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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天麟焦急的目光,失望的神色看来,知道珊珠女侠和娟姑娘并没来安化。
他信步走进一家酒楼,人声嘈杂,座无虚席。
天麟定睛一看,全身不禁一战,面色倏然骤变。
全楼近百酒客,俱都眼露惶恐,面显紧张,比手划脚,口沫横飞,题材谈的俱是武林恐
怖人物——疤面人。
天麟凝神细听,全楼几个较高的声音说:“啊,好厉害,他的腾龙剑,较之十六年前,
大为凌厉,一挥之下,头飞臂断,鲜血四溅……”
“……腾龙剑客这次重现江湖,必给武林带来一场莫大浩劫……”
“……疤面人不现身则已,现身必然杀人……”
叭,拍桌子的声音。
天麟侧目一看,是一个满面通红,已有八分醉意的大汉,右手仍抚在桌面上。
只见大汉红眼一瞪,一晃脑袋,对同桌一个秃头汉子,高声说:“秃子,真想不到,三
天杀了十几名高手的恐怖人物疤面人,竟是昔年威震武林的腾龙剑客卫振清。”
秃子豆眼一扫左右,低声说:“霸王庄今天戒备森严,劲装配刀,个个神色紧张,老庄
主愁眉苦脸,整日不出书房。”
秃子说着,显得特别谨慎,竟将嘴附在大汉的耳上,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大汉翻着一双红眼,神色凝重,连连点头。
天麟看得心中一动,心说,这霸王庄的老庄主,莫非与父亲有什么过节?
心念间,蓦闻临街一桌上,发出一声嘻笑,说:“腾龙剑客天生情种,他怎忍心让锋利
无比的腾龙剑,刺进那女魔头的酥胸,哈哈……”
接着,是一片哈哈大笑。
天麟俊面一红,头也不抬,转身急步走下酒楼,他心里悔恨交集,心中不停地狂喊,为
什么不杀了她,当时为什么不杀了她。
他忿忿地一连走了几家酒楼茶肆,俱是人声鼎沸,高谈阔论着腾龙剑客重现江湖,武林
恐怖人物疤面人即是腾龙剑客的事。
整个安化城,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显得风雨飘摇,一片混乱。卫天麟心中焦躁不安,
怒火渐升,想不到他下山仅短短的三天,便震撼了整个武林,带来了一场狂风暴雨似的震惊。
最后,走进一家较大酒楼,酒客更盛,除了大谈疤面人,竟无一人猜拳行令。
天麟在楼的一角,找了一张小桌,随意要了一些酒菜,闷声独酌。
他心里越想越气,他确没想到在一般无聊酒客的口中,疤面人被形容成一个手起剑落人
头飞的残酷人物,并给人们带来无限的神秘恐怖。
卫天麟不禁握拳轻击桌面,忿然冷哼一声,轻轻自语说:“哼,疤面人还有更惊人,更
恐怖的事给你们看,你们等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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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疤面人》
第 九 章 神龙首尾
就在他自语刚落的时候。
急步走过来一个酒保,神色慌张,满面堆笑,向着天麟一躬身,笑着说:“爷,您老别
生气,非常抱歉,让您老委屈在这个角里。”
天麟一定神,顿觉自己失态露形,于是,微微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此处很
好。”
说着,游目一看,见无别人注意,又轻声问:“小二哥,去霸王庄如何走法?”
酒保一听,立即连连躬身,说:“出西关大约六里,在一片广大茂林中,便是霸王庄。”
说着,转首一看全楼,并说:“他们庄上,每天有人在此喝酒。”
天麟慌了,立用手中折扇,一碰酒保,急声说;“不要招呼他们。”
酒保转身,歉然一笑,说:“爷,不巧得很,今天全楼竟无霸王庄上的人。”
天麟微微一笑,说:“明天我自会前去。”
说着一顿,轻摇手中折扇,又问:“小二哥,老庄主也常来此楼饮酒吗?”
酒保不解地问:“您老问得是回风掌老爷子?”
