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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足镇国,只差一寸便可传天下!
随后,文相姜河川的声音遍布整个景国。
“方运第一篇词成,本相代为诵读。江城子,狱中梦爱妻玉环亡故……”
姜河川用中正平和的声音徐徐朗读,仅仅诵读完第一段“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时候,声音就有细微的变化,仿佛在压制什么。
在诵读到“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时候,堂堂大儒、景国文相终于忍耐不住,声音哽咽。
读完最后一字,姜河川的声音中竟然传出哭音。
镇国词中蕴含诗词真意,一代大儒又口含天言,把整首词的意境念诵的浑然无缺。
过了片刻后,姜河川不得不再次传音全国。
“此词悲切至极,吾思亡妻,望见谅。”
虎囚狱内,囚犯与狱卒哭成一片。
一个童生狱卒捂着脸大哭叫喊:“方师太可怜了,梦到妻子亡故十年,明明不想思念,却怎么也无法忘记。亡妻的孤坟在千里之外,却连在坟前诉说悲伤的机会都没有。”
一位刑殿进士一边用衣袖擦泪,一边道:“其后更是悲伤,梦中的方师怕是科举失利,四处奔波,灰尘满面,两鬓白如霜雪,哪怕亡妻复活,两人相遇,却也不可能被认出来。悲!悲!悲!”
景国学宫的蒙童班中,一干蒙童大哭,老师垂泪不语。
片刻后,一蒙童问:“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是何解?”
老师擦拭着眼泪,轻声道:“一切都是在梦中,方运又回到了故乡老宅,透过窗户,看到活着的杨玉环正对着镜子梳理打扮。但两人相互看着,纵然心有万言却无法开口,只能静静地望着,默默地流着泪。明月之下,长着松树的山岗坟前,必然是方运每年伤心之处。梦中之苦,胜于人间!胜于人间啊!”
师生再次大哭。
待姜河川诵读此词的声音传遍景国,词上的才气徐徐增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才气破五尺,词成传天下!
诗词其后突破,没有新的异象,但传情扩大,传遍千里。
京城万户齐恸哭。
《江城子·狱中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传播。
倒峰山上,众圣殿内,圣议戛然而止,圣院上空的异象也随之消散。
半圣寿两百,见多生与死,最无情,也最有情。
孔城之中,孔家人第一时间接到传书,一位孔家大儒读完之后泪水盈眶,以舌绽春雷诵读此词:“方运诗文抵罪第一篇成,词牌乃《江城子》,原文如下……”
不久之后,孔城哭声阵阵。
颜域空双目湿润,缓缓给方运传书:“君之才情,已超曹子建。天下才气若一石,则君分九斗,其余人共占一斗!”
两界山中,词君与诗君看着传书中的《江城子·狱中梦》,泪流满面。
“此词一出,何人敢忆妻?忆必肝肠寸断!”诗君道。
“此等词中圣品,唯有词圣方能写出!与他相比,我被封词君简直是个笑话!此词名为回忆亡妻,实则在以亡魂之身思玉环啊!”
“这是何解?”诗君疑惑地看着词君。
词君含着泪水缓缓道:“方运是在写,自己被月树神罚死后,在千里之外的坟地中,没有办法向杨玉环诉说自己的凄凉。因为过度思念妻子玉环,历经十年无法忘怀,所以化成鬼魂复苏,但人鬼两隔,哪怕两人相见,杨玉环也认不出他,在杨玉环眼里,他恐怕只是一个老去的鬼魂。”
诗君连连点头,越发惊奇。
词君继续道:“方运马上前往老家,隔着窗看到杨玉环在静静地梳妆打扮。结果两个人相互看到,一人一鬼,天人永隔,却只能相互望着流泪!每当在方运的忌日,夜幕降临,在长满松树的山冈坟地上,方运的鬼魂必然肝肠寸断。一词写两人、书两景,乃是前所未有的双面词!我敢确定,此词必然传天下!”
诗君仰天长叹。
“方运大才,吾远远不如!”
东海龙宫。
老龙圣留下两滴眼泪,化为两颗奇异的水晶落在海底,随后,方圆百万里的海族大声痛哭。
东海之上,波浪滔天,却不伤一舟。
“方运这小家伙写的诗词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可为什么偏偏招惹了月树神罚。不是老龙不救,是老龙留着最强大的力量去完成祖龙遗训啊!”
方家,敖煌用爪子抱着小狐狸,失声痛哭,小流星也颤抖着。
正在向外逃的砚龟也仰天大哭,再也迈不动步子。
杨玉环哭成了泪人,捂着脸冲进方运卧室,扑到床上大哭。
敖煌一边流泪一边道:“方运你放心,就冲这首词,本龙也要保护好嫂子和小狐狸!要是我做不到,就让我在梦里被你天天杀死!写的太好了,你这是在身份转换,书写十年后的景象吗?放心,我一定把你葬在短松冈,谁要是敢动一根松针,本龙就挖他祖坟!”
