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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愉快地看了蓝天丽凤一眼。
蓝天丽凤为天麟匆匆下山,芳心本极难过,这时听了天麟的话,看了兰娟的愉快神态,
心中一畅,顿时光彩地笑了。
李沛然久经世故,个中情形早已一目了然,右手一抚如银短须,面向天麟含意颇深地说:
“卫小侠这次下山,宜早去早回,既可免却江湖风险,又得共叙天伦之乐,小侠久游在外,
女侠定然日夜悬心,大家亦将随之不安。”
天麟听了心甚感动,连连颔首应是,再向父母等人躬身一揖,转身向拉马大汉跟前走去。
接过骅骝,认镫上马,高呼一声珍重,拨转马头,直向较技场方向驰去。
天麟逐渐将马放快,绕过观武厅,转首一看,见父母等人,仍在堡门目送,立即举起右
手连连挥动。
腾龙剑客等人一见,也纷纷将手举起来。
骅骝一声悠扬长嘶,扬尘而去。
驰至红旗分寨,蒲翠萍听到马嘶,已率领三位香主立在寨门恭候相送了。
天麟即时收缰,飘身下马,急步向前一一话别。
蒲翠萍对天麟两次相救之情,一直念念不忘,由于三位香主俱在一侧,虽有千言万语,
这时也不知由何说起了。
天麟特别关心来而复去的锦衣大汉和绣帷大车等的去向,相问之下,始知那些人已沿着
山前数里外的横广茂林,直向正西驰去。
蒲翠萍关切地提示天麟,对来历不明的敌人,要格外小心,特别注意。
天麟感激地望着蒲翠萍,连连应是,继而说声珍重,翻身上马,一抖丝缰,如飞驰出寨
门。
这时,朝阳已升上峰巅,刺目金光,直射全山,苍松绿竹,浓郁翠黛,野花处处争妍,
大荆山实不啻一块世外乐园。
骅骝奔驰在弯曲山路上,放蹄如飞,宛如一朵红云,挟着如雨蹄声,嗒嗒清脆,遐迩可
闻。
片刻已达山麓,天麟立即停马,再向哨卡问清锦衣大汉和车马的确实去向后,奔出谷口,
一直向西追去。
骅骝经过两天歇息,精神旺盛,体力充沛,四足放开,宛如电掣雷奔,天麟坐在马上,
只觉两耳风声呼呼。
举目正西,丘陵起伏,遍植矮树,一片浓绿中,竟看不到一丝扬尘。
天麟看罢,剑眉一蹙,心中暗呼好快,既然看不到尘影,只得沿道向西疾驰,由于丘地
偏僻,加之又是大荆山禁区,因此道上行人绝迹。
骅骝飞驰在忽起忽伏的丘陵道上,倏降倏升,天麟坐在马上,宛如腾云驾雾,直觉两侧
矮林旋转飞舞。
天麟放缰疾驰,坐在鞍上渐渐进入沉思,他一直猜不透这些锦衣大汉和绣帷大车中的霓
裳少女,究竟是何来路。
蓦然。
骅骝昂首一声悠长惊嘶,声荡林野,震耳欲聋,两侧矮树被震得枝颤叶动,嗦嗦有声。
天麟骤闻马嘶,立由沉思中惊醒,举目前看,心头不禁一震——只见前面盆地中,枫林
殷红,却隐约现出数辆绣帷大车的锦缎篷顶,并隐约传来一两声烈马低嘶。
天麟看罢,心中不禁冷冷一笑,想不到竟在此地碰上了,于是一抖丝缰,继续向前疾驰。
继而一想,暗呼不妥,此地仍属大荆山禁区,最好将彼等引至别处再说。
正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响自身后,这声马嘶听来异常熟。
天麟暗吃一惊,倏然回头,举目一看,心头又是一震。
只见身后二三里外的丘陵上,一匹雪白健马,昂首竖耳立鬃,扬起滚滚土尘,狂奔如飞,
电掣驰来。
天麟一见白马,立即认出是蓝天丽凤的爱马赛雪,凝目细看,鞍上伏着一人,尚看不清
面目,但决不是蓝天丽凤。
心想,莫非大荆山又发生了重大事情?
心念间,骅骝再度一声震耳惊嘶。
紧接着,马前暴起一阵莺声娇叱:“卫天麟,还不下马受缚吗?”
天麟心头一惊,闻声倏然转头,只觉面前五彩缤纷,不禁有些眼花缭乱,慌急中,暴喝
一声,猛将骅骝勒住。
骅骝一声痛嘶,倏然人形而立,天麟腿夹马腹,手扣马鞍,一连闪了几闪,才将骅骝控
住。
天麟急敛心神,游目一看,林中四辆绣帷豪华大车,二十多名锦衣大汉,个个一脸愠色,
俱都静静地立在道路两边。
八个如花少女,一字横在中间,个个身穿彩衣,俱都面带寒霜,十六道朗星似的目光,
一齐冷冷地注视在天麟的俊面上。
天麟细看之下,竟是西域巴萨岛主属下的飞凤八钗。
飞凤八钗依然一式霓裳,彩衣共分八色,正中两名淡,黄、深紫,右边两名翠绿,粉红,
左边两名,天蓝、银灰,两端两名黛绿、艳红。
八个少女,依旧秀发宫鬓高挽,头插衔珠飞凤金钗,颤颤巍巍,异常夺目。
天麟看罢,心中不禁暗暗吃惊,柞水江边,掌毙巴萨岛主,飞凤八钗含忿离去,曾言三
五年内誓必再历中原,以雪当日之耻。
如今半年不到,忽又卷土重来,八钗明知惊天雷掌法霸道无比,居然胆敢重历中原寻衅,
如非学得惊人绝学,有恃无恐,怎敢再来惹事生非?
