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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伴随着一道澎湃喷出的鲜血,李傕捂着脖子跪倒在地,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刺客,低声骂道,“你这……”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伍习眼中精芒一闪,手中利刃一挥,竟然将李傕一颗头颅削了下来。
“噗通”尸体重重摔在地上,那颗失去了身躯的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继而,曾经的西凉之主,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辉。
“……”
伍习眼神冷漠地望着脚下的尸体,从怀中『摸』出一块灰布擦拭着短剑上的鲜血,随即,他将短刃放回了腰后的剑套,又将那块灰布放入怀中,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初生的旭日。
“雒阳……是往东行么?”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李傕被害大概四十里以外的一片树林中,陈蓦、贾诩、刘协以及被搭救的朝中百官们正在林中歇息,因为他们在出城后的几个时辰内几乎都在徒步赶路,甚少有休息的时间。
虽说此刻有董承、张扬麾下近五千士卒护送,但是那些朝中百官仍然感到心中惶恐,唯恐郭汜、李傕再度派人追赶,他们哪里知道,那二人早已死在一名叫做伍习的刺客手中。
其实在离开弘农后,陈蓦也曾想过要一走了之,然而很意外的,他却在北城外不远处遇到了贾诩,显然,贾诩刻意在那里等候着他。
对于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陈蓦心中倍感警惕,尤其是在见识过贾诩的力量之后。
这厮,竟然凭借一人之力水淹了整座弘农城,一举葬送了郭汜、李傕麾下三万精锐,无论是他掌握的妖术的强大,还是此人狠毒的心『性』,都让陈蓦甚为忌惮。
“为何要在那处等我,我若是就此离开,你应该更加放心才是……”
“呵呵,”面对着陈蓦的疑问,贾诩笑了笑,轻声说道,“事后,诩亦担忧陛下安危,是故当即赶往陛下身旁,却不想陛下甚为忧虑王师是否能够得以脱身,因此恳求我在城外等候王师……主君有命,诩身为人臣,岂能不从?”
“你就不担心引狼入室?”陈蓦意有所指地说道。
只见贾诩哈哈一笑,随即望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遂压低声音,说道,“陈奋威莫要诓我,倘若将军执意要加害陛下,又岂会助诩前往营救?若不是将军吸引了城内大半守军的注意,诩如何能轻易混入城中,将陛下与诸位朝臣救出?”
望着贾诩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陈蓦感觉有些不爽,冷哼道,“哼,那可不见得”
贾诩愣了愣,也听着出来这是陈蓦自欺欺人的说法,也不在意,摇头一笑。
然而他的笑容却陈蓦感觉更外不爽,抬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好似注意到了什么,望着贾诩脸上的笑容,皱眉说道,“你似乎……心情不错?”
贾诩愣住了,随即释然一笑,点头说道,“啊,因为在下心中的疑虑已然去除”
“心中的疑虑?”
“是啊,”贾诩点点头,负背双手望着天边的旭日,微笑说道,“诩……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陈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而贾诩是注意到了陈蓦的怪异举动,低下头来望着陈蓦,温声说道,“那么将军找到了么,属于将军的路?”
瞥了一眼贾诩,陈蓦淡淡说道,“自然”
“当真?”
陈蓦皱了皱眉,正要张口,却见贾诩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然而据在下看来,将军可仍然『迷』茫当中啊”
“……”陈蓦愣住了,在沉默了半响后,冷冷说道,“那也是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嘿如此,诩多事了……”贾诩轻笑一声,转身走远了。
望着贾诩离开的背影,陈蓦陷入了深思。
自己……仍在『迷』茫么?
怎么可能,自己已下定决心要帮助素素令黄巾东山再起,怎么可能会『迷』茫?
