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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心中疑惑诧异,吕布大步踏入了帅帐,却惊讶地望见陈登竟然端坐帐中,手捧书卷摇头晃脑。
难道是他?陈登、陈元龙?
想到这里,吕布皱了皱眉,站在帐口处一动不动。
或许是注意到了帐口有人,陈登抬起头来瞧见吕布,当即放下了手中书卷,拱手微笑道,“温侯率军归营,陈登未及远迎,失礼失礼!”
深深望了一眼陈登那笑眯眯的模样,吕布大手一挥,走到主位坐下,淡淡说道,“客套话便不必多说了,元龙,今日夜袭之事,本侯乃中曹军算计,果然不出你所料,郝萌、侯成、成廉、魏续四将暗中勾结曹操,阵前反戈……”
“呵呵,此事在下早已提醒过温侯!”陈登闻言淡淡一笑,一抬头望见了正巧踏入帐内的陈蓦,心下一愣,随即拱手施以一礼,弄地陈蓦很是尴尬,毕竟陈蓦曾用假名欺骗过陈登。
“算是本侯错信他四人吧,”说着,吕布转头望向陈登,皱眉说道,“不过,你何以能袭退来袭兵马?难道说,你早知有人要袭我大营?”
“是!”陈登微微拱了拱手。
“……”吕布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何以得知?”
只见陈登微笑地望了一眼宋宪,低声说道,“凭在下听说温侯被困于泗水西岸、且派人前来求援之事……”
话音刚落,便见宋宪满脸错愕地说道,“这……你早知那士卒乃曹军派人假冒?为何不提醒我?”
只见陈登哈哈一笑,带着几分揶揄笑道,“当时将军满脸急切,如何听得近劝?倘若一个不好,在下反而凭空落下个恶名!”
说完,便见宋宪满脸涨红,哑口无言。
吕布转头望了一眼宋宪,凭心而论,他平时对此将并不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最信任的郝萌以及其他三将尽数反叛,反而是平日里不闻不问的宋宪对自己忠心有加,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就在这时,帐幕一挑,有一人大步走了进来,此人看似二十三、四上下,身高八尺有余,面色刚毅不见丝毫笑容,眼神如炬,浑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看便知是难以靠近的人物。
而在此人踏足帐内的刹那,张辽便早已瞧见来人,抬起手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
“哟,高顺!”
只见张辽口中的高顺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在帐内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大步走至陈登面前,抱拳说道,“启禀陈参军,营内受伤将士皆已安置完毕,末将前来复命!”说完,他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吕布抱了抱拳,沉声说道,“高顺,见过温侯!”
“呃,”在吕布皱眉注视下,即便是陈登也不禁感觉有些浑身不适,尴尬地对吕布说道,“因曹军袭营,宋宪将军与臧霸将军又不在营中,是故在下斗胆接过营内事务,望温侯恕罪!”
“唔!”吕布淡淡应了一声,他并没有责怪陈登的意思,只不过是因为方才高顺的举动让他感觉有些不快罢了。
说实话,即便是同样作为骑都尉,但是比起张辽来,吕布着实不喜高顺,只因为这家伙做事太过于有板有眼,就拿刚才来说,即便陈登此前履行着营中代理将帅的事物,但是眼下他吕布已经回到营中,无论是谁,理所当然都应该先向吕布见礼、随后再向陈登复命才对。
可是这家伙,他眼中唯有将令……
虽说履行将令是身为将领的本分,但是不得不说,高顺似乎一点也不懂得变通,就这脾气,也怪不得他在骑都尉的职位上一呆便是数年,别说高顺先前的上司郝萌,就连吕布也有些看不惯。
就在吕布沉默不语的期间,复命交令之后的高顺走到帐旁一列,站在张辽下手,处于武将一列的末席。
“听说你击退了曹仁?行啊!”张辽压低声音一脸揶揄地望着高顺。
“……”高顺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得出来,他与张辽交情不错。
“这回你可立下大功了,温侯必定会升你为将军!”张辽笑嘻嘻地说着,虽说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如此安静的帐内,无论是谁都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见张辽有些过于放肆了,曹性咳嗽着提醒了一下,毕竟吕布的目光已经向这里看来了。
说实话,比起高顺来,张辽在吕布军中的人缘显然要好的多。
望着张辽仿佛突然醒悟般的神色,唯一一个站在角落、而不是在众将之列的陈蓦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文远,高顺可不是因为没有功劳而难以升至将军啊……
想到这里,陈蓦抬头望了一眼高顺,而高顺似乎也注意到了陈蓦的目光,微微颔首作为回礼,毕竟在当初,陈蓦是隶属于吕布直系军队中的副将,而高顺仅仅只是郝萌军中一名普普通通的骑都尉,官阶要差上许多。
而看如今高顺那骑都尉的甲胄,这家伙显然还没有升官,这无疑叫陈蓦感觉有些错愕。
要知道在三年前,在张辽尚且只是一名伯长的时候,那高顺已经当了两年的骑都尉,而如今,张辽已升至骑都尉,而高顺却依然是原地踏步,这实在是叫陈蓦有些啼笑皆非。
倘若此人没有才能那还则罢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要知道,高顺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将,就拿前些日子的吕布与袁术野外交战的那一场来说,高顺麾下号为陷阵营的千余步卒,是除了吕布直系兵马飞熊军外,唯一一个能够抵挡住陈蓦麾下黑狼骑的曲部。
其实这件事早在那会,陈蓦便已经清楚了,只不过没有向袁术辩解罢了,毕竟以步兵挡住骑兵这种事,任谁都不会去相信,哪怕是陈蓦最初,虽说这是事实。
没有理会张辽的窃窃私语,吕布转头望向陈登,说道,“元龙,眼下彭城境况如何?”
