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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前面怪石矮树中,暴起一阵哈哈狂笑。
紧接着。
闪身纵出六人,有胖有瘦,高矮不一,散乱地立在前面,挡住珊珠女侠和娟姑娘的去路。
卫天麟闪身隐在石后,定睛细看。
为首一人,是个须发皆白,年过半百的干瘦老者,生得獐头鼠眼,立眉塌鼻,一望而知
不是个善良人。
老者手持一柄护手钩,神态傲然,立在当前,想是几人中的首领。
其次,是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豹眉环眼,一脸煞气的带发头陀。
恶头陀手横厚背大戒刀,寒光闪烁,一双环眼,直在珊珠女侠和娟姑娘的粉脸上闪来闪
去。
两人身后,散乱站着四个如半截黑塔似的大汉,俱是宽额大嘴,络腮胡。
四个黑装大汉手中兵器各不相同,一持鞭,一持锤,一持板斧,一持亮银棍。
卫天麟觉得这几人俱都面熟,似在哪里见过。
蓦见为首老者倏敛大笑,怒声说:“贱婢,贱妇,我等正要回庄找你,算算七年来,东
海神君加在我们身上的这笔恶帐……”
珊珠女侠未待那人说完,冷冷一笑,沉声问:“鬼钩钟枚良,你昔年率领狂蜂恶头陀,
和你的凶徒四勇士,夜入庄内为了何事?”
隐身石后的卫天麟这才想起,这几人在一个时辰前,还立在大厅的前廊上。
鬼钩钟枚良老脸一红,桀桀一声怪笑,干咳一声,说:“老夫入庄目的,当然是为了要
替武林同道,揭开这座神秘庄院之谜……”
立在一侧的狂蜂恶头陀未待鬼钩话落,暴喝一声,说:“你这贱妇明知故问,佛爷就再
告诉你一次,大哥进庄,要取一些不义之财,佛爷进庄,要找几个娘儿们乐上一乐。今夜如
非厅上有那两个老不死的蓬头丐、秃头僧在场,你母女两人这时,哈哈……”
狂蜂恶头陀说至得意处,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挟着疾劲风声,宛如一道灰线,直射恶头陀张着的大嘴。
恶头陀顿时惊觉,倏然闭口。
叭,那颗小石,恰巧击在恶头陀的四个大门牙上。
狂蜂恶头陀,身形一个踉跄,噗的一声,张嘴吐出四颗血牙。
用手一摸,嘴唇竟涨大了一倍,只气得暴跳如雷,直向小石飞来的方向搜索。
珊珠女侠和娟姑娘也转身回首,茫然望着身后。
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堆堆畸形怪石,和轻轻摇曳的松竹,哪里有半个人影?
恶头陀一阵怪叫之后,一声暴喝:“贱妇纳命来!”
喝声未毕,疾舞手中大戒刀,寒光闪闪,挟着一阵惊风,直奔珊珠女侠母女扑来。
娟姑娘倏然转身,一声娇叱:“恶贼找死……”
娇叱声中,翻腕掣剑,锵一声,光华大盛,一抖手中长剑,宛如一条白链,直点恶头陀
的胸前。
恶头陀一阵怪笑,刀势一变,舞起一片瑞雪寒光,直罩娟姑娘的全身,声势凌厉,勇猛
至极。
娟姑娘一声冷哼,收招旋身,剑化万点银星,漫空洒下。
恶头陀,飞舞戒刀,勇猛如虎。
娟姑娘,人比花娇,剑如惊虹。
鬼钩钟枚良一阵桀桀怪笑,说:“贱妇,现在该我们俩捉对啦。”
说着,掠身面前,一抖手中钢钩,舞起一片银花,直向女侠扑来。
珊珠女侠冷冷一笑,恨声说:“钟枚良,你这无耻狂徒,当初如没有我在神君面前讲情,
你今天哪里还有活命?”
说话之间,身形飘动,一双玉掌,疾出如电,直扣钟枚良的右腕。
鬼钩心头一凛,自知决非女侠敌手,但仍强自哈哈一笑说;“贱妇,死在眼前,还逞口
舌之能。”
说着,疾舞手中钢沟,尽展绝学,拚命施为。
片刻过去了,恶头陀被娟姑娘杀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钟枚良被女侠逼得汗下如雨,胆战心惊。
蓦闻钟枚良大声说:“呆什么,还不亮家伙上?”
话声未落,他的四个恶徒立时一声暴喝,分两组扑来。
持锤持鞭的,直扑珊珠女侠,持斧持棍者,径奔兰娟姑娘。
四个彪形大汉加入战斗,情势立形改观,鬼钩和恶头陀身上压力骤减,各舞手中兵刃,
尽挑要害下手。
女侠和娟姑娘,各自一声娇叱,玉掌翻飞,青锋疾舞,奋勇力敌六人。
顿时,剑气纵横,刀光如电。
锤风鞭影,玉掌如云。
八个人影,分做两组,飞腾纵跃,狂飙陡增。
六个男人,怒喝暴叱,臭汗如雨。
珊珠女侠、兰娟姑娘四手终于难敌六人,只打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蓦地,一声焦雷似的暴喝:“住手!”
