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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冰回头再看,只见追来的其他两人,神情焦急,动作慌张,抱起栽倒城头的两人,扛
在肩上,向着城内,鼠窜驰去。
这时,二十几个官兵,手持长矛,直向杜冰扑来。
杜冰觉得很有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继而,身形一闪,直向城下泻去。
双脚刚刚落地,丽蓉立即轻喝一声,说:“快过河!”
河字方落,两人身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拂,三丈多宽的护城河,轻而易举地飞身渡过。
城上突然光明大放,灯笼火把,骤然增加,人头攒动,喊声震天。
丽蓉、杜冰知城下歇班官兵已赶上城来,两位姑娘看也不看,身形动处,早在数丈以外,
几个起落已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奔上官道,尽展轻功,直向正南驰去。
田野一片黑暗,远近景物难辨,夜风较城内犹疾,如墨天空,宛如压在头顶上,令人心
胸烦闷难忍。
杜冰想起方才城头一幕,忍不住轻轻一笑,说:“蓉姊姊,你摆脱他们的方法,真是妙
极了。”
林丽蓉黯然说:“这些人确是外表和善,内心险诈之徒,他们早在店外暗中潜伏,准备
追至城外,再向我们两人下手。”
说着一顿,又说:“我想天麟事先出城,必是早已想到他们会有此着。”
杜冰立即不解地问:“麟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还怕他们跟踪?”
林丽蓉略一沉思,说:“我只是这样想,是否这样,我就不知了。”
杜冰忽然想起被击倒的两人,于是问:“姊姊,方才被你弹指击倒的两人,还有救吗?”
林丽蓉微微一笑,说:“睡半个时辰就醒了,我这样做的目的,旨在杀杀他们的傲气,
再不要目中无人,嚣张自负。”
两人谈话之间,已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密林,横卧在官道前面,左右宽广,一望无垠。
杜冰一指官道左右一带密林,说:“姊姊,送信老人说这一带都是求凤坡。”
林丽蓉点点头说:“我们先到坡神庙去看看。”
说着,两人纵下官道,向着左前方密林驰去。
求凤坡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地域极广,凸处,多是密林,凹处,多生绿草。
丽蓉、杜冰两人进入密林,地势渐高,夜色愈显黑暗,林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穿出密
林,即是一片方圆约里许的绿草洼地。
两人一阵狂驰,瞬间已越过数个高地,刚至一座密林边沿。
蓦地,一阵快速的衣袂破风声,由地面密林中飘来。
丽蓉、杜冰心头同时一震,立即停止前进身形。
因为,两人俱都听出,来人不止一个,且个个内功造诣极高,显然俱都不是庸手。
两人隐身树后,循声望去,只见由北面密林中,势如飘风般,一连飞出十道人影,横越
绿草洼地,直向正南驰去。
当先三个灰袍老道,黑须及胸,背插一式长剑。
丽蓉心想,这可能就是灰衣老人说的武当三剑了。
武当三剑身后,是三个俗装老人。
杜冰看了娇躯一战,三个老人中,居然有马厩看到的须发灰白,身穿麻布长衫的老人在
内。
其余两个老人,皓首似雪,苍髯如银,一个身穿月白长衫,背插单刀,一个身着黄色短
衫,手持铁拐,两人俱是浓眉环眼,一脸杀气。
三个老人眉光炯炯,髯髯飘舞,紧跟武当三剑之后,向前电掣飞驰。
最后四人,两僧,两俗,看来年龄俱未超过四十岁。
两个僧人,燕额虎目,方口高鼻,俱都体胖如牛,每人手中握着一柄极重的日月铲,看
来好不凶猛。
其余两人,一穿黄衫,短髭麻面,一穿劲装,马脸无须,两人俱都未带兵刃。
这十个武林高手,迎着强劲夜风,越过绿草洼地,直向正南疾驰。
杜冰焦急地低声说:“姊姊,我们走错了,坡神庙恐怕还在南边。”
林丽蓉两眼依然望着已飞至洼地中间的十道人影,轻声说:“我们跟在他们身后,不怕
找不到坡神庙。”
林丽蓉的话声刚落。
倏然。
一声凄厉刺耳的悠长怪啸,由正北方,划破夜空,逆风飘来。
在如此漆黑的夜里,荒野密林中,骤然听到这声如鬼哭、似狼啤的怪啸,令人不禁毛骨
悚然,胆战惊心。
怪啸,沙哑悲壮,声音激昂,充满了忿怒。
虽然,夜风强劲,啸声远在数里以外,但怪啸真气充沛,音质浑厚,竟能逆风飘至求凤
坡的密林上空。
绿草洼地中的十个武林高手,倏然顿住身形,俱都目露惊光,转身望着啸声飘来的方向。
丽蓉、杜冰两人一听啸声,不禁娇躯一战,同时脱口低呼:“他才来!”
