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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足的是扇面有少许污迹,导致价值大减。
方运打开三把折扇,然后提笔在每张扇面上写一个“善”字。
方运的书法已经进入二境,不用置放,写完后笔墨自然凝聚,墨汁不散。
方运合拢三把扇子,示意差役向前,然后望着张有德与刘泉微笑道:“本县第一次审案,遇两善人,便赠与你两人。这三把折扇,张有德一把,刘泉两把。刘泉!”
“小……小民在!”刘泉的嘴唇哆哆嗦嗦,原本微红的双目已经浮现淡淡的水雾,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方运要做什么。
方运一字,价值千两!
给他两把扇子,是让他卖钱!
“本县判你三日之内连本带息还清欠账,并摆酒致谢,你可服气?”
“服!服气!小民……给大人磕头了!”刘泉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对着方运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伏在地上捂着嘴大哭起来。
泪水打湿袖口。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明明有家有业,却因突逢大变导致败落,最后不仅没有摆脱,反而雪上加霜吃了官司,自己儿女和家业危在旦夕,压力之大几欲让他疯狂,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做梦都不敢想的结果。
一旁的张有德也红了眼圈,轻轻一叹,向方运一拱手道:“早就听闻大人的种种传闻,正面也好,负面也罢,但亲历您审案,才知您不仅有惊天之才,亦有解危之智,更有济世之心!小民经商多年,见到无数官吏,今日才知何为父母官!请容小民三拜!”
张有德向方运弯腰大拜三次。
于八尺看向方运,目光异常明亮。
主簿申洺与县城陶定年相互望着,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惊惧之色。
这个案件绝对没有提前泄漏,是两人在今天清晨商量后决定让方运先审理这个案子。
昨日送给方运有关的文书中,关于此案也只是提及是债务纠纷,没有任何细节。
但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方运不仅看破了他们的用意,还以绝对高明的手段化解,这太可怕了!
别说去年的状元计知白,就算是比计知白更有天赋的天才或那些老官吏,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手段。
方运不仅没有违背律法,甚至还超越了律法,做到了律法都做不到的事!
这只是一件小事,但这就是真正的仁与义!
敖煌露出敬佩之色,嘿嘿一笑,甩了甩尾巴,道:“宁安县的官吏果然心向虚圣,又帮了方运一把。本案一出,不仅会上《文报》,甚至会被礼殿推举上《圣道》!细微之处见仁义,这可是儒家最推崇的!”
于八尺哈哈一笑,道:“今日之事,教人向善,行仁行义,便是教化有方!”
“让民有所得,民有所安,便是民生安乐!”
“完美地处理好案件,便是刑狱有成!”
申洺默默低下头,右手死死握着,轻轻颤抖,这个案子不仅难不倒方运,不仅没有给他们找到攻击的借口,反而让方运在教化、民生和刑狱三科都获得好处!
至于附加的文名和各地人族的称赞,已经不算什么。
申洺默默地望着门外的天空,心想若告诉计知白后,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吐血。
门外等待审案的人各有不同,有的无比感动,有的连连称善,有的胆战心惊,有的犹犹豫豫。
等差役把扇子交给两人,方运微笑道:“好了,此案了结。京恩,本案的审理过程可都记下?”
“已经全部记下,只不过字迹有些潦草,用了草书。”夏京恩面有愧色。
方运微笑道:“东汉大儒赵懿曾言:盖秦之末,刑峻网密,官书烦冗,战功并作,军书交驰,羽檄纷飞,故隶书趋急速耳。官书即篆书,既然繁杂,更简单的隶书自然充当军书取而代之,之后隶书亦被继续简化,才有了后来的草书。文字乃是人族最重要的交流工具,易学易懂易用才是根本,若逆流而行,便是酸臭腐儒,便是刁难孩童学习,便是阻挡人族前进之步伐!堂审笔录不易,用草书无妨。”
夏京恩拱手道:“学生受教。”
第832章 学生斗殴
方运道:“把堂审笔录拿来一观。”
夏京恩拿着一叠纸递过来,方运快速翻阅,更正了几个笔误,然后又拿出一张纸,写上“讼案”“债务纠纷”“张有德告刘泉偿还五十两白银案”等字样,然后注明时间,再写上自己的名字,把这张纸放到最上面。
“于典史。”方运抬起头,看向下方坐着的于八尺。
“下官在!”于八尺急忙站起。
“最上一页为封皮,把此文书装订成册,与状词等文书置放于县衙库房。并抄送一份堂审笔录,送入州法司备案。”方运道。
“诺!”于八尺急忙答应,所有人都发现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
大多数人都不明白,但县丞陶定年、主簿申洺和刑名师爷夏京恩等几人却迅速明白,对于于八尺来说,恐怕是这一生遇到的最大的机遇!
