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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城,你看这份资料该怎么处理?”袁世凯眸光中隐隐生出些许期盼,他心里已有了腹稿,只是想看看这位世兄的主意。
吴辰如何不晓得他的心思,他倒是也起了试探的心思:“那么依慰亭的意思呢?”
袁世凯苦笑一声道:“子城端是狡猾,明明是我先问,你偏偏又踢回给我。”他面容一肃:“这份资料自然是不能公布出去的,焚毁了又有些可惜,其实说起来,这份名册对我们岂不是有着极大的助益?日军掌握这份名册是知己知彼,咱们掌握了这份名册,在这钩心斗角的官场上,可立于不败。只是非到紧要关头,绝不能轻易用上。”
吴辰嘿嘿一笑:“慰亭说的不错,这既是情报,更是北洋上下官员的把柄,若是大家相安无事自然是好,如果有人想趁机找咱们茬子,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他身败名裂。”
吴辰随后又道:“这份档案就先寄放在你这里了,你务必妥善保管,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袁世凯颇有些激动的深望了吴辰一眼,这份档案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吴辰说出这番话,恐怕已经引他为心腹了,他肃然道:“请子城放心,慰亭愿以性命相许。”
这一句话中一语双关,吴辰如何能不明白,他倒是并不奢望袁世凯能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人的野心是随着地位的攀升而不断膨胀的,当你还是个无名小卒时,你就会想着当一名军官,而当你是军官时,你就会想着做将军,当你掌握着十万精锐时,恐怕就到了觊觎皇位的时候了,现在的袁世凯只是个无名小卒,虽然是个营务督办,可是说到底,毕竟还没有自己的班底和根基,依附着吴辰,可以说是他现阶段最好的选择,也是他实现梦想的最佳机会。
吴辰并没有多少意外,淡如秋水的问:“日军方面可有什么举动?”
袁世凯道:“没有任何异样,他们建了个新的大营,不过……子城,日本人越是如此,恐怕事情反而麻烦了,咱们需早做准备。”
吴辰道:“他们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没什么可怕的,真要开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倭人占了台湾,朝廷上早有人不满了,若是他们想扩大事端,不一定能讨到便宜,好了,今日父亲让我随他一道去与日使谈判,嘿嘿,真不知道花房义质见着了老子会是什么嘴脸,有趣,有趣,慰亭,你也会营务处去吧,你是营务处督办,总不能老是呆在左营。”
袁世凯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么慰亭就告辞了,子城好好想想办法出汉城吧,过些日子我向世伯告假,回国内去与江南制造局的几个世交联络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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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雪中送炭
日清双方谈判的地点位于王宫附近的右议政闵成照的府邸,右议政属于朝鲜小朝廷第三号人物,闵成照是闵妃的弟弟,属于闵妃系的人马,如今清军进入朝鲜,捉拿了大院君,逃往忠州的闵氏亲族也自然又风光的回来主持了朝政,闵成照还因此被加官进爵,成为了小朝廷中核心人物,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促使日清之间进行谈判,这倒不是个好差事,毕竟朝鲜是没有发言权的,真正谈判的则是日清两国,他是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哪个大爷不高兴了都得小心的奉陪着,大爷之间的谈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谈崩的,一旦谈崩,两国就会在汉城大打出手,届时,最糟糕的恐怕就是朝鲜了。WwW、
听闻清方使者已经抵达了府邸,笑容满面的闵成照立即开中门迎接。
吴长庆显然昨夜没有睡好,眼袋漆黑,时不时的斜瞪着一边乖巧的吴辰,一副似要发作却又强自忍住的模样,边上的吴辰则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副待吴长庆一旦发作,立即撒腿就逃的架势,再后便是吴长庆最为倚重的幕僚张謇,张謇与吴长庆原本就有交情,随后吴长庆帮办山东军务,张謇随行,一直为吴长庆出谋划策,也算是庐江团练的核心人物之一。
闵成照见天朝的使者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份警惕,莫非是有什么事发生吗?他七上八下的挤出笑容拱手作礼,说了一箩筐的客套话,迎一众清朝官员进入正厅,随后便是让人奉上了茶铭,极尽殷勤。
等了片刻,吴长庆略有些不奈的掏出怀表看了看:“怎么?约好了巳时谈判,日使还不来?如此轻慢,难道是不想谈了?”
说起来对于这次谈判,吴长庆倒是底气十足的,早在事变发生之后,马建忠同&qu;超勇&qu;管带林泰曾、&qu;扬威&qu;管带邓世昌坚守仁川。随后,日本向仁川增派了7艘军舰,而北洋水师丁汝昌率2000人分乘&qu;威远&qu;、&qu;日新&qu;、&qu;泰安&qu;、&qu;镇东&qu;、&qu;拱北&qu;5船衔尾而来。双方虽然舰船相当,但是北洋水师的舰船要比之日本舰船要好,吴长庆身后有北洋的支持,如今又控制了朝鲜国王以及闵妃等人,秘密关押了大院君,不管是情理还是在实力都是他吴长庆上了上风,不怕日本人翻脸。
坐在一旁的张謇微微的阖开眸子:“督帅不必忧心,昨天少帅……”他瞥了一眼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吴辰,这个老秀才不由得莞尔一笑:“若某所料不差,这次谈判,日使花房义质是不会来了。”
吴长庆捋着须又是横瞪了吴辰一眼,吴辰心里郁闷至极,方才就给老爷子教训了一顿,这张謇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连忙危襟正坐,目不斜视。吴长庆微微哼了一声,便移开目光落到张謇身上去了:“季直,若如此,该如何应对?”
