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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兵答应一声,便领着另外两名家兵离开找兵刃去了。身边还剩下7名家兵。
“少爷,要不要回帅帐?”
“回!为什么不回?咱是大将军,呵呵!对了,”贺赞先开了半个玩笑,进而神色严肃的说道:“你们四个,去把邢夫人、军医、还有受伤的兄弟们,都集中到帅帐处,一会儿接战,人手越集中越好!”
“是!”家兵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贺赞叫住:
“等等,前将军那边,需要人帮忙抬一下,干脆,你们三个也都过去。帅帐不远,我这就过去!”
“是!”
说完,贺赞他们就分开行动,回帅帐的路上,刚才找兵刃的三个家兵抱着三捆长兵器,跑了过来。
“少爷,只找到六把朴刀,剩下的,都是长枪和齐眉棍了!”
“够了,走,咱们回帅帐等他们!”
不大一会儿,一大堆小160来人,全围坐在帅帐周围,唐栋因为身体不好,与其他一些重伤员被安置在帅帐之中。邢夫人,则带着三个儒生装扮,却被绑缚镣铐的人,坐在贺赞的身边。这三个人是:李信、牛金星、宋献策。
李自成死后,整个闯军两个半营,只有半个营愿意随他而去,所以,整编之后,闯军中的两个整编营悉归高杰统领,还分了一哨的新军,上划给贺赞统领。
李自成原先的几位军师,贺赞觉得人才难得,暂时没杀,就交给邢夫人看管,这些日子以来,邢夫人也没少折腾他们三个。眼见现在已到最后关头,贺赞忽然很有闲情的对着邢夫人一抱拳:
“邢夫人,此情此景,这三人,还是放了吧!”
“这。。。”邢夫人一身大红色的戎装,在火焰的照耀下,更显得娇艳欲滴,以至于贺赞跟她说话,都要刻意避开她迷死人的目光。邢夫人眼波流转,看看贺赞,又扭头看看三个儒生,忽然拍手笑了笑!
“也好,也好!三个书生,能跑便跑,我不用费这个心思了!”
说完,邢夫人一摆手,一旁一个女兵,立刻上前,解开了李信的镣铐,并扶着李信,给他灌了几口水。牛、宋两人,则被其余的兵丁给解开。
“多谢将军,在下李信,有一策献与将军?”
“算啦!”贺赞摆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兵不过百,将只一人,再是妙计,也没用了。“此地天高海阔,你们若是有命脱逃,便走吧!来人,送他们每人战马军刀,银钱水粮!”
李信愣了一下,他毕竟谋士出身,贺赞这样的‘明公’,他还是头一见!一般来说愚蠢的将领往往残虐,但贺赞却明显既‘愚蠢’又‘宽容’,这个时候,还有大把突围甚至反败为胜的机会啊!但李信发觉贺赞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准备消极等死了,也就不再劝慰,反而跪在邢夫人的面前:
“夫人,这些时日,夫人对李信尚算宽和,在下感激不尽。如今当此急难之时,李信纵有千机谋断,也无济于事,如此,在下只有多谢夫人活命之恩!”
“李信啊,你是个好人,只是跟错了人。罢了,此番境地,生死难料,你去吧!”
“呃!”李信略一沉吟,随后朗声开口:“夫人,在下还想带走阿红!”
“什么?阿红?你!你们!”
面对李信的这个突兀之请,纵使邢夫人再是个人物,也不由得语塞!就是一旁的闯西军将士,也都有些啼笑皆非,心中均暗笑‘闯军的人果然另类!’
虽然众位听众有些发呆,但那个女一号‘红娘子’却是满脸幸福和欣慰的表情,只见阿红噗通跪在邢夫人面前,轻声说道:
“夫人,阿红知道夫人一直对阿红好,如今这个境地,阿红抛下夫人,自然没面目再存人世,”阿红说到这里,忽然扭头“信哥,你这番情谊阿红领了,你自己走吧!阿红要陪着夫人!阿红情愿跟随夫人身边,不死不去!”
阿红的年龄也不小了,年龄起码有28、9岁的模样,此时说的这番话语,倒也铿锵有声!一旁看这出大戏的贺赞心说:
‘这李自成倒是挺逗的,自己的夫人跟下属有染,自己的谋士跟丫鬟谈情,确实有点意思,而且看这丫鬟的架势,还挺刚烈!嘿嘿,有点意思!’
“哼哼!”只听邢夫人冷笑两声,淡淡的开口:“李信啊李信,你这个书生确实该死!科举不第你便反叛,招安之后,你又盯上我的姐妹!”
听到这里,周围的人都认为这邢夫人动杀机喽,邢夫人的手段,连李自成都死在她的盘算之下,更何况眼前的阶下囚和女婢呢?再说贺赞,这笨蛋小子也真够一梦的,这时候不琢磨如何作战,居然在心中暗暗决定,‘一会定要尽量帮衬这对苦命鸳鸯!临死成人之美,这也是中华传统嘛。’正在贺赞一旁胡思乱想的光景,只听邢夫人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
“阿红,你我都是苦命的女子,今天,你留下必死,离开也未见得就能活下去。前后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对不起你,叫你怎样都难逃一死。也罢,你们两个苦命鸳鸯,就是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刻钟,也不枉到此花花世界走上一遭了!去吧!”
