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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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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话之人,田雄认得,正是张煌言的贴身护卫,阿博。之前是偏头关外督办修路的小伙长,整个人黑瘦黑瘦的,随身还牵着一条黄犬。同主人一样,瘦骨嶙峋。

此刻,田雄浑身是血的斜坐在地上,身边横七竖八着一堆尸体,他开枪击杀噶尔丹之后,萨满巫师、噶尔丹的随从,都疯了一般向他发起攻击。饶是田雄身经百战,也险些被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如果不是博哥出手,田雄现在就已经是死人了。

重伤之下,田雄倒也光棍儿,任凭张煌言、阿博等人的问询不理,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俺田雄认栽,但一切话语,要等见到大帅再说。”

第二句,就是刚才问阿博,张运的身份是否就是名扬天下的玄青子。

那个在田雄看来,应该早就死翘的张煌言,此刻正坐在田雄身前,尽管日光强烈,尽管身边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但张煌言依旧身着全套官服,正襟危坐。

张煌言的年龄不大,又是书生出身,但因为长期在西北为官,所以肤色被晒得黑黝黝的,头发枯黄,脸上也全是皱纹。

田雄要等见到黄得功后再说话,张煌言便陪他一起等。黄得功追击张彪去了。

之前没有人能想到,黑云张彪在咏归城的内线,竟然是情报局的间谍头子玄青子。在通盘露出海底眼之后,张彪是不可能杀死张煌言的。

首先,船台山驿站一带,事先埋伏好精兵,专等张彪过来。紧接着是张煌言根本就没去紫云堡,而是直接来到西门外等候。然后是玄青子将消息更改,将错误的时间和联络方式传递给张彪。

张彪出来后,要先在南门外点黑烟传讯,意思是他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什么呢?

见到黑烟升腾,田雄派兵出去接应他,然后两方人马一同入城,迎接盟主噶尔丹拔刀宣战。

……

这就是谍报的威力所在,两拨人,都误认为对方与自己的目标一致,而其实却完全相反。等事到临头,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骗了。

田雄一直认为黑烟腾起,就是张煌言毙命之时。黑云张彪却误认为,咏归城出来的军队,是接应自己的“友军”。而咏归城出兵五百,虽说都是田雄自己挑选的得力部下,但一来是虎山大帅亲自率领,二来是大家出城的军令是

击杀匪首黑云

双方一碰面,自然是匪帮丢盔卸甲,咏归军砍瓜切菜。当然以张彪的本事,黄得功自然要费一些周折。

因此,田雄要想见到大帅再死,他还要再等一等。

一开始,老田还很有耐心,毕竟他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随着日头越来越毒,受伤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田雄终于比不得气定神闲的张煌言,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尽管神色、语气仍旧从容。

当得知城头上的张运,就是鼎鼎大名的玄青子,而且是真正的玄青子本人后,田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忍不住再次开口。

“哼,哼,果然是狡兔死、走狗烹。我咏归军从来对国家忠心耿耿,可是你们这些人,却早就下手安排。竟然连金牌玄青子都要亲自过来,可见这揣度机心。偏偏还是你这个一手毁掉征西军的张大人,明白了,明白了。”

“呵呵,”听到田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张煌言微笑着睁开双眼,明亮的目光,让老田的气势落了下乘。

“田将军,张某虽然身兼重任,但官职却低。更何况张某也知道军旅中的习俗。你等在军管制下,做出的那些事情,本官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几年前的白山奴隶,是因为他们征西军做得确实过火,再加上即便征西六将中,也常有不忍之念。因此说,张某不过是尽本职罢了。”

说道这里,张煌言站起身,走前两步,很洒脱的蹲坐在田雄面前,仔细看了看田雄,确认老田会一直听自己讲下去之后,先欣赏的点点头,才再次开口。

“至于说咏归城,田将军毕竟是个清官,更何况虎山大帅的威名之下,马得功的那些罪行,危害并不算巨大。也就不影响国家的通盘安顿。再说军管转行政,国家以安稳过渡为上策,之前的事情,本就该既往不咎。只要各路雄师,能够顺利交出管辖各城的权力。国家非但不追究,反而还会优容宽赏呢!”

“哼,张大人这话,骗骗大帅还可以。你骗不过我!”

