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待齐半灵走后,庆蓉见自家公主难得那么开心,竟还哼起了小曲儿,便笑道:“公主真是喜欢咱们皇后娘娘呀。”
八公主笑嘻嘻的:“她才是我正经的嫂子,以后我还有好多要和嫂子学的,当然喜欢嫂子了。”
庆蓉本想说,八公主身边有两个教仪嬷嬷,在生病前还有专门的女先生给她上课,难道学得还不够吗?
可想起齐半灵临走前和八公主说的话,她恍然明白,便不再多嘴了。
八公主没想到,齐半灵竟在她要喝药的时候又过来了。
她无奈地看着自家嫂子:“皇嫂,我都连着喝了五年多的药了,不怕苦啦。”
齐半灵笑眯眯地看着宫女把煎好晾温的药端到了八公主身边,柔声说道:“没事,我看着你喝完一次药就放心了。”
八公主无法,接过药咕嘟咕嘟地就喝了起来。
刚喝完,她都没来得及拿帕子擦嘴,两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好苦……”
齐半灵早有准备,忙让倚绿拿出她带来的凉茶让八公主接着喝了缓一缓。
庆蓉看了,心疼得不行。
自从八公主得了这个病,还会经常生口疮,长在上颚,不仅吃药的时候会疼,连平时吃点味重一些的食物都疼得直冒冷汗,只能用些清粥小菜。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人却瘦得不行。
八公主一口气喝完了齐半灵带来的凉茶,又赶紧擦了擦眼泪。其实口疮的地方还是很疼,可她还是笑着说道:“谢谢皇嫂带来的凉茶,刚刚我太丢人了,喝药都能被疼出眼泪来。”
齐半灵当然看出了八公主倔着不肯喊疼,没戳穿她,让倚绿把凉茶的配方告诉庆蓉,这才笑着摸了摸八公主的头,告辞离开。
**
帝后大婚刚毕,尽管并非陛下亲自迎亲,可大都普通百姓可不管这些,借着天家大喜,好好地热闹了一番。
千里之外的北地则完全没有大都欢腾的气氛了。
关头落月横西岭;塞下凝云断北荒。
夜幕低垂,军营帐篷连绵不绝,旌旗高挂空中,随着北风猎猎作响,不少兵士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只有几队着重甲的哨兵还在四处巡查戒备。
主帅大帐之中,裴亦辞坐在案后看着大都送来的邸报,忽明忽暗的烛光把他的脸映得阴晴不定。
御前小太监孙禄小心翼翼地朝后缩了缩,希望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却听裴亦辞突然开口问他:“今儿什么日子了?”
孙禄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回答:“回陛下的话,二月廿四了。”
裴亦辞不再开口了。
孙禄偷偷瞄了一眼,就见裴亦辞放下了邸报,拿过信纸,不知在写些什么,连忙上前磨墨。
孙禄一边磨着磨一边悄悄琢磨着,今儿二月廿四,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大概就是今儿本该是陛下大婚第二日了。
孙禄是四年前裴亦辞重新登基之后才跟在他身边的,对裴亦辞的过去不甚了解。
他只知道,这位新皇后的兄长赵国公曾经救过驾。宫里人都说,是因为赵国公留下的遗书,陛下才会决定迎齐二姑娘为皇后的。
他还记得,那会儿都快过年了,陛下一收到鞑靼的喀察汗暴病身亡,其弟与其子争夺王位,不少鞑靼游兵屡次侵扰北地小村的消息后,立马把内阁几位大人揪进宫商讨对策。
等到商定了趁鞑靼之虚甩兵直入,裴亦辞断然拒绝了兵部尚书请遣大将出征的折子,而是力排众议决定御驾亲征。
那时候孙禄还觉得,陛下似乎丝毫没把和新皇后的大婚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当初暗中遣人授意钦天监把婚期提到二月是为何?
可现在,裴亦辞又问了三次今儿的日子。
要知道,陛下他过去从不会同一个事儿问起两回,更不用说今儿是什么日子这样的问题了。
虽说孙禄只跟了裴亦辞四年,可他在宫里也算呆了快十年了,总比一般人精明些。
他不由琢磨,莫不是陛下对这位新皇后……
正当他想得出神,帐外忽的传来一阵绵长的号角声,很快,又传来盔甲相撞的声音来。
裴亦辞自是也听到了。
他放下邸报,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笑意。
“总算按捺不住了。”
说着,他忽然把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在案上,便提剑出去了。
孙禄整理着书桌,见裴亦辞离开大帐了,忍不住好奇,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看了一眼。
只见上面不同于陛下龙飞凤舞的大字,只整整齐齐写了几个楷体字:
“我妻见信安。”
底下一片空白,最后却署了名——“承平”。
第二十章
不知不觉中,齐半灵入宫已然两个多月了。
而据北边传回来的消息,陛下设伏捉了鞑靼右部的王弟浑察儿,又奇袭了鞑靼小王子胡图鲁后方大营,把鞑靼生生打退到了草原另一头去了。
大战告捷,陛下也未曾久留,留下驻守大将后便班师回朝,据说不日便会抵达大都了。
凤栖宫里,齐半灵坐在妆台前,几个宫女帮她盘着头发。
她们从尚仪局被拨过来前,宜妃召进瑶华宫亲自“指点”过。面对一个没有娘家的残疾主子,和一个宫里都说深得圣宠,又是越王亲侄女的宠妃,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几个年长的私底下都念叨,若是新皇后入宫后和宜妃夺掌宫之权,不就是她们向宜妃表衷心的机会了?
