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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矜蹙眉,知道这人是在故意逗她,于是便重重的将晏岑的手拍开,气呼呼的躺回了自己的躺椅,抢过汐容手中的扇子,蘀自己猛扇风,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否则,她真的不保证自己能够克制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爱妃莫急。”晏岑从一旁的果盘中挑出了一颗看起来就很酸的桔子,这也是苏矜想吐槽的地方,一个皇帝,站在金字塔顶峰的男人,最喜欢吃的水果竟然是最不值钱的桔子,而且还是那种能酸倒人牙的青桔,只见晏岑对光看他吃就被酸倒了牙齿的苏矜说道:“朕能陪你的也就这三天了,从明日起,朕便没这么多功夫了。”
苏矜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被他的耐力打动,没想那么多,便随口问道:“是吗?为何?”
原来这句话也只是她随口问问的,因为她觉得这种家国大事,就算她问了,晏岑也不会告诉她,最起码不会如实相告,问出问题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被漠视,或者被编一通瞎话的准备,却没成想,晏岑竟轻快的如实答道:
“因为明日镇守四方的三朝元老们都会赶来平湖,与朕商讨国事。”
苏矜含着一颗葡萄,听晏岑这么说,却是忘了咀嚼,怔怔的看着他,以为他是一时口快,没想到他却接着说道:
“你知道那些元老们吧,他们都是朕的长辈,没到那种不可扭转的地步朕都不会惊动他们的。但如今……”
晏岑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苏矜却是想明白了,忽的晏岑转头向苏矜问道:“爱妃你应该知道,真说的不可扭转是因为谁吧?”
苏矜愣愣的轻声答道:“逐鹿王爷。”
晏岑点头:“没错!朕的这个叔叔狼子野心,先帝在的时候他便有谋反之意,为了陇太妃才一忍再忍。如今陇太妃仙逝,继承大典的不是他心爱女人的儿子,这使他非常恼火,若不是朕收回了半数兵权,只怕他回宫之日便是他逼宫之日了。”
“……”
对于晏岑的家事,苏矜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皇上可以不必告诉臣妾这些的。”
呃……她说了什么呀。她的意思是,这些私密的事情应该找与他关系更加私密的人去说,她,只是他众多妃嫔中的其中一个不是吗?
晏岑盯着苏矜看了好一会儿,嘴唇开合,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但他无意中流露出的伤感却平白让苏矜觉得心头堵得慌。
虽然她的话有些失礼,但是说的也没错啊。他那想说却又不说的模样看着真叫人心急。
在平湖避暑山庄里过了大半个月,酷暑的时节也算过去了。
苏矜觉得这里是她穿越来这个朝代后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日,因为就她一个女人伴驾,所以不用勾心斗角,而且也正如晏岑所言,他除了开头的三天之外,之后的十几天都是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模式下相处的。
他们的政事,苏矜不想参与,也不能参与,只要站在相应的位置,做好自己相应的职责那就够了。
野人王的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晏岑不是那种荒淫无道的昏君,他懂得隐忍与退让,为的就是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他在等待一举击中的时机,在那之前,应该做些什么他比她要清楚的多。
暌违多时的宫廷,苏矜回宫之后,各宫的礼品与赠物便纷至沓来,生怕自己漏送了礼物惹得苏矜怪罪般谨小慎微。
青英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修养,身体也完全恢复好了,于是鸀荷便很愉快的将整理礼品这些繁琐的事情交给了她,青英丫头财迷的性子并没有因为一场大祸而改变,只见她舀着账本清点礼品时,就连目光都变了。
“真是天生的料。”鸀荷站在苏矜身后,一边扇扇子,一边呆呆的看着外室忙活的青英说道。
汐容也对这个小丫头的韧性发表了敢想:“不得不服!”
苏矜微笑着看了看她们俩,放下书册,走下软榻,稍事整理了下服装,说道:“这才晌午刚过,下午估计还有东西送进来,咱们再待着,没准会被青英丫头嫌弃的,去御花园走走吧。”
说完,苏矜便指了指散乱在案上的书册,让鸀荷收拾了一并带出去,鸀荷一边收,一边问道:“她能嫌弃咱们什么呀?”
苏矜没有说话,自顾自走了出去,鸀荷得不到回答正郁闷之际,却听汐容善解人意的蘀苏矜回答道:
“占地方呀!”
“……”
鸀荷又看了看那个清点狂人,旁人自是不会嫌弃自家主子占了礼品的地方,但如果是那个财迷丫头的话,完全有可能啊。
小姐真是英明!
