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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距离李老栓出谷侦警的那个夜晚,过去了整整五天,
在一个小小的山包后面,是整齐列队的明蒙联军,北风试图撑起最后的场面,而军人们平静的面孔,反衬出它的徒劳。军队前方,山包的半坡处,十几名大明将官,正在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将军,向前十五里,轻炮车行进需要半个时辰。据我的打探,他们这些天一直没有动静。但您瞧瞧,”
李老栓说着,举起一块破布条,在头顶正上方松手,破布条扑啦啦落在他们20步外。
“今日如果再无进展,对方就是以逸待劳了。”
十五里外,是一个东西走向的山谷,山谷东面的入口处,被人,用大量皮毡包裹着砂石,堵的死死的。显然,这座驼墙之后,便是苏尼特部的部众了,他们用驼墙遮挡风雪,全体部众躲在山谷渡冬。
“曹变蛟,你意下如何?”
“虎山大帅,打与不打,俺都听您的吩咐!”
这样的话,从字面上看,属于推卸责任的滑头说法,但如果语气深沉,感情真挚,便足以温暖听者的心了。曹变蛟了解黄得功的心思,因为他们之前定下的战法满是杀虐之气!
听完曹变蛟的表态,端坐在骆驼上的黄得功略略点了下头,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对面的山谷。天气太冷,他们不忍心折腾战马,所以,不少人都骑上了骆驼。过了有一会儿,黄得功谓叹一声:
“老栓,去告诉诺尔布,驱兵向西。”
李老栓抱一下拳,立刻转身去传令。黄得功回首,望着不远处的大军,弟兄们多日来的表现,令他很满意。而军队背后的风景,却更让他着迷。这里是一片丘陵地带,一片片结了冰的水泡,不算高的群山,弯弯曲曲的河水,组成了色彩饱满的秀丽风光。面对这样的景色,黄得功的心中,荡起了微微的涟漪。
旁边曹变蛟、李定国、白文选、高恒波、冀乐华等数人,也一同回头,看着李老栓跑到了诺尔布和哈尔巴拉的面前,互相交流之后,蒙古联军近乎无声的向西而去。随后李老栓又快马而回。
“将军,哈尔巴拉和诺尔布,带人绕道而去,为了掩盖行藏,时间大概在两个时辰。还有,刚刚从素巴第汗那边过来的僧人说,山谷中一共是七个小部落,40万部众。能上马作战的,超过12万人。”
“嗯,好!”黄得功没太在意,一旦临战,他心中的柔情便不复存在,而只剩下对胜利的渴望。
“将军,是不是要等哈尔巴拉他们包抄到位,咱们才进击?”
一旁的曹变蛟难得的‘小声’询问!相对于曹变蛟的小声,李老栓刚才的话语,就成蚊子叫了。
黄得功微笑着看了看曹变蛟,招招手,将隔着两个人的曹变蛟叫到跟前。
“不用,时间正好够用,你现在立刻领六哨骑兵,同轻车营进击山谷!”
“得令!”曹变蛟兴奋的拱手,第一时间就想走,但随即,曹变蛟又拱手说道:“将军!风雪千里,即便逃出死地,也难得生天。因此雪雾造势,不可过晚。”
“。。。”
黄得功微微抿了一下嘴唇,随后点点头。
“如此一来,你等三人要速战速决!”
曹变蛟、李定国、白文选三人齐齐拱手后,便驰下山坡,换乘战马之后,大军开拔。黄得功的战法如下:
通过曹变蛟打头阵,黄得功等人在身后飞扬雪雾,给山谷中的部民造成‘明军主攻面在东侧’的假象,逼迫他们主动从山谷西面撤退。而只要山谷中的部民真的这么做了,就彻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因为西口出去,一马平川。非常利于铁骑的驰骋追杀。这就叫速战速决,关键点两个:当头一棒的曹变蛟,战果不仅要快,而且要狠。后面雪雾造势的时机,一定在对方惊魂未定的情况下。
‘打头阵的必须是汉家兵锋’,这是皇帝几天前刚刚发过来的死命令,这是为以后政治对话做准备呢。黄得功虽然认可这样的旨意,但同时也希望能尽可能保存自己的将士。
尽管在冬雪季,小部落的战斗力确实比较弱。如果硬碰硬,黄得功自问也有十足的把握。可这样一来就是‘合围聚歼’了,大明天兵的手中,势必会沾满鲜血,自身也难免有损伤,与其叫汉家儿郎浴血之后再分担罪名,不如全部交由蒙古人来做。
因为申甫的搞三搞四,竟然在蒙古联军的心中,竖立了这样一个概念:杀虐确实是罪过,但可以借助这次的‘业海之风’而消弭于无形。
解释来说,就是每个人都有罪孽,所有人的罪孽汇聚在一起,就称之为‘业海’。仁慈的天神为了解除世间的罪孽,会不定期地吹起‘业海之风’来为世人恕罪。那么人们也要把握住机会,扼住命运的咽喉,在‘业风’未净之前,抓紧把坏事儿都干了,免得天神那边还留后账。
正是基于这个前提,诺尔布等人对于黄得功的这项计划,是非常支持的。
骑兵与车兵,快接近山谷前的时候,曹变蛟开始了统一部署:
“文选,申和尚不在,一会儿由你负责炮阵指挥,距驼墙一百步列阵,用车炮轰击驼墙。如果对方出兵攻击,用火铳、弓箭拒敌!记住,没有我的命令,断断不可以妄动,就连向前一步,都不行。”
“得令!”白文选拔出穆刀,下马离开。
“定国,一会你领两哨骑兵,拱卫车阵,不得有误!”
