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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母又道,“四百年前你祖父在你死后不久,就抑郁而终了,觉得是他害了你,从小不该将你保护的太好,临终遗言让我们后继子孙都不必太信奉天命,不要因卜算而失去了活着的洒脱和自由。”
花颜忽地坐起身,伸手握住了太祖母的手,轻声问,“太祖母,您说……您说在我死去后不久,祖父也抑郁而终?”
“不错。”太祖母眼中闪过不忍心,道,“这也是你哥哥一直不告诉你的原有。怕你本就有癔症魔障,背负了后梁的江山之重,愧对后梁,若是再告诉你祖父因你而死,怕是你承受不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一直瞒着你。”
花颜手有些抖,身子也微微轻颤,说不出话来。
太祖母伸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身子,用力地拍了拍她,“所以,花颜,就算你哥哥今日不与我说这话,太祖母也要在你出嫁前告诉你,你的命很珍贵,你是我们临安花家的宝贝疙瘩,你一旦出事儿,是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亦是,所以,不要再轻易为了江山而舍弃性命了。”
花颜靠进太祖母的怀里,一时心神大震。
太祖母又道,“四百年前,后梁灭亡,有太祖爷接手,如今,就算南楚灭亡,也会有人接手,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江山代代更替,总会有人撑起一代江山。南楚也不会千秋万代,若太子殿下不是爱你之深,不是在你危急关头对你感同身受,不惜为了你舍性命闯蛊王宫,不惜陪你去碧落九泉,爱你重过江山,今日太祖母大约也不会对你说这话,但云迟与怀玉不同,你万不要再走四百年前的旧路了。”
花颜闭了闭眼,将头枕在太祖母的肩头,没吭声。
太祖母又道,“他虽志向高远,想要熔炉百炼这个天下,这很不错,但也要有命在,你护了你自己的命,就是护了他的命,你护了他的命,才能陪着他帮助他完成他的志向。别说五千百姓,就是五万百姓,若是用你的命来换,你也不准不能去救。这虽不善良,但对比千千万万的百姓来说,对比南楚江山有云迟护着也许安居乐业百年的子民来说,孰轻孰重?孰小孰大?你聪明,不需要太祖母再多说了吧?”
花颜眼中泛起泪花,沉沉的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太祖母,我懂了。”
这一回,她是真的懂了,真的听进去了。
她不知道四百年前因她的死而害了祖父,也许还害了花家爱她的其他人。如今,她知道了。
太祖母拍拍她,慈爱地宽慰道,“过去的事情已过去了,不可追,也追悔莫及,如今,你要学会珍惜自己这条命,也算是珍惜太子殿下的命,替他真正的珍惜南楚江山,珍惜了我们花家爱你的人的命。”
花颜连连点头,轻声说,“太祖母,我明白,我会的,我……再也不敢不珍惜了。”
太祖母知道她是真正地记到了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以前不敢告诉她,是她的心结一直是栓死的,没打开,如今,她在云雾山的凤凰木下摔碎了长明灯,打开了心结,如今,已放下过去,一切向前看,在她大婚前,告知她这件事儿,是最好的时候。
花颜又静静地靠在太祖母怀里待了一会儿,平静了心情后,她退出太祖母的怀抱,对她说,“我去藏书阁一趟。”
“嗯,去吧!我也歇会儿,与你说这一番话,我也累了。”太祖母摆摆手。
花颜站起身,出了太祖母的院子。
夏缘在门外跟上花颜,对她小声问,“花颜,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花颜偏头瞅了她一眼,摇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瘦得脸上都没肉了,捏着手感都不好了,你可要养回来,否则哥哥抱着你硌的他不舒服,他会默默地嫌弃你的。”
夏缘脸一红,瞪眼,拍到花颜的手,气嘟嘟地说,“白担心你了,你竟然拿我打趣,你个混蛋,我还不是因为你瘦成这样子的?你比我更瘦,太子殿下抱着你更不舒服,他也会默默嫌弃你的。”
花颜失笑,歪头瞅着她感慨,“哎,嫂子跟了哥哥后,便得愈发的厉害了,竟然不受我欺负了,会以牙还牙了。”
夏缘气笑,伸手轻轻地掐了她一把,说,“我陪你去藏书阁吧。”
花颜笑着点头,“好。”
于是,夏缘挽了花颜,二人共撑一把伞,出了太祖母的院子,向藏书阁走去。
采青撑着伞跟在后面,看着二人的背影,无论是花颜还是夏缘,虽然此时都瘦的弱不禁风,但却都十分有气韵,花颜美好,夏缘也不差,看起来风景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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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忘了昨天下午有个采访,没码上字,我现在就在写,二更稍微晚点儿更,大家稍等~
第一百零一章 (二更)
藏书阁里,尘封着花颜不能碰触的东西。比如,怀玉帝的《社稷论策》,比如他的半幅画卷,比如花颜尘封的琴棋书画字帖。
这里是她这一辈子不见光的地方,遮天蔽日,遮住了光,也遮住了她自己照光。
她曾经有几年隔三差五便在里面不服输地弹琴昏睡,醒来再继续,反复地折磨过自己,琴弦上,有着未曾拭去的血痕。
后来是哥哥将她拉了回来,严令尘封了这里,她才走出去。
花颜撑着伞,看着眼前被烟雨洗礼得洁净无一丝尘土的碧瓦红墙,清声喊,“来人。”
有人应声现身,“少主。”
花颜微笑,对他吩咐,“让人将那些蔓藤枝条都砍了,尤其是遮挡窗子的地方,将这书房露出来。”
“是。”那人干脆应声。
花颜偏头看了夏缘一眼,对她笑着说,“我这间藏书阁就送给小侄子了,他记事起,就让他在这里读书吧。”
夏缘睁大眼睛,看着花颜,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起来,瞪着她,“我与花灼还没大婚呢,你的侄子还早呢!”
