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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
身旁,传来了族弟夏侯渊的呼唤。
“知道了!”夏侯惇心神一紧,在脚下战船靠近敌舰的同时,一跃而起,手中重达六十余斤的精铁所铸长枪,狠狠砸向那一艘敌舰的船头。
单听一声轰然巨响,被夏侯惇手中长枪所击中的敌舰船头,整个支离破碎,那高达十丈余的巨大船头。竟然在一瞬间被其击地粉碎。
“漏……漏水了,漏水了!”
船上的魏军士卒大惊失色地呼喊着。
还没等他们考虑好究竟是阻挡夏侯惇还是设法营救半毁的战船时,只见夏侯惇再复一枪,将偌大的船身亦击地粉碎。
一时间。哭喊惊乱之声不绝于耳,不计其数的魏军士卒呼喊着掉入江中、挣扎沉浮,望着他们在水中绝望地扑腾着,夏侯惇的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要知道如果没有张素素的作乱反叛,这些精锐之士无疑会成为像他这些曹系将领麾下的士卒,一想到这里,夏侯惇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1;。
“大兄,速速回船!”夏侯渊在不远处的地方大声喊道,因为他注意到,夏侯惇所站的魏军战船。正迅速沉没。
默默望了一眼那无数在江水中哭天喊地的魏军士卒,夏侯惇一狠心别过头去,一跃回到自己的船上。
他只感觉自己那只已失去的眼睛隐隐作痛。
是负罪感么?
恐怕是了!
要知道这些魏军士卒并不是蔡瑁的荆州水军,而是出身于北方的士卒,大抵不习水性,而如今夏侯惇毁了他们脚下的战船,无疑是绝了他们的生机。
一条战上船近四五百人,尽皆溺死江中……
倒不是说夏侯惇这个往日里沾满血腥的男人突然间变得有些妇人之仁,他只是感觉有些遗憾与内疚罢了,要知道行伍之人。尤其是征战多年的将领,大多都希望自己死时能死在敌军的倒戈之下,也就是所谓的死于兵祸之灾,在他们看来,这已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自刎。视为懦弱,逃跑。更是令人不齿,只有慷慨赴死、凛然死于敌军刀下,才不枉武人一生,倒不是说这样就能死而瞑目,至少,他们不会感到怨恨。
而在夏侯惇看来,这数百名魏军,也应当堂堂正正地死于沙场,溺死于江中……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摧毁这些魏军战船,夏侯惇便无法率主力船队冲入魏军船队腹地,如果不摧毁这些战船,他们便无法取得此战的胜利……
“轰1;!”
心中暗感内疚之余,夏侯惇又摧毁了一艘敌军战舰,望着他威武雄壮的气势,船上的联军士卒不禁士气一震。
而另外一边,张飞虽说不具有像夏侯惇那样拥有巨大破坏力的武魂,但是凭着他世间无人能敌的臂力,要摧毁敌舰一角,也不算是问题。
当然了,与陈蓦不同的是,无论是夏侯惇还是张飞,都必须有人在后面接应,否则,这两位旷世猛将,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被自己击毁的战船一同沉没了。
“快去接应张将军!”
注意到张飞已顺利摧毁一艘敌军战舰的夏侯渊,当即指挥从旁的战船前去接应。
作为这数十艘战船的指挥者,夏侯渊时刻关注着周遭的一切,毕竟他是弓将,眼力那自是卓著。
不得不说,尽管魏军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右翼防线的溃散,以至于被夏侯惇、张飞等人抓住机会,趁势杀入阵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军亦做出了相应的防范,更有甚者,越靠近张素素所在,江面上的战船便越坚固。
不难想象,这些坚固的战船都是这大半年来蔡瑁在襄阳督造的新式战船,由于有着张素素的支持,蔡瑁基于巩固船身以及提高战船的韧性等种种考虑,破天荒地在新船的船身外包裹了一层铁皮。
如果说单单以荆州一州之力要做到这一点,多半是力所难及,但是以张素素如今的势力,显然还是办得到的。
这不。渐渐地。夏侯惇与张飞摧毁战船的速度越来越慢了,更有甚者,他们二人渐渐感到了吃力,往往要反复出手好几次,才能摧毁一艘包裹着铁皮的战船。
但是不管怎么说,战况总算是朝着荀攸所预料的那样发展着,直到那几艘飘扬着黑色虎豹旗帜的战船出现……
“将军,前方有敌舰向我船靠近1;!”嘹望的士卒当即发现此事,将其禀告于夏侯渊。
“唔?竟然还有敢主动向我军靠近的?”夏侯渊闻言一愣,要知道在这大半个时辰中。随着越来越多的战船被夏侯惇与张飞二人摧毁,这使得附近的魏军战舰都远远地避开这些装载怪物的战船,只敢用弓弩远射,却没想到。还有一些不怕死的。
想到这里,夏侯渊微微摇了摇头,然而当他抬头望向远处那些越来越近的战船时,他才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惊讶地发现,那些战船上所飘扬的旗帜,并不是张辽麾下平南军那金色猛虎的旗帜,也不是青州军那素青色的战旗,更不是荆州水军那黄底白字的旗帜,而是一面黑底白字的,上绣有两头猛兽相互撕咬的旗帜。一左一右,纹于战旗当中。
“虎豹骑……”
夏侯渊喃喃念着那面旗帜上所些的字,继而脸上露出几分惊疑。
而更让他感觉惊讶的是,那五、六艘战船上,竟然清一色都是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卒,更有甚者,他从那些黑甲士卒的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要不是夏侯渊知道黑狼骑早已在乌巢之战全军覆没,他真有些怀疑,眼前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黑甲士卒,便是当年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最强骑军。
张素素麾下。还有这支兵马么?
