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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即便是在此刻,文丑也没有任何要与陈蓦单打独斗的意思,因为他不敢,陈蓦方才力斩数千人的实力,已经深深震撼住了他。
伴随着文丑一声喝令,无数袁军士卒再度涌向陈蓦,刀剑、长枪、铁戟,数不清的兵器朝着陈蓦身上招呼,然而陈蓦的眼中却唯有文丑。
“文丑,受死!”
一声大吼,陈蓦凌空跃起,手握一柄铁戟,狠狠朝着文丑劈去,那磅礴的气势,骇地文丑慌忙用手中兵器抵挡。
但是出于意料的是,只听一声兵器碰撞之响,陈蓦竟然被文丑轻易击飞了十几丈,狠狠摔在地上。
“这……”别说其他人,就连文丑也是难以置信。
难道那陈蓦,竟然只有这般实力?
但是随即,文丑明白过来了,并不是实力的关系,只是眼下的陈蓦,他太疲倦了。
“哈,哈哈哈!”白白受了一惊的文丑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此刻的陈蓦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奋威,你不是要杀我文丑么?来啊!文丑就站在这里!”
文丑得意地叫嚣着,然而此刻的陈蓦却显然顾不上他,鉴于他此刻几乎油尽灯枯,袁军的士卒们显然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升官发财的大好机会,一个个兴奋地杀向陈蓦。
一道,又一道,陈蓦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那些杀之不尽的袁军,仿佛潮水般不停地涌上来,叫他疲于应付。
“嗤啦……”
一柄长枪刺穿了陈蓦的身躯,随即,四周的刀剑、长枪紧跟而上,纷纷刺入了陈蓦的身体。
终于……
那个恶魔不动了……
“死……死了?”望着那被众多兵器刺穿,一动不动的陈蓦,众袁军士卒面面相觑,或许,就连他们也没想到,那个仿佛鬼神般的恶魔,竟然也会死,死在他们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丑放肆地大笑,驾驭着战马来到陈蓦面前,居高临下望着陈蓦,无比张狂地笑道,“怎么了,怎么了,陈奋威,你不要要杀我文丑么……”
突然,那被众多兵器刺穿身躯的陈蓦抬起了头,用近乎变得黯淡的眼眸望着文丑,沉声说道,“啊,来杀你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狼的咆哮,陈蓦周身逐渐渗透出漆黑的气息,那是不同于戾气的气息,而在那股气息中,逐渐浮现出一头通体漆黑的狼形妖兽,无比的真实。
一时间,陈蓦身旁黑风大作,那股黑气仿佛遮盖了天宇,吞噬了地面,将四周的一切都带入无尽的黑暗当中,那种压抑的氛围,仿佛是连天都要塌下来。
“你这家伙……”文丑本能地感觉不妙,他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刺向陈蓦。
只听唰地一声,一只断臂凌空飞起。
文丑愕然地望向自己的右手,却见右臂空空如也。
“什么时候……”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还有他胯下的战马,忽然裂开道道血痕,随即变作块块血肉,散落在地,仿佛被什么利刃所切割一般。
“将……将军?!”
众袁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再望向陈蓦,却发现方才还在那里的陈蓦,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那是无数道四处流窜的黑气,以及无数袁军的惨叫声。
凡是被那股黑气撞到的士卒,都像文丑那样,身躯被撕裂,变做块块血肉,着实是真正的尸骨无存!
一时间,战场上黑风狂啸,地面迸裂,沙石飞扬,而在这之中,无尽的断臂残肢、伴随着血肉溅地遍地都是,恍如是,不!确实如地狱一般惨烈。
数不清的袁军士卒被那无数道黑气撞到,变成块块血肉。
兵刃,不能挡;盾牌,亦失去作用,即便是岩石,也无法抵挡这无数到黑气,化作一滩沙烁。
“啊!”
“快逃啊!”
十万袁军心惊了,十万袁军胆颤了,因为他们所见到的这一切,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但,那真的是什么黑气么?
不!
那一道道仿佛黑风般的黑影,其实陈蓦将自身速度扩展到极限时所留下的影子,是贪狼之力速度达大化,是连陈蓦自身都无法控制的最快速度,即便是在平日,陈蓦的反应也跟不上这种速度,更何况是现在?
在这种情况下,此刻的陈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砍什么,只是本能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
超快的速度,频繁的'缩地',使得陈蓦的肌肉、经脉开始出现断裂的征兆,皮肤更是呈现出撕裂的迹象,血肉模糊。
但是,此刻的他显然已顾不上许多,因为这是他眼下唯一能杀文丑的手段。
那是糅合了'缩地'与'干戚之舞'的最强杀招,不分敌我的杀招,恐怕亦是终其一生也只能施展一次的、超越人体极限的最强杀招……
第五十一章 至此天下无黄巾
“快快快!——全军加快速度!”
