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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
从前的她并不是个赏风弄月的文雅人,开始每日都是为了生计奔波,等有一定成就之后,便开始享受那些所谓的物质生活,对自然风景很是倦怠。
梅林仿佛是片荒林,就是那种无人栽培,自然成风的地方,也不怪没人看守栽种,这个时代的人,对‘意头’一词很是看重,就算是爱梅之人,种植培育的也大多是红梅,这一片天地素白的白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觉得晦气。
可是苏矜这个现代人倒不觉得。
白梅如雪,盛放翩然。她对这眼前美景倒是相当痴迷,如果此时天地间再飘一点雪花来应景,就更好不过了。
正这么想着,漆黑的天幕洋洋洒洒的飘下几片如白絮般的冰花,越洒越多,越下越大。
苏矜伸出手掌任雪花落下,在她掌心的温度中融化,那种感觉很是奇妙,让人心底凭生一种静谧,那一刻,苏矜就好像是闯入了音乐球中的小人儿,随着来自心底的音律,灵魂跟着雪花一同在天地间飞舞。
“如此美景,错过了定会叫人遗憾终生。”
忽的一道男声传入了苏矜的耳中,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肩披狐裘,手提宫灯,如林间精灵般出现在这片飞舞的白色世界中。
那人生得极其美貌,皮肤白皙得不似常人,眼带秋水,眉若远山,鼻梁高挺俊秀,唇形秀美而单薄,晶莹润泽,却有些苍白,伸出狐裘提着宫灯的手指修长纤细,仿佛能够看到皮下血管般通透。
苏矜回想他先前的话,不禁勾起了唇角,将目光再次投向白雪梅林,冷道:
“可是,
世间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自己曾错过什么,‘遗憾’一词,只适用于曾经拥有过的人。”
那人没想到苏矜会说出这番深沉沧桑的话,有些意外,看着她冻得有些通红的脸颊,问道: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苏矜不甘示弱的盯着他,反口问道:“你又是哪个宫里的,为何我也从未见过你?”
那人听了苏矜的回答,不禁失笑,这一笑仿若春华绽放般高洁迷人,苏矜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晚的想再赏景怕是不行了,提起了裙摆,便从那人身边擦肩而过,不料却不小心撞到了他手中提着的宫灯,灯火落在潮湿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便熄灭了。
雪白的天地失去了宫灯的柔和光线,变得更加苍白肃杀,苏矜在皓白的月光下看着那人,黑亮有神的双眸仿佛有一种难言的吸引,深邃得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你若要灯笼,可以跟我回去拿。”苏矜如是说道。
却见那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便摇了摇头:“我不想错过美景。”
苏矜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雪色精灵般的梅林。
再好,再美的东西,一旦有人分享,就变得不那么美,不那么好了。就好像是一个美人,完全属于你的话,那她一切都将是美好的,可一旦她有了其他选择,纵然没有抛弃你,但是那种游移之心却能你倒尽胃口。
苏矜回到冷月殿还未进去,就看到绿荷站在门外,表情十分不安的来回踱步,看到苏矜后,绿荷赶忙迎了上去:
“哎哟,小姐你去什么地方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苏矜安慰的对她笑了笑:“我见你们都在忙,就出去走走,没什么事的。”
绿荷有些焦躁:“那你也该跟奴婢们知会一声啊。快进去吧,皇上都在暖阁等好久了。”
苏矜眉头一蹙,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妾,在一个家里,男主人晚上到一个妾的房间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掀开帘子,苏矜走了进去,晏岑看到她,话也不说,便直接从软榻上走下,牵着她的手往软榻前拉去,苏矜心头一紧,以为皇帝又动了那心思,谁知走到软榻前一看,竟然还是她白日里摆的那盘棋子,看皇帝的样子,显然是想不出来后招了。
看着皇帝脸上毫不掩饰的为难,苏矜不禁笑了,这一笑却又拉回了晏岑对她的注意,刻意板下脸质问道:
“怎的,苏儿这是在嘲笑朕吗?”
苏矜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摇了摇头,道:“妾不敢。”
晏岑在她脸上捏了一记后,就赶忙指了指棋盘,问道:“朕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出来,无论怎么走,都是个僵局吧。”
苏矜没有说胡啊,绿荷此时奉着热茶送了上来,苏矜恭恭敬敬的为皇帝奉上了一杯热茶,而自己也端着一杯坐到了棋盘对面,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后才道:
“怎么会是僵局呢?”
皇帝在她端着茶水的手上看了一眼,不耻下问道:
“那该如何走?”