飞凤八钗中,身着淡黄霓裳,头插金黄飞凤的绝美少女凌霄金凤,也是现任的巴萨岛主,
这时见天麟呆坐马上,星目注定姊妹八人,久久不语,不由粉面微微一红,冷冷一笑,沉声
说:“卫天麟,本岛主再历中原,寻你已经很久了。”
天麟朗目扫了八钗一眼,淡淡一笑,问:“八位姑娘,跋涉千山,终日追寻在下,不知
用意为何?”
飞凤八钗被问得俱都粉面一热,继而个个杏眼圆睁,站在最末尾,也是最小的艳红少女,
柳眉一拂,怒叱一声说:“卫天麟,你不要装痴作呆,言语含糊,我们岛主重历中原,旨在
继承前任岛主遗志,发扬西域武学,一会中原各派高人。”
说着,杏目重重地瞪了天麟一眼,琼鼻一哼,继续说:“哼,我们姊妹八人立誓不将你
卫天麟首先收服或置死,决不与中原任何一派高手决斗!”
卫天麟知道艳红少女是八女中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刁蛮任性的一个,听了她的话,眉梢
一轩,不屑地冷冷一笑,淡淡地说,“如果八位姑娘确曾下此决心,你们将终生无缘一会中
原高人了。”
艳红少女柳眉一竖,厉声问:“为什么?”
天麟淡淡一笑.说:“因为你们永远不能将在下收服或置之于死。”
身穿银灰的少女,琼鼻一哼,不屑地说:“你与你师兄疤面人,俱都仗着霸道骇人的惊
天雷掌法恃以保命,其实你们的武功俱都平平……”
天麟听了师兄两字,先是一愣,接着仰天傲然一笑说:“在下今日全凭本身技艺会会八
位姑娘,决不运用掌力制胜,不管单打独斗,或是八位姑娘齐上,在下一律奉陪!”
淡黄彩衣少女凌霄金凤,黛眉一蹙,神色凝重而声音却极柔和地问:“卫天麟,你可不
要中途反悔?”
天麟朗然哈哈一笑,说;“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
话声甫毕,飘身而下,直落马前。
凌霄金凤澄澈双眸略一闪动,又问:“卫天麟,如你被掳,必须即刻跟随本岛主返回西
域巴萨岛,终生听从本岛主指使,不得再回中原。”
天麟早已有些不耐,立即连连颔首说:“当然,当然!”
说话之间,翻手取下肩头宝扇,缓步向八女面前走去。
八女一见,俱都面现喜色,一声娇叱,宛如炸开一片彩霞,香风起处,八女已将天麟团
团围在核心。
天麟看到八女眼神互递,俱都娇靥生辉,无不唇绽欢笑,心头不禁一震,尤其阵阵香风,
扑鼻袭面,这更令他疑心大起,惊惕立生。
就在这时,一阵急如骤雨的蹄声,响自身后。
接着是声沙哑似破锣的叫声:“公子老弟且慢动手,让我来会会这八位官家千金!”
天麟听得剑眉一蹙,不知宋大憨追来何故,转首一看,赛雪已至近前。
宋大憨卵眼一瞪,暴喝一声,小手一抚前鞍,身形腾空离马,砰的一声落在天麟身边三
丈处。
散立两边树下的锦衣大汉,一见宋大憨,大嘴、卵眼、朝天鼻,挺着如鼓大肚皮,相貌
奇丑无比。
这时,听他呼姓卫的少年“老弟”,俱都惊得浑身一战,脱口一声惊呼:‘啊,疤面
人!”
惊呼声中,纷纷后退,俱都惶急地望着这位大浑人。
飞凤八钗个个粉面苍白,俱都目光焦急,她们确没想到在此会遇到轰动天下,震惊武林
的疤面人。
天麟听了那声“疤面人”心头不由一惊,俊面也随之一变,但看了正在发愣的宋大憨,
又不禁暗暗笑了,赶紧高声说:“师兄,不要前来,请为小弟在旁押阵吧!”
憨哥一听,忽然福至心灵,扯开破锣嗓子,仰面一阵哈哈狂笑。
这声狂笑,似哭似叫,直如狼嗥,令人听来,浑身发冷,直起鸡皮。
天麟听得只皱眉头,八钗听了花容失色,二十几名大汉听了嗦嗦只抖,冷汗油油。
宋大憨倏敛狂笑,卵眼看了惶惊的众人一眼,愈加得意,大嘴一咧,嘿嘿一阵冷笑,故
意沉声说:“须知我疤面人不现身则已,现身则必杀人,嘿嘿,八个姑娘俱是女的,俗云:
‘好男不和女斗’,在下只好向你们几人开刀了!”
说话之时,面色凄厉,奇丑怕人,一双牛眼精光四射,叭的一声,双掌一合,学着疤面
人在嵩山大会摘星台上的动作,龇牙咧嘴,挺胸鼓肚,一步一个脚印,向着锦衣大汉们缓缓
逼去。
飞凤八钗一见,花容剧变,齐声脱口惊呼:“啊,惊天雷!”
二十多名锦衣大汉一听,个个惊得面色如土,俱都吓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