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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生得高大威猛,却瞧见他小心翼翼找着诸般理由解释的样子,宋贵贵不知怎么得心里就不生气了。
心里不生气了,但是脸色还是黑的。
宋贵贵故意扳着脸,一下午都不说话。有生意招呼生意,没有生意她就安安静静地看医经。
梁孺心里可不是滋味了,后悔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宋贵贵回家,原本也没有想做什么。梁孺说的句句属实,那个家称不为家。整个院子连只鸟都没有,就是他爹娘为了他上学在镇上临时租下的宅子,平日就他一个人居住。
爹娘家的小李每个月也才来一次……
哎,梁孺肠子都悔青了。
该怎么办呢,梁孺整整一下午绞尽脑汁在想如何赔不是。
如果宋贵贵再理他,第一句话他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感到自己的诚意。
如果宋贵贵一直都不理他,明天也不让他帮忙卖饼了,也不要他的匾了,那怎么办呢。
梁孺觉得心窝里面一抽一抽的,酸酸的好难受。
宋贵贵也是心猿意马。
她看得出梁孺心情不好很难过,有点不忍心,但是又放不下脸面。
宋贵贵一直想着若是梁孺再跟她说一句话,道个歉或者再解释一遍,她就不耍他了,就告诉她自己没怪他了。
可是宋贵贵左等右等,没见梁孺出半句声音。
他乖乖地在一旁坐着。
没生意的时候,宋贵贵看医经,他就也在旁边偷偷瞄。
宋贵贵已经知道了他不识字,看不懂,但是不知道他还一直看些什么。
有生意的时候,他就腾地一下笔直地站起来,但是没有宋贵贵的指示也不敢瞎帮忙。呆头呆脑地看着宋贵贵招呼客人,忙活一切,然后再用一种难看的傻笑目送客人而去。
这么着,弄到快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个大叔买完饼后对宋贵贵竖起大拇指赞她:“小姑娘有出息啊,年纪小小的就收了这么一个大个子徒弟!”
宋贵贵羞得耳根通红,斜眼却看梁孺美滋滋地朝人家点头作福。
待人家走了,宋贵贵赶紧道:“以后别乱说是我徒弟什么的。”
“嘿嘿,我只是怕越描越黑,欲盖弥彰。”
“呦,”宋贵贵嗔他:“你这会儿遣词用句挺顺的。”
梁孺谦虚道:“灵感凸显。”
眼见天色就要黑了,宋贵贵恐怕又要走了,梁孺心里难受:“今天还是很早收摊吗?还去图书室看书吗?”
宋贵贵摇头:“今天不去了。”
她得先考虑考虑怎么才能多卖些饼,把冯二狗的钱还上。一日不还钱,她就安不下心来。
梁孺见宋贵贵不说话,以为她又不高兴了。
待到宋贵贵收拾好摊位,推车离开的时候,梁孺破天荒的没有跟上来,倒叫她奇怪了。
宋贵贵转身回头看他。
梁孺三步并两步追了上来:“怕你不高兴,不敢跟着你了,每次你都不让……”
看他高高大大的身材,自己才到他的胸膛,却这么小心细语地对自己说话,生怕惹了她不愉快。
宋贵贵的心里头酸酸软软的,还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在意顾忌她的情绪。
就是娘亲,也没有过。
见宋贵贵眼眶里开始红红的,梁孺更紧张了:“怎么了?你要是不高兴,以后再有人说我是你徒弟,我跟他解释清楚好不好。”
没有想到他还在为了这个以为自己生气,宋贵贵又想哭又想笑。
咬着唇摇摇头,憋不住轻松笑了下,又突然觉得委屈,这么着两滴大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走了。”
宋贵贵轻轻挤出来两个字,说罢头也不回,推着饼摊,急忙离去。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宋贵贵就这么走了,梁孺彻底蒙了。看到宋贵贵笑了,他心里头一松。可刚一松就看见宋贵贵掉了眼泪,他心里头不是滋味。
在街头站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梁孺很想很想跟着宋贵贵,送她回家,哪怕就是远远的跟着就好。可是他不敢这么做,宋贵贵已经哭了,万一被发现了,她以后肯定都不理他了。
梁孺发现,他看不得宋贵贵难过。
☆、第9章 第九章
又在街口傻站了好久,不断引来路人奇奇怪怪的眼光,梁孺真的待不下去了。
穿过巷子,几番拐弯,写着寒府的门牌赫然映入眼帘。
单看外观,梁府就气势如虹,看起来寒家真的是财大气粗。
可是梁孺却没有半分高兴,府里也没有仆人开门迎接。一直到梁孺从外府入了内堂再进了卧房,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没错,这个富丽堂皇的梁府里里外外只有梁孺一个人。整个府邸是梁老爷因着儿子上学才在一年前在镇上买下来的。
盘下这做宅子以后,就是梁孺一个人住,白天他上学,这里估计只剩下几只孤鸦看家了。
梁孺正是年轻体健的年纪,纵使活动量不大也还是饿得很快,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的。
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做饭的兴致。梁孺是耐得住寂寞的,纵然没有来到寒府之前,多年来也习惯了一个人。