“放肆!”阿博立刻开口。

“哎,”张煌言连忙抬手阻止阿博的呵斥,“听人把话说完,乃翩翩君子风度。田将军这点做得很好,本官也当仔细听听,将军要如何说辞。”(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大人,”田雄也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嘛,“田某要见大帅,无非是不想死在外人手上,”(一旁阿博又是一挑眉毛)“有些话本打算带到阴曹地府的。既然张大人要与田某推心置腹,田某便说了。”(张煌言肃然点头)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日里国家养我们军户,无非就是要我们战时效命。可是国家能养我们一时,养不了我们一世。太祖开国,定下军户制度。也是希望在国家不养我们的时候,军户能有田耕种。可是靠天吃饭,总比不得靠我们自己。年轻力壮时,国家养我们还有用处。一旦骨老筋衰,国家不养了,再逢上年景不好,我们平白替国家征战一生之后,竟然要困毙家中。要是就我一人还好,偏偏老母幼子,都要依靠我们来寻活路。这才是田雄非要延续军管制的本意。天子圣明,让我们军管咏归,田某不贪非份,所得却足以养家。一旦军管退位,田某身为总兵,自然可以活下去,可我的那些手足,他们年老之后,国家还能养吗?”

一口气说到这里,受伤的田雄气息跟不上来,不由得一滞。然而目光中的悲愤,却浓烈起来。索性一闭眼,不说了。

“田将军所言,倒也实情。”张煌言先点头认可,再扭头看了看身边一地的尸体,非常严肃的说道:

“张某职位虽比你低,但因为身兼军备输援土耳其的重任,手中权力,足可以先斩后奏,今日张某留你性命,等待大帅回返,你可知为何?”

“大人有话便说罢,田某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能在大帅手里超生,全靠大人成全。”

“张某不杀将军,其因有三,”张煌言再次起身,端坐在矮墩上面,刚才是心理攻势,现在就是要代表法律来正式解读了。

“其一,军人的事情,由军人自己解决。文官最好不要乱插手。此乃吾师水溪先生戴羲教诲。我大明之所以弊端丛生,就是以文官治御武将过多、过杂所致,国家法度,文臣自当要维护。但能由军界内部处置的事情,文臣最好不要管得太多。不过总要有个度量,如何才能管而不繁,实在是头等难题。”

“今日同样如此,大帅如何处置田将军,张某绝不插手。”

“其二,田将军刚刚所言初衷,也是张某不杀你的原因。张某要让将军安心上路。否则非但将军不服气,就是整个咏归军、整个大明军卒也都不会服气。偏偏刚才田将军只想见大帅,不想与张某言语,张某只好等。”

“国家养兵,与国家养士不同,士人,究竟不用上战场,四体不勤之人,从生养到死来,又有何妨?但军卒不同,体不健,不能挽强弓。气不壮,不能上阵仗。若要雄师百战,就不能让那些老人入伍。所以养兵千日,却不能养兵一世。只是常备兵种,方才是国务之要。这么说,将军可认同?”

“唉,”田雄长叹一声,这道理说的越开,就越是伤心。但身为文官,却能说出这番话语,老田也没什么可不满的。索性听张煌言继续说下去……。

其实张煌言、堵胤锡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都远远低于田雄,但在大明监军旧制下,低品文官杀高品武将的先例,并不算新鲜。不过张煌言现在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在行政机构没有完全替代军管制之前,田雄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文官手中。是生是死,都必须由黄得功来决定。

同时,国家的弊端也确实很明显,田雄的担心,未尝没有道理。人家当打之年,国家当然要养,而且很多兵痞行径,国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等到这些军卒老去,对国家没用了,国家不再依靠这些“年轻人”来拱卫的时候,杀,也就成为摆脱高昂成本的唯一选择。

就好比一家商会,小学徒的工钱就是管吃管住,可等小学徒变成了老师傅,工薪、地位都对老板产生了威胁,为了降低员工成本,开除,也就成为唯一的选择。历史上很多开国武将,都很难得到善终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们老了,被他们一手带出来的百战英豪,也都老得举不起刀枪了,于是咔嚓一声,一了百了。

这么做当然太过卑鄙。可有时候,国家政治中的阴暗面,比这些还要卑鄙。

那么,如何才能让国家政治在达到富国强民的目标同时,不再如此龌龊、卑鄙、可憎呢?

这就是黄宗羲、张煌言、堵胤锡、刘惟敬、刘梦云为首的新儒家主义者,所担负起来的历史重任。

他们不约而同的提出了“士、农、工、商,皆为国本”的理念,大力缩减全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差距。社会地位并不是以金钱衡量的,但人们抛开了金钱,道德又无从谈起。所以士人、商人地位的高高在上,并非什么天方夜谭。关键在于农、工阶层的地位问题。

士人掌握了道德、文化、政治上的资源,商人则集中了经济资源。那么作为最广大人口基数的工人、农民,如何才能切实提高他们的地位呢?

说起来很难,做起来很简单。技术。

算盘、刺绣、锻造、酿酒、制糖、造纸、以及农产品的再加工,这些都是技术。包括像田雄这样的弓箭手,只要你可以百步穿杨,就都是技术人员。而中国劳动人民的伟大就在于,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能在中国人面前永远保密。

全才科举、分科取才,以国家征选吏员为表象,逐渐形成一个系统性工程:

通过门类多样的技术来遴选人才,这些人才既可以当然成为国家公务人员的备选库,也可以凭借“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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