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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你的力干吧。”老头同意道。
“民主!”斗牛士称赞地说,并把什么东西弄了下来。
格盟邦德不高兴地看了看那不十分光洁的金属地板上的白点,然后愤愤地看着他的八哥。
“你这个脏鬼,”他骂着慢慢站起身。“这难道也同民主有关,如果你……”
斗牛士把头缩了回去,仅用从羽毛中露出来的双眼向外窥视。显然它知道自己有罪。
格里邦德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那样吼叫着,把它一把从肩上抓下。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就把它塞进笼子小心地锁上了。他的食指点着鸟笼底上弄脏了的沙子。一个再清楚不过的手势。
然后他转向史密斯。“怎么样?结果呢?”
“马上就好,长官。测向天线指到了错误的方向,所以延误了。我必须重新计算脉冲强度并且……”
“不要用你那专业废话耽误我,你这个毛孩子,”格里邦德教训着他。“毛孩子”对他来说还是一个爱称。“我要知道方向和距离。”
史密斯重又工作。
雷克斯·克纳特布尔从自己的座位上叫道:“嘿!塞缪!我想我成功了。见鬼,我们看来跳了好大一步!”
“怎么?我们现在陷在哪里啦?”
“看这儿,塞缪。我们—下跃出了大约两万光年。这条破船倒也挺住了……”
格里邦德的声音打断了他。话声表现出了他的愤想以及被伤害的自尊。“你说什么?破船?你大概是说我们亲爱的‘壁虎号’?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扔出去!”
雷克斯咧嘴笑了。“对不起,我只是说漏了嘴。你看——我们现在大约在这里。星座聚集的区域。但从这里可以去格拉特拉。”
啊,是的。生意。格里邦德差点把生意忘了。但那里还有呼救讯号。对此他不能置之不理。对待法律他并不那么顶真,他是一个搞些“副业”的商人,但如果别人处于危急之中,他得伸出救援之手。这是他自己的法律。他在一生中从未为此而退缩过。即便这会使他失去自己的最后一件衬衫。
“等一下,”他对大副说。“我们得先知道,遇难信号来自何方。”他转回身。“嘿,你这无聊的报务员家伙!你还没干完吗?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度假。你得快些干!”他接着又面对雷克斯说,“仔细重建我们的跃迁,以便我们正好出现在我们碰到巡洋舰的地方。这样可以更好地识别方向。”
“马上就好,头儿。”雷克斯咧着嘴笑。他看了看无线电设备的方向。“这家伙真的花了好长时间。要我去帮他一把吗?”
“我有了!”正在这时亨利·史密斯叫着跳起身来。他满脸喜悦。“距离大约3光年,方向正好在至今飞行航线的左舷五度。”
格里邦德气得满脸通红。
“大约?”他愤怒地大叫,把斗牛士在自己的笼子里吓得直缩脖子。“这算什么——大约?我要精确地知道,以便能进行一次跃迁。你明白了吗?你这不合格的报务员。’
史密斯激动地挥舞着一张纸条。他利用空隙赶快叫出声:“距离己准确地定出了,长官。我说‘大约’,因为它稍少于3光年。数据在这里。”
他把纸条递给格里邦德。红胡子接了过来,朝上看了一眼,笑了。“这就对了,我的孩子。你干得不错。”他对着他看了约10秒钟,然后又愤怒地叫道:“滚开!”
史密斯无声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雷克斯从格里邦德手中接过纸条研究起来。“那么是2.87光年。无线电脉冲应该够强的,不然我们收不到它。”
“如果那是舰队的哪一艘无赖巡洋舰,我们马上重新离开。我可没有理出帮他们。”
格里邦德当然不是真的这样想。他会帮助任何陷于困境的人,包括他最讨厌的敌人。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对他来说是合适的。这就是:外表粗鲁者常是好人。
“我们可以查看一下。”雷克斯建议。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他问。“不管看不看——看也是出于好奇。”
导航电脑大约用了20分钟时间,算出了必要的数据。然后格里邦德把“壁虎号”调整到准确的航线,开始启动跃迁。
通过船内通讯设备他向船员们通报了情况并且命令,准备好那伪装得很好的火炮,以备急需。他不想被别人耍弄。如果呼救信号是一个陷阱,那么,那些呼叫者将会为这只陈旧的“壁虎号”的奇特能力大吃一惊。
跃迁开始了。
屏幕上出现了新的星图,边上又出现了一个带有行星的很近的太阳。这时,史密所的声音又响路 “又是遇难讯号!源点——20光分!”
