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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外,怕也不凡警告太子之用心,若如此,还真就不见得会拿此事作法太子,纵使一时心有怨怒,久后也难免消了去,正所谓夜长梦多也,坐观之举,虽得安稳,却于大事算不得有利,还请八哥明鉴。”
胤祯来前便已想明了些关窍,先前之所以不说,那是指望着胤禩能自己跳出来揽事,可惜胤禩意动归意动,却被陆纯彦之言所劝止,这自然不符合胤祯乱中取利之算路,此际见事有难为,索性一横心,将自己的所虑道出个苗头来。
“唔,也是,陆先生以为如何?”
胤禩本就有意给太子下些眼药,这会儿一听胤祯将话挑明,心痒可就有些难搔了,只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遂决,这便将问题又抛给了微皱起了眉头的陆纯彦。
“十四爷能算到这层,实能人所不能也,此事确有可操持之处,只是风险却难逆料,陆某有三策可供八爷抉择,其一,坐观其变,待得陛下将将发动之际,即刻上本弹劾索额图一党,可得首举之功;其二,设法引动索额图提前起事,而后趁乱击之,可得平乱之大功,甚或将太子顺势圈入其中,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个中关窍颇多,行之不易;其三,以不变应万变,姑且坐看风起云涌,适时附和朝议一番,虽无功却也无过,将来之事将来再议也不迟。”
集团里阿哥多,固然是力量大,可这么一多之下,思想就难统一,陆纯彦虽看到了这一点,可说到解决之道么,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之感,不为别的,只因这可都是些天潢贵胄的阿哥们,他区区一白衣,要想以一己之力调和之,又谈何容易,哪怕明知道胤祯在此际提议动手,未免有些异样之味道,可疏不间亲之下,陆纯彦却也不好明言,只能是慎重其事地提出了三条策略。
“八哥,小弟以为第三条太缓,第一策却又无甚大功劳可言,倒是第二策或可得大利也!”
陆纯彦话音一落,胤祯已是一击掌,率先表了态。
“老十四说得好,瞻前顾后又怎能成大事,这桩买卖做得,嘿,老十四,你小子行啊,皇阿玛的心思都让你给摸出来了,着实要得!”
老十本就是个好闹腾的主儿,自是巴不得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胤祯之言倒是真合了他的胃口,这便伸手狠拍了下老十四的肩头,咧着大嘴,兴奋异常地吼了一嗓子。
“八哥,小弟看此事该是可行,只须好生算计了去,一场大功劳确是跑不掉的。”
胤禟倒是没急着表态,而是在心中好生盘算了一下手头的力量,见胜算似乎不小,自也就来了精神,跟着出言附和道。
“嗯,不急,再合计合计,唔,那索额图去德州都有些日子了罢,十四弟又怎地突然醒起了个中之蹊跷?”
一见诸位弟弟都已表了态,胤禩自是也心动不已,只是他生性较为沉稳,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沉吟了一下之后,突然问起了胤祯的消息之来源。
胤禩这么一问,几位阿哥眼中的疑惑之色顿时便都起了,不为别的,只因此事实在太过隐蔽了些,若不是老十四跑来说明,哥几个愣是都没领会到康熙老爷子将索额图招到德州的真实用心之所在,哥几个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虽说老十四相对聪慧一些,却也有限,众人自是不相信胤祯能独自看破此局。
“八哥,此事说来还真是巧了,小弟今日去了上书房,正闲坐着无聊,突然想起了明珠的倒台,旋即一声闷雷突然响起,这想法就自己跑了出来,再一琢磨,还真就看出了些蹊跷,这不,紧赶着就来寻八哥了。”
一见到诸位兄长们的怪异眼神,胤祯心里头立马打了个突,顿时便想起了弘晴那张似笑非笑的小脸,自不免有些发虚,可又不好将弘晴供将出来,毕竟弘晴不过一小屁孩而已,自承受其指点,说出来又有谁能信,无奈之下,也就只能胡编了一番,直听得哥几个全都面色怪异不已……
“啊欠!”
这世界似乎真有心灵感应这么回事,就在胤祯想起弘晴之际,正在弈棋的弘晴突然鼻子一痒,猛然打了个大喷嚏,动静之大,顿时便将正埋头苦思破局之道的马奇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拈着的白子便就此落在了棋盘上。
“小王爷,你没事罢,咦,哈哈哈……,小王爷,你输了!”
