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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
岳少安听罢,稍稍安心,便让牛仁再加紧勘察,夜间他留宿在了营地,并没有回书院,只是派人给阮氏姐妹带了一句话回去……
一连过了几日,整个杭州都处在一片忙碌之中,虽然金兵没有攻来,但是各路种马都忙的焦头烂额,随时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这天夜里,岳少安正在帐中坐着,卫兵通禀,说流统治有请。等着柳伯南已经几天了,岳少安一听说他找自己,急忙随着来人而去。
让岳少安以为的是,约见的地点居然是京杭书院,待岳少安来时,柳伯南正坐在屋顶抱着酒葫芦喝着,见他到来,示意他上来。
岳少安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和龙姐姐修炼那段时间,武功没长进多少,但是这轻身的法门却也是学了些的,所以,也不用招呼人搬梯子,一段助跑,脚掌在墙面上一蹬,单手扣着屋檐,一个翻越,便上了屋顶。
“你的功夫依然是这么差啊。”柳伯南从怀中又掏出一个酒葫芦扔给了他,淡淡的道。
岳少安挨着他的身侧坐下,蹙眉道:“京师那边有消息了?”
“嗯!”柳伯南仰头灌了一口酒道:“据留在京中的密探来报,京中损失惨重,这一次,我们输的当真是……”柳伯南说着,长叹一声。
岳少安急道:“如何?说详细些。”
柳伯南看了他一眼,手指紧紧捏着酒葫芦,咬牙切齿的道:“勾结金兵私下开城的是张先让那个狗贼。”
“是他?”岳少安面色一凛,田月玲不就被许配给了张先让的儿子么?这段时间他还奇怪,张先让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杭州找田月玲的麻烦,原来,他在筹备着卖国的事宜。
不过令岳少安奇怪的是,张先让本来已经是文官之首,官拜丞相,怎么还有可能卖国呢,难道金国给他的比大宋更多,他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
柳伯南冷笑一声道:“金国答应他,打下了宋氏江山,就封他做大宋的皇帝,现在在京师中,他已经称帝了。”
岳少安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如烟呢?她不是在京中么?那日没来得急问你,她现在在那里?”
“砰!!”一声轻响,酒葫芦被柳伯南生生的捏碎在了手中,酒水四溅,岳少安的身上和他的脸上就被打湿了,但是两人谁也没有躲闪,柳伯南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艰难的道:“那日夜间,金兵入城,我忙着保护皇上,和柳宗严一起护着皇上撤离,却是来不急回府救如烟出来……现在,她、她生死不明……”
“什么?”岳少安猛然站起了身来,紧紧盯着柳伯南,双眼发红道:“什么叫生死不明?”
柳伯南却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岳少安紧了紧手,收敛了一下心神,缓缓的坐了下来,道:“一点消息也没有么?”
“嗯,已经派人找过了,府中被抄,如烟没有一点消息……”
“五王爷呢?”
柳伯南声音苦涩:“皇族中,只有皇上一人撤了出来,太子和其他皇子被杀,五王爷被生擒,现在已经押送回了金国,估计不日就要到达金国的都城了。”
“皇上打算怎么做?”岳少安双目凝视着柳伯南道。
“皇上已经重病垂危,也不知道能挺得几日了。”柳伯南道:“大宋同样也垂危欸……”
岳少安怔怔出神,盯着柳伯南道:“你今日找我来,就是和我说这些么?”
“不止!”柳伯南抬起头,看着他道:“柳宗严和一干大臣们商议,决定让你去救五王爷回来,因为,一旦皇上驾崩的话,那么,五王爷就成为了唯一一个继承皇位的人选了,若是没有了他,大宋就真亡了。”
“让我去?”岳少安猛地抬头道。
“嗯!”柳伯南点了点头:“我留下了抵御金兵,若是我去的话,那么抵御金兵的事,便交给你了。”
“我去吧!”岳少安摆摆手道:“我去不单是救五王爷,连同如烟,也一起救回来。”
柳伯南抬起头,看着他:“你……”
“我确信如烟一定没事。”岳少安抬手拦住了柳伯南,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重重的道。
“嗯!”柳伯南收口,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女子,想要保住性命谈何容易,何况柳如烟又是如此刚烈。但是,两人谁也不愿意将这种幻想破灭掉,因为,他们都承受不起那个至少占了八成的结果。
沉默,良久的沉默……
寒风吹过了两人的脸庞,乱发飘起,却谁也没有去理会,没有雪的冬天却是如此的阴冷,寒气从体表寒入骨髓,也寒入了心里,寒的让人都不敢发抖,彷如,微微颤抖下,那颗冰凉的心,就会在顷刻间碎掉……
许久之后,还是岳少安打破了这种沉默,他淡淡的声音,恍如没有感情一般,传入了柳伯南的耳中:“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的这个时候,你来顾府。”柳伯南回头道:“我事先和你说一声,就是好让你有所准备。”
“好!”岳少安点了点头。
柳伯南没有再说什么,缓缓的起身,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行到房檐旁,纵身而下,再也没有回头,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岳少安看着漆黑的天空,偶尔有几颗星光闪烁,一缕薄云飘过,将星光遮挡了起来,他仰头将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光,反手扔了出去,将最后一口,含在嘴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咽了下去,酒中的苦涩,顺着喉管,直入心中……
……
……
“吱呀!”一声轻响,岳少安推开了阮氏姐妹的房门。
“谁?”警惕的声音传出。
岳少安轻声道:“是我!”