每一场变革,不仅带头人名垂青史,那些优秀的追随者同样可以名扬千古!
无论是方运对这个案子的判决还是前所未有的堂审笔录,看似微不足道,但前者展现了方运在儒家与法家之间游刃有余,后者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方运用出后,却让人觉得整个审案突然变得井然有序,好似让堂审走上了正轨!
夏京恩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县丞与主簿两人再次对望,眼中充满忧色。
刑房总书偷偷擦拭额头的冷汗,作为一个在县衙多年的老吏员,他深知判案的艰难,本以为此案至少会拖一上午,然后各种查证各种争辩,没想到不过一刻钟,方运就把这个案件解决。
不仅解决,而且守礼守法,不仅仅是两不得罪,甚至达到礼法两家都会称赞的程度。
刑房总书偷偷观察了周围的差役和士兵,发现这些人眼中的敬佩之色。
那些官员和地位较高的吏员有派系,但那些差役和士兵其实和普通人毫无区别,他们甚至没有加入左相党的资格。
张有德与刘泉拿着扇子千恩万谢离开,门外的人无不羡慕,甚至有几个商人张口就出一千两银子买扇子,都被两人回绝。
许多人望着方运充满期盼之色,但另外一些人忧心忡忡。
“下一案件。”
刑房总书身体一颤,望向主簿申洺,申洺却什么都没有表示,于是他按部就班拿出几页文书,上前递给方运,恭敬地道:“大人,这是第二件是文府书院的斗殴案。”
方运仔细一看,面色沉了下去,看完后把文书放到一边,叫来典史于八尺,低声嘱咐几句,就见于八尺匆匆离开。
等于八尺离开公堂,方运猛地一拍惊堂木,唤上原告与被告。
原告是一对父子,那中年父亲的衣衫陈旧但整洁干净,黑着脸,似乎在压抑怒火,而那年轻的孩子身穿童生服,脸上有明显的伤痕,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
被告则是四对父子,门外还有被告的一些女眷。
方运双目威严,冷视堂下,高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原告中的中年人正要说话,被告中一位身穿童生服的中年人上前一步,一个拱手,道:“学生倪括,见过……”
啪!
方运猛地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你是原告还是被告?”
那倪括一愣,老老实实回答道:“学生乃是被告之父。”
“你可知本官只是询问原告与被告之名?”
“学生知晓,但……”
“放肆!明知审案规矩,还在公堂之上出言无状,顶撞本官,来人,给我拿下,掌嘴二十!”方运说着,从右侧的签筒中拿出一支尖端是绿色的令签,扔到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方运可是暖如春风,对欠债之人没有丝毫的鄙夷,怎么反而对这个地位更高的童生立刻用刑?
“大……大人,冤枉啊!在下并没有顶撞大人,更何况在下是圣院亲授的童生,乃是圣院门徒,是真正的读书人,若无圣院各殿院下令,不得用任何刑讯!”倪括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但却无法掩饰眼中的恐慌之色。
“哦,稍等。”方运手握官印。
县衙陷入了短暂平静。
不过六十息,方运食指一点官印,就见官印外放出无数黑色笔画,那些笔画迅速在半空凝聚出一幅竖立的文书。
众人一看,无不惊骇,那竟然是一封圣院刑殿允许方运对倪括用刑的圣院文书,下面盖着刑殿的大印。
在场之人无不胆寒,甚至连方运的私兵都感到背后冷飕飕的。
这才叫手眼通天!
连一国刑部的尚书要从圣院求一份对童生的刑讯令都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一天,方运到好,仅仅六十息,连半顿饭的工夫都不到,这面子可太大了。
申洺不由自主紧皱眉头,在别人眼里方运可能仅仅是为了案件,但他明白得很,方运这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量,不仅在昨天没有吃到宁安县众官的下马威,反而要在今天借这个案件杀鸡儆猴!
宁安县数十万人,何人能在六十息内获得圣院文书?
除了方运,一个都没有!哪怕暗中保护方运的刑殿官员也做不到!
那倪括吓得心脏都僵住了,这等人物要对付自己,简直易如反掌,可关键是他根本不知道方运为什么要那么做。
方运冷声道:“圣院文书已下,来人,当众重重张嘴二十,若舍不得用力,本官帮你们!”
负责掌嘴的差役吓得一哆嗦,在他们看来,方运与左相之争就是圣人打架,跟他们毫无关系,现在又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圣院文书,哪里敢玩什么猫腻。
就见几个差役相互看了看,也不敢看申洺和陶定年两个宁安县地头蛇,快速冲到倪括面前,两人揪住他的手臂,另外一人抡起手臂,用尽全力狠抽倪括的耳光。
啪!
啪!
啪……
整整抽了二十个,打得倪括左脸红肿,嘴角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