张謇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闵成照在一边小心奉承,眼见这清使杀气腾腾,说到兵来将挡时不由得冷汗直流,这个时候,府上的一个家人前来禀告:“大人,日本公使花房义质送来了书札,请大人过目。”
闵成照先是看了吴长庆一眼,见吴长庆微微颌首点了点头,这才接过书札,打发走了家仆,展开瞄了几眼,随即便是脸色一变,小心的递交到吴长庆边上的桌几上道:“大人,日使条件苛刻,且态度更加强硬了几分,大人您看,应当如何应对?”
吴长庆不动声色的捡起手札看了片刻,倒是长吐了口气,神情一松,将手札递给了张謇,张謇看过之后,递了吴长庆一个眼色,也不说话。
手札中的条件确实很苛刻,不过这只是对于朝鲜来说的,日本人以日侨被杀为由,要求朝鲜赔偿白银五百万两,并且准许日军永久驻军朝鲜。
关于日本驻军朝鲜的事,如今已成了定局,日军都已经抵达了汉城,难道还想把他们赶回去?北洋水师内部也没有多大的异议,而日使要求朝鲜赔偿的事与大清的利益无损,北洋方面不想开战,让朝鲜赔偿一些银子出去倒也无妨。
“不瞒上国大人,若是在平时,朝鲜国东拼西凑五百万两银子还能勉强能拿出来的,可是前日夜里宫变,王宫的府库也不知被谁搬迁一空,如今朝鲜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这些这些银子的,请上国大人明察,出面与日使周旋一二。”闵成照真的是心急如焚,五百万两啊,若是拿不出,这日本人狼子野心,哪里会善罢甘休。
可是这话传入在‘凶手的老爷子’吴长庆的耳朵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了,吴辰吴辰又恢复了痞气,别过头去吹了声口哨,惹得老爷子又是横瞪了他一眼。
吴长庆倒是不动声色,端着茶盏,垂头吹了吹茶沫才慢条斯理的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军有人抢掠了贵国的府库咯?哼,天朝听闻朝鲜事急,立即派兵乘兵轮前来营救,所耗之军费何止百万,难道是为了贵国的府库?荒谬至极。”
闵成照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的道:“是,是,下国绝没有怀疑贵军的意思,只是……这五百万两银子,急切之间当真是筹措不出,还望大人替朝鲜说项,删减一些数目,若是能宽限些时日,自然也是最好不过的。”
吴辰见老爷子大义凛然,再看那闵成照吃瘪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大乐,心说:“老爷子果然不愧是个官油子,做贼的都能如此凛然。”
“说项?”吴长庆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喝了一口茶:“这恐怕要贵国自己去谈了,大清与日人已是誓不两立,如今闹到了这种地步,右议政以为,让大清出面合适吗?”
闵成照一时哑口无言,前日夜里清军与日军爆发了冲突,昨日一支清兵偷袭了日本大营的事都略知一二,心知日本方面所提出的要求已被大清接受,朝鲜唯有乖乖的付款了。
只是前几日整个汉城上至王宫,下至官员的府邸都惨遭抢劫和勒索,哪里还有五百万两银子,他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吴长庆打了个哈哈,站起了身:“既然日使的条件还不算苛刻,该如何决断,还是看贵国的态度吧,日使不愿意谈,那么我等也就告辞了。”
张謇也笑容可掬的站了起来,对于大清来说,只要日本不向朝鲜提出领土或者驱逐大清势力的要求,那么朝廷方面是不可能干涉的:“告辞。”
闵成照连忙相送,不过心里惦记着五百两银子的事,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待吴长庆等几位天朝的‘大爷’走了,忧心忡忡的闵成照急着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是闵妃的亲族,壬申宫变时闵氏亲族被政变的士兵杀死了几个,闵妃重掌大权之后,便立即提拔他为右议政,这一次闵妃让他来斡旋日清的谈判,其实也有让他这个‘新官’提升政绩的意思。
可谁知日本人连面都不出,态度出人意料的强硬,而且要求索赔的白银也超出了朝鲜的支付范围,若是不能解决赔偿的问题,他这个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恐怕就要也烧到头了,不但闵妃不喜,这朝廷之中恐怕也会惹出不少的非议。
正在这个时候,家仆匆匆的进来禀报道:“大人,清国的大人去而复返了。”
“什么?”闵成照先是一愣,而后离座吩咐道:“开中门,迎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