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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灿灿“嗯”了一声。
她原本是想坐过肩舆过去的,可是见他依旧说一不二,便也不反驳,随着他罢了,反正傅予琛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两人一起向南走去。
莳花被打了一顿如今行动不便,所以扫叶又回了内院,同傅椿一起跟着侍候太子妃。
今日轮到水寒值夜,他带着六个侍卫守在内院门外,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来,忙挥了挥手,示意四个侍卫随着他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傅予琛去看徐灿灿,发现她左手虽然被自己牵着,可是右手依旧捧着肚子,知她大着肚子走路辛苦,心里很舍不得,却碍于岳父的警告,只得牵着徐灿灿的手继续往前走。
傅杨押着一顶青绸轿子跟在后面。
太子宫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因为徐灿灿的要求,花木种的很多,此时徐灿灿和傅予琛便走在一条女贞夹道的青砖路上,而女贞后面便是一株株的桂树,清幽的桂花香随着夜风飘来,很是好闻。
徐灿灿一边走,一边说:“阿琛,我让陈嬷嬷带人采了不少桂花,要做桂花甜藕呢!”
傅予琛:“……少吃点吧!”
徐灿灿:“……”我又不胖!
轿子在福寿院门前停了下来,徐顺和、徐王氏同徐宜春一起迎了出来。
主客在正堂坐了下来。
徐灿灿一进来就看到八仙桌上摆着一叠炕得金黄的三角千层饼,散发着芝麻、小香葱与发面混合在一起的香味,这千层饼是徐灿灿以前常吃的,当下便有些想吃。
徐王氏看到了女儿垂涎欲滴的样子,便道:“灿灿,你想吃就吃呗!”
徐灿灿却瞟了傅予琛一眼。
傅予琛看她想吃的样子,只得道:“少吃一点也可以!”
徐顺和也道:“你吃一小角吧!”灿灿虽然没有胖起来,可是肚子有些过大了,不得不注意饮食了,免得将来不好生,受苦的还是灿灿。
徐灿灿见丈夫和爹爹都同意了,便由丫鬟侍候着净了手,果真只撕了一个小角吃了。
吃完拭了拭手,她这才发现徐宜春不见了,忙问道:“咦?宜春呢?”
徐王氏笑了:“说是明日国子监的教授要他们交一篇文章,他写好了,可不知道好不好,正在屋子里推敲呢!”
徐灿灿闻言很感兴趣,便道:“要不让阿——太子殿下看看?”
说完,她又睨了傅予琛一眼,道:“就是不知道某人有没有本事指点了!”
傅予琛垂下眼帘默然片刻。他少时永安帝和定国公就没想过要他走科举之路,所以他是子承父业的武将出身,在文学一道上确实不行,不过被自己媳妇这么说,傅予琛还是有些撂不下面子的,便道:“所谓科举文章,不过是‘引议联结’或‘起承转合’,有什么难的!”
徐灿灿闻言抿嘴而笑,扬声道:“徐宜春,快拿着你的文章出来,有人要辅导你了!”
徐宜春在里屋听得清清楚楚,一边在心里埋怨姐姐胡闹,一边捧着文章出来,向傅予琛行礼后把文章捧了过去。
傅予琛果真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专门去研究这种文章,可是看多了手下那些谋士们的锦绣文章,对这些还是有些辨别能力的。
徐灿灿起身立在傅予琛一侧,陪着他一起看弟弟的这篇文章,却没看出所以然来。
傅予琛看完之后,阖上了文书递给了徐宜春,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徐灿灿有些紧张,忙焦急地问道:“阿琛,宜春的文章怎么样?”
傅予琛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眼波:“嗯,字还需再练练。”
徐灿灿:“……哈哈!你这家伙!”
徐顺和见状,也不禁莞尔。他常在这位女婿军中,知道傅予琛绝非胸无点墨之徒,猜到他是在逗灿灿,不由也笑了。
徐宜春垂下眼帘不敢笑出声来。
徐王氏不知道大家笑什么,忙道:“宜春的字是该练练啊,怎么了?”
见母亲听不懂,徐灿灿笑得更开心了,走到母亲背后吃力地试图环抱母亲的粗腰,却无法环抱。
她的视线落在傅予琛腰上,一脸的若有所思——娘的腰可是比傅予琛的腰粗太多了,将来我真的听傅予琛的话生一堆孩子,会不会也这么粗呢?
傅予琛明白她是在比较自己的腰和岳母的腰,当下有些好笑,也不说话,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是好茶,看来下人们没有苛待岳父岳母一家。
临睡前,傅予琛和徐灿灿洗了澡出来,傅予琛拿了本书歪在床上看,徐灿灿听到外面好像小雨了,便走到窗前去看。
她推开糊着蝉翼纱的雕花窗子,发现外面确实又下起了雨,雨滴打在外面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徐灿灿有心拽文,便摇头晃脑吟道:“‘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多美的意境,可惜没梧桐树!”
