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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身为杨鹤的儿子,本来在大明的政治习惯下,很难这么轻松入阁。正是小朱极力地擢升,才让父子先后入阁的间隔,只有短短七年。如此苦心栽培,就指望他在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偏偏杨嗣昌不仅掉了,连车轱辘都碎了。伤心,是一种主旋律。
看到杨嗣昌第一个过来,小朱想了想,并没有发火。责骂不起作用,重要的是挽回这位迷失本心地能臣。
“杨先生,东西拼酒,虽属无聊,但仍关乎国家荣誉,你觉得咱们能否打赢这一局?”
一语双关,推心置腹,对于真正的政治家来说,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国家荣誉。喝酒,确实有点不上台面儿,但古往今来,酒席上的争夺,不绝于耳。连喝酒都要考虑国家荣誉的人,又怎能不为国家考量?
杨嗣昌心中起了一阵涟漪,
“回皇上,西洋人少,咱们一定会赢。请万岁放心!”
说完,杨嗣昌居然有要下跪的意思。小朱连忙摆手,
“杨先生快别这样,你我君臣,亦师亦友,只要咱们为了国民地明天,齐心协力,朕还要谢谢先生呢!”
“臣,多谢吾皇眷顾…”说完,杨嗣昌还是跪了下去。
杨嗣昌目前的窘境,小朱也很清楚。孙传庭已经定下来了,三月初三。押解刑部大狱。罪名是挪用公款。但在拘捕之前,还要继续留在任上工作。人在阵地在,就是明天要砍头,今天该你干的,也得给干完喽。这规定可是真够孙子的。
孙传庭的定罪,杨嗣昌其实并没有参与多少,因为他虽说偶尔会非常人渣,但总体上,还算得一个好人。更何况老孙挪用的公款,全部用来搞基建和借贷小民立业。所以杨嗣昌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紧接着,郑芝龙和吴三桂的奏本同时来到,郑芝龙是投诉毛文龙讥讽他:福海水师的船帆是五色锦鲤,毛家登莱船厂的主龙骨上。雕刻的却是面条鱼,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然后建议国家。取缔登莱船厂,重新选址,并遴选皇商。
而吴三桂则采取了巧打,因为他早就获悉‘郑本’地递送时间和内容,所以他提前半天,递上一个报告,内容很简单,提请国家注意:郑芝龙很可能要以细故弹劾毛文龙,以便将船厂挪到福建去。
春节长假期间,看守内阁连续接到这两个本子后的心情,可想而知。简直就像郑芝龙伸着脑袋凑过来,让吴三桂痛痛快快奔下砍一般。
郑芝龙归杨嗣昌管,现在郑芝龙出的问题很严重,专擅之罪,历来是武将的死穴!尤其是郑芝龙这样一方军系的首脑人物。杨嗣昌首先就犯有失察之罪。
恰在杨嗣昌如坐针毡的时候,黄士俊找到了他,提了三条:银行费率调高、海关税率降低、建议国家以皇商来推广纸币,筹建钱庄。
三条都满足的话,可保杨嗣昌躲过此劫。否则,
讦,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前车之鉴,你自己看
前车之鉴?目前倒下的官员,已经不少了。
魏藻德(状元郎)、陈洪范(应天府尹)、李建泰(通政司使)、姚明恭(银行行长)、孙传庭(山陕府尹)、郑芝龙(海关关长)……
这么多文武重臣相继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使得原本就聪明绝顶,天生傲骨的杨嗣昌终有所悟:
“在旧党眼中,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抛弃地,也没有什么利益,会大过他们自己的私欲。”
想通之后地杨嗣昌,立刻把前两条都给批复了,因为他要为自己争取时间,况且前两条只是行政手段,只要国家法度把持的严谨,恶果是可以避免的。
接下来,杨嗣昌就趁着今天的机会,前来求见皇上。天子好不容易创造了这么一个机会,如果再把握不住,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皇上,现在朝堂之上,多人将孙传庭比做魏藻德,然臣以为,二者绝无例同!魏藻德为私利而谋公权,该诛。而孙传庭为百姓而谋国法,当赦!”
“哦?”小朱一愣,他没想到杨嗣昌会这么看问题,从这小子最近的表现来看,能说出这番言论,很出人意料嘛!眼见皇上这般表情,杨嗣昌脸上浮现一丝羞愧的表情。
“皇上,臣恳请您法外施恩,孙传庭究竟是在为民置产,如此刑拘,恐怕于理不合!”
“…”小朱满意的点点头,杨嗣昌没有让他失望,“杨先生所言不差,但朕这里有句话要与你商量商量!”
“臣不敢!”
“即便遭到千夫所指,也不能做为定罪的理由。这句话先生怎么看?”