是啊,不可能会『迷』茫的,不过……
“锵”
陈蓦将自己那柄重剑从剑鞘中抽出少许,望着剑刃上些许光泽出神。
不过,那时候的感觉真的不错,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可以随『性』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可惜,王越终究只是暂时的……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当黄巾不再需要素素、不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带着她还有馨儿远离眼前的『乱』世,隐居于深山,从此不问世事……
“呵”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陈蓦的脸上『露』出几分会心的笑容。
忽然,陈蓦从剑刃上反光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那第二个命魂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命魂应该是贪狼不是么?但是那白泽……
想了想,陈蓦望了一眼远处,见董承、张扬麾下的士卒正在四处寻找可以食用的东西,准备埋锅造饭,算算时辰恐怕晌午前后都不太可能再次启程,于是便起身朝着远处的林中深处走去,因为他迫切希望弄明白关于白泽命魂的一切。
半柱香光景,陈蓦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场所,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戾气突然暴涨,那程度的戾气,仿佛是平地里刮起一阵飓风,叫人心生恐惧。
几个呼吸后,陈蓦抬起右手,只见他眼中精芒一闪,他的右手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一拳,那强劲的拳风,甚至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树干上打出一个拳印。
不对……
仍然是贪狼的力量
陈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浓。
怎么回事,那时候自己明明施展除了区别于贪狼的第二种命魂力量,但是现在……
陈蓦握了握自己的左手,静下心来去回忆与郭汜交手时的种种,努力想再一次施展出白泽命魂,但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做,那白泽命魂都仿佛是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一眨眼的功夫,三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然大亮,然而陈蓦却依然一无所获,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催动戾气,出现的依旧都是贪狼,而不是白泽。
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导致出现了第二种命魂?陈蓦坐在一棵树下苦思冥想。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曾……
等等……
对,那个时候,自己……
猛然间,陈蓦心中一动,隐隐好似抓住什么,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路。
“师傅,师傅”
陈蓦下意识地抬起头,错愕望见刘协捧着一个瓦罐跑向自己,在他身后,贾诩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这小子
见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路被刘协打『乱』,陈蓦心中气恼不已,没好气说道,“又有何事?”
只见刘协脸上笑容一滞,有些畏惧地低下头,一边偷偷打量陈蓦的表情,一边低声说道,“董将军麾下的将士在山中猎获几匹鹿,叫诸人分而食之,协听说师傅自从昨夜便粒米未进,是故……是故……”
陈蓦愣了愣,望了一眼刘协手中的瓦罐,摇头说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话音刚落,就见刘协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见此,在他身旁的贾诩咳嗽一声,轻笑说道,“陛下乃是好意,王师受圣恩眷顾,该当谢恩才是……”说着,他眼中浮现出几分捉狭之『色』,语气怪异地说道,“对吧?王师?”
陈蓦哪里会听不出话中的威胁口吻,闻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从一脸欣喜的刘协手中接过瓦罐,犹豫了一下,从瓦罐中拿起一块鹿肉,放入口中咀嚼。
咀嚼着嘴里的鹿肉,陈蓦不时地望向刘协,望着他眼中对自己的憧憬与崇拜,陈蓦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还不知道,是自己杀了他的父亲……
想到这里,陈蓦就感觉自己嘴里的鹿肉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也不知怎么,对于这个本来要暗杀的目标,陈蓦如今非但生不起丝毫杀气,更有甚者,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有朝一日被刘协得知,得知他陈蓦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刺客。
“师傅,味道如何?”见陈蓦不说话,年幼的刘协会错了意,笑嘻嘻地说道,颇有几分小孩子邀功的意味,看得身旁的贾诩面『露』微笑之『色』。
眼瞅着刘协那一脸渴望被嘉奖的表情,陈蓦还能怎么说,点了点头,说道,“唔,味道还不错……”
正说着,陈蓦的眼神微微一变,在刘协、甚至是贾诩诧异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瓦罐递给刘协,随即一脸机警地扫视着四周。
“师傅?怎……”刘协一脸疑『惑』地询问,但是还没说完就被陈蓦伸手止住了,抱着瓦罐,嘟着嘴闷闷不乐。
而贾诩显然从陈蓦异样的举止中察觉到了什么,紧走几步走到刘协身旁,将其护在身后,压低声音问道,“怎地?”
只见陈蓦面『色』凝重地望着四周,沉声说道,“有杀气……”
贾诩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并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但是陈蓦所说的话,他显然是信得过的,毕竟陈蓦是久经沙场的猛将,他的直觉要比贾诩准确地多,尤其是对于杀气的把握。
“沙沙……”
一阵微风吹拂林中,除了树叶的摇曳声外,整个林子鸦雀无声,但是陈蓦却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什么,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枚鸡子大小的石头,随即,无丝毫预兆地丢向远处一棵树的树干。
“啪嗒”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弹了回来,掉落在地,看似没有任何异常,但是陈蓦的双眼却仅仅盯着那棵树,冷声呵斥道,“出来”
长达数息的时间,那棵树的附近无丝毫动静,就连贾诩也开始有些怀疑是否是陈蓦看走了眼,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黑影从树上跃了下来,在几个折转后,以惊人的速度冲向贾诩身后的刘协。
“好胆”贾诩呵斥一声,抬起右手,顿时,那个黑影脚步一缓,晃了晃脑袋,仿佛受到了某种限制,很显然,是贾诩对那家伙施展的幻术。
然而出乎贾诩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