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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阳关。
江南地势平坦。除了怒江作为天堑之外,很少有什么关隘。
水阳关却是不同,它位于大运河之畔,两边有刚好有两座高山拔地而起。若是行军打仗不从水阳关走。只怕要绕出上千里地来。
所以它地方虽小,却可以算是江南第一雄关。
——当然。在和平年月,它最大的价值,是作为税关而存在。
南来北往的商人,要么走大运河。要么走水阳关下的官道,前往北方,大抵都要经过此处。
所以这也是帝国税收最重之处,凡经此地,都要加什一之税,关中收益,可占天下赋税的五分之一!
天地异变。农税其实极为稀薄,帝国的经费,大多都是通过商税,而水阳关。就是商税最重之地,所以也有重兵把守。
可惜这样的关隘却是拦不住东夷人。
东夷人宁可翻山,绕过几百里,也不从这儿走,他们行动灵便,行军快速,又是以小队的方式分散前进,关隘的模式,确实阻挡不了他们。
太子的先锋营抵达水阳关,镇守的总兵不敢怠慢,亲自迎入关中。
“托太子洪福,东夷人不敢来犯关,不过就算他们来了,末将必将身先士卒,让他们有来无回!”
迎接的宴席上,总兵大拍马屁,也大吹法螺。
李淳敲他的啤酒肚和脸上纵欲过度的模样,实在只能摇头,或许这位老兄年轻时候还是一位猛将,但是在水阳关这种油水最厚的关隘里面待了十年,只怕也已经差不多废了。
这种话听听就好,反正东夷人确实不会吃饱了撑的来犯关。
——关中钱粮早就运往都城,如今东夷占据灵州,南北商路泰半断绝,这一阵水阳关也没有收到过税,东夷人何必来啃这块没什么好处的骨头?
“黄总兵忠勇,孤知道了。”
太子脸上含笑,却毫不在意。
这种官僚哪儿都有,他实在没必要为此而生气。
就在此时,却听见关外轰然声响,一时间惊叫之声四起!
“怎么回事!”
黄总兵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总不至于自己这么乌鸦嘴,东夷人真的来犯关了吧?
“你们不要胡乱叫嚷,惊了太子的驾,统统砍头!”
不管发生了什么,当着太子的面,他总要有几分威风!
“不好了!不好了!”
外面的小兵飞奔进来,手足无措地大喊大叫。
黄总兵连着吼了他几声,也全无用处。
而当黄总兵听清楚这小兵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也不吼了,整个人就像是陡然被冰冻住一般,额头细细密密地渗出了一头汗!
“啊呀!要死了!”
他突然哀叫一声,竟是不管不顾地钻进了桌子底下,他的身子肥胖,桌子底下狭窄,哪里能够容纳的下,只是一拱,就将整张桌子都拱翻了。
那小兵只说了六个字。
“素盏元平来了!”
太子和李淳对视一眼,都霍然站起。
素盏元平,居然来到了水阳关?
这……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他来做什么?”
所有人都可以害怕,太子却绝不能露出害怕的样子,黄总兵这般窝囊无用,大概已经军心尽丧,要是太子再露出畏惧的神色,只怕先锋营也要未战先怯了。
“不……不知道……”
小兵结结巴巴,比划着解释。
“素盏元平弄了好大一块石头……不是,是半截子山,扔到了水阳关门口,然后……就站在那石头……不是,那山顶上,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他才终于把话给讲清楚了。
李淳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素盏元平是来杀人,将他和太子一网打尽的,这应该不可能。
到他们这个层次,知道天机感应,不会轻易出手,除非是相应的对手才行。
毕竟他们距离神祗,也只差那么一步半步,世间争斗之事,除非涉及气运,才会出手,否则的话,说难听一点,就算是太子,也不值素盏元平一剑。
那他来干什么?
“我们去看看。”
李淳想来想去,也只有先去关上看一下,才能明白这个魔头,这个可怕的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其实李淳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白轻衣他见过了,老皇爷他见过了,骆玉川废老头他见过了。
这些人,都是差不多这个层次,封神前后的高手。
但他们与素盏元平都不同。
因为素盏元平,是以杀戮和破坏为道,他要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封神之路?
——对李淳来说,他的剑道,也同样有参考的价值。
因为李淳所要找的,是剑之大道,是成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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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接我一剑!
水阳关的夜风很冷。
因为靠在浩荡的大运河边,河风劲急,吹得素盏元平的衣物啪啪作响。
他的剑,悬浮在他的面前,在风中载浮载沉。
他依然闭着眼睛。
素盏元平的脚下,是一座高出水阳关城墙的小山头,不知他是从哪里一剑借来,丢在城门口。
——日后税关重开,清理这个小山包估计还得花不少功夫,不过作为东夷人,素盏元平显然不会为帝国的赋税担心。
李淳和太子走上城墙的时候,也只能抬头仰望,看到这一位宛若神魔的高手!