“呃,这个…”杨嗣昌略略一顿,因为他同小朱的关系亲密,此时恢复状态的他,习惯性地坐在椅子上沉思起来。沉吟半晌。方才一拱手。
“皇上,法无明文,不为罪。此乃法家宗要。但一国之民众,概以万万计算,世间百态,门类众多,独以一法而治国,失之偏颇。情理、法理,总是要分出个高下的。”
“…”小朱点点头,未置可否。其实他只是一个拿着‘名词’忽悠人地人。很多道理,他理解却说不清楚,所以只好假装高深,等别人自己顿悟。
果然,不大一会儿功夫,眼见天子一直无言,杨嗣昌又是一拱手:
“皇上,人力有限,而大道无穷。若以一法而判定诸事,非不可为。实不可能也。臣想通了一点,那就是。孙传庭有罪无罪,可以交由山陕百姓定夺。我不相信,他孙传庭一力维护的小民,会令孙大人获罪被斩。”
“嗬嗬,”小朱高兴地笑了一下,“先生一直在说孙传庭,可是朕刚才的那句话,先生还没有回答呢!”
“哦,臣请皇上恕罪,臣以为。千夫所指,即为大道。即便法无明文,也可判罪。同样道理,即便触犯明文。只要民众许可,也合该无罪!”
“嗯,可是朕记得先生说过一句话‘制度如渠。百姓若水’,想来,国家法度,究竟要凌驾众人吧。青林风波,便是例证,事事都交民众公论,恐怕徒增烦恼!”
“回皇上,两项并不矛盾,法当以行善为要,而不应以惩恶为主。只要推行善法,久之则民心可用。而一概以惩治为主,则罪业无穷,而人力有限。明文法理,哪怕事无巨细,也必会有所疏漏。行善之法,远重于惩恶之法。”
“嗯,就是说,如果这次保全了孙传庭,就等于告诉世人,国家施法,是为了表彰善行义举,而不是为了惩办罪恶。孙传庭确实触犯了国家法律,这是一种罪行,但他的目地,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福,是大善!所以,他的罪,国法可以不判。他的善,反而要彰显。这么说,可对?”
“呃,”杨嗣昌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犹豫半天,方才扭捏地说,“是吧,不过臣想,孙传庭耳聋体弱,此事能够保全性命,也算优容了,再行彰显,或者官复原职,未免…”
“唉,”见杨嗣昌说得兴奋,又他娘的要犯老毛病,小朱连忙打断:“先生,你为何对孙传庭苦苦相逼呢?他已经被你气的耳朵聋了!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回皇上,嗣昌一直以来,对孙传庭颇有看法,因为臣始终认为,国家法度,不论更改还是执行,都应该提前向天子禀告,即便万岁无暇,也应该报与内阁备案。可孙传庭行事,从来都是自作主张,最好的情形,他也是一边实施,一边上报。这样的习惯,如果成为风行的流俗,则偌大国家,必将分崩离析。何谈令行禁止?”
“哦,”小朱点点头,这就是受科技水平限制的年代里,最难以破解的课题。
这也是困扰中国历史的第六个谜题:将在外君命是所不受,而何为外,何为内?什么样的君命可以受,什么样地君命无需受?
当库页岛的文书,报送到北京之时,事情很可能已经解决或者更为恶化,然而公文传递转送地时间,却需要两个月,这种情况下,就必须授予当地官员一部分特权。可是,这个度却非常难以把握。
杨嗣昌是个能臣,也是个智商很高的人,所以在督抚湖广期间,往往能够提前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进行预判,并很快就可以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然后上报国家。等到国家批复下来时,刚好可以配合上事态进展。
这确实是杨嗣昌最大的优点!
但这样的高标准、严要求,又不具备可操作性,其他地方官员,往往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属于应激处理机制,事情发生时,才会做出应对,还要等待上峰指示或者批复,效率自然低下。
但这点,绝对不能成为杨嗣昌好斗的理由,哪能强求人人都跟你一样能干呢?
孙传庭从能力和本事上,比杨嗣昌略低一个层级,但孙传庭他们又都是意志坚强,性格鲜明的政治家,所以他们经常会有自做主张的情况出现。一旦这样地行为。
政惯例,恶果将非常严重。因为没有几个人会真得民,一心为公。因为每个人只有一颗心。
杨嗣昌说的,也不无道理。
地方地自治法权,究竟该如何界定?这个问题,同样无解。唯一的举措,也许就是要等待科技进步了。
但灯下黑地问题,又必须马上解决。解决的人,恰恰是眼前的杨嗣昌。
“皇上,此等问题。历朝历代都有探究,但不是武将割据,就是文臣擅权,即便如我朝分三司安置,也仍然会出现推诿扯皮。嘉靖之后,设督抚兼数省,仍然不绝。为此,嗣昌才切齿痛恨那些人。无能庸才,位误国。而中上之才例如孙传庭、吴三桂,却经常擅自做主。置国家于不顾!这才是孙传庭被定罪。臣未与援手地原因所在!”
“好了,好了。”小朱连忙摆手,牢骚也发了,衷心也表了,该怎样解决才是根本。“先生所说的弊端,朕心中当然清楚,只是既然先生看到了这点,又觉得孙传庭此事确有冤情,那该如何是好呢?”
“回禀皇上,大明自万历之后,就出现工商并举。扶植农户的现象,虽然前些年以皇商为主,但也还是培植出一些小康之家。臣想,国土幅员辽阔。地方军政一概上报京中批复,实在不合实际。
“现如今税制新章,即将公开天下。既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