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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莲花村的村民都来了,但是林二狗和他爹却没有来。所以他并不认识白小玲。
“老伯你好,我叫白小玲,住在村那头的沈家,听说你家里有一头大水牛,我是来租牛的。”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林二狗,听到她是村那头沈家的白小玲,他喊道:“嫂子,是你吗?”
在战场上的时候,沈琮青曾经多次帮助过林二狗,林二狗将沈琮青认作了大哥,他的妻子,自然就是他的嫂子。可是好人不长命,他们在一次交战的时候,遭遇了埋伏,沈琮青带着小部分队伍突袭,最后他们大队伍逃了出来,而沈琮青带领的小队伍全军覆没。他的那条腿,也是在那时候没的。
白小玲连忙答道:“是我。”
林二狗听见白小玲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嫂子,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不要怪他。”
怪他做什么?他都已经不在了。
“我不怪他。”
“爹,嫂子来借牛,你帮她把牛赶过去。那头牛脾气倔,不是它熟悉的人,它会用角怼人。”
她分明说的是租牛,而林二狗却帮她把“租”字改成了“借”字,从刚才吴婆子的话中就可以听出,林二狗家,其实也很难。
二狗爹知道白小玲是沈琮青的妻子以后,眼泪汪汪地快要落下来,“二狗回来以后常说,他的这条命是琮青给的,要我多来照顾一下你们。但是二狗的腿还没有完全结疤,天气又冷,已经化脓了。医馆的药贵得要命,所以我只有自己上山去采药,下了雪,山里的药都埋在雪里,我看不清,整天都在采药,也采不了多少药,也就没有过来看看你们。”
白小玲看着这一幕,她的鼻头酸酸的,想着她还剩下一些碎银子,索性全都掏了出来,“老伯,这些碎银子,你拿去给二狗买药。”
二狗的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他哪里敢收,他连忙推脱,“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银子。”
“老伯,您就收下,我也不是要你白拿我的银子,你家的大水牛认生,我家门前的几亩田地还得靠你去帮我们耕。这里去镇上实在远,我是不想去了,你去给二狗买药以后,如果还有闲钱,就帮我买一点洗头洗衣服的东西回来。所以,这银子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你自己靠着自己的劳动赚来的。”
二狗爹看着手里的银子,白小玲又给了他银子,又没有让他伤了自责,而且他是真的需要这些银子,否则等到二狗的伤口烂了,那么他的命都保不住了。
“姑娘,二狗好了以后,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她润湿了眼眶,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二狗听到“银子”两个字,他喊道:“爹,嫂子的银子我们不能拿。”
“二狗,你要是还将我当作嫂子,银子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
“嫂子。”
“你叫他一声大哥,叫我一声嫂子,以后就是一家人。”
林二狗坐在床上默默流泪,自从他的腿断了以后,自家的亲戚都害怕他们去借钱,所以疏远了联系,他只是听过名字,还没有见过面的嫂子,竟然这样对他们家。
“嫂子,你的大恩大德,我林二狗会一直记着。”
二狗爹摸了一把眼泪,“姑娘,也就是今天,二狗才说了这么多话,自从他的腿断了以后,他就一直不爱说话,也从来没有出去过,他刚回来的那天,村里的孩子都围着他叫瘸子、三条腿。”
身体的伤,或许能够好起来,但是心里的那份伤,怕不是那么容易好。
林二狗正值壮年,突然断了腿,这样的心里落差,放到谁的身上,都是不容易被接受的。
“老伯,会好起来的。”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求多了,只求他能快些好起来。在我还能动的时候,给他娶一个好媳妇,能够不嫌弃他,照顾他,这样就算我走了也放心。”
在这样的年代,想要找这样一个好媳妇,的确有点难。她来到这里,看到的人性的暖很少,更多的看到的是恶。
况且如今的生存环境这么艰难,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大部分想着的都是怎么活命,而不是怎么心善。
正文 第016章:耕田
二狗的爹牵着牛,和白小玲往沈家的几亩田地走去,她远远就看见沈逐浪在挖地,她跑过去,嘴里叫着:“逐浪,逐浪。”
在田里干活的其他人听到声音,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一抹粉色的身影朝着沈逐浪跑去,男人眼里惊艳,女人眼里嫉妒。
白小玲的确和莲花村的妇人不一样,莲花村的妇人,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就算只有十几岁的姑娘,大多都是皮肤蜡黄,由于吃不饱,一个个面黄肌瘦,身高不高。白小玲和她们相比,她肤白貌美,而且还能赚钱,不知道被多少人家惦记着。
田地里,二柱子的娘用锄头杵他,对他使着眼色,“二柱,你看沈家的小寡妇怎么样?”
