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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就言重了。原本预计就是会有些瘀伤,被砸到头那是个意外,其实安保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的。”沈伯言轻轻吐出一句来,侧眸看着她,指了指床边示意她坐下。
莫长安没坐,就站在床边,“言重什么言重,我看你脑子病得挺严重倒是真的,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还有沈氏在江城的安保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不顶事儿,真要被砸出个什么脑出血怎么办。”
莫长安其实语气里头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话语的内容不难听出她的浅浅怒意,源自关切。
沈伯言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其实没有见过莫长安这种因为关切而愤怒的样子,他见过她愤怒的样子,两人还剑拔弩张相对的时候,她的愤怒通常都那么冷而淡漠的不甘示弱。
而此刻,却是暖的。沈伯言心里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事实上,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似乎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用这种方式关心着自己。
他若是受伤了,母亲尹清沐应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疼,我的儿子啊,怎么伤成这样啊。
而爷爷沈长恭,多半会是很冷静地安排好一切,去哪家医院治疗,联系哪个专家之类的。
只有她是这样,愤怒而关切的。
沈伯言依旧侧眸看着她,然后低声道,“坐下,我手伤到了不方便,别让我拉你坐下来。”
莫长安稍稍恢复了平静,听着他这话,答道,“不坐了,都坐了一个下午了。”
说着,目光就看向了他的手臂,小臂缠着厚厚的纱布,还吊了颈带,莫长安忍不住皱了眉头,“手伤得严重?骨折了?”
“哪那么容易骨折。皮糙肉厚的。”沈伯言说着就将吊着的颈带取了下来,“就是手臂韧带拉伤了一些,医生说要减少活动,所以吊个颈带,没那么严重。”
其实莫长安稍稍放下心来了一些,先前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路上猜测着他伤势如何的时候,都很是紧张,心都吊着。刚刚又看到电视里头那些画面里,他受伤时的情况,墙壁上狰狞的猩红色花朵。
直到看着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能正常说话,脸上没有什么痛苦表情,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一些。
“韧带拉伤?”莫长安手指轻轻触了触他小臂上包着的纱布,“韧带拉伤干嘛包这么厚纱布?”
“因为缝了四针!”门口景哲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手中拿着沈伯言的病历,翻了翻上头的各项检查记录知道没什么大事之后,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莫长安这一句,出口就这么答了,全然没注意沈伯言想要大事化小的心情。
景哲走进来,朱丹阳跟在他身后。
莫长安听了这话一下子眉头就皱了起来,“四针?”
她问了一句,不是问沈伯言,而是看向了景哲,景哲点了点头,“手上缝了四针,头上五针。”
沈伯言眉头皱着,低声说道,“我恨不得把你嘴缝上几针。”
景哲爽朗地笑起来,指了指沈伯言的头,此刻他头上的伤处缝合之后,敷上了纱布,然后头上套了个网兜。
景哲笑得很没形象,前俯后仰的,“哎哟喂,你还真让他们给你套这个柚子网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连莫长安都觉得很那么回事儿,头上套了个网套之后,像极了包装了准备出售的柚子。
沈伯言眉头皱着,心道交友不慎就是这么回事儿。
然后就看到景哲朝着朱丹阳伸手,“来,我赌赢了,赶紧的。”
朱丹阳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朝着沈伯言看了一眼之后,就乖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来。
莫长安有些不解,问了丹阳一句,“怎么回事儿?”
丹阳更加不好意思,笑了笑才答道,“刚才去拿病历的时候,景哲说沈伯言会带那个医用弹力网帽,我说不会,他说要赌……”
丹阳说道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更加赧然,因为明显注意到沈伯言的眼神里头有些压抑的情绪,莫长安都有些忍不住弯了眉眼,“所以你们就赌十块钱的?”
她转头看着沈伯言,“还真便宜……”
沈伯言的眼神中有了些别扭,伸手就将头上的弹力网帽拽了下来,然后一脸不耐烦看着景哲,恶声恶气地开始赶人,“你看也看到了,我还没死,也死不了,赶紧滚。”
景哲早就习惯了怎么和沈伯言相处,听了他这话之后,勾唇笑得邪气,“你想得美,我堂堂神经外科的专家,想要我出诊那都得约到下半年去,我连出诊费都不收你的,岂是你想赶就能赶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没听过?赶紧麻溜地把衣服给我脱了!”
☆、第156章 倒数三二一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没听过?赶紧麻溜地把衣服给我脱了!”
