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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去过东北!家里也是东北人?”
“没有去过,家里也没人是东北人。但是我知道:东北沦陷已经五年了!几万日本人打过来,几十万东北军撒腿就跑,不做丝毫抵抗。把白山黑水,把大豆高粱,把自己的父老乡亲扔给了日本人。31年丢东北,34年扔热河,36年跑到陕西来,偏偏跟自己同胞打个血肉横飞,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周家欣越越悲愤,不禁唱到: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爹娘,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九一八,九一八,
那是个悲惨的日子,
------”
二十几个人先是静穆无声,随即有几个人呜咽起来,接着五个,十个,最后东北高粱花和四川麻辣烫抱着痛哭起来!
原来35年冬天,从欧洲考察回来的不抵抗将军张学良,被最高领袖任命为“剿共”副总指挥,把东北军调到陕北围剿红军。
东北军和红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战斗。红军伤亡惨重,但东北军也一样。他们损失了超过两个师。按这个“剿共”代价和速度,这些一心想打回东北去的东北军可就没什么人马去打日本人了!(大多数东北军官兵还是为把大片土地丢给日本而深感自责,也更为中国人打中国人而痛恨不已)
于是,东北军的上尉连长汤立勇和他的中尉连副蔡学武,偷偷率二十几个老弟兄当了逃兵,不愿打内战。
这个时候的中国在最高领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伟大”意志下,要剿共可以,想要抗日无门。于是乎,这群有良心的东北汉子最终沦落成了没良心的棒老二。干点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勾当。时间长了,也渐渐冷谈了那一腔热血。
今天周大少的一番痛斥和“东北流亡歌”可谓恰如其时,振聋发聩!
朋友来了,无刀枪;朋友来了,有好酒!
车停在一边,把车里所有的好吃的,好喝的,拿出来!咱重庆爷们和东北汉子怎么能没有大口肉,大瓶酒!
“管事,叫----”汤立勇问道。
“哦,我叫周家欣字晓舟。”
“周管事,大媳妇儿挺俊!”反正喝得呼儿翻天的周大少脸红不红,也看不出来了。
大伙儿喝着寿酒(也不管助寿八百还是一千年,十几瓶火力全开)。酒是越喝越少,交情却是越醉越深。
把这群东北汉子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舌头都有点大了的周大少也把自己的情况简略了一下。在酒精的刺激下,很是英雄地保证。正好需要一个护卫商团(民国时期大的商团自己可出钱组建商团护卫)。哥子弟兄的等把这安置好了,都委屈暂时到万佳商行去。等各自有了抗日的好去处再各自请便。
汤立勇,蔡学武大喜。终于不干这尴尬的打家劫舍拦路勒索的四川棒老二生活了。当商团护卫,也算兄弟们暂时安定下来了。
“周兄弟,大哥代各位弟兄谢了。来,啥都不了,都在酒里!干!”
“雪,雪儿姐,看看,我们还剩多少钱?全拿给汤,汤哥子他们打整。”周家欣绊着舌头,吐着酒气对一旁劝他少喝酒的林雪儿吩咐道。
酒喝完了东北人客串四川棒老二的戏幕也就拉上了。
在一群依依不舍的东北好汉的“走好!”“周兄弟,我们安置好了,就到重庆去找哈”“放心”等七嘴八舌中,老福特先生一身轻松(买的吃喝礼品全遭搬空),一溜烟地跑了。
只是没想到,周大少一行三人是饿了整整一天回重庆的。
“我,雪儿姐,啷个比东北人都实诚嘛,好歹留下个一毛八分的,比打劫都干净。好嘛,连个锅盔都买不起,想饿死我!?”
第21章 收编
听到林雪儿的描述,林汤圆是满心的后怕。这次没出事还真是个造化。
“晓舟,我看是该给配两个堂里懂点武功的兄弟了!生意事情多了,一个人照应不过来不,也不安全啥。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林叔,不要这样嘛。我对这个时期的治安情况还是粗枝大叶了。四川土匪多,我是知道的。但想到重庆到成都这也算大路了,也就---唉,这次也算是侥幸,侥幸。”
“哎,晓舟,要把这群烂丘八收编成我商行的商团护卫,我看要不要得哟。我们自己的堂内袍哥弟兄还是要巴心巴肝的噻。”
“林叔,这些东北流亡军人,都是一些老兵油子,军事素质肯定没有话。如果他们没有一点东北人的血性,没有一点中**人的羞耻,我看他们也不会舍弃多年的军营和战友,当逃兵了。所以我认为他们还是值得一用的。”
“那倒是,从他们对待和雪儿的事上,也看出这群人还有点人性和良心,没完全遭猪吃了。”
“是噻,如果我们不去管他们。这群烂丘八一定会继续以滥为烂,直到彻底沦为江洋盗贼,什么杀回东北,什么报仇雪恨,那可是真的没指望了。”
“林叔,看噻,我是这样想的,”到这里,周家欣瞅了一眼一旁的林雪儿,声音低了许多。
林雪儿懂得起,个毛孩秘密得很嘛。忙道:“爸,晓舟,们。我先出去整理一下哈。”
等林雪儿关上房门。林汤圆和周家欣这才凑近,嘀嘀咕咕,声交谈起来。
“林叔,我想把这群东北军人。噢,他们领头的一个是连长叫汤立勇,另一个是一个连副叫蔡学武,其他的都是他们磕头拜把子的兄弟伙。比较抱团,因此只要把汤立勇,蔡学武拿下来,基本上也就行了。这两个东北人,我跟他们喝了一回酒,大致也能把握他们的品性了。确实是两个还有些血性,爱国爱乡的有点良心,也讲江湖义气的汉子。对他们如果晓之以大义,动之以至情,馈之以重金,是可以为我所重用。这一点我是放心的。再疑人不用,即用之我不疑之!”
