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鞠一走,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天辅现在在天启军中如鱼得水。”
“哼,如鱼得水,我可不管皓月国大军登陆北陆之后会做什么,总之我不会让他们踏进龙途京城半步”天任说着便要走,又被天心叫住。
天心问:“攻打武都城,你为何不让皇立圣教铁甲团出征?相反要让远虎带领铁甲卫前去?”
“不知”天任走出正堂后扔下一句话,“那是大门主的命令”
又是大门主的命令这个老头儿到底想做什么?天心心中突然有想随远虎一起出征的念头,虽然她知道并不能实现。
'第一百七十七回'连环计
东陆,江中,云集城。
两天两夜。
我从未和贾鞠对坐这样久过,更离奇的是,我并未在贾鞠的脸上看到一丝疲倦之意,相反觉得他精神有些振奋。在这两天两夜之间,我们喝了数壶所谓的北陆雪芽,花了不少银子,吃下的没有果蔬鱼肉,只有面饼和馒头。贾鞠说,油荤酒水会让人的头脑变得迟钝,如果你要精心思考一件事,你的身体需要的只是有“饱”的感觉,而不能觉得彻底的舒适,因为一旦舒适过后,带来的便是疲倦。
我将在千机城所听到的一切,全盘告知给了贾鞠,一开始贾鞠显得有些吃惊,渐渐地脸上那种吃惊的神色褪去,兴奋的表情浮现了出来。这两天两夜,和从前相反的是,我说得多,他问得少,但几乎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直接点明了要害,但能从他询问的问题中推断出,他最为担心的还是在建州城的天启军。
一支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军队,就如同自己的子嗣一般重要,领兵的将领和军师都深知其中的道理。如果一支军队被击垮,重新再建立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贾鞠将一脸惊讶的小二招呼过来,命他再去换上一壶新茶。
待新茶提上来之后,贾鞠掏出碎银扔给那小二,随后对我说:“人都会改变,对吗?”
的确,人都会改变,自从我告诉贾鞠关于皓月国大军即将入侵的消息之后,贾鞠身上就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每个人体内都有一种自信,贾鞠也不例外,他身上的那种自信大大超乎了旁人的想象,但我深信皓月国大军一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触动。
“我现在突然明白了那句很简单的话。”贾鞠又说。
我问:“什么?”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贾鞠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眉头不再皱起,似乎已经适应了那种味道,“各方势力都口称要一统天下,但这个天下到底包含什么?其实只有东陆这块土地,谁都没有去想过在东陆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我们的思维在这个地方便停滞不前,天佑宗便是钻了这样一个空子,等我们都明白过来的时候,晚了。”
“不晚。”我摇摇头,“还不晚,你回到北陆后想尽办法阻止剩下的天启军调离北陆,将冰海守死,我想天启军在自己熟悉的雪地上作战,应该不会吃亏。”
贾鞠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摇着自己的头:“谋臣,你可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不知。”我并没有想过自己竟有贾鞠佩服的地方。
“你很单纯,这是我唯一敬佩你的地方,但你的单纯却是阻碍你实现目标的最大障碍。在你身在武都城时,心就已经飞到了千机城,你单纯的认为只要查清自己的身世,从此之后你再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事物,可以大展拳脚去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天下。”贾鞠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说,“可你是否想过,你的身世和这个天下是否有关联?也许你一展拳脚拯救这个天下的同时,也会逐渐明白身世的真相?”
贾鞠的话让我浑身一震,本来有些疲倦的身体突然感觉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他话中的意思竟与白甫跟我说的相似,换言之,贾鞠、白甫都知道我身世的谜底,只是基于某种理由没有办法透露,可即便如此,为何贾鞠从前想要处心积虑的除掉我?
贾鞠见我没有说话,笑了笑,又给我倒上一杯茶道:“你过于纠结的是自己的身世,而忽略了周遭的一切,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自私有可能导致身边的人陷入绝境,甚至是丢掉自身的性命?”
我点头默认了贾鞠的话,也许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我也知道因为自己的鲁莽已经带来了无法挽回的恶果,刹那间我又回想起在商地大漠,那个扑倒在大漠之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卦衣,还有武都城下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些都是我一意孤行的恶果。
贾鞠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谋臣,不要让你的单纯和倔强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你周遭的人,眼下你最重要的是要选择一条自己应该走的路,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失去这个机会,你将会失去所有。”
“路?什么路?”我很是迷茫,其实在我的心中,从未真正地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对于我来说过于沉重,我总是在脑子中建立一个新的信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打破,接着又重新建立,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身后只是一片废墟。
贾鞠笑道:“你是选择一条谋臣之路?还是君主之路?”
