钱,要是必须在济县读书,那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等于要了自己半条命!
方礼大怒道:“我不服!仲永是我儿,我让他做什么他就须做什么!父父子子乃人伦大道,谁要是敢阻拦我,就是在反圣道!就是要推翻孔圣的天下!你们要是敢离间我们父子之情,逼我们父子分离,我就去告御状!我就去请圣裁!我就撞死在圣院前,让你们两人遗臭万年!”
方运轻哼一声,道:“请吧,用咱们济县的老话说,你要是不敢请,就是地瓜精生的!”
众举人差点大笑,妖精都听说过,可地瓜也能成精?济县骂人方式也太新奇了。
方礼憋得面红耳赤,可始终不敢张嘴。
“还有人敢在方运面前请圣裁?”蔡禾笑道。
李繁铭随之笑道:“方运历经圣裁、圣选、圣笔评等,这几个月把众圣忙坏了,众圣肯定恨他,你马上请圣裁,让众圣罚他!其实,我们早看不下去了!他凭什么跟众圣走得那么近?我不服!”
“我也不服!方礼,我们站在你这一边,快快请出圣人,让众圣裁决,打灭方运的嚣张气焰!”宗午德跟着起哄。
其余举人嘿嘿坏笑。
方礼的脸越憋越红。
贾经安没好气道:“就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还请圣裁?且不说根本请不到,就算请到了,圣人定然先一掌拍飞你!”
方礼红着脸大叫道:“你们欺负人!”
“那又怎么样?”方运问。
方礼差点气疯了。
“你……你不要以为仗着你是大官是举人就欺辱平民!仲永必须听我的!他要是不听,就是不孝!景国皇室赵家以孝治天下,我要是去告御状,文武百官饶不了你们!你们都是破坏孝道的凶手!比妖蛮都不如!”方礼大叫。
方运平静地道:“方礼,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弃谋害仲永,让他继续读书,让他考举人甚至进士。若一直如此,你会毁了他的!”
“这是我们家事,你们外人管不了!仲永,跟我走!”方礼说着就要拉着方仲永离开。
突然,一把白色光剑自蔡禾口中飞出,架在方礼的脖子上。
“别!别!有话好好说!”方礼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睛不断往下瞟。
方运看向方仲永,道:“你也是读书人,你是怎样想的?”
方仲永看向父亲,发现他凶光毕露,急忙低下头,道:“孝道不可违,求诸位大人饶过我父亲。”
方礼忙道:“你们听听!快放了我,你们难道连一个孩童都不如?”
方运瞥了方礼一眼,然后缓缓背诵《孔子家语》中的曾子受杖的典故。
“曾子耘瓜,误斩其根,曾晳怒,建大杖以击其背……”
这个故事讲述在封圣前,曾子犯了错,被父亲打,最后被活活打晕。
曾子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检查自己的伤势,而是关心父亲是否消气,而且为了避免父亲担心自己,还弹琴高歌,让父亲更加确信自己没错。
别人听到后都夸曾子有孝心,但孔子知道后却很生气,对门徒说以后不要再见到曾子。
曾子得知后心中不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请人询问孔子为什么不见自己。
那人去找孔子,孔子就说上古明君舜是个孝子,无论父亲什么时候找舜,舜都会随叫随到,但是,在父亲要杀舜的时候,舜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