傅予琛凤眼盯着手中的书,接了一句:“那明日咱们便搬到梧桐院去住!”
徐灿灿:“……”她想起来了,傅予琛当时让人修王府,特地给她建了一个梧桐院。
她这边没理由了,便又开始作了:“唉,没有‘离情正苦’那种氛围!”
傅予琛终于听不下去了,放下书走了过来,弯腰横抱起了徐灿灿便往床边走去:“我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你就别想着做那深闺怨妇了!”
徐灿灿窝在他怀里,见他柔顺的黑发披散了下来,再加上身上白衣如雪,看着可是清俊得很,便也不再多说了,把脸贴在傅予琛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她现在怀孕六个多月了,真是有些重了,傅予琛抱着她走到床边就有些累,便佯装轻松地把徐灿灿平放在床上,自己也顺势在床的外侧躺了下来。
徐灿灿支撑着坐起来,看着白玉罩灯掩映下傅予琛晶莹如玉的脸和精致的凤眼,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柔声道:“睡吧!”
她缓缓在傅予琛身侧贴着他躺了下来,拉上了锦被。
傅予琛伸手一扳消息,玉罩灯无声地熄灭了,徒留一丝蜡烛燃烧特有的气味。
他动了动,变成了侧躺的姿势,伸出右手放在了徐灿灿胸前,而长腿抬起了放在了徐灿灿的腿上。
外面细雨潺潺,屋内静谧温香。
一夜无话。
清晨的时候徐灿灿醒来,见傅予琛正背对着她立在床前穿白绸中衣,便问了一句:“阿琛,爹爹今日搬过来?”
傅予琛“嗯”了一声,从衣架上拿了昨晚徐灿灿准备好的银纹黑袍穿在了身上。
徐灿灿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又问了一句:“圣上若是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傅予琛拿金玉带系上,扭头看了她一眼:“不会。”他也不知原因为何,反正永安帝和定国公在他的问题上好像自有一种默契,不会互相吃醋。
徐灿灿“哦”了一声开始浮想联翩。
傅予琛整理好衣物回头看她,见她神情有异,可是作为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男人,他还真没想太多。傅予琛伸手在徐灿灿身前握了一下,道:“在家里乖一点!”
他的凤眼盯着徐灿灿,一直等到徐灿灿答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去了。
徐灿灿用完早餐刚在锦榻上坐下,胡妈妈便捧着她那个匣子过来了。
挑选一番之后,徐灿灿道:“让马夫人上午过来,侍郎徐府大太太、大少奶奶和马府五少奶奶下午过来!”
胡妈妈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徐灿灿又歇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便回了卧室重新妆扮。
朱颜知道她是为了迎定国公这才重新妆扮的,因此解了朝云近香髻,重新给她梳了中规中矩的攒髻,仅插戴了一支镶红宝偏凤钗,耳朵上也不过是一对八角形红宝坠子。
碧云拿来的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不敢似昨日那种风流婀娜仿唐妆扮,在里面穿了月白中衣,外面是正红绣凤襦衣,系了一条浅粉长裙,务必令定国公能隔着衣裙清晰地看见她的肚子的大小形状。
梳妆完毕,徐灿灿出了卧室,看了一眼屋角放着的西洋金自鸣钟,觉得还有一段时间,便吩咐玄冰:“把四位嬷嬷都请过来,随我一起去迎接定国公!”
玄冰机灵,当即就悟出来了,笑嘻嘻地屈膝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朱颜侍候徐灿灿良久,素来知她心思,当下也抿着嘴笑了。
碧云却有些迷惑,正要问,玄冰便和四位嬷嬷过来了,她只得闭上了嘴。
徐灿灿看着在锦榻下向自己行礼的四位嬷嬷,含笑道:“定国公要来太子宫小住,等一下你们随我去迎接定国公。”
说罢,她微笑着看着这四位嬷嬷的反应。
李嬷嬷眼睛一亮,瞬即又暗了下去,低着头不发一言。
尹嬷嬷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徐灿灿觉得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董嬷嬷的脸上变成了倔强的表情,低下头去。
陈嬷嬷的反应最为直接,眼睛湿了,鼻子红了,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她们这些人当年都是未婚的定国公的通房,自从舒夫人入府,她们便被迁到洛阳别庄,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见过国公爷了。
徐灿灿看着她们,也有一些心酸:一时的得宠,换来的是一生的红颜苦守,若能在老时见上一面,也能圆了她们的念想。
李嬷嬷、董嬷嬷和尹嬷嬷当即表示自己要留下照顾内院,陈嬷嬷则表示要陪着太子妃去迎客人。
昨夜虽然下了一夜雨,可是今日却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天高云淡碧空如洗,秋日的太阳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很是舒适。
徐灿灿坐在过肩舆上,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前院。
定国公在书房院子前下了马,立在那里看着远远走过来迎接自己的徐灿灿,视线定格在徐灿灿隆起的肚子上,别的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