天麟极自然地点点头。
酒保满神气地说:“他老人家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这时,远处已在高声呼唤酒保,酒保一躬身走了。
天麟酒罢,付资下楼,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倒身床上心绪万端,思潮起伏。
他想得太多了,愈想愈乱。
最后,他决定今夜前往一探霸王庄。
三更梆响,夜深人静,一道宽大黑影,宛如一朵乌云,在栉比的房面上,直向西关掠去。
安化城头,警卫森严,守城官兵,林立城上,俱都盔甲鲜明,手持长矛,闪闪发亮。
每隔数丈,高悬一盏如斗红灯,城墙内外照耀如同白昼,俨然大敌当前,势如兵临城下。
宽大黑影来至西关,飞身纵上一座高楼,一长身形,腾空数丈,继而双袖一抖,两脚一
垫,再升两丈。
在空中一挺腰身,双臂平伸,头下脚上,恰似巨鸟归林,直向城外掠空扑去。
一阵风声,划空而过,城上官兵,俱都循声仰首,茫然望着夜空。
这时,宽大黑影,已飞越城头,飘落在护城河的对岸。
蓦闻城头有人高呼:“大家快看,飞贼……”
宽大黑影,冷哼一声,双目如电,回头一看。
城头暴起一片惊啊之声,官兵们似乎在如昼的灯光下看到一张奇丑面孔,并有不少官兵
连声高呼:“疤面人……
疤面人……”
疤面人衣袖微拂,身形如烟,直向正西电掣驰去。
城上官兵,高举红灯,摇晃不定,并暴起一片震天呐喊。
接着。
远近几座村庄上,传来此起彼落的惊急犬吠声。
疤面人—味狂驰,眨眼工夫,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茂林。
来至近前,林内漆黑,风吹枝动,叶声沙沙。
疤面人屏息前驰,尽量减轻衣袂飘风的声音。
穿过一段树林,便见前面林隙间透过一片光亮,隐约传来一阵扑扑沙沙的声音。
疤面人来至林的尽头,眼睛顿时一亮。
前面一座庞大庄院,距离林端尽头,尚有二三十丈,巨木为墙,高约数丈。
墙头装满了两刃钢叉,闪闪发光,锋利无比,形势险恶,没有精湛轻功的人,休想越墙
而入。
墙内每隔数丈,置有一只松油火把,熊熊火焰,迎风高燃,发出了扑扑沙沙的响声。
墙上钢叉被火把照得红光发亮,宛如血染,令人看来望之却步,端的是名符其实的霸王
庄。
疤面人看了,一阵踌躇,心中只生闷气,因为,他也不知如何通过这段火把通明的距离,
进入这座庞大庄院。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不屑的冷笑。
疤面人大吃一惊,转身一看。
一声尖叫,人影闪动,一道白色身形,慌急暴退两丈。
疤面人不禁一愕,两丈外立着的,竟是一个朱唇玉面,细眉大眼,丰神秀逸,背插长剑
的白衫少年。
白衫少年玉面苍白,神色紧张,呛的一声,翻腕拔出背后长剑。
于是,用剑一指疤面人,厉声问,“你你……你是谁?”
声音清脆,微带颤抖。
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阴沉沉地说:“我是谁?你还用问……”
疤面人的话声未落,白衫少年一声厉叱:“好狂妄的丑鬼!”
厉叱声中,左手扣剑,飘身而前,右手闪电劈出一掌。
一道威力奇大的掌风,疾向疤面人袭来。
疤面人在未明了真相前,似乎不愿突施杀手,尤其对方,长得风流俊秀,年龄又与自己
相仿,更无伤害对方之心。
于是,右袖一挥,立有一股柔和潜力,迎了过去。
岂知,白衫少年击出的掌风,有刚有柔,劲力回旋,刚劲已被逼回,柔劲滚滚卷来。
疤面人大吃一惊,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白衫少年一声清叱:“想跑吗?”
话声未落,振腕吐剑,一招“暴蟒吐信”,剑如白练,气势如虹,直奔疤面人的前胸刺
到。
疤面人冷哼一声,身形闪动,飘至白衫少年身后,右掌出手如电,疾拍白衫少年的后脑。
倏然,一声苍劲暴喝,骤在身侧响起。
紧接着,三点寒芒,挟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闪电射至疤面人的面门。
疤面人无心要伤白衫少年,乘势一顿身形,双肩微晃,三点寒芒,擦面飞过。
就在这时,身前两丈之处,已多了一位皓首红面,寿眉垂颊,身穿黄袍的慈祥老人。
疤面人刚刚立稳身形,黄袍老人双目冷电一闪,面现惊喜之色,欢呼一声,说:“振清
弟,你果然来了,今夜正好助愚兄一臂之力!”
说着,银髯颤动,老泪泉涌,急步向疤面人走来。
疤面人傻了。
黄袍老人对着持剑发愣的白衫少年,急声说:“冰儿,快过来拜见你的卫叔叔!”
说着,又对疤面人感慨万千地说;“振清弟,这是小女杜冰,你我分别,转眼就是一十
八年,你看,冰儿都这么大了!”
杜冰粉面绯红,一阵羞涩,因身着长衫,不便敛衽行礼,只好躬身一揖到地,并清脆地
娇声说:“卫叔叔,冰儿给您见礼。”
疤面人急忙还礼,举措慌乱,手心冒汗。
黄袍老人由于过度兴奋,已忽略了疤面人的呆滞慌乱,继续说:“振清弟,今日正午,
此间城内便风传你仗剑重历江湖的事,说得惨厉可怖,动魄惊心,我知道你近日必来看老哥
哥,不想,你来得如此快!”
扑通,疤面人跪下,眼含痛泪,浑身微抖。
呆了,黄袍老人和白衫少年,俱被疤面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疤面人流泪颤声说:“杜伯伯!我是天麟,我是卫振清的唯一儿子!”
黄袍老人惊哦一声,倏退半步,双目如电,一扫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