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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楼上用膳,本店设有清静独院,上等房间,饭后请公子去选,保君满意。”
三人互看一眼,同时翻身下马。
三个店伙立即向前,将马接过。
卫天麟即对拉马店伙说:“多加上好草料,明日重重有赏。”
三个店伙连声应是,拉马走进酒楼右侧一座大漆门内。
天麟三人走上酒楼,楼上几乎坐满了酒客。
酒客中,老少商贾,武林英豪,猜拳行令,高谈阔论,乱成一片。
天麟三人立在楼口,全楼顿时静了下来,几十道惊异目光一齐盯在天麟与两位姑娘的粉
脸上。
这时,立即走过两个酒保,将天麟三人引至夹有雕花竹屏的雅座里。
卫天麟一落座,立即看到不远的一桌上,两个劲装大汉神色惶急,目闪惊光,四目望着
天麟,两人正在窃窃私议。
丽蓉、杜冰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
卫天麟也对酒保说了两样菜,要了一壶酒。
转首再看,两个劲装大汉,正匆匆急步走下楼去。
这时,全楼又恢复了方才的高谈阔论。
酒菜尚未送来,天麟游目四座,凝神一听。
蓦闻一个神秘声音,由左侧第三桌传飘来。
“……第二步,就是对付疤面人了……”
卫天麟心头猛地一震,闪目一看,见是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头挽着髻的
破衣老道。
丽蓉、杜冰似乎也听到了,也向第三桌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看天麟。
落魄书生、破衣道人,似乎已发觉有人注意他们了,立即转了话题。
这时,酒保已将酒菜送来,热气腾腾,摆了一桌。
天麟一面饮酒,一面注意第三桌上一俗一道的言论、神情。
丽蓉、杜冰也凝神注意着周围的高谈阔论。
由于两个劲装大汉的突然离去,和落魄书生破衣道人的神秘言语,天麟、丽蓉和杜冰,
都预感即将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因此,三人俱都提高了警觉。
三人饭毕,第三桌的一俗一道,仍然未去。
方才拉马的店伙,已立在梯口,正在等候天麟去选房间。
天麟与两位姑娘,起身走出雅座,全楼高谈之声,立即减低了不少,所有目光,又扫了
过来。
三人走下楼梯,店伙在前面引路,来至院中,太阳已经下山,经过两排大房,直向一座
独院走去。
走进独院,三间上房,非常雅静,桌上俱已燃上烛光。
天麟即对店伙说:“就这座独院吧!”
店伙连声应是,说:“桌上已备好香茗,有事公子可再唤小的来。”
天麟颔首说:“有事唤你,无事不要前来。”
店伙连声应是,转身走了。
丽蓉已将房间分好,天麟住上房,杜冰住西厢,自己住东厢。
三人进入上房,天麟见丽蓉、杜冰落座后,即说:“姊姊可注意匆匆下楼的两个劲装大
汉?”
林丽蓉黛眉一蹙,略一沉思,说:“两个劲装大汉尚不足虑,可虑的是那个落魄书生和
破衣道人的谈话。”
杜冰插言说:“我看那两人并不像是黑道人物,恐怕是十大门派中的人。”
卫天麟不解地问:“冰妹怎知他们是十大门派中的人物?”
杜冰毫不犹疑地说:“我看那人面目和善,没有邪气。”
卫天麟星目冷电一闪而逝,重哼一声,说:“哼,许多自诩正派侠士人物,实际他们多
是沽名钓誉、欺世骇人之徒。”
丽蓉、杜冰听得芳心一震,俱都为天麟这种忿怒言论,惊得一愣。
卫天麟早已看透丽蓉、杜冰的心意,于是继续怒声说:“就从他们鬼鬼祟祟地说对付
疤……”
就在卫天麟忿然侃谈之际。
蓦地,一道矫健人影,由院门闪电进入院中。
卫天麟正在忿怒之际,立即暴声喝问:“什么人?”
院中立即传来一个苍老的激动声音,问:“发话之人,可是卫小侠?”
天麟、丽蓉、杜冰三人心头同时一震,卫天麟仍怒声说:“何方朋友,请进来。”
话声甫落,人影一闪,室内已多了一个须发皆白,面色灰黯的灰衣老人。
天麟、丽蓉、杜冰见是一位老人,立即由椅上站起来。
卫天麟急声问:“前辈怎认得在下?”
灰衣老人轻叹一声,眼闪泪光,由怀内掏出一封信来。
天麟接过,打开一看,星目射电,俊面变色,浑身不断直抖。
突然,卫天麟将信猛力丢向两位姑娘面前,暴声说:“你们看,这就是你们赞佩的正派
侠士们的另一卑鄙杰作。”
说罢,不禁仰面发出一阵怒极的哈哈大笑,声震屋瓦,遐迩可闻。
卫天麟这阵怒极而发的哈哈狂笑,只震得梁上积尘飘落,桌上烛光曳摇。
灰衣老人惊得全身一战,骤觉胸间气血有些翻腾。
杜冰探恐惊动店中客人,立即伸手握住天麟的双臂,轻轻摇动着低声说:“安静些,有
事与蓉姊姊商量,何必发怒。”
这时,丽蓉已将天麟丢在地上的信,捡起来看了一遍。
卫天麟倏敛狂笑,向着灰衣老人怒声说:“回禀你家舵主,务必抱病前去,在下今夜三
更以前,准时到达求凤坡!”