夏侯渊暗自嘀咕着。
与附近其余的魏军战舰不同,这几艘悬挂着虎豹骑旗帜的战船,显得有些上下无序的意思,唔,或许说1;。有些不听指挥的样子。
毕竟在夏侯渊看来,那几艘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卒。并不是像其他军队那样整齐地列阵在船上,而是站得相当无序和混乱,有的站在船头,有的坐在栏杆上,有的手扶桅杆站在横帆上,有的站在楼船的顶处,甚至于,有一个家伙,竟然站在主桅杆的最高处。
这算什么?
夏侯渊满脸惊愕。
难道这些家伙没有将领指挥么?
就在他暗自思忖之时,忽然,那个高高站在主桅杆最高处的黑甲士卒,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弓弩,遥遥对准了夏侯渊,这让夏侯渊惊愕之余,倍感好笑。
但是下一刻,夏侯渊便笑不出来了,只听一阵破空之尖啸,那名黑甲士卒一次竟射出九枚箭矢,在夏侯渊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这枚箭矢各自以不同的轨迹飞行,继而逐一命中目标,带走了夏侯惇身后九名士卒的性命,甚至于,其中有一枚箭矢竟然还堪堪擦过夏侯渊的脸庞,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
如梦初醒般,夏侯渊伸手摸了摸略感痛意的脸颊,继而转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九名倒地毙命的部下。
竟然是觉醒了武魂的弓将,而且其实力比起自己相差无几?
夏侯渊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天下有名的弓将,他可以说是如数家珍,毕竟弓术能够达到他这种境界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黄忠、曹性……
等等1;!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夏侯渊满脸震惊,喃喃说道,“对啊,怎么会没想到呢……”
那种不可思议的弓箭……
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怎么了,妙才?”正在船板上歇息回复力气的夏侯惇皱眉问道。
只见夏侯渊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回顾夏侯惇与张飞说道,“大兄,张将军,我想,我们有大麻烦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夏侯惇与张飞反应过来,忽然,一艘敌舰上有两名身穿黑甲的士卒高高跃起,砰地一声落在他们的船上。
“陈蓦呢?”
“那个该死的家伙在这条船上么?”在回顾了一眼左右后。那两名黑甲士卒用近乎狂妄的声音喊道。
怎么回事。这两个小卒?
一上来就指名找陈蓦?
夏侯惇与张飞闻言对视一眼,皱眉问道,“你等何许人?”
“颜良!”
“文丑!”那两人沉声喝道。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夏侯惇与张飞满脸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两个身穿黑甲的士卒,竟然是当初已战死在乌巢的、与张颌、高览并称之为河北四庭柱之一猛将。
“砰砰!”
还没等夏侯惇与张飞反应过来,又有数人跳上船来,当即,夏侯惇本已有些震惊的面色1;。更是呈现出一副仿佛见了鬼似的难看神色。
郝萌……
成廉……
侯成……
魏续……
宋宪……
夏侯渊艰难地咽了咽唾沫,逐一道出了这几人的身份。
“咦?这不是夏侯将军么?”与夏侯惇、夏侯渊二人有过照面的郝萌率先开口打着招呼。
只见夏侯惇那仅有的一只独眼瞪得睛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郝萌,喃喃说道。“郝……郝萌?你……不是已经……”说着,他望了一眼其余几人,心中顿时一惊,难以置信地说道,“那个妖女,连你等都唤醒了么?”
“妖女?是张丞相么?”郝萌皱了皱眉,继而一脸喜悦地说道,“啊,正是张丞相给了我郝萌洗刷耻辱的机会……”说着,他转头望了望左右。皱眉说道,“嘁!陈蓦不在这里么?”
“你找陈小子做什么?”张飞在一旁嬉笑说道,“说起来,你是被陈小子所杀的吧,啊啊,好不容易活过来,又要急着去送死么?”
显然,素来与陈蓦关系不错的张飞,见眼前这一个个死鬼争先恐后要找陈蓦麻烦,有些看不过去了。
“张翼德……”听着张飞话中的讥讽之意。郝萌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堪,说起来,他二人当初在徐州时,就因为阵营的不同颇为不合。
“怎么?”张飞眼眉一挑,不屑说道。“凝眉瞪眼的,要对老张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