“得令!”李定国呼啸一声,带出两哨骑兵,直接向山谷右前方驰去。
“记住,没有黄军门帅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入谷,违令者,如与我为敌!”
“唰!”数千名骑兵,齐刷刷拔出穆刀,举刀过顶,以示遵命!
“再有,”曹变蛟略有些脸红,因为这时候大家都忙活着列阵呢,他的军令确实有些迟滞。“即便入谷,也不许杀人,个中关键,大家切记!”
“哼,哈,嗯。”大家用鼻音应着。得城易,得心难。《三国演义》嘛!大家都清楚的。
所谓轻车,四轮、木板、上架框壁,铁皮双层。有20斤重的子母炮三门。子膛分霰弹和独丸两种。射程,霰弹的有效杀伤范围是25步(30米)。行军速度,双马牵引,可与正常的骑兵持平。
300辆轻车,轰隆隆的就排好阵型,第一排是50辆,第二排是100辆,第三排是150辆,以梅花间竹的方式排列,第一排放的是独丸子膛。
曹变蛟带着四哨3200名骑兵,在轻车炮阵的左侧站立,另一边2千由李定国带队。中间驾驶轻车的步兵,一共是1800人,这些人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他们的兵器全在车上(便于取放)。临时指挥炮阵的,是白文选。
白文选一身大红色的将军甲胄,手扬穆刀,高声呐喊:
“第一排,放!”
‘砰。。。’
150门小炮,齐齐轰鸣,150颗圆圆的独立弹丸,瞬间就飞了出去,带着嘶嘶的锐响,冲向驼墙。仿佛150只硕大的飞蛾,映在雪地上,是黑麻麻的影子。影子由宽渐渐变窄。直到全部击打在驼墙的中心区域!
‘好炮法!’
白文选心中暗叹,申和尚的炮兵,果真是名不虚传。他刚才并没有做出集中攻打的指令,但第一排炮兵,却本能的选择了集中弹点的攻击方法,这足以证明申甫的本事。其实还有一点,也很叫白文选等人惊诧,那就是申甫的军队中,有很多番夷官兵,大概数目在200人左右。这些人,有红毛葡萄牙人,也有黑皮肤的‘昆仑’人。
“报将军,填膛完毕!”
“好,再放!”
砰、砰、砰又是一次持续而短暂的轰鸣,雪地上,再次掠过飞蛾般的阴影,由宽变窄。
驼墙,大漠之上赫赫威名的驼墙之阵,在两次轰击之后,便已经摇摇欲坠了。
“报将军,填膛完毕!”
“放!”
随着第三次的轰击,驼墙被轰塌了1/3,剩下的2/3,也基本处于逐渐垮塌的前奏了。
“第二排不动,第三排进,列一字车阵;填霰弹子膛;第一排退,卸马,三人持盾刀,两人持铳,一人掌车炮!”
白文选曾经在天津武学呆过,对于炮兵的指挥,比较熟悉。眼下只是让他们守住阵脚,以白文选的水平,足够应付了。
这时候,一旁跟着的蒙古向导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开始列的三排车阵,不是为了作战需要,而是为了让第一排的车队,尽快自缝隙中退到队伍的后方。
透过驼墙崩塌的缺口,往里面望去,一队队的蒙古士兵,正在呼啸整队,他们在等待轰塌驼墙的弹丸,彻底降下温度。450颗狗头大小的铁铅弹丸,正散发着白色的蒸汽,远远看去,好像那里变成了地热温泉。
“咦?不对!山谷中果然有温泉!将军,怪不得他们七个部落都要在这里安营,原来里面的山谷中有温泉!”
向导兴奋的喊着,但随即,他发觉没有听众,因为明军,正在迅速的变换着阵型。
山谷中的骑兵出来了,因为明军没有动,所以,他们在走出山谷后,也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迅速排列好了三个方阵。正面的最多,有8000人左右,两侧稍微少一些,也在三四千的上下。
“传令,敌人很可能要两侧迂回,壹、贰两哨后退三马身,护卫车阵,伍、陆哨跟着我!”
“是!”
随着齐声的答应,曹变蛟这边的骑兵阵营,快速的做着换位。
车阵另一侧的主将李定国呢?
“传令,敌人如果迂回包抄,叁哨一定要去接应曹将军,肆哨随我留守,护卫车阵。”
“是!”
李定国跟曹变蛟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曹变蛟发自内心地渴望往来冲杀,而李定国则更愿意当一名救援者。
“呜。。。”
蒙古阵营中,传来悠长的牛角号音,这是总攻的信号。随着呜咽绵长的号音,蒙古骑兵的方阵,开始了前移,他们的速度很快,因为在一百步的距离内,只有一个死亡地带,车阵前30步左右,至于30步外,那是弓箭的范围,但蒙古健儿最不怕的,就是弓箭。所以,马队速度,在还差40步的时候,就已经提到最高。
冲过30步,耗费的的时间只需要两次交睫,这两下如果通过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