说着话,便将苏矜手中的杯子搁置一旁,温暖的双手将苏矜小小的手包容在掌心中,这一举动,让苏矜有些意外,她以为这个风流皇帝只会耍流氓,没想到,骗女人还真有一套。
不动声色将手抽回,苏矜默默的在棋盘上走了一步,晏岑亦步亦趋,苏矜见招拆招,不一会儿晏岑便输了。
“不对不对。朕走红子,苏儿你来这边走黑子,咱们换着重新来一次。”
苏矜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意见,跟皇帝换了个位置后,再次厮杀,结果并未有任何改变。
晏岑抛下棋子,拍了拍双掌,道:“朕输了。苏儿果真厉害。”
苏矜见他如此,心中却有了想法,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敛下的眸子被水雾侵扰变得水蒙蒙的,忽的抬头,却对上了晏岑仿佛正在探究的深沉目光,苏矜眨了眨眼,皇帝的那种探究目光稍纵即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苏儿有话跟朕说?”
苏矜与皇帝对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可是晏岑却不问她是什么事情,只是说:
“那好啊。咱们再来下一盘,如果苏儿赢了,那朕便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如何?”
苏矜猛地抬头,想在皇帝脸上找出一些意图,却发现晏岑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正直无害的,想要从他脸上看出阴谋算计,根本不可能般。
作为一个帝王,他如果没有心计与谋略,那又怎会安稳的坐上这个宝座?自古皇位倾轧的事情,苏矜在历史书和电视里可没少看
,这个皇帝虽然表面看不出阴狠,但骨子里定然不会例外。
不过,他如何登上皇位,如何保住皇位对于苏矜来说,并不是关键,她现在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介小小婕妤,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已足够。
虽然作为女人,她仍在学习阶段,不过她相信,只要是有些能力的男人,都会希望女人对他们提出一些要求,因为一旦满足了女人的这些小要求,那紧跟着便有可能是两人关系质的飞跃。
苏矜不想跟他飞跃,但却想利用男人的这个心理,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摆开棋盘,苏矜还是忍不住问道:
“皇上就不问妾,妾的要求是什么吗?”
晏岑抬头看了一眼苏矜,唇角溢出一抹笃定的笑:“苏儿要的,总不会是朕给不起的吧。”
“自然。”顶卒而上,苏矜淡淡答道。
晏岑的眼睛始终盯着棋盘,唇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深:“那就是了,既然都是一些朕能做到的要求,那朕还问了干什么呢?不是太让朕的苏儿小瞧吗?”
苏矜总觉得皇帝话中有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又或者他是真的相信,她这个苏矜不可能提出什么叫人为难的要求?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苏矜都没心思去猜了。
收敛心神,将心思全都放到棋盘的厮杀上。
“对了,腊月十五,皇后设了宫宴,苏儿也去参加吧。”走了几步,皇帝忽然说道。
苏矜有些意外,宫宴?她记得,那是五品以上的妃嫔才能出席的吧,皇帝这么说,却是什么意思?
从棋盘上抬头,晏岑看了一眼苏矜,仿佛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微笑解答道:
“你哥哥……苏然,大败匈奴,得胜而归,皇后趁着宫宴,接风于他,你身为苏家的女儿,该有资格出席。”
“……”
苏然……苏矜在脑中回想一番,这是她的二哥,也是庶出,但从小便天资聪颖,帝师亲授武艺,成年后便投身军队,摸爬滚打好些年,终于一举夺得帅印,光耀门楣。
苏矜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用心思虑棋路的皇帝,他对苏家真的是如他言语中那般推崇吗?以父亲苏常荣为首,苏家只要是有些能力的都在朝有着不小的官职,文武皆备,身为帝王,当真就对这样的一门没有疑心吗?
打死她都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O(∩_∩)O~
☆、第10章 《一品皇贵妃》
第二日一早,冷月殿的大门打开,便看到一个身子单薄的女人伏跪在冷月殿前,寒风萧瑟中,却只着一袭单衣,手背冻得通红。
小福子赶忙转身,回去向绿荷通报,绿荷正在伺候苏矜用早膳,听小福子这么一说,苏矜放下粥碗,亲自赶到门前。
那跪地的女人看到苏矜,便跪在地上,爬到了苏矜脚钱,连磕了三个响头,沙哑的声音说道:
“奴婢汐蓉,谢娘娘救命之恩。”
绿荷和冷月殿的一干小太监小宫女都愣住了,汐蓉的大名想来在宫中是小有名气的,她所犯的罪和现时现日的处境,大家都知道,谁都没想过,她还能活着从净污房中出来,并且还来到了他们冷月殿中。
苏矜淡淡一笑,走上前去,将汐蓉扶起,将她的手掌翻看两圈后,问道:
“汐蓉姑姑请起,手上冻疮好些了吗?”
汐蓉许是跪的久了,穿衣又单薄,被扶起来之后,双腿便一个劲的颤抖,畏缩的点了点头:“谢娘娘关爱,奴婢的手不碍事。”
苏矜看着这个昔日的皇后贴身女官,觉得人生当真是造化弄人的,原本几乎是女官之首的她,被贬净污房一年,每日遭受暴虐毒打,将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