第578章 鸣冤鼓
方运收起笔,默默地坐着。
方运身在异象“千里传情”的中心,心神被此词影响最大。
传天下之悲词的力量依旧在方圆千里内回荡,悲情继续传播。
景国长乐宫中,长公主赵红妆泣不成声。
“太后陛下,求求你救救方运吧!”一身鹅黄色宫装的赵红妆扑到太后面前,伏在她的腿上。
“哀家不是不救……”太后一手轻轻擦拭泪水,一手轻轻拍打赵红妆的后背。
“方运若死,我也不活了……”
“你……”
京城外的大雪更疾。
玉山雷家别院中,雷廷榆与宗文雄两位大儒手握着茶杯,茶水却凉了。
“只道他是雏凤凰,却有一颗玲珑心。旁人看的是他的思妻,我看到的却是他的委屈。圣道无情,只是送他入虎囚狱,过于卑劣。你我理应阻止。”宗文雄缓缓放下茶杯。
“如此才情,当真可惜。更可惜人留天不留,天留,妖蛮不留!为一将死之人,不值得。”雷廷榆默默地喝光凉茶。
“听说你们雷家神物异动?”宗文雄伸指一弹,冷茶消失,一旁的水壶中冷水沸腾,再一弹,水温稍降,然后用此水沏茶。
就见那茶叶竟然沿着水汽上升,飞到半空又徐徐落下,茶香足足蔓延一里,乃是茶中珍品。
雷廷榆脸上浮现浅浅的自得之色,道:“的确如此,只是不知是祸是福。”
宗文雄看了雷廷榆一眼,轻啜一口茶,望着京城方向,道:“雷家即将大兴,或许廷榆兄就是第一位雷圣。”
雷廷榆终于按捺不住,嘴角上扬,口中却道:“哪里哪里……”
左相府。
计知白轻敲书房的房门,身为左相柳山最得意的门生,他可随意出入左相府。
“知白吧,进来。”柳山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
“恩师,您觉此词如何?”计知白推门而入。
柳山淡然一笑,道:“你还是这般急性子。想听真话?”
计知白也不多礼,搬了一把椅子在左相对面坐好,正色道:“恩师您小瞧我了,我心中敬佩他的才情,只是不喜他的张扬,更何况,他既然是恩师之敌,便是学生之敌。”
柳山轻轻颔首,道:“他已经有两篇传天下之词,若能再活二十年,便可获封虚圣之词圣,成为前无古人的双虚圣。若是不出意外,他也有诗圣之资,极可能在封圣前获得三虚圣之大荣耀。”
“恩师果然有中正之心,不偏不倚。我十月十五从宁安县回京城,迎者甚少,远远少于历年的状元。那日我是记恨方运,不过事后把此事放下。现在只是惋惜,任方运才气通天,也难在一日三镇国。”
“狱中三篇,老夫很期待,突然觉得如此之人,死的太早了,不知日后到了朝堂之上,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只怪圣道无情,圣道无情……”柳山望着窗外。
计知白微笑道:“不出意外,宗圣必然事成,您坐镇景国,运筹帷幄,功业最大。杂家下一位半圣或许不是您,但第二或第三位半圣,必然有您的一席之地!”
柳山点点头,目光渐冷,道:“我为左相之位,压制文位数年,一旦事成,必可直入大儒,探寻圣道!”
“待到那日,恩师必将光耀天下!”计知白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明白,柳山虽成左相,但乃是宗圣多年前布下的棋子,得位不正,若不能在成大儒前消弭心病,则终生无望浩然正气,也就半圣无望。
柳山把一切都押在宗圣的连蛮之策上,一旦连蛮成功,他便是为人族建立大功业,无愧于心,可成大儒。
孔城,孔府。
在登龙台中与方运共抗妖蛮的圣院进士齐聚于此,反复阅读《江城子·狱中梦》。
张知星道:“方运的外号怕是又要升一层,改成方天下?”
“还是方传世的好。”
“真期待他叫‘方惊圣’的那一天。”孔德天道。
“守愚,你说方运能不能在月树神罚之下存活?”贾德低声问。
姬守愚眼中的八卦图一闪即逝,随即摇摇头,轻声道:“不知。”
“唉……”
孔城第一青楼醉花楼中,孔城第一才女苏小小倚着窗户,指捏手帕,如泣如诉。
哭了许久,苏小小走到桌案上提笔书写。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苏小小一遍又一遍写着,写一遍哭一遍,哭一遍,写一遍……
醉花楼的老鸨闻讯赶来,哭着劝慰,但苏小小充耳不闻,只是着了魔似的不断书写《江城子·狱中梦》。
老鸨心急如焚。
圣元大陆才气至上,十国真正的名妓花女早就脱离卖身的行业,最顶级的花女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甚至连半圣世家的子弟也能光明正大迎娶名家花女。
十国花楼甚至把名家花女分为三等,从低到高分别是女童生、女秀才和女举人,却是不敢设女进士。
如今十国真正的女举人不过六人,其中一人便是孔城苏小小。
苏小小乃是醉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