景哲说这话的时候趾高气昂的一股子女王范儿,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在场的莫长安和朱丹阳都忍不住眼角微微抽动了眼角,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撞破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似的。
沈伯言无动于衷,景哲耍无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毕竟这么多年的老友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景哲是在关切,如果此刻没有莫长安在场,他也就脱衣服拆绷带让景哲看看情况了。
只是莫长安在这里,那道伤口事实上算不上太狰狞,但是缝合之后,有点肿起来了,黑色的缝线像是蜈蚣的腿,视觉效果绝对不太好。
所以沈伯言没动。
景哲是个好朋友,但是是个没眼力见的好朋友,看着沈伯言没个动作,他就转头看向莫长安,“伯言媳妇儿,我说他不听,你来说说,反正吧,我的专业肯定是比这江城医院里头的人要好的。”
沈伯言眉头皱了一下,如果可以真想掐死他。
莫长安看着沈伯言,自然不懂他心中的顾虑,此刻他的样子,在莫长安眼里头多了些别别扭扭的味道,她眉头也轻轻皱了一下,然后给了一针见血的攻击,“那我打电话给爷爷去。”
沈伯言依旧没做声也没动静,莫长安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实干家,马上就摸出了手机解开屏幕锁转身。
刚转身,莫长安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温暖的手掌握住了,转身就看到了沈伯言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只觉得这女人聪明起来的确是聪明得让人觉得害怕,迟钝起来也的确是迟钝得让人无言以对。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就这么一颗一颗慢慢解开衬衣的扣子,因为右手不方便的缘故,所以脱得有些费力,莫长安站在旁边,就伸手帮他脱衣服。
景哲原本也觉得没什么,但是看着朱丹阳一副欣赏沈伯言身材的眼神,他有些不乐意了,大家都是学医的,你看就看吧,用专业的目光看待也就行了,这一副欣赏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朱丹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甚至就连莫长安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沈伯言身材的确是好,胸肌是胸肌腹肌是腹肌的,又不是特别夸张的那种壮硕,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轮廓,非常正点!
就许你一副好身材还不许人看了么?看一看又不会怀孕。
朱丹阳正欣赏着呢,还想着回头怎么添油加醋对时九艾珂好好描绘一下,然后三个闺蜜一起来好好调侃一下莫长安呢,就听到身旁一个老不高兴的声音冷道,“朱医生,出去!”
沈伯言原本还一脸眉头紧皱的样子,听了景哲这话,他唇角微微弯了弯,带着些许邪气,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轮到你景哲难受了?
朱丹阳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眉头一皱就转头看向他,“景哲你发什么神经?”
她不悦地问了一句,继续道,“是你自己要带着我来的!”
景哲不管那么多,看着沈伯言唇角那带着幸灾乐祸的邪气笑容,更加坚决了,“丹阳,你要是现在不出去,我保证,以后有病人需要灌肠,需要清理褥疮疖子脓肿什么的,还有呕吐的病人,我都派你去处理!说到做到!”
“景哲你疯了吧!”丹阳声音都高了几分,这么问了一句。
莫长安已经帮沈伯言将衬衣都脱下来了,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弯了眉眼,她知道,景哲不是疯了,而是醋了。至于么,不就看个露上身,她这个正派的妻子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呢……
他们夫妻俩都是一脸心照不宣的笑容,而景哲眉梢一挑,已经煞有其事地开始倒数,“三,二……”
看到朱丹阳还没个反应,景哲数到二就拖长了声音,眉头都只差没竖起来了,“一点五!”
朱丹阳有些愤慨,但也有些无奈,上司就是这点讨厌!她迈了步子朝外走,还一边埋怨着,“数数数什么数!我走就是了!”
景哲看着朱丹阳走出去了之后,他还跟上去把病房门给关上了,朱丹阳听着砰一声关门的声音一阵火大,直接脱了白大褂就走了,准备直接回去,懒得等了。
而病房里头,沈伯言光着膀子,右手的上臂,贴了几条蓝色的胶布,都是专门用来缓解治疗韧带拉伤和一些运动伤害的运动绷带,小臂上是白色的纱布。
不难看出,整条手臂上都有瘀伤,青青紫紫的,微微的肿着。
莫长安眉头皱着,也没做声,就站在旁边,目光始终没挪开半分,时不时会看向沈伯言的脖子,他脖子上还有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色的印子,让人心头一紧。
景哲已经开始给他触诊,活动着他的手臂,没一会儿就说道,“那颈带你就别吊着了,刚也看了片子,拉伤不是太严重,适当活动没问题,别太用力就行,要是老吊着不活动,你这一手的淤血什么时候才能散得了。”
沈伯言应了一声,“嗯,那就行了。”
说着就准备抽回手来,不想让景哲拆开小臂的绷带,而景哲出于医生的本能,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等他抽手就直接将绷带解开来了。
缝合后的狰狞伤口像是一道蜈蚣一样,伤口周围的皮肤因为碘伏消毒过而有些发黄,并且一眼就不难看出来是肿着的。
“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