“岳郎?”
“公子!”两女只穿着亵衣便跑了出来,担心的看着他,一旁一个扶住了他的身子。
“岳郎,你喝酒了?”阮怜梦担心道:“出什么事了?”
岳少安摆了摆手:“你们快到床上去,小心着凉。”
“公子,你等等,我去给你弄醒酒汤。”阮怜梦说着便寻衣服。
岳少安一把揪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搂在了怀中,他的身体冰凉,猛然贴在阮怜心的肌肤上,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冰着你了?”岳少安略带歉意的道。
“不……”阮怜心摇了摇头。
阮怜梦拉起他的手,觉的异常的冰凉,急忙道:“岳郎,你身上怎么如此的凉,快进被子里暖暖……”
岳少安点点头,随着两人到了床边,让她们先钻进了被子,自己却跨在床沿边上坐下,低声道:“我这两日可能要出去一躺,军中急务。”
“多久?”
“不知道。”岳少安摇头。
“危险么?”
“有一点。不过,我有枪……”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
“可是……”
岳少安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不想让两女为他担心,所以,他笑了。他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的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点,随后道:“我的枪,威力很大……现在被让你们试试……”
“可……呀……”
岳少安不想让她们再问什么,因为他怕说的多了,自己把握不住,让她们猜到了什么,所以,他扑了上去,引起两女一阵娇羞的惊叫……
屋中春色,却压不住屋外的寒气,虽然,他的心中更寒,但是,她们两个却给他带来了一丝暖意……
第233章 风雪前的寂静
天空一片阴暗,整个京师笼罩在一股血腥之气中,秋日不在,阴寒的北风冲刷着地面和房檐上的血迹,偶尔几声哭喊却如被寒风呛了嗓子一般,嘶哑而无力,皇宫之中,几个文臣低首而立,张先让面色阴霾的坐在龙椅之上,看似风光,却是心中寒苦。wWw、
金兵是答应了他,给他个皇帝做,但现下的皇帝做的却是太过没有滋味,宋兵虽然败退,实力大损,但金兵也没有那么大的嘴可以一口将宋土全部吞掉,他们得了好处,便即运送回国,张先让如今虽然做了个名义上的皇帝,但是宋人骂他是贼,断不会承认,而金人,却只当他是狗,即便一个普通的将领也可以对他大呼小叫,安逸的丞相,变做了龌龊而憋屈的皇帝,其中的得失也不知道是多还是少。
“皇、皇上……”低首而立的一干文臣中,一人踏步出列,行礼了一礼,这“皇上”二字却还叫的不太顺口,所以有些结巴,他面色微苦道:“如今柳伯南率兵来攻,金兵将京师收刮一空,似要撤去,这金兵一去,我们岂不是危欸?”
张先让凝着双眉,尽量不让自己因心中烦躁而暴起发怒,沉着声音道:“怕什么,我手中至少还有三万兵马,加上王灿的两万,苏欢的一万,六万人马却也不惧那柳伯南,再说,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和金国求援。”
“传闻中,那柳氏父子不和。现在柳宗严总督兵马,柳伯南负责带兵,以微臣之见,如果我们将再使些反间计,让他们矛盾加剧,是不是……”
“好了,不必说了!”张先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既然能做到丞相之职,自然是有些本领的,对于此事,却是比一些文臣看的清楚,他淡淡的道:“那柳伯南和柳宗严不和,只是一些家事,但是这对父子归根结底都是冥顽不化的榆木脑袋,想让他们为了家事而耽误军事,是不可能的!我和柳宗严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会想不到这些么?”
“是……”
一时间鸦雀无声,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敢多言。张先让露出一副疲态,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离去后,殿中顿时一片空寂,张先让微叹了一声,单手攥拳,抵在额头之上,闭上双目,似是休息,只是眉间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父亲。”张先让的儿子缓步行来,二十多岁的模样,面色蜡黄,按说张先让家世显赫应当是不缺衣食,显然不是营养不良所致,他轻咳了几声道:“父亲,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