格里邦德皱了皱眉。
看来他弄错了。求救讯号不是来自一腔在太空飘浮无助的飞船,而是来自近处的太阳系,甚至也许来自这个系统的一颗行星。也许是搁浅的人,希望被带走。
一想到用自己的船装陌生人并放弃自己的生意,格里邦德心中一阵老不大愿意。他开始暗暗责骂。首先骂的是收发报员,尽管他只是尽了自己的责任而已,别无其他。
“那里有人被困住了。”雷克斯简短地说。
格里邦德有了一个主意:“大概还有别人收到了呼救讯号,现在也在路上。我们等一会儿。如能免去我们的麻烦,那可太好了。如果我们关上发动机绕着这个系统转,没人会发现我们。怎么样,你觉得如何?”
雷克斯·克纳特布尔同样要比他的名声好上许多。他有些疑虑。“也可能他们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每种犹豫都可能意味着他们的死亡。我不知底我们是否有责任……”
“呸!责任!我替我的人负责,我的船和我的货。如果我帮助他们,那么是自愿的。哼……”
他陷入了沉思。雷文斯利用这个间隙把“壁虎号”调整到准确的航向。它现在直接飞问近处的太阳。速度只有0.3光时。
格里邦德在这段时间中作出了决定。“我们至少可以去看一看这件事。如果他们不值得救,我们及时撤身。”
雷克斯点头赞同。这是一种妥协,借此可以做些什么,如果有人陷于困境,这个老红胡子知道他该做什么。
半小时后他们已确定,这个太阳有四颗行星。里面那颗不可能,但另外三颗都可能是乘船遇难者的避难岛。
“史密斯!”
报务员吓得差点把机器从墙上扯下来。听到船长的咆哮,他急忙跳了起来。
“长官有什么吩咐?”他结结巴巴地问。
“定向报告!无线电讯号是从哪里来的?”
史密斯站直了身体。“长官——讯号中断。但我可以测定准确方位。我正在计算。”
“快拿来!”
史密斯给船长递上一条塑料纸带。“这只是初步计算,长官——希望您能看懂。”
“方向对吗?”
“方向是肯定的,至于距离……”
“这现在没什么用处,”格里邦德对他说。“请您留在接收机旁。一旦听见最轻微的声音就马上告诉我。明白吗?”
“明白,长官。”史密斯嘟哝着继续自己的工作。事实上他对格里邦德充满敬意。他也没在意他对自己的责骂,因为他得到的报酬很好。自从他因为一次小小的过失离开了太阳舰队后,能在格里邦德这儿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满意了。
他不在乎人们的过去。人们只要会点儿什么就好。
格里邦德把带有数字的纸条递给雷克斯。“方向应该十分清楚。”
大副把这些数据同导航电脑屏幕上的数字相比较,点点头。“是第二颗行星,没错。如果有无线电讯号发出,只能来自第二颗行星。我们去查看一下吗?”
“当然去看—下。难道我们还有其他什么打算?”
雷克斯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摇摇头。
交谈间出现了一会儿沉默。寂静中斗牛士嘶哑地叫了起来:“我要从这里出去!”
格里邦德头也不回:“闭嘴!我们正忙着。”
回答快捷而难确:“懒虫!伪君子!无赖!”
格里邦德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那一对粗笨的拳头说:“我知道,你们这两位亲爱的。你们现在都想把这只恬不知耻的鸟儿那肮脏的脖子拧下来。我理解你们。我甚至想自己干。不过它对自己的愚蠢也没办法。它的父母住在广岛附近,这你们必须知道。这个畜牲也生在那里。这是一只突变八哥,这使它没有理智。它比其他八哥更能说话。它以为,自己是一个突变体。但实际上它除了是只愚富饶舌的八哥外,什么都不是,不是吗,现在你们对它有更多的耐心了?同我一样。”
雷克斯没有让人打扰他的工作。他已经习惯于格里邦德的自言自语——或者像现在那样,同自巴的手说话。这时斗牛士也终于闭上了嘴巴,像是受了委屈。雷克斯很快结束了自己的计算。
“很清楚,是第二颗行星,我们几分钟后就进入大气层。如果我们的仪器运转正常,我可以说,大气正常并且能呼吸。”
格里邦德目光中闪现出一丝怀疑。“这个系统被登记了吗?”
雷克斯摇摇头,“没有,目录中没有记录。为什么?”
“但愿我们有本发现贵重的矿石或原料。这样我们至少就不是白白飞过来了。”
雷克思重又看了看仪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精确的实测数值。行星表面很难进行视觉鉴定,似乎它不存在。看不到大陆。像是一块单一的土地。”
“那好,”格里邦德高兴道。“如果我们摔机着陆,那至少不会被淹死。”
“你怎么会有这么个无聊的念头?”
“只是开个玩笑,”老头咧着嘴笑。他注视着屏幕,上面这颗行星清晰可见。“看上去非常奇怪,你不觉得吗?分析器说什么?”
“现在正是,”雷克斯嘟哝着,顺序读着刻度盘上的数据。“可以确定一大批物质,但没有一种无机物。一颗行星不可能仅仅由有机化合物组成。”
格里邦德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