素盏元平本来就高近一丈,身形魁梧,站在山巅居高临下,更是像巨人一样。
“是素盏大尊么?”
太子咬牙,开口询问了一声。
“太子,今日我不是来找你的,你若识相,最好走开,否则为了东夷人的未来,我或许会破了不以大欺小的规矩。”
若是为了东夷人的未来,素盏元平最好立刻宰了太子,然后天下大乱,东夷人或许可以在江南站住脚跟。
太子面色发白,但是兀自未退,李淳就伸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素盏大尊,你若不是来找太子的,来此何为?白轻衣还没有到,到了之后,自会给你下战书!”
说起来李淳也有点底气不足,但看了真人之后,却反而没有那么畏惧,站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并无有压力。
——其实他已经悄悄地开启了剑魔之境。
在他眼中。素盏元平是一头蹲在山顶的老虎,虽然可怕,但是憨态可掬。
——于是,原本的氛围立刻就轻松下来了。
“你是李淳?”
这时候素盏元平却睁开了眼,微微点头。
“果然是美质良材,见到本尊,还能如此从容地侃侃而谈,也不枉我来此一趟。”
李淳一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大尊,你找的是我?”
没想到素盏元平从灵州老窝里出来。搞这么大阵仗。丢了座山过来,竟然是要找他李淳?
他何德何能,经得起这些大佬们的关注啊!
想起与白轻衣的约战,李淳都一声哀叹。何况是这喜怒无常的素盏元平亲自来找自己。
“不错。”
素盏元平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李淳。面色沉肃,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与白轻衣一战之前,我想让你……”
“——接我一剑!”
“什么?”
李淳还没什么反应。太子和吉祥等人都跳起来了。
“素盏大尊,你不是说你不以大欺小吗?你这堂堂二十级剑尊,即将突破封神境界,来让李淳接你一剑,还不觉得是以大欺小?”
“少爷,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吉祥着急地攥着李淳,担心他一时下不了台就答应了这种无理的要求。
李淳苦笑,心道要是素盏元平真的要自己接一剑,不答应有个
屁用?
难道对方还真的要征询你意见不成?
不过在此之前,他总要问清楚,这位纵横东海的可怕剑尊,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高看一眼。
“大尊,你若要我接一剑,我当然拒绝不了……”
李淳倒也光棍,一口认了,然后拍了拍吉祥的手臂,以示安抚。
“只是我不明白,这一剑,有什么意义?”
论实力,素盏元平是二十级巅峰的剑尊,大约只差一步,就能迈入神级的境界。
而李淳,在年轻人当中当然算了得,已经是第十四级的剑客,大约再努力一段时间,就可以摸到剑气化形的剑尊级别门槛。
论剑法,素盏元平的无情剑道已然大成,可以说几乎没有破绽可循;
而李淳,虽然博采众家之长,但终究还是欠了点火候。
无论怎么看,素盏元平都能够一剑轻松将李淳击溃。
那么,这一剑,无论是对素盏元平还是对李淳来说,有什么意义?
身为剑客,当然要问这样的问题。
素盏元平看了看他,微微摇头。
“我们的剑道不合,本来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语气之中,有些惋惜,也有些愤怒。
在素盏元平看来,李淳有点想得太多,不像是一个纯粹的剑客。
他的剑道,素来是除剑之外,别无他物,试剑就试剑,就算是死了,死在完美的剑道之下,就如樱花般壮美,又有什么遗憾?
但李淳,并不取这种剑道。
素盏元平也明白。
所以他难得的耐心说了两句话。
“……只是,我想试试你的剑。”
“试试我的剑?”
李淳再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不已。
——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挺直了身躯,微微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李淳其实应该感觉到荣幸。
素盏元平的地位,比之白轻衣都不遑多让,如果白轻衣对一个年轻剑客说想试试他的剑,那人估计得笑得合不拢嘴。
可惜,素盏元平试剑,可是要死人的。
李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腾空而起。
“李卿!”
“少爷!”
太子和吉祥都出声阻拦,李淳却是挥了挥手,摇了摇头。
“我是注定要成为剑圣的男人,怎么会避开人家的试剑?”
“虽然时机不大恰当,虽然实力差得有点悬殊……”
他微微笑着,坦承其事,却并没有畏惧的表情。
“……但人家找上门来,我又岂能退缩。”
“素盏元平,我接你这一剑!”
李淳握剑在手,长笑不已!
“好!”
素盏元平赞了一声,“现在,你有点剑客的样子了,是我刚才看错了!”
剑客,不一定就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