之所以提不起兴致,还不是因为那小丫头的几滴眼泪么。就是那几滴眼泪,把梁孺心都扎痛了。
他准备简单地洗漱下就早早上床。
已是秋寒,梁孺却没有烧好热水正经洗漱,只是在井里打了桶凉水,就准备这么用大桶的凉水对着身体冲冲。
梁孺脱了外衣,露出健硕的身体。
平心而论,虽然宋贵贵一直觉得他高大威猛,可也是因着宋贵贵自己太娇小太秀气。梁孺虽然个子高高大大,但也只是中等身材。身上肌肉硬实而匀称,没有夸张的大块头却线条诱人。
肤色是古铜麦色的,并不同于一般的少年公子白皙净秀,但更加衬得他英气逼人。再加上他平时里或多或少露出的桀骜,梁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类型。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去,梁孺连个激灵都没有打。肌肤上面沾着水滴,在月色下被打得油光发亮,一股一股的肌肉硬硬实实,像一块块硬邦邦的石头。
他简单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又抹了抹身上,就往卧房而去。
身上未干的水滴伴着他走动的步伐延着他肌肉的线条,自结实的胸膛滑至凹凸的腹部,再到那一抹完美的人鱼线,无声落下。
梁孺睡觉习惯放松,也就套了条亵/裤便上了床。
躺在床上,他却并没有睡,而且拿出宋贵贵白日里那条帕子轻轻地放在鼻尖。
若有若无的女儿清香萦绕不去。
梁孺的身体逐渐开始烫/热起来,辗转反侧难眠。他把帕子往下塞了塞,紧紧地贴在腹肌上。
梁孺心里面骂了声自己,手上却停不下来。
宋贵贵秀丽的模样在眼前来回盘旋,她捂上樱桃小口盈盈巧笑地样子,她眼泪汪汪噘嘴委屈地样子,活生生地把梁孺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觉得身体要爆炸了般。
勢/裤渐渐地湿了起来,坚硬的东西来来回回不安分地闯来闯去,他却安抚不了,只好握着来来回回释放心中的窒闷。
极限之下,一下子卸下了所有力气。身体某处终于柔弱安静下来。
梁孺低低咒骂了声,飞速下床冲到净房重新冲洗干净。又把宋贵贵的帕子反复洗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晾了起来。
梁孺心里后悔极了,帕子过了水,上面就再没有宋贵贵的味道了。原本他可以日日闻着这帕香入睡,可惜就怪了自己这么沉不住气,如今什么都泡汤了。
本来不多的困意一扫而光,梁孺干脆不睡了,开始给宋贵贵做招牌。
他卸下来一块长窄雅气的偏门匾,磨掉原来的字迹,开始琢磨着写些什么。
“贵饼。”
不好,不好,别人都看不懂什么意思。
朴素些就叫:“胡饼摊?”
不行,贵贵的饼摊怎么能这么没有特色。
梁孺在屋中转来转去,冥思苦想,时辰一个一个很快地过去,好的灵感却一个都没有闪现出来。
看来习文弄墨还是有好处的。
梁孺暗暗道。
他也不是不爱读书,只是……
哎,白折腾一晚毫无所获,梁孺把匾用块黑布遮了起来,翻身上床。
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另一头,宋贵贵可没有梁孺这么多心思,也没有他闲适,她可忙乎坏了。
宋贵贵一回家,就看见弟弟焦急不安地站在门外口等他。
这可不一般,弟弟这个时候一向是抓紧时间在屋中习书的。
今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宋贵贵三步并两步快跑了过去,将饼摊放在院落一角,抹着额间细汗问道:“阿重,怎么了?”
“姐姐,可不好了,爹爹被坏人抓走了。娘跟他们拼命去了,咋么办啊!”
宋贵贵一听心里也慌了,强自镇定了下问:“先别急,仔细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因为爹,被隔壁冯铁诱骗着多喝了几杯酒,老毛病又犯了,赌了钱,输了不少。”
“啊?爹又赌钱了?”
宋贵贵心尖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赌输了多少吗?”
宋重摇摇头:“不知道,方才赌坊的人来催账,娘锁着门不让我出来,后来我踹开了房门才跑出来。出来就看见爹被他们拉走了……后来……”
“哎呀,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后来怎么了你快说呀?你方才说娘怎么了?”
宋重声音小小地犹犹豫豫继续道:“后来我看见娘咬牙切齿地,在屋子里收拾了一通,然后还拿了把菜刀追出去了。”
“什么?”
听见丽娘拿了刀冲出去的,宋贵贵彻底慌乱起来。
丽娘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但有两个特点,一是漂亮,二就是泼。平日里跟爹闹了不愉快,动不动不是嚷嚷不活了,就是要死一起死,激进得很。
所以夕父夕朝晖那温温吞吞地性子才会这么着给丽娘拿了下来。
宋贵贵还真是担心丽娘会做出来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因为丽娘不是没做过。
若说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