紧接着,刀光倏敛,剑影顿消。
鬼钩等六个人,闪身暴退,俱以茫然的目光,望着发声的方向,并举手拭着脸上的汗水。
珊珠女侠、兰娟姑娘两人同时横飘一丈,慢举纤手,轻理着香汗淋漓的鬓间。
这时,在数丈外的一座大石后,缓缓走出一人,剑眉微挑,嘴哂冷笑,一脸的煞气。
娟姑娘的眼睛倏然一亮,见缓缓而来的人,正是她空白少女心扉中,印着的破衣男孩卫
天麟。
她凤目微睇,芳心狂跳,她要再仔细地看看。
只见卫天麟,朗星为目,斜剑为眉,鼻如悬胆,口若涂丹,想不到两年不见,他竟蜕变
成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
心喜之余,又想到方才那位秀丽绝俗的林丽蓉,顿时,柔肠寸断,泪下如雨,头再也抬
不起来了。
鬼钩钟枚良确被那声焦雷似的大喝给震住了。
这时,一定神,见迎面走来的竟是一个年方弱冠的俊美书生,胆子顿时又壮了起来。
于是,两眼一瞪,沉声说:“哪里来的穷酸,胆敢干扰老夫的好事,是否活得不耐烦
了?”
卫天麟来至近前,根本不理鬼钩的喝问,一扫全场,他不觉有些呆了。
他看到娟姑娘黛眉轻蹙,凤目含泪,泫然欲泣,垂首不语。
再看珊珠女侠,粉面苍白,樱唇微抖,两眼一直盯着卫天麟手中的折扇,不知她是否又
想起了过去的悲惨遭遇。
卫天麟心中一动,暗忖:看珊珠女侠的神情,说不定在她身上,不但能探出父亲的下落,
或者,也可能得到一丝魔扇儒侠的踪迹消息。
鬼钩见天麟不理,不禁大喝一声说:“小子,老夫和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卫天麟冷冷一笑,说:“以多为胜,以众凌寡,你们眼里还有武林规矩吗?你们这些败
类,今天遇到小爷,俱都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说着,“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骤然合起,往肩头第一个扣上一挂,缓步向着鬼钩走
去。
持锤大汉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小子……”
喝声中,疾舞手中大锤,幻起一轮光幕,直向卫天麟当头砸来。
卫天麟哈哈一笑,说:“既然你来了,你就先死吧。”
话声未落,身形一闪,已至持锤大汉身后。
右手腰间一按,咔噔一声,顺势一抖,嗡然一阵龙吟。
顿时,光华大盛,寒气逼人。
持锤大汉只觉眼前一花,少年书生不见了。
蓦闻鬼钩厉声说:“注意身后……”
持锤大汉骤然一惊,吓得嗥叫一声,翻身抡锤,横扫背后。
就在大汉翻身抡锤之际,一道耀眼长虹,刺到胸前。
一声凄厉惨叫,持锤大汉,翻身丢锤,仰面栽倒。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一阵兵刃破风声,由天麟脑后响起。
卫天麟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滑步闪身,一招“神龙摆尾”剑化一道光弧,直向身后扫
去。
喳的一声,当啷一响,一根亮银棍已被削为两段。
卫天麟翻身舞剑,迎身一挥,唰的一声,以软鞭手法,直向持棍者抽下。
一声刺耳惨叫,鲜血四溅,五脏齐出,持棍大汉,已被天麟剑由肩而肋,劈为两片。
就在这时,兵刃破风,人影闪动,一枝钢鞭,当头砸下,一柄大斧,拦腰扫至。
卫天麟一声怒喝,身形腾空而起,就势一旋,软剑闪电下挥。
一道耀眼银虹,挟着一阵慑人惊心的啸声,直向袭来的两个大汉击下。
突然两声狂喝,鬼钩和恶头陀同时向天麟扑来。
卫天麟狠狠地一笑,手中软剑原势不变,身形倒立微升。
猛扑而来的鬼钩和恶头陀,刀钩俱皆走空。
银虹过处,血射如注,芭斗大的两颗人头,已飞至半空。
卫天麟疾拂衣袖,飘身已至两丈以以外。
鬼钩、恶头陀,俱都愣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四个勇猛如虎的恶徒,在那个少年手下
竟走不到三招,俱都溅血当地。
珊珠女侠望着天麟,螓首微摇,轻声叹息。
娟姑娘疾转娇躯,两手抚面,不忍再睹。
愣在那儿的鬼钩、恶头陀,只惊得全身打颤,冷汗直流,两眼慌急地望着天麟手中的薄
剑,不禁连连自语:“腾龙剑……腾龙剑……”
卫天麟倔强任性,嫉恶如仇之心,尤较腾龙剑客为甚。
手中软剑,颤颤巍巍,一双电目,直盯在面色苍白、冷汗直流的鬼钩脸上。
于是,冷冷一笑说:“不错,我手中持的正是腾龙剑,不过,今天念你认出先父仗以成
名的宝刃,我将格外开恩,留你一个全尸。”
说着,真气贯注剑身,软剑笔直,光芒暴涨,立即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恶头陀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小子,让佛爷今天超渡了你。”
喝声中,疾舞手中大戒刀,幻起无数银锋,向着天麟滚滚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暴喝:“老夫也跟你拚了……”
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