就在陈蓦独自面对文丑麾下十万大军之时,在他陈蓦所在乌梅林西北十余里处,有一支兵马正在路上急行。(1_1)
那是三百名骑兵,身着黑甲,头裹黑巾,为首的一员将领浓眉大眼、面容刚毅,分明是当年出走的黑狼骑副帅、如今的黑山黄巾领袖,张燕。
大约是在一个月前,身在并州的张燕听说了陈蓦率领黑狼骑踏破袁绍白马大营的惊人传闻,其实在那时候,他便有心要复归陈蓦麾下,只是碍于当时袁绍麾下大将淳于琼尚有十万大军留在河内,是故张燕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张燕的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芥蒂……
叛徒……
即便是因为看不惯张素素的做法,一怒之下率数百黑狼骑出走,但是在离开之后,张燕一直以来都无法释怀,因为他自认为辜负了主帅陈蓦的信任,是故,对于重归陈蓦麾下之事,张燕始终在犹豫。
或许是他不敢再面对陈蓦,毕竟当初陈蓦始终对他照顾有加,是故,张燕便趁着袁绍将大半精力放在曹操身上时,出兵频频袭击袁绍后防,想为陈蓦减轻一些压力,当时袁绍之所以在拿下白马后没有当即麾下南下,除了陈蓦率黑狼骑四处骚扰之外,还要一个更重要的、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张燕的黑山黄巾袭击了袁绍在河内的粮仓。
平心而论,鉴于自己以前所做的事,张燕很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遇见陈蓦,因为他不敢面对后者,然而,当张燕从袁军败卒口中得知如今袁绍占据大半兖州,并且黑狼骑深陷数十万袁军包围之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就在淳于琼大军撤离河内之后不久,张燕便攻克的河内,率四千黑山黄巾从该地强渡黄河。前来支援陈蓦。
六日前,听说陈蓦与黑狼骑被困在乌巢,张燕更是丢下了近四千步兵。带着三百骑兵日夜兼程朝着乌巢赶来。
啊,与他一样,那三百骑兵,亦是当初随他走出的黑狼骑叛徒……
我堂堂黑狼骑。岂能折翼于此?!
怀着心中这股强烈的信念,张燕随同于毒、穆固,率领三百旧黑狼骑将士竟然在六日内急行上千里,硬是突破了无数袁军的阻扰,赶到了乌巢。然而当他抵达乌巢时,一个噩耗却险些叫他昏迷在地。
三千黑狼骑,竟然在乌巢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
张燕发了疯似地袭击了乌巢的守军,终于从那些士卒口中得知了陈蓦率残存兵马往东逃走的事,于是,他又顾不上歇息,折道前去追赶文丑的大军。
遗憾的是,他终究来迟一步。目的地所在的乌梅林。已燃烧起熊熊大火……
那是陈蓦自己放的火……
“陈帅……”
千万……
千万不要……
回想着当初在黑狼骑军中的日子,张燕虎目含泪,双手死死捏着马缰,奋力鞭打着跨下的战马,朝着那片在夜幕下熊熊燃烧的梅林赶去。
忽然间,远处涌来了一波袁军。如潮水般众多,粗粗一算。恐怕有七八万之多……
“张帅,前面有敌军!”
麾下骑兵的一声惊呼。惊醒了沉思中的张燕,令他不由浑身一震,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个不详的预感。
难道……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张燕“锵”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虎目含怒,厉声吼道,“杀过去!”
“喝!”三百骑兵大呼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若在平时,以张燕的谨慎,他显然不会做出以三百骑兵冲击数万敌军这种明摆着送死的行为,但是这一次不同,因为他心中太过于记挂陈蓦与其他黑狼骑弟兄的安危,他迫切希望尽早地赶到那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梅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七八万袁军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竟然丝毫没有战斗的意志,尤其是望见张燕以其麾下那熟悉的黑甲,那些袁军士卒竟然惨呼地四散崩溃。
“这……怎么回事?”
还没打就溃不成军?
张燕与他三百余部下面面相觑,难以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家伙……好似已吓破胆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黑山黄巾将领于毒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那十几个跪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乞求活命的袁军士卒,这让已高高举起战刀的于毒,有点难以下手。
“放……放过我们……”
“我等家中还有父母老小,放过我们……”
整整七八万袁军,竟然有大半跪倒在张燕与他那三百骑兵跟前,其余人等,更是望风鼠窜,逃入了附近的林中,望着他们磕头如捣蒜、胆颤心惊的模样,张燕与于毒对视一眼,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
“我来问你!”大喝一声,张燕策马上前几步,沉声问道,“我家将军何在!”
然而,话音落下,那跪倒一片的数万袁军士卒,竟没有一个人抬头回答,这叫张燕有些不渝,皱了皱眉,重复问道,“我家将军,奋威将军陈蓦,何在?!”
话音刚落,数万袁军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中露出了无限的惊恐,竟然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