马奇随口问候了弘晴一句,心思却依旧在棋局上,刚想着将那枚不小心落在棋盘上的白子拈起,突然间发现这无意中的落子位置似乎并不差,再一算,赫然发现这一子一下,竟然是全局中唯一的胜机之所在,不由地便是一阵狂喜,一击掌,哈哈大笑了起来。
唉,我说马奇同志,您老这才发现问题啊,可怜小爷我为了让你赢上一把,都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了,瞧您老得意的。
下棋原本就不是弘晴的目的,拉住马奇这只潜力股才是,只是彼此棋艺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些,纵使弘晴有意想让,可要做到不动声色间让马奇赢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若是纯粹为了输棋,那倒容易得很,随便乱下就成,可要想做到盘面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让马奇侥幸获胜,从而让马奇有着想要与弘晴再战之强烈**,却委实是难度不小,弘晴就差没拉着马奇的手往棋盘上摁了,好在马奇自己失手落到了该落的地儿,这才算是让弘晴暗自松了口大气。
“先生高明,学生输矣。”
心里嘀咕归嘀咕,弘晴却是不会将之带到脸上来,而是起了身,微皱着眉头,一脸懊丧状地认输道。
“哈哈哈……”
马奇这局棋赢得实在是太艰苦了些,一旦得胜,自是喜出望外,笑得老脸都险些皱成了朵菊花……
第十六章借嘴一用(上)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已到了端午节,尽管帝驾与太子都不在京师,可却无碍于四九城里的喜庆气氛,家家挂青,处处粽子飘香,好一派的节庆之景象,诚郡王府里自也不例外,一向喜欢附庸风雅的三爷午时不到便在自家府上折腾开了,一大帮在京的文人骚客们聚集一堂,在后花园里吟诗作赋,流传千古的名诗欠奉,打油诗倒是玩出了不少,按弘晴的话来说,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着的家伙在无病呻吟,分外地惹人厌烦。
本来么,旁人要发酒疯、诗疯啥的,弘晴根本就懒得去理会,问题是三爷临时起了兴致,愣是要弘晴前去旁听,说是要让弘晴长长见识,得,不去还不行了,这一去之下,就是整整两个半时辰的折磨,可怜弘晴耳朵都快被那些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的打油诗生生磨出茧子来,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将将下了山,算是了酒席开宴的时辰,这才稍稍解脱了出来。
之所以说稍稍,那是因为弘晴又得了个“上好”的差使,为诸位“大”诗人们斟酒持壶,以尽三爷他老人家的礼贤之道,毫无疑问,这事儿理所当然地又没有征求弘晴的意见,于是乎,弘晴同学就这么由王府世子转职成了倒酒的童子。
弘晴同学高兴不高兴的,没啥人去在意,左右不过就一小屁孩而已,哪怕挂着世子的头衔,可在一众自命清高的酸文人们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只要哄得三爷开心,大家伙也就能开心了去,恰巧三爷最近诸般事宜突然转顺了,心情大好之下,自是与众乐乐个不休,欢筵一直闹腾到了月上树梢方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萍儿,整碗面来,小爷我饿死了,赶紧!”
一场酒筵下来,菜没能吃上几口,闷气倒是受了不少,可怜弘晴小肚子都已是饿得前心贴了后背,这才一回到自家小院,已是憋不住地咋呼了起来。
“咦,小主子,您不是才刚用过酒筵,这满身的酒气都还未散呢,这就饿了,不会吧?”
“是啊,小主子不会是昏了头了吧?”
“小主子该不会又是在说笑吧,得,别逗了,您啊,还是赶紧洗洗睡了去,别误了明日的早课才是正理。”
……
无论是弘晴本人还是前任,对房中的众丫鬟们都是极宠的,这后果么,自然就是丫鬟们个个胆子都贼肥,拿自家小主子开刷的事儿可都没少干,这不,尽管众丫鬟们都不曾去与宴,可“翠山居”就在后花园的边上,弘晴同学倒霉的倒酒童子生涯却是一点不差地全都落在了众人的眼中,早笑破了肚子,这会儿逮着了机会,打趣起弘晴同学来,自也就毫无客气一说了的。
“搞啥,反了天啊,回头将你们统统都指了出去!”
弘晴憋闷了一天了,这会儿心情正烦着呢,一听众丫鬟们如此这般地调侃自己,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眼珠子都有些发绿了。
指,自然指的是“指婚”,这时节,主子房里的丫鬟那可都是私有财产,说送人顺便就能送了去的,拿房中丫鬟赏赐门下奴仆更是寻常事儿,至于赏给谁么,那可就得看主人心情了,指的好,固然是皆大欢喜,指的不好么,丫鬟的一生可就全都玩完了去,这显然不是件可以拿来说笑的事儿,可惜众丫鬟们早就拿捏住了弘晴嘴硬心软的性子,哪怕此际弘晴的小脸悻然无比,众丫头们却依旧没当一回事儿,尽皆嘻嘻哈哈地笑闹成了一团。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晴哥儿,饭菜都给你备好了,都热着呢。”
身为大丫头,萍儿自是心细得很,这一见弘晴是真的有气了,自不敢任由一众丫鬟们在这么胡乱闹腾下去,赶忙从旁喝止了一句,款款地走到了一旁的几子前,伸手掀开了纱巾罩子,指着几碟弘晴平日里最喜用的小菜,温柔地解说道。
“啊哈,还是萍儿姐最知我心!”
弘晴都已是饿了一天了,这会儿一见那些小菜都是自己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哪还顾得上跟一帮小丫头们置气,欢呼一声,无甚形象地便往几子边扑了过去,一把抄起碗筷,大干快上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样子,顿时逗得众丫鬟们再次嬉笑成了一团。
“什么,你确定?”
饭好菜香,正合弘晴之胃口,可惜这顿饭他是注定无法安然受用的,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