灰衣老人俯首躬身,连声应是,转身就要离去。
蓦闻林丽蓉娇声轻喝说:“请回来!”
灰衣老人转身望了丽蓉一眼,恭声说:“姑娘,有何吩咐?”
林丽蓉指着手中的信说:“这封信,可是常舵主亲笔写的吗?”
灰衣老人恭谨地应了声是。
林丽蓉又低头看看信纸。
杜冰松开天麟两臂,杏目也向着丽蓉手中的信纸看去。
她看到信纸上写着:“蓝凤帮,陕西分舵主,风云手常大东,拜上总督察卫。”
杜冰不禁呆了,她圆睁杏目,茫然望着俊面铁青的卫天麟,似乎在问:你何时被蓝凤帮
请去作了总督察?
卫天麟正在气头上,虽知杜冰心意,这时也懒得解释了。
林丽蓉抬头又望着灰衣老人,不解地问:“你们怎知这些人是各派选出的高手?”
灰衣老人说:“因为这些人中,有武当三剑在内。”
卫天麟怒哼一声,忿然说:“上次已饶过他们一命,今夜决不再放过这三个老道。”
林丽蓉以柔和的目光,望了天麟一眼,转首继续问:“求凤坡在什么地方?”
灰衣老人说:“出南关十八里,官道以左一片广大坡林,即是求凤坡,深入四里,即可
看到坡神庙。”
杜冰立在丽蓉身后,将丽蓉手中的信看完,黛眉一蹙,插言问:“各派偷袭你们大荆山
总坛,重伤黑蓝两位坛主,戮杀明桩暗卡数十人,这些消息,你们由何处得来?”
灰衣老人望着杜冰,说:“总坛有人来报的信,要我们留意卫小侠的行踪。”
林丽蓉问:“现在黑旗坛主是谁?”
灰衣老人略一沉思说:“据说是位姓宋的姑娘。”
卫天麟知是宋芙苓,心头不禁猛地一震,竭力忍着内心的暴怒,问:“两位坛主伤势如
何?”
灰衣老人黯然说:“听说都有生命危险。”
卫天麟星目冷电一闪,心中杀机更炽。
林丽蓉见天麟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继续问:“你们川北通江分舵,也是这些人挑的吗?”
灰衣老人目闪泪光说:“是的,通江分舵主,是我的一位世侄,他和三位香主,俱被对
方十数人围攻至死。”
卫天麟冷哼一声,忿然说:“这正是所谓正派人物的武功绝学。”
杜冰插言问:“你们舵主今夜三更敢不敢去求凤坡?”
灰衣老人虎目一亮,豪气顿生,朗然说:“我家舵主卧病两月,近数日始见好转,一位
香主,赴总坛报警,中途被人挖去双目而死,其余两位香主,自知力薄,难敌对方十数高手,
因此焦急万分,不知如何应付,但我家舵主却宁愿被他们乱剑分尸,也不愿有辱帮誉。”
林丽蓉不解地问:“你们怎地认识卫小侠?”
灰衣老人说:“总坛曾来通报说,大荆山总坛三堂五坛及所有香主大头目,公推卫小侠
为本帮总督察。”
说着,看了看天麟的长衫和挂在肩井上的描金折扇,又说:“通报上并注明卫小侠年约
二十岁,身穿锦缎绣满折扇的长衫,手持描金折扇,骑火红大马,金鞍银蹬,持帮主翡翠蛟
筋马鞭,因此,方才卫小侠一上酒楼,立被舵中眼线弟兄认出,回报舵主,舵主怕惹起对方
注意,是以未能亲自前来。”
杜冰听后,顿时想起进城时,街上不少武林人物,望着天麟窃窃私议的事,于是立即说:
“如果你们全帮弟兄,俱知卫小侠的衣着相貌,我想对方也早就知道了。”
林丽蓉也想到街上所见情形,她断定自己与天麟杜冰三人的行动,已被各派人物跟踪,
但她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对灰衣老人和声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灰衣老人恭声应是,转身走出室外。
天麟、丽蓉,杜冰三人望着老人的背影在院门消失后,才分别坐在椅上。
林丽蓉慨然说,“久闻各大门派,貌合心离,相互不睦,但对消灭新起派别帮会,和加
害江湖崛起人物,却俱都不遗余力……”
杜冰未待丽蓉说完,接着说:“看来各大门派,已开始向蓝凤帮的各省分舵下手了。”
说着,看了天麟一眼,降低声音说:“消灭了蓝凤帮,第二步就是酒楼上破衣道人说的,
再合力对付疤面人了。”
卫天麟冷冷一笑,星目电射,神色异常忿怒,正待说什么。
突然,一声苍老的凄厉惨叫,惊得三人脱口疾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