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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从仪门内侧的竹林里走了出来,一脸的凝重。
魏姨娘给徐灿灿行了礼,含笑道:“哎呀,见二姑娘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她和徐宜桐在西侧高椅上坐了下来,母女俩眼睛都看向坐在梨花木榻上的徐灿灿,心中都有些居高临下俯视的欢喜——看啊,你再美,你男人还不是看上了我们?!你不过是个头戴珠冠衣饰华贵的弃妇罢了!
带着这种心理优越感,魏姨娘越发的开心,开口道:“二姑娘啊,请屏退丫鬟,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徐灿灿瞅了她一眼,懒洋洋道:“朱颜去洗些水果过来,碧云在外面候着!”
碧云和朱颜一起出了屋子。
待朱颜离开,心中担忧的碧云自己立在门外守着,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魏姨娘这才开口问道:“二姑娘,如今有身孕没有?”
徐灿灿下意识警觉起来,想也不想道:“没有。”
魏姨娘一脸神秘的笑:“二姑娘啊,你需要一个和你一心的人来帮你啊!”
徐灿灿猜到了她的意思,看她不怀好意,不愿再应酬她,便道:“我身体有些不适,碧云送客吧!”
魏姨娘和徐宜桐目的早已达到,也不纠缠,起身便要离开。临走时魏姨娘开口道:“二姑娘,能不能借些盘缠给你四妹妹啊!”
徐灿灿皮笑肉不笑:“不能。”
魏姨娘:“……”徐灿灿可真不要脸啊!
她原本想着花着徐灿灿的银子睡着徐灿灿的男人的,现在看来只能先睡徐灿灿的男人,再花徐灿灿的银子了!
傅予琛来到外书房,刚坐下便吩咐观雪:“让人跟好舒连庆。”云州知府舒连庆是舒连云的堂弟,傅予琛要想彻底控制云州,便得想一个让舒连庆死得名正言顺的法子。
待观雪出去了,他这才看向傅柳:“你今日就去南海大营,去玉明部报到!”
傅柳心中欢喜,却还担心少夫人,便道:“少夫人那边……”
傅予琛凤眼微眯瞅了他一眼,傅柳吓了一跳——公子可是醋坛子啊!
他连忙补救:“奴才多虑了!”
魏姨娘和徐宜桐离开之后,徐灿灿觉得肚子有点疼,便起身去了卧室。
碧云满腹心事走了进来。见徐灿灿要去床上躺一会儿,她忙道:“少夫人,奴婢帮你卸去簪环吧!”
徐灿灿答应了一声,在妆台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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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徐灿灿坐在妆台前的锦凳上;碧云立在后边帮她卸下簪环。
碧云发现徐灿灿的脸有些苍白,便问道:“少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徐灿灿竭力忍住腹部一阵一阵的痉挛;缓缓地摇了摇头。
碧云满腹的心事;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在心里叹了口气;用桃木梳缓缓梳通徐灿灿的长发。
换上睡裙之后;徐灿灿拉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碧云帮她盖上被子;却意意思思不愿离开;立在床前看着徐灿灿,眼中满是忧虑。
徐灿灿躺下好一会儿了,发现碧云还没走;便笑道:“你累了半日,也去歇一会儿吧!”
碧云突然忍不住了,开口道:“少夫人,那个魏姨太太和四姑娘根本不是好人,你别让她们再过来了!”
徐灿灿肚子正难受,听见她的话也笑了,知道碧云是为自己着想,心里也是感动,便柔声道:“我知道。你不是告诉我,说傅柳已经从徐林那里问出了魏姨娘和他的奸情么,咱们已经有了魏姨娘她们的把柄,魏姨娘和徐宜桐若再来纠缠,我就让人打死她们算了,也算替徐氏清理门户。”这是徐灿灿的真心话,她已经恶心魏姨娘母女到了极点,不愿再忍受下去了。
碧云还是不愿意离开,弯下腰又帮徐灿灿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放下帐子离开了。
因少夫人没有胃口,朱颜去吩咐厨房中午做少夫人爱吃的点心——公子刚从汴京请了点心师傅,正好给少夫人做酥油泡螺。
她刚刚回到正屋,见到碧云垂头丧气地出来,便笑着小声问道:“碧云,你哭丧着脸让谁看呢?”
碧云一见朱颜不由大喜——朱颜可是一向比她有谋略的——便拉着朱颜去了西边暗间,把上午听到的观雪对魏姨娘说的话告诉了朱颜。
朱颜听了之后愣住了,半晌才道:“不能吧?公子口味有这么重?”
碧云心急道:“儿子随老子,国公爷口味不重能看上公子的生母?”
朱颜想起公子的生母元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道:“咱们现在不能和少夫人说这话,她今日本来身体就不太舒服!”
碧云急:“那就看着少夫人吃亏?!”
朱颜想啊想,最后道:“咱们再看看形势,等少夫人用了午饭再说吧!”