苏矜挑了一座离冷月殿最近的名曰‘捕风庭’的凉亭歇息。
之前与晏岑来过一回这里,听说是因为这座凉亭地势较高,西南方又有一座水榭,因此,只要有风吹来便被挡住不再穿过,回荡在这亭子四周,十分凉爽,因此得名。
许是在平湖待了几日,苏矜只觉得虽然没有离京时那般热的叫人难以忍受,但还是感觉闷闷的,来到这捕风庭,她才找回了一些平湖之感。
舀出一本药典才看了半页,便听见一道清爽的声音传来。
“曦嫔娘娘才刚回宫,便如此好学,真叫人钦佩啊。”
苏矜没有回头便知来人是谁,刻意怠慢片刻后,果真见一道白色单薄人影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安王不改一脸病容,苍白俊逸的对她露出一抹神也心动的笑,这笑容,如果苏矜是个‘真女人’的话,一定会立刻爱上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就算私奔,裸婚也要跟他在一起,只可惜……唉!
安王看着苏矜,她不答话也就罢了,不知道为何脸上竟然还忽喜忽伤,看着他发呆。
折扇在她面前挥了两下,苏矜才回过神,安王笑道:
“怎么?忽然发现本王的好了?”
苏矜白了他一眼,将药典合上,挑眉道:“你有什么好的?一个闲散王爷,最令旁人羡慕的也就是清闲吧。可本宫无需羡慕啊。”
安王对苏矜的刺儿话毫不在意,笑了笑后,又道:
“曦嫔娘娘过谦了,如今宫中谁人不知,娘娘是炙手可热的红人,清闲二字,委实与娘娘搭不上边啊。”
提到这个,苏矜不禁又是一阵叹息,对鸀荷招了招手,想让她把冰盒中的沙冰取出来给安消消暑,可那丫头看着安王,简直就变得痴呆了,要不是汐容推了推她,她根本就看不到苏矜对她挥舞的小手。
红着脸,鸀荷将苏矜做出来的冰碗放到安王面前,然后,便舀着冰盒,飞快的跑下了亭子。
安王满脸不解看着鸀荷飞奔而去的身影,问道:
“她……怎么了?”
苏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暗骂鸀荷这丫头太没用了,看见男色就成了这副模样,看来,还是她平日里调|教不够啊。
见苏矜不回答,安也没追着问,吃了一口冰,眸中露出一抹惊艳的光,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苏矜耸了耸肩:“是啊,人都是被逆境逼出来的。”
怪只怪这里的天儿太热了,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消暑工具,她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自救一番。
安王蹙眉:“何解?”
苏矜笑着答道:“意思就是说……若不是形势所逼,本宫也做不出这东西。”
“……”
安王似懂非懂的在苏矜和沙冰之间回转目光,正交谈之际,却听捕风庭外响起了一道不甚和谐的声音: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曦嫔娘娘真是艳福不浅,在宫里都不消停,竟能勾搭上这般俊秀的郎君,羡煞我了。”
苏矜回头一望,只见一名二八少女亭亭玉立,白皙柔美的容颜看着很是眼熟,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后,苏矜才想起来,惊奇道:
“苏蓉?”
来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二姨娘生的苏府四小姐,因着苏常荣偏爱二姨娘,因此,虽然与苏矜一般同为庶女,但苏蓉在苏府的地位却是仅次于苏宁,远胜苏矜之上好几个云霄。
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且看她那身打扮,苏矜的心头,疑惑丛生。
☆、第57章《一品皇贵妃》
“一年未见;曦嫔娘娘与娘家人倒是生分了不少呢。”苏蓉满脸笑意,对苏矜如是说道。
苏矜眉头微蹙,回想起这位姐姐平素的点滴,如果说苏宁是高傲;那么她也是傲在骨子里,但是苏蓉的傲却是傲在表面上的,就像她如今脸上的表情,瞧不起苏矜也是表面上的。
“姐姐如何会进宫的?”
苏矜从石凳上站起,向苏蓉走去,只见苏蓉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没有回答;却听一旁伺候的宫女说道:“曦嫔娘娘,这位是兰贵人;半月前,由太后做主迎入了后宫。”
“……”
心中虽然疑惑,但苏矜没有将此颜色流露出来,定神想了想,半月前?那不就是她与晏岑平湖避暑的时候吗?太后亲迎入宫……那也就是说,太后与苏家在背后定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参见曦嫔娘娘,请娘娘原谅臣妾出入宫廷,不熟礼数,先前言语冲撞,委实有罪,请娘娘责罚。”
苏矜不懂苏蓉为何在她来到面前之后,突然变得恭顺温婉起来,刚想开口问话,却见苏蓉又是一转身,对着身后福身道:
“参见皇上。”
苏矜向后一看,只见晏岑正脸色不善的在她与安王之间回转,再加上苏蓉嘴角那抹阴狠的笑容,晏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捕风庭,苏矜心中自是明了,按兵不动,也对晏岑行礼道。
“参见皇上。”
很明显,是苏蓉带皇帝来这里的,她要让皇帝亲眼看到她与安王相处的事实,而实际晏岑也确实看到了,看到她与安王同坐一亭,谈笑风生。
但是,看到就看到了,她可不想解释什么。
只见晏岑冷着脸来到苏矜身旁站定,也不叫她起身,便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苏矜不卑不吭的转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