好快。
两位姑娘的“来”字刚刚出口,怪啸已至北面密林的边沿。
洼地中的十个武林高手,目光一直盯着北方的漆黑夜空,林丽蓉虽看不见十人的面部表
情,但他们内心的惊异,可想而知。
丽蓉、杜冰两人集中目力,向着北方密林的上端望去,由于夜色漆黑,只闻啸声刺耳,
却看不见对方人影。
但是。
迎着逆风飞来的衣袂破风声,却愈来听得愈真切了。
突然,两个精光四射的小灯,由北面密林的远处边沿,势如流星般翻了上来。
任何人看得出,那是两个暴射冷电的眼睛。
怪啸,嘎然停止了。
啸声,仍飘荡在夜空。
渐渐,一个宽大黑影,宛如一团乌云,越过密林顶端,挟着噗噗破风之声,势如电掣般,
向着绿草洼地飞来。
散立在洼地中的十个武林高手,俱都静静地望着迎面飞来的宽大黑影。
宽大黑影掠过密林,直向十个高手身前飞去。
突然,武当三剑同时激动地大喝一声问:“来人可是疤面人吗?”
宽大黑影,闻声立顿身形,电目一扫全场,仰面纵声一阵哈哈狂笑.说:“不错,在下
正是你们第二步就要合力翦除的疤面人!”
十个武林高手,俱都全身一颤,面色同时一变,彼此互望一眼,似乎在说:这种高等机
密,疤面人怎会知道?
武当三剑,深知疤面人厉害,但自信今夜十人,俱是武林有名的高手,如能合力拼死一
博,或许能将疤面人除去。
因此,惊惧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不少。
其余七人,平素俱都自恃武功不凡,虽被疤面人的怪啸先声夺人,但看了武当三剑平静
神色,又都惧意全消。
疤面人一看十人惊异神色,不由冷冷一笑,不屑地问:“怎样?我揭穿你们的阴谋,觉
得奇怪吗?”
黄衣持拐老人,虎目一瞪,怒哼一声,一横手中铁拐,正待发话。
蓦闻武当第一剑说:“丁老前辈,时间不多,这件事,留待以后再说罢!”
说着,望了疤面人一眼,当先向前奔去。
其余九人,俱都想起坡神庙之约,于是相继纵身紧跟。
疤面人仰面一声厉笑,暴喝一声说:“站住……”
这声暴喝,宛如平地焦雷,刚刚纵身起步的十个高手,又俱都纷纷刹住冲势。
武当三剑,三个老人、两僧两俗,十人俱都倏然转身,怒目望着疤面人。
武当第一剑色厉内荏地怒声问:“疤面人你要怎样?”
疤面人仰面纵声一笑,剑眉一竖,厉声说:“我要先剪除你们!”
武当三剑一听,俱都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疤面人衣袖微拂,逼进八尺,星目冷电一扫几人,厉声问:“哪个不服,不妨先过来送
死。”
黄衣老人,一声暴喝,说:“好,老夫七拐夺命,早已有心试试你这丑鬼到底有何惊人
的本领。”
说话之间,纵身而出,一抡手中铁拐,呼的一声,直向疤面人拦腰扫去。
武当三剑大吃一惊,同时脱口急呼:“丁老前辈不可……”
急呼声中,同时翻腕,锵一阵龙吟,寒光闪处,武当三剑手中,俱都多了一柄精钢长剑。
疤面人哈哈一笑,暴退一丈,说:“听你这七拐夺命的万儿,定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
物。”
七拐夺命一拐扫空,接着,一挥铁拐,再次前扑,一式“泰山压顶”,直向疤面人当头
砸下。
疤面人身形一闪,又横飘八尺。
七拐夺命立顿身形,虎目一瞪,厉声喝问:“疤面人,你为何不敢接招?”
疤面人不屑地望了横剑而立的武当三剑一眼,又对黄衣老人七拐夺命,说:“你一人决
不是我的敌手,你最好与武当三个老道一齐上。”
七拐夺命纵横甘、陕、川、宁数十年,一生鲜逢敌手,怎能听进疤面人这等轻蔑言语,
只气得浑身直抖。
于是,厉喝一声,说:“好狂妄的鼠辈,老夫在七拐之内,定要你的狗命……”
厉喝声中,飞舞手中铁拐,幻起漫天拐影,挟着呼呼劲风,直向疤面人罩来,声势凌厉,
威猛至极。
疤面人见七拐夺命呼他鼠辈,不禁勃然大怒,顿生杀机,身形电闪,已至七拐夺命身后。
继而,暴喝一声,右掌闪电劈出,一招“后山打虎”,直击七拐夺命的后胸。
一声凄厉惨叫,一道横飞人影,直向三丈以外飞去。
叭。
七拐夺命的身体着实跌在三丈以外的绿草中,滚了两滚,一口鲜血也没吐出,登时死去。
他们万没想到,威镇甘陕一带二三十年的七拐夺命丁进山,一柄铁拐不知毁过多少武林
高手,今夜竟然在疤面人掌下,一个照面毙命。
一声苍劲暴喝,一道如银匹练,挟着一阵冷风,已至疤面人身后。
疤面人骤吃一惊,冷哼了一声,疾演“脱枷解锁”,身形一个踉跄,已躲过背后劈来的
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