可谁料,这位新皇后入宫后,也不见去和宜妃争,每天坚持去寿安宫晨昏定省,又见来请安的妃子。除此外要不就是去霞安宫看八公主,要不就和倚绿姑娘和应姑娘单独待在偏殿里,不知道在倒腾些什么。
这也罢了,不知为何,新皇后一个凉凉的眼神过来,她们就总觉得后背发麻,好似她看穿了什么似的。
她们没了瞎蹦跶的机会,只能好好跟着这位主子。
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太太平平的,还真没人敢无事生非。
倚绿从外头进来,低声回禀齐半灵:“娘娘,顺嫔娘娘那边来人说身子还是没大好,怕是不能来请安了。”
齐半灵对着镜子正描着眉,闻言一笑:“自打北边传来了陛下即将凯旋的消息,顺嫔的病似乎就没好过。”
倚绿心中愤恨,这个顺嫔,平日看着咋咋呼呼的,心眼跟个莲蓬似的,多得很呢!
自知道陛下要回来就开始装病,不就等着陛下班师回朝后多怜惜她几分嘛!
可殿内还有那么多宫女,倚绿自然不会像和齐半灵单独待在一起时那般随意开口评价顺嫔。
她脸上便不显分毫,只回道:“顺嫔娘娘身娇肉贵的,的确少出来走动为好。”
齐半灵放下眉笔,又拿起胭脂稍稍往两颊扑了扑。
只略施粉黛,她脸上便瞧着气色更好了。眼波一转,雍容绝丽。
她对着铜镜照着脸,一边吩咐身边的倚绿:“你去开库房,多挑些用的玩的,今儿晚点时候,本宫去顺嫔宫里瞧瞧她。”
倚绿屈膝应是,便退下了。
她从库房里忙完出来,就瞧见一个宫女从寝殿出来匆匆往外走。
倚绿本想问她去做什么,可见那宫女一溜烟出了凤栖宫,她皱了皱眉,终究没叫住她。
虽说齐半灵早吩咐了今儿要去顺嫔宫里,可她先去八公主宫里呆了许久,待陪八公主用了晚膳,这才悠悠朝顺嫔宫里去。
顺嫔所居的瑰延宫本应已关了宫门,可齐半灵坐着四人肩辇到的时候,却发现她一反常态宫门大开,似乎还多了不少宫人在里头。
“这是怎么了,如此热闹?”齐半灵一边柔声问着,一边给倚绿使了个眼色,让她前去叫门。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见到齐半灵过来了,似乎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些懊恼。
可倚绿都让他进去通报了,他自不敢真当面对齐半灵有半分怠慢,连忙朝里小跑着去通报了。
倚绿看着那小太监的反应,总觉得不对劲,走回来凑到齐半灵身边悄悄问她:“他做出那副模样作甚,难不成天刚黑,顺嫔娘娘就已经睡了?”
齐半灵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摇了摇头,便又抬头看向瑰延宫内,等着小太监回报。
没一会儿,那小太监就又小跑着回来了,给齐半灵行了个礼说道:“皇后娘娘,陛下请您进去呢。”
陛下?
齐半灵和倚绿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惊讶。
昨儿还说在路上呢,这都没等人出城相迎,居然已回了大都,还到了顺嫔这里?
只疑惑了一下,齐半灵便被两个宫女扶着上了轮椅,随后便进了瑰延宫。
瑰延宫西偏殿内,裴亦辞果然坐在上首。
他竟还穿着战袍,大马金刀地坐着,头发简单地竖起,没有戴冠,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着。
齐半灵上回见到裴亦辞,还是去岁腊月她刚回大都的时候。
那时梅林边灯光虽暗,可裴亦辞生得好,齐半灵不自觉地就记住了他的长相。
这回再见,齐半灵就发觉裴亦辞似乎比上回更瘦了些,眉目间也更凌厉了。
顺嫔魏以莲便坐在裴亦辞身边,脸上半点病容也没有,一点都不像病了许久的样子。
她穿着碧色的宫装,双颊绯红,看上去既欣喜又羞涩,偶尔还偷偷瞟裴亦辞一眼。尽管裴亦辞一个眼神也没多给她,也让她心中暗喜不已了。
齐半灵只粗粗扫了裴亦辞一眼,便垂下头,由两个宫女一人一边搀扶着行了礼。
双膝跪地的时候,她虽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地砖,却觉得有一道视线直直钉在她背后,似乎要看穿她似的。
可等她行完了礼又坐回轮椅上,那种感觉却不见了。
齐半灵抬头瞧了眼,就见裴亦辞低头喝茶没在看她,魏以莲一直盯着她,好像很是不满似的。
没等齐半灵开口,魏以莲已经用帕子捂住嘴呵呵一笑:“皇后娘娘,您来得可真巧,陛下可不就在臣妾这儿嘛。”
倚绿站在齐半灵身后,闻言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