两人商议已定,便去东暗间卧室去看徐灿灿,发现她已经睡熟了,就悄悄出去了。
时间已近中午,阳光透过书房窗前的花木照了进来,在书案上打下斑驳的影子。
傅予琛坐在书案前,面前摆着玉版纸,前方笔海里插的全是笔,凤砚是已经研好的墨。
他预备给永安写信,可是悬着笔良久却没有写下一个字,颓然一叹之后把笔支在了凤砚上。
听雨抱着一摞书信走了进来,把书信放在书案一侧之后,他挑出几封信开始禀报。
“吏部侍郎徐大人来了一封密信,说他的连襟太医院院判丰笛私下告诉他,说正在为圣上调养身体,以求令圣上一举得男。”
听雨说完,眼睛看向傅予琛,等待他的回复。
傅予琛垂下眼帘:“傅绿那边有什么消息?”
听雨略一思索,回道:“禀公子,傅绿回报,说除了贾氏之外,孙怀宇又往崇政殿塞了两个宫女陈氏和梁氏,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傅予琛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发黄的叶子,沉声道:“孙怀宇和舒连云还有没有来往?”
听雨伸手从信封里抽出一个信封,打开后大略看了一眼,便道:“傅松从晏楼系统得到的消息,说孙怀宇近来私下见过舒连云,言说圣上亟欲一击得男,成败在此一举,让舒氏年底之前控制汴京局势。”
傅予琛凤眼幽深了下来:一举得男……在此一举……要不,让永安帝先死了……
傅予琛被自己心中的恶意吓到了,忙收敛思绪,闭上眼睛,大脑飞速地计算着,最后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到年底,还有将近五个月时间,这五个月内至少得攻陷空明岛,一举歼灭岛上海盗,扼住越国的喉咙,让空明岛成为阻挡越国的第一道防线。
傅予琛正在想心事,便听到外面传来傅桂的声音:“禀报公子,卓将军求见。”卓杉被他留下镇守云州,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他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有要紧事情要禀报。
长身玉立的卓杉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齐整的铠甲。
进了书房,他摘下兜鍪单膝跪下:“标下见过大帅!”
起身后,卓杉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眼睛热烈地看着傅予琛:“标下又收到了薛副团练的信!”
傅予琛脊背一下子挺直了:“薛英?”
卓杉兴奋地点了点头:“是一个来云州卖鱼的渔夫捎来的,薛副团练说炎陵的爱妾胡春娘正在闹着要到云州来买衣服打首饰!”炎陵原名尹炎陵,原是大梁人与越国女子的后代,后来投靠越国人成了越国最大的海盗头子,如今盘踞在空明岛上的越国海盗都是他的手下。
傅予琛心中激动,脸上却愈发平静:“知道了。”没想到薛英居然真的混到了尹炎陵的身边,而且居然说动了尹炎陵的爱妾胡春娘。据薛英先前的消息,胡春娘原本是大梁官宦之女,被尹炎陵抢去做了小老婆,尹炎陵没有妻子,对胡春娘十分宠爱。
他看向卓杉,道:“玉锦坊的绣娘们已经来到了云州,在云州的琴楼开了门面,正在舒知府后宅为女眷们量体裁衣,想办法让薛英把这个消息传给胡春娘!”玉锦坊所做的衣裙天下知名,没有女人能拒绝玉锦坊华服的诱惑,待胡春娘真的劝动尹炎陵陪她来云州,那尹炎陵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傅予琛略一思索,吩咐卓杉:“把云州牢牢守好,班师回朝我给你请封!”云州如今是傅军的大本营,而灿灿又呆在云州,无论如何,云州可不能失守!
卓杉心中激动,大梁一向是马上封侯,傅帅这是向他许下封侯诺言啊!
他拱手道:“请傅帅放心,标下敢竭鄙诚!”
卓杉刚告辞,观雪便来了:“禀公子,朱颜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傅予琛闻言,脸上不由漾起了一丝微笑:灿灿又要把我当小孩子照顾了!
往内院走的时候,傅予琛不由想起了一个问题:若灿灿有了孩子,她会不会把心全放在孩子身上冷落我?
他只是想了想这个可能性,便觉得受不了了,面沉如水进了内院。
进了内院,傅予琛才知道午饭已经做好了,可是徐灿灿还在睡。他洗了手便进了卧室,打开帐子也上了床。
徐灿灿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傅予琛摸醒了,哼唧了一声,钻入傅予琛怀里。
傅予琛把她抱入怀中,伸手缓缓地自上而下抚摸徐灿灿的背。
他的手刚拂过徐灿灿的屁股,便觉得手感不对,忙坐了起来,把徐灿灿抱成屁股朝上的姿势,细细去看。
当傅予琛看到洁白睡裙上的那抹血迹时,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忙把徐灿灿抱在怀里试图叫醒她。
徐灿灿昨夜被他累坏了,此时睡得跟猪一般,根本叫不醒。傅予琛便低头含住了她微微有些肿的唇,用力吸了几下。
徐灿灿疼醒了。她一醒便反口咬了傅予琛一下,在尝到微咸的血腥味的同时,彻底醒了过来。
傅予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灿灿,薄薄的嘴唇上破了个口子,一滴鲜血正盈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