说完邢夫人闭上双眼,不再做声。周边的众人,脑筋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也就都没再做声。篝火旁,就只剩下李信和阿红粗重的呼吸声!
“如此,李信(阿红)多谢夫人!”
良久,李信叩头道谢,随后一带阿红,两人站起后,再一同跪倒,冲着邢夫人行叩头拜礼。行礼完毕,李信、阿红、牛金星、宋献策四人,牵过战马,向着黑暗中跑去。直到这些人的身影不再看到,贺赞才沉声赞道:
“夫人气度,不让须眉啊!”
“哼哼,众叛亲离,也算不让须眉?”
邢夫人阴恻恻地回着贺赞的话语!听的贺赞浑身一激灵,身旁的家兵眼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偷偷一带少爷的衣角。贺赞就势起身,举着朴刀带领十二名家兵,各持长兵,站成一个横排,拦在众人的最前面!他们刚刚站定,就听身后的邢夫人正在吩咐手下。
“阿牛,一会你负责装填弹药,然后交给小月,小月,一会你负责把装好弹药的火铳递给本夫人。你,赵郎中,我的阿红不在,便由你接我抛下的火铳,然后交给阿牛。你们三个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夫人!”
噗哧!贺赞身边的家兵笑出了声,然后他们十几人互相看看,都暗自点头。这邢夫人果真不是寻常女子。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众人的神情均是一振,互视一眼之后,均暗中道一声:“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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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铁骑追风(4)
如果以贺赞帅帐为圆心,画一个不大的圈儿,那这个圆圈比京郊演武场也大不到那去,但正是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嘈杂之声忽然响彻四方,交战双方的嘶吼声也突然甚嚣尘上。在一片混乱当中,贺赞抬头,望着天空中那束最亮的星光,不由想作首绝命诗,但随即他便沮丧的发现,那勾起他创作灵感的光源,不是星星,其实是月亮。
‘我居然连月亮和星星都分辨不了,还附什么庸?风什么雅呢?’
贺赞想到此,便又想把早就拟好的腹稿大声地念出来。刚才纠集好剩余160人之后,他就想说的,但他知道李信、牛金星、宋献策等人都是书生的底子,怕露怯,便没说。现在眼瞅最后时刻即将到来,他就又想说出来。可话到嘴边,贺赞又突然想到父亲,父亲称得上一个英雄,当年带着2、3千人被重重包围之时,父亲是可以走的,但为了让那些兄弟们安心,老父决定留下去,战下去。只是因为贺赞还没有生儿子,老父才强令贺赞闯营回关。当时,老父用刀背狠狠砸在贺赞的肩头,只说了一句话:
“生儿子,一定要生个儿子!”。。。
贺赞自幼参加过很多人的葬礼,大多都是军户,每个军户死前,都很少有豪言壮语,不是交代欠了谁多少谷子,就是交代元宝藏那里了。再不就是骂国家,骂朝廷,临死临死也不让他们吃顿饱饭。
反倒是一些文官出身的监军大人,临死前的话语都特地道,什么‘死则死而,全节义,尽忠孝,此生无怨矣!’要不就是‘当年初谪九天时,高鸟懵懂舞清吟。那料今日冥府宾,原来化碧鼓蕉音。’
听听,这才叫遗言啊!优雅慷慨,壮怀激烈,死后三百年,仍然有人记得。哪像军户,无声无息的就此消亡。所以贺赞确实想留下点特精彩,特拔份的遗言,好给儿子留个念想。但事到如今,此情此景,贺赞忽然又理解了军户。
军人不求名,只求保卫国家。军人不求利,只求国人能安安稳稳的男盗女娼。军人看着是挺惨的,火线上抛洒热血,大后方却夜夜笙歌,似乎生命的意义,只是为了让一群人,不,一大群人享受生活。但又能怎样呢?军人的使命就是守卫边关,为的是国家,为的是民族,再说了,毕竟还有另外一些人,总是会想起他们,念着他们。有一个就足够了,更何况是很多很多人。
所以贺赞知道了,军户遗言,本就该平平淡淡,借着最后的精力,唠唠家长,说点体己话,这才叫生活。于是:
“弟兄们都记住喽,来生重逢之时!咱们再当兄弟!”
“少爷,重逢凭信,横吹贺家铁笛!”
贺赞没再回答,他跟家兵嘶吼着一问一答,便已经足够了。贺赞拿起朴刀,摆了一个很傻的姿势,既不潇洒,也不帅气,但却是军人临战时的标准战斗姿势。贺赞瞪大着眼睛目视前方,黑暗中,不时有火光飞出,刀兵挥砍的声音,也不时传来。
贺赞等啊等,等到眼睛都酸了,流泪了,也没见个人影过来,他不由得有些兴奋,因为他是职业军人,虽说算不上太杰出吧,但也判断出来,事情许是出现转机了。
“平之,坦之,你们两个速去打探,此时未见敌情,前方必然有变。”
两个家兵一个姓林,一个姓游,得令后先反身回去牵马,然后再向前方冲去。贺赞吩咐剩余十名家兵继续列防,自己却来到邢夫人面前。
“夫人,在下想请问一句,高杰领兵的本事,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