见吕布问起此事,陈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温侯且放心,臧霸将军已率军前往援助,以臧霸将军之勇,陈公台之智,想来不会有失!”说着,他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再者,彭城那边不过是佯攻,依在下之见,只要曹军见到臧霸将军率军前往援助,想必会当即撤军!”
“哦?”吕布愣了愣,诧异问道,“你知曹军乃是佯攻彭城?”
“是,不过是为了空虚此营的佯攻之策罢了……先假以温侯名义骗地宋宪将军离营,再佯攻彭城,诱使臧霸将军前往援助,这样一来,大营势必空虚,曹仁这才夜袭我军大营!”
“既然你心中明知如此,为何坐视臧霸前往援助彭城?”
望着吕布满脸的疑惑,陈登拱手轻笑说道,“温侯明鉴!大营虽紧要,不过绝非至关重要,而彭城,实乃重中之重,岂容有失?再者,谋划此计者,多半是曹操帐下智囊,岂会算不到这一点?必然是早有嘱托。倘若我大营按兵不动,那曹仁势必会折道前往彭城,那时,可就并非佯攻了……”
“唔!”吕布闻言长长吐了口气,不得不说,陈登的取舍,没有丝毫纰漏,只不过,他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你就有这么大自信能够守住此营?”吕布怀疑地望着陈登。
只见陈登闻言微微一笑,在望了一眼高顺后,拱手笑道,“非陈登自信,皆赖高将军苦战!”
张辽闻言面色一喜,要知道高顺与他关系不浅,可是如今,张辽已从一个伯长升到了骑都尉,而高顺官职却丝毫未见提升,张辽心中多少有些为他感到惋惜。
其实张辽并不清楚,高顺无法升至将军,那并非是功劳的原因,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家伙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满脑袋都是履行将令,丝毫不懂得取悦上司,当然了,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高顺确实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将领。
但是令张辽颇为疑惑的是,就在陈登说出那番话时,高顺的眼中显然露出了几许莫名的神色。
“怎么了?高顺?”张辽压低声音疑惑问道。
只见高顺默默望了一眼陈登,微微摇了摇头。
“……无事!”
而与此同时,在据吕布大营十五里左右的林中,被曹操派往袭击吕布大营的曹将曹仁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仰头望着夜空。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曹仁抬头一看,却见有一名士卒正朝自己疾步走来。
“曹将军,乐进将军派小的前来传话,欲与将军在此合兵一处!”
“唔!”曹仁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回去告诉乐进将军,我在此等他,毋需急切,需知此地周围皆吕布、袁术兵马,谨慎为上!”
“诺!”那传令的士卒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望着那士卒离开的背影,曹仁不禁长长吐了口气,面上几许惋惜之色。
可惜了,可惜了……
赖那位郭先生妙计,先派人骗出吕布麾下上将宋宪,随后乐进又佯攻彭城、骗出吕营之中的臧霸,致使吕营兵力空虚,合该一举拿下才对,但是……
想到这里,曹仁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麾下士卒,随即皱眉望着自己的右手,即便右手上毫无被火烧的痕迹,但曹仁却隐约感觉有阵阵灼痛从手中传来。
“竟然……竟然是'八门炎遁阵'!”
而与此同时,在吕布大营南面二十里处的某处山丘之上,有一位身穿宽大白袍、头带斗笠的怪人正远远观瞧着吕布大营的方向。
因为斗笠下罩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是故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是看此人的身体曲线,却足以证明这是一位女子。
“曹军……退兵了呢,看来吕布营中亦有高明人士……”
此女子的声音如金珠落玉盘,端得是清脆,但不知为何,隐隐能感觉有种忧愁在其中。
忽然间,一股微风吹来,吹得那斗笠之下的面纱微微一动,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只见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位身穿青衫、手握书卷的儒士,看其面容,正是当初陈蓦在颍川时遇到的那位算卦先生。
“咯咯,想不到,徐州这一隅之地,吕、袁、曹三家之争,竟使得先生对其关注,倘若吕布、袁术、曹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