花颜揶揄地看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眉梢微散,柳叶含春,哥哥已碰过你了吧?”
夏缘脸腾地如火烧,一下子红的滴血,她瞪着花颜一会儿,须臾,羞恼地背转过了身子,羞愤地说,“花颜,你还是不是女人?你当我脸皮与你一样厚吗?这话你也跟我说。”
花颜大乐,见她跑出了伞外,她撑着伞走了两步,将她罩在伞下,看着她从脸红到脖子,如火烧云,满身霞色,她捏了捏她的脸,笑吟吟地说,“这里只你我二人,又没有别人,你与我在一起那么多年,脸皮合该练厚了才是,怎么还能这么薄呢。”
夏缘红着脸不说话。
花颜好笑,“你的脸皮还不及云迟呢,我可听说当日他当着长辈们的面说出我们已圆房的事儿来。你瞧瞧你,还遮遮掩着藏着,以为谁看不出来呢。”
夏缘转过身,羞臊地跺脚,“花颜,你还说。”
花颜见她似乎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说撒腿就跑不想理她了,她压下心中的好笑,心下满足地想着总算又找到了可以欺负她的地方了。还是欺负她,看着她羞恼跳脚,这时候的夏缘灵动漂亮的不像话,尤其是一双眼睛,瞪大恼了时,美极了,最让人心情愉悦。
她想着,她哥哥与她应该是一样的恶劣,都喜欢挖掘夏缘这一双眼睛的潜质。
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总之你记住了,我的这间藏书阁,给小侄子了。”
夏缘轻轻哼了一声,如蚊子一般,算是点了头表示知道了。
二人推开门,进了藏书阁,里面窗明几净,书籍罗列的完整,没有一处有灰尘。
花颜讶异了一下,问夏缘,“谁收拾的这么干净?”她还以为如早先一般满是厚厚的尘土,凌乱不堪呢。
夏缘道,“是子斩公子,你离开花家进京后,这一处书房他待过,每日便在这里看书,都是他自己动手给收拾的。”
花颜微笑,“他爱干净,一定是受不了这里满是尘土。”
夏缘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笑着,神色如常,心结解开了,再不见一丝沉郁,她也跟着欢喜轻松起来,笑着说,“花灼给了他一间书房,他说不必,就暂用你这间就好。我想他大约不是受不了这里满是尘土,而是想帮你心里的灰尘都清扫出去。”
花颜笑着说,“在北地时,我恨不得将他踹回京城,如今看来,以后还是要对他好点儿,否则他的好酒,我若是再得罪他,该喝不到了。”
夏缘抿着嘴乐。
花颜先是走到了暗格处,从里面拿出了那半张画卷,对夏缘说,“让人拿个火盆来。”
夏缘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既往事已了,有些东西就烧了吧。”花颜道。
夏缘点点头,转身去吩咐人拿火盆来。
花颜没展开卷着的画卷,便那样蹲在地上一手拿着,一手又拿出了那卷《社稷论策》,这《社稷论策》虽好,但也是太子怀玉在少年时所书,针对的是后梁江山。
普天下,也只这一卷。
曾经,她陪着他深夜观摩探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深处,闭着眼睛都能默读下来。
夏缘也蹲下身,看着她手里的《社稷论策》,小声说,“这卷书,花灼当时看到,都觉得怀玉帝惊才艳艳,少年时写出这样的《社稷论策》,十分难得,尤其是他做太子少年时的真迹手稿,这怕是当世仅存了,烧了怕是花灼都觉得可惜,糟蹋古宝。”
花颜闻言手一顿,将手里的《社稷论策》毫不犹豫地塞给了夏缘,“既然嫂子替哥哥心疼,那这卷书就交给你送给他吧。”
夏缘一怔,“你不是要烧了?”
花颜无所谓地说,“我是想烧了,但想想,怀玉也不欠我什么,我何必连他少年时期少费心血写的这卷拿出来便可惊世的策论给烧了了无痕迹呢?只需要将他从我心里剔除就是了。”
夏缘闻言接过了《社稷论策》,点头,“那好,我就替花灼收了,他喜欢的紧,早先若非因你的心魔,你一直尘封着,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