“那就找的的办”林汤圆也下了决心。
“林叔,看,他们的特长就是军事方面。我就明里安排他们是我们商行的商团护卫,暗里建成一支特别行动队。特别配备一些我们从上海暗中购入的走私军火,秘密执行一些特别的,如押运,探听情报,侦查,护卫等方面的不方便公开出面的事情。”
“晓舟,那我们的情况对方可知道的差不多了,这要是---”林汤圆有点担心的问。
“林叔,”周家欣眼里有点痛苦的犹豫,随即坚定地:“知,而后不为我用,害之。则必除而安之。”
两个人的这番谈话也决定了后来闻名却又神秘的特种分队的命运。
东水门掌舵的袍哥大爷彭白沙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娶的三姨太盘子亮,迷死人。再加上周家欣这个少幺爸的生意最近是做得风生水起,买卖兴旺。连带着使龙口堂混码头的营生是财源大进。光是运往上海的精品礼盒黄腊梅一单货物装运就落了近千元。再加上其他,这36年前几个月就往自己包包划了三,四千元。手下数百兄弟也捞了不少。个个眉飞色舞,纷纷夸周少幺爸仗义耿直,对兄弟伙不拉稀摆带,是个掌舵把子的人。
所以当接到周大少的递帖,感谢哥子弟兄最近的大力帮助,请大伙晚上到海棠泉水鸡一聚时。彭白沙瞪起眼对手下几个带头的大哥二哥的吼道:“晚上格老子各人收拾利索点哈。周少幺爸是个肚头有水的人。不要把个人弄的像个青皮。别看他娃岁数丁丁大,们的招子放亮哈。格老子的们几个老杂皮都不是他的挨将!”
袍哥人家嘛,事情是要谈的,但酒就更是跑不脱的。在包房里,先头还客气地端个酒盅。后来喝随意了。不干了,喊陈大爹换大土碗。笑话,人家是高档饭店,丢不起这个脸。莫得法,干脆一人一瓶吹喇叭周大少的啤酒还没鼓捣出来,不过也快了,六月可以试生产
痛快是痛快了,众人也直接飘了,都有点走高那就是莫得虚假意,是真性情了。
周家欣难得一回的醉了。上次与东北高粱喝,人多酒少,狼多肉少,有些飘但心里很清楚。这回与彭白沙几个老杂皮对处,哪里讨得了好去。
周家欣有个不好的习惯。酒醉了是武醉不是文醉。文醉好理解顾名思义嘛就是喝闷了倒头就睡,斯文不闹事;而武醉----。
只见周大少踉踉跄跄一脚把座椅踢飞(也不怕痛,其实是不晓得痛了),拿空酒瓶指着同样醉的摇头晃脑的彭白沙(周家欣只觉得眼前有几个亮灯泡在晃):“彭大脑壳,呸,大头猪脑!”
彭白沙大舌头拌蒜:“是,是,少幺爸,我大脑壳猪!”
周家欣边挥空酒瓶边喷唾沫:“手下几百人,格老子的莫头莫脑的弄得像散沙子。码头生意好了,都涌到码头;地面上闹热了都去挤地面。搞球得弟兄哥子的经常过列打捶(重庆话意思吵骂打架),整啥子锤子事嘛?”
“格老子的也莫得法。几百哥子弟兄的都要端碗子兄弟伙的,少幺爸啷个弄平火锤子事情又多。”彭白沙不服气。
“呸,个大头猪脑!”
“不,格老子的是大脑壳猪!”
“龟儿就是大头猪脑!手下哥子弟兄多,不是坏事情,是好事。各个弟兄都有个人的本事。像马二哥---”周家欣的瓶子点着一个人。
“错了,错了。少幺爸,我是卢老四。”还算有点清醒的卢老四把瓶子的方向推向另一边的趴在桌子上脱得只剩下一个短打的醉汉。
“废话,就是,马二哥!”周家欣的酒瓶子像按了弹簧自动复位又指向卢老四。
“格老子的,马二哥就懂得起屋修房啥。还跑到货码头上跟弟兄伙抢扛大包。个宝器哟!那坨人拿个房屋装修挣得皮,别个要扛好多大包!”
“房屋装修”哭笑不得的“马二哥”卢老四心想,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包房外边的人只觉得里面谈论的太激烈了,有时几个人都在吵!看来,就是再高级的场所,一旦作为谈判之处遇到难缠的对手,都难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