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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慕雪……”萧尘动了动嘴唇,眉头紧皱了起来,但眼睛依然无法睁开,无法看见此刻扶着自己的人,意识也无法清醒。
本是两个气若游丝的字,但皇甫心儿听着却似锋利的刀刃割在心上一般,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眼眸里两道红芒一闪而过,越发显得寒气逼人。
她心口一阵剧痛,忽然间哇的一口鲜血涌出,眼前一黑,双手也立即失去力气,往床头晕倒了下去,萧尘失去支撑,也倒了回去,两人就这样紧紧靠在一起,昏迷了过去。
次日清晨,萧尘总算醒了,只闻到一股淡淡幽香,睁眼一看,却不知身居何处,动了动手臂,似是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事物,偏过头一看,见一红衣女子躺在自己身旁,一眼便认出了是皇甫心儿。
“心儿!”
萧尘惊了一惊,连忙将皇甫心儿扶起,又见她嘴角还沾有血迹,脸色也惨白难看,心中更是一惊,掌心真元一凝,便往她肩膀上送去。
皇甫心儿闷哼一声,清醒了过来,睁开眼一掌便将萧尘推开,跟着衣袖一拂,已站在门口,萧尘揉了揉胸口,小声道:“心儿,你……”
皇甫心儿怨怼的看了他一眼,随之目光更冷,冷声道:“一命还一命,从此各不相欠,你没事了就请离开吧。”说完身形一动,已往竹林尽头处而去。
萧尘愣了愣神,许久后才喃喃道:“现在……看也不想再多看我一眼了么?”说完长叹一声,又看向房间里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个小碗,碗里还有一半早已凉透的莲子羹。
“咕叽!咕叽咕叽!”
咕叽兽突然跑了进来,萧尘轻轻一笑,自然能猜到怎么回事,问道:“咕叽兄,我睡了几天?”
咕叽兽眨了眨眼,将前爪伸出,张开毛茸茸的爪子,表示五天,萧尘轻轻一跃,下了床榻,那天他连日赶路疲惫不堪,故中暑晕倒了,现在只感神清气爽,仿佛功力也恢复了几分。
当下他去到外面,见附近都栽满了竹子,清风吹过,竹叶飘落潭水,景致颇为清幽,便在这附近随意逛了逛,到下午时才离开,到达谷口附近一座花木林时,听见远处竹林有幽幽琴声飘来。
萧尘走了过去,见抚琴人是皇甫心儿,瑶琴却非当初自己所赠那张,皇甫心儿止住了琴音,冷冰冰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是来向你告辞的,你还好吗?”
皇甫心儿不言不语,继续抚琴,也不抬头看他,萧尘自己一个人没趣的笑了笑,说道:“那么……在下告辞了,皇甫……皇甫宫主。”
当说出皇甫宫主四个字时,他心口忽然一阵剧烈绞痛,似万箭攒心,为掩饰痛楚,他立即疾步往谷外走了去,皇甫心儿琴音也停了停,但脸上依旧无波无澜,又开始一声一声抚琴。
然而琴声却是越来越疾,她双手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狂风骤起,冷冽呼啸,阵阵刺耳琴声传出,震得附近竹子颤动不休,竹叶飘飘扬扬飞落。最后“铮铮铮”几声,琴声终于止了,七根琴弦,也断了。
风,也散了。
第440章 控鬼符
一路疾奔出谷,萧尘心口绞痛终于减轻了些,转过身见咕叽兽气鼓鼓看着自己,问道:“咕叽兄怎么了?”
“咕叽咕叽!”咕叽兽大声叫了两声,似乎很是生气,萧尘有些不解:“怎么了?”
咕叽兽转过身,又往回跑了几步,眨着一双大眼,看着之前皇甫心儿抚琴的竹林方向,嘴里不断发出“呜呜”轻哼声。
萧尘走了上去,说道:“走吧,青鸾她们应该已经快到怀州了。”
咕叽兽转过身来,气鼓鼓看着他,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嘴巴,最后指了指绝情宫的方向。萧尘略一细思便即会意,问道:“你是说,这些天一直是心儿在照顾我,在替我疗伤?”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兽不断用力点头。
萧尘心中忽然剧烈一痛,那刚刚自己还说出那些教人听了伤心的话来,称她什么皇甫宫主……念及此处,立即又往之前那竹林跑了回去,回到竹林,人已去了,只剩一张断了弦的琴放在那里,还有落满地的竹叶。
萧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轻轻摩挲着琴身,和七根断掉的琴弦,花了半个时辰,才将断弦一一接回去,最后抬头又看了一眼绝情宫的方向,终于还是转身离去了。
再次回到谷口,萧尘望了一眼怀州的方向,祭出飞剑,将咕叽兽抱起,便御剑往下一座城镇而去,在他走后片刻,远处树林里忽然走出一人,那人青衣飘飘,手里拿着一柄拂尘剑。
接下来又过了三日,这日已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夜幕时分,萧尘抵达一座小镇,镇上甚是热闹,处处张灯结彩,行人往来不断,还有许多人在河边放水灯。
萧尘四处看了看,原来这座小镇,竟是当初他与慕容仙儿去中洲时,路途经过了的一座小镇,景物依旧,时间却过了太久,也不知仙儿现在如何了。
一瞥眼,萧尘似乎看见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但被行人一阻,似乎又没了那人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如今此刻,他灵识大不如以往,心想不知是否被人跟踪,但眼下须当尽快离开为好,如今自己已是连左丘阳那些人都打不过了,鬼封怕是也召唤不出来了。
想到此处,萧尘抱起咕叽兽,迅速往人群里走去,穿过几条街,故意饶了几个岔道,最后悄悄进了一间客栈,要了间二楼最靠边的房间,便带着咕叽兽上去了。
去到房间,萧尘立即闭好门窗,又设下一层防御秘术,未有点灯,便即上榻假装入寐,到子夜时分,外面月明如昼,月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四周渐渐沉寂了。
到子末时,萧尘实是抵挡不住倦意,但也不敢睡得太死,将无垢剑取出,放在了枕头后边。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萧尘立即启程赶往怀州,又行了一天一夜,终于临近了,再翻过一座山便是怀州地界。
中午时,萧尘御剑落至地面,找了条小溪饮下几口水,歇息片刻,正待继续启程赶路,忽然神色一凝,察觉到有人正在向自己靠近,冷冷道:“出来罢!”说完转过身去,却是一愣,有些吃惊道:“莫羽!”