二柱子听了这话,他的黑脸一下子红了,他更加用力地挖了一锄地,只吐出一个字,“美。”
二柱子的娘也高兴,白小玲进了镇子一天就赚回来了那么多银子,如果她家的二柱子能把她娶了,这不就是娶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么?以后她可就摆脱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了。她也能在死之前,过上几天富太太的生活。
她喊道:“这不是沈家的小玲么?”
白小玲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她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二柱子的娘,她并不认识她,但既然年纪比她大,她也把她当作长辈,她笑着回道:“大婶,你好。”
“小玲,昨天下了大雪,今天正在化雪,地上滑,你可慢点。”
“谢谢大婶。”
这话被正在翻地的栓子娘听见,可就成了另外一番意思,她说道:“哟!柱子娘,你虽然老了,眼睛可还是好使。白小玲的相公死讯传来都没过头七,你这就为柱子看上她了?”
二柱子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听到栓子娘这么一说,一张黑脸险些藏到土里去。
二柱子的娘也不甘落后,她答道:“栓子娘,小玲聪明又能干,而且在她嫁过来的前一天,沈琮青就从军去了。小玲还是一个大姑娘,难不成要在沈家守一辈子活寡?”
白小玲有些尴尬地笑着,然后穿过田埂,来到了沈逐浪的身边,“逐浪,我去林二狗家借了牛,待会儿用牛耕地,你不要再挖了。”
“咳咳……”沈逐浪咳嗽几声,然后放下了锄头,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一直不敢看白小玲,但是刚才听到二柱子的娘和栓子娘的谈话,又让他很害怕,害怕白小玲有一天会真的离开沈家。
听见他咳嗽,白小玲问道:“你今早喝药了吗?”
药倒是熬了两次了,但是一次也没喝上,大舅家里的三个小孩,还真是什么都吃,他的咳嗽药,他们也能当作宝贝喝了。但他并不愿意白小玲担心他,于是说道:“嫂子,我喝了药了。”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古代的医疗条件不好,一般的伤风感冒都容易死人,沈逐浪从小就身子弱,吃了两次药还一直咳嗽,她有些担心他。
“要是过两天还不见好,我带你去镇子上再抓一些药。”
“嫂子。”
“嗯。”
沈逐浪抓紧了手里的锄头,他的喉咙上下滚动几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嫂子,大哥不在了,你可想过……想过……”
她知道,刚才二柱子的娘和栓子的娘这么说了,沈逐浪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她已经将他们当作了一家人,自然会将她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们。
“逐浪,娘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但是我现在并不想改嫁,我就想治好娘的眼睛,送你上学。”
沈逐浪听到白小玲这么说,他的眼睛有些发酸,其实仔细想想,他还真是自私,嫂子和大哥并没有拜过堂,算不得真正的夫妻,甚至她连大哥的面都没有见到,莫名其妙变成寡妇不说,还要扛下家里的重担。
他恨,恨自己不像大哥一样,能有一个强壮的身体,能承担这个家。
他在心里想着,嫂子,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辛苦。
二狗的爹已经将大水牛赶到了沈家的田地里,然后开始耕地,栓子娘见了,更加眼红,他们莲花村,就只有两头牛,二狗的爹平时可宝贝那头牛,谁家去借都不借,她白小玲真是好个手段,不但一下子就借到了牛,而且还是二狗的爹还亲自来帮她耕田,她一个寡妇,怎么就这么有能耐,若是说她干干净净,打死她都不信。
但是奈何她赚了几个肮脏钱,莲花村里的村民就将她当作了宝贝,只要家里还有单身适婚的男丁,都恨不得让白小玲改嫁到他们家里。
一旦有机会,她定是要让大家都瞧瞧,白小玲究竟是一个怎样肮脏的人。
沈逐浪说道:“嫂子,其实你要是……”
她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沈逐浪要说什么,他和刘氏一样,都觉得耽误了她,但他们却让她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不管她在沈家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她没打算离开。
“逐浪,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沈逐浪听到她的回答,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愧疚。
林二狗的爹已经赶着牛在耕田,浸了雪水的泥土翻出来,透着清新的芬芳。
小虎子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一根枯枝,他大老远喊着,“嫂子,我娘让我叫你和逐浪哥今天中午到我们家里吃饭。”
栓子的娘看见小虎子身上的新棉衣,眼睛嫉妒得要出血,真是见了鬼,村里最贫困的沈家如今个个都穿上了新衣服,努力耕田劳作的人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鬼日子。
白小玲想,昨天她是让沈逐浪给二婶家搬去了一袋米,今天中午她就做了饭叫他们过去吃,二婶和小虎子,可比大舅和他们家里的三个小孩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