“谋臣之路是什么?君主之路又是什么?”我依旧如从前一样向贾鞠提问,我十分怀念这种感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贾鞠依旧带着笑,不知为何,我看着他脸上的那种笑,觉得有些伤感。曾几何时,他总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不保留地告诉我,教我谋臣之道、处事之道、生存之道……我宁愿自己对他的回忆就停留在政变之前。
“阴阳之说你可知道?我曾经教过你。民间百姓,部分觉得阴代表女性,阳代表男性,其实不然。谋臣与君主分属阴阳两面,却不能平行,无法结合,更没有办法对等。选择谋臣之路的人,便是选择了一辈子都呆在君主的影子当中出谋划策,永没有出头之日,因为一个谋臣一旦想要出头,下场只有一个字——死。一个优秀的谋臣,最好的结果便是明哲保身,寿终就寝,不会被弃尸荒野,更不可能被君主加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你可以做到否?”贾鞠问我,问完之后又道,“我没有办法做到,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么狼狈地从天启军中逃出来。”
我寻思了片刻,又问:“那君主之道呢?”
“再简单不过,那就是随时做好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人给杀死的准备,明白否?”贾鞠笑道,“不管是在平安之世,亦或者乱世,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就如曾经在腾龙殿上,天义帝所说的那句话,众人皆知伴君如伴虎,却不知持国如骑虎。”
贾鞠说完,我点点头,随后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情形在这两天两夜之内已经发生了数次,每一次最终都是贾鞠来打破最终的僵局,我想这次也一样。
许久后,贾鞠如我预料中一样,终于开口说:“我和你之间的对话,并没有任何阴谋,相信你也看出,我时日不多,也许明天就会倒地不起,有句老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相信我,最后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只是想最后帮你一次。”
良久,我离开椅子起身拱手道:“师父……”
这两个字对我和贾鞠来说,同样沉重,可贾鞠似乎根本不愿意接受。
贾鞠只是挥挥手:“不要再叫我师父,我这个罪人没有办法成为任何人的师父,况且你已经多次超出了我的计算之外,你很优秀,我只是不想你在这乱世之中被埋没了,千里马再好,失了伯乐,它也只能终日被鲁莽的车夫鞭打,最后郁郁而终。”
贾鞠说到这,眼神中竟有一丝落寞。
我重新落座,说:“我本应去北陆找你,协助你一同去防守冰海沿线,抵抗皓月国大军的入侵,但却在云集城不期而遇,我想干脆就随你一同前往北陆好了。”
“不可”贾鞠立刻拒绝了我,“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单单只是如此,你那位聪明的挚友不可能算计不到天佑宗下一步的计划。”
“天佑宗下一步的计划?”我思考了一番,想起麝鼠曾经交给我的那地图,于是狂奔上楼,找到地图后,又急忙奔了回来,将地图展开在桌面之上。
贾鞠看着地图,笑着摇摇头:“你竟然有这种东西,可以称得上神器了,要知道我领兵打仗多年,都没有如此精准的地图,早知道有这种东西,我一定费尽心机从你手上给抢过来,说不定天启军如今已经打到了镇龙关下……”
贾鞠说到这,脸上表情一变,我同时也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天佑宗如何才能说服廖荒将北陆境内六成以上的军力调动至江中?
只有一个办法:利用廖荒的野心
贾鞠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地移动,从佳通关外的建州城慢慢移向江中内陆,在镇龙关周边绕了一圈之后,最终手指停留在了武都城上面,随后抬头看着我。
贾鞠的脸色有些发青,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盯着地图上的武都城道:“如今武都城被蜀南军所占,而廖荒也一向不同意我所提出的步步蚕食的主张,想要一口歼灭虎贲骑的主力,让焚皇在短时间内无法翻身,我告诉过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不听,偏偏要一意孤行,现如今,天启军如那个叫天辅的家伙所预料的一样,顺利地拿下了建州城和周边城池。这样一来,天辅以后所说的任何话,廖荒都会深信不疑,好计。”
我忙问:“武都城被蜀南军所占,和天辅眼下的计划有何关联?”
贾鞠将手又移动到了龙途京城之上,说:“看远一点,如今天佑宗已经控制了京城,还扶持了一个傀儡皇帝,而反之一名天佑宗的门主又在天启军中,如果你是天佑宗的那个大门主,你会怎么做?”
大概是两天两夜未睡的关系,我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竟问道:“做什么?”
贾鞠挽起袖子,用手在北陆上面画了一个圈道:“如果促使廖荒调动北陆境内大部分军力到江中?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表面上没有任何破绽的办法”
“勤王?”我脑子中突然蹦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