只见溪水对面忽然出现了五个人,三人在前,两人在后,前边那三人,左边的那人一身黑衣,身形魁梧,显然是练武之人,正是之前在广寒门败给萧尘,还让萧尘将血莲妖刃夺走的贺沉天。
中间那人萧尘去年也见过,是莫家一个俊杰青年,叫做莫问,去年在五洲道盟曾交手过一次,至于右边那紫衣男子,萧尘自然熟悉到不能熟悉了,正是当初在三清门和他争夺紫府名额的莫羽!
莫羽身上邪气犹然,阴沉沉的笑了笑:“萧师弟,好久不见呐,头发怎么全白了……”
萧尘一咬牙,指骨捏得直作响,当初此人勾结魔宗,险些令三清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当日还出言侮辱白楹,甚至欲图不轨……
莫羽怪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怎么?你见了师兄,怎是这种眼神,你的好师父不知现在过得如何呢?我也好久没回去看看了……”
萧尘怒由心起,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心想此三人今日来此,决计没什么好事,莫羽现在的气息似乎已在元婴后期,那个莫问修为更高,已在元婴巅峰,而那贺沉天,武道怕是也达到四境九重天了,相当于元婴巅峰甚至是准寂灭。
萧尘镇定下来,若以全盛时期,只手便可灭了这三人,眼下却是有些不好对付,而这贺、莫两家,一个是数百年前遭人排斥的家族,一个是遭人遗忘的家族,这两家走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淡淡道:“三位今次来此,不知找萧某有何事呢?”
贺沉天叱喝一声,目光狠厉,喝道:“贺某当日有言在先,屠仙刀暂时寄存于你手,今日便是来取回的!”
萧尘冷笑一声,目光又转移到莫家两人身上,淡淡道:“那你们呢?”
莫问目光淡然,并未说话,当初上五洲道盟,本是打算替莫家立威,结果却被对方仅仅一招就给冰住了,而莫羽更不必说了,当初在三清门便是对萧尘恨之入骨,现在更是恨不得亲手将他杀了。
不过这三人对萧尘还是有着些许忌惮的,否则也不会跟了一路这么久,等到现在才现身,尤其是莫羽,当初萧尘在三清门魔化那一幕深深印入了他脑海,近来听说了萧尘在紫府的事迹后,更是震惊万分。
“不说?便是意在萧某的性命了?那三位是打算一起上还是怎么?”萧尘自然看出了这三人对自己的忌惮,现在他只能努力使自己镇定,绝不可表现出一丝怯懦和慌乱。
三人均凝神戒备着,但都不率先出手,贺沉天当初上广寒门时虽然猖狂莽撞,但近来四方强者有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他自然心细了许多,此刻想着,莫家有四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打头阵。
莫羽跟莫问对视一眼,莫羽立即向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时便展开身形,踏着水面,一人一剑向萧尘刺到。
二人来势凶猛,激得溪水四溅,萧尘当即气运全身,双掌齐出,顿时龙吟震天,两条数丈长的金色龙影呼啸而去,轰隆一声,溪水飞溅起十余丈高,那半空中两人直接被震得耳鼻是血,倒飞了回去。
对面三人皆是一惊,这两人乃是莫家精英,均有元婴一层的修为,怎会连一招也抵挡不住,难道萧尘已臻入寂灭境了!
一想到此处,三人心头均是一骇,莫羽第一个念头便是跑,大概是当初在三清门被萧尘魔化的样子吓破胆了,莫问却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把将他拉住了,沉声道:“你慌什么!”
此刻萧尘目光冰冷,方才那一下乃是他最强一击,几乎耗掉他一大半真气,为的便是震慑住这三人,眼下见初步效果已达到,那么便绝不可露出一丝破绽,只听他淡然自若道:“萧某今日不想开杀戒,八月十五,五岳峰之巅,萧某会亲自等你们,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