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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军门之言本王自是信得过!”
三爷多精明的个人,又怎会被四爷糊弄了去,但见三爷面色一肃,斩钉截铁地便给出了肯定无比的答案。
“多谢王爷信重!”
巴锡此番能渡过难关,全仰仗三爷父子之功,心中自是感激得很,这等时分自不吝对三爷表示一番敬意。
“三哥,此乃要务,须开不得玩笑,口说怕是无凭罢,终归须得有所凭证方才妥当。”
四爷百般不愿形势就这么被三爷父子操控了去,尽管明知道此时再出言恐惹人生疑,却也不得不再次强调了一句道。
“四弟稍安勿躁,巴军门既是敢言,自是有所凭借,四弟不妨往下听了去。”
这一见四爷露出了破绽,三爷自不肯放过这等讥诮四爷一把的大好机会,只一摆手,笑眯眯地劝慰了一句,可内里却满是讥讽之意,大体上是在暗指四爷这等猴急之心性是别有企图。
“三哥说的是,小弟孟浪了。”
被三爷这么一挤兑,四爷的脸色顿时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奈何又发作不得,也就只能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勉强应付了过去。
“晴儿,你且继续好了。”
三爷没多理会四爷的尴尬,无所谓地一摆手,又将主持大局的权力毫无保留地交到了弘晴的手中——不是三爷没主持大局的能力,而是这等行诡诈之道的对赌事儿尽管能胜,对三爷的名声也没啥好处,他只消坐镇在此处,便跑不了大功一件,至于选择弘晴而不是他人出面,说穿了就只有一条——唯有弘晴能让三爷无条件信任,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都是如此。
“是,孩儿遵命!”
三爷有令,弘晴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躬身应了诺,而后一旋身,再次朝向了一众惶惶不安的诸将们,展颜一笑道:“诸公与本贝勒对赌之结果已现,可还有甚疑义么?”
“末将不服,随便说说哪个不会,没见真章,我等岂能就此服输!”
台吉古虽不是八爷等人门下,可一向就与八爷走得近,来前也曾受了八爷的郑重嘱托,自不愿见形势被弘晴所掌控,再说了他自身一屁股的烂帐,真要还清了去,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当怕得大半赔了进去,无论于公,还是于私,台吉古都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认了栽。
“末将也不服,既是要赌,总得见了凭证才是!”
“没错,巴军门自言要还钱,那就请拿出来好了!”
“对,没见钱到,这事儿便做不得数!”
……
在座诸将就没一个愿意还亏空的,这一有了台吉古的带头,自是全都群起附和不已,原本低落下去的士气陡然间又高涨了起来。
“巴军门,大家伙对您老的信心都不是很足啊,您看该当如何才是?”
弘晴很有耐心地听着诸将们的喧闹,直到众人喊得累了之后,这才笑呵呵地朝着巴老爷子拱了拱手,笑嘻嘻地激将道。
“哼,一群鼠目寸光的废物,不就是欠债还钱么,有甚可啰唣的,都听好了,老夫自欠之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一两白银分五年还清,到年底前,先还八万,而后四年里每年还三万,最后一年还清余额,至于两江地面之亏空,老夫打算分三年厘清,口说无凭,老夫这就签押清欠文书!”
巴老爷子对今儿个被招来的诸将们浑然没半点的好感,黑着脸,毫不容情地骂了一嗓子,而后方才慢条斯理将还款计划道了出来。
“嗡……”
巴老爷子这么一说,不止是被招来的诸将们哄议不止,便是那些旁听的户部官员们也全都讶异万分地私议了开来,整个院子里顿时噪杂得沸反盈天不已。
“来人,草拟合约,请巴军门签押。”
弘晴压根儿就没理睬四周人等如何喧哗,一挥手,神情淡然地下了令,自有一众文书们紧赶着按巴老爷子所言之章程拟好了合约,恭谦地送到了巴老爷子的面前。
“嗯!”
巴老爷子并未急着签押,而是将合约细细地过了一番之后,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拿起身边几子上的狼毫笔,慎重地在合约上签了名,又用了手印,反复地吹干了墨迹,一抖手,将合约递给了恭候已久的文书。
“禀小王爷,合约已签押,请小王爷过目!”
文书接过了巴老爷子递交的合约之后,丝毫不敢怠慢了去,紧走数步,抢到了弘晴身前,恭敬地行礼禀报了一句道。
“嗯,好,诸公对此合约若有疑问,可前来亲自过目!”
弘晴伸手接过了文书,飞快地扫了一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将那名文书屏退,而后将手中的文书扬了起来,朝着诸将们晃了晃,面带微笑地说了一句道。
“末将告罪了!”
事关身家,诸将们自是都严重怀疑巴老爷子是在与弘晴配合着演戏,只是说到上前验看么,一时间还真都有些个犯踌躇的,场面顿时便有些冷了下来,可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却见台吉古面色铁青地又跳了出来,告了个罪,便大步行到了弘晴的面前,伸手将合约接了过去,只一看,原本就黑的脸色顿时便更黑上了几分,眼神闪烁不已地呆立在了当场,良久不发一言。
“台提督还有甚要说的么,嗯?”
弘晴等了片刻,见台吉古还是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就不想再多拖延,眉头微微一皱,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小王爷明鉴,末将以为光凭此合约怕是做不得数罢,没见真金白银,终归不过一纸空文而已,须当不得真。”
台吉古可不是个轻易服输之人,先前借着发愣的当口,可是绞尽了脑汁在思忖对策的,只是想来想去,也没个摆得上明面的理由,这会儿被弘晴这么一催,登时便急了,也不管巴老爷子的面子如何,毫不客气地便将这份合约贬低得一文不值。
“竖子无礼,安敢抹黑老夫之信誉,怎么,几年没见,皮又痒了不是,嗯?”
巴锡可不是啥好脾气之辈,这一听台吉古如此说法,登时便是一阵大怒,拍案而起,怒瞪着台吉古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呵斥。
“巴军门,话不能这么说,字面上的东西终归是靠不住的,末将也是这个心思!”
“对啊,光写这么个合约还不容易,咱也能写上百八十张的,没见钱来,那都是虚的!”
“巴军门,这可不是军营,是户部来着,要还钱,那就得拿出银子来,见了真章才能作得了数!”
……
台吉古曾在巴锡的麾下任过事,也颇受巴锡的信重,其能得以提拔,巴锡出的力不小,正因为有着这么段香火情在,尽管被骂得个狼狈不堪,台吉古却愣是没敢再回嘴,然则他不开口,下头的诸将们却是不甘沉默,一个个阴阳怪气地哄闹了起来,就差没指着巴老爷子的鼻子骂骗子了的。
“混账行子,尔等安敢放肆如此!”巴老爷子位高权重,圣眷又极隆,不管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主儿,哪曾受过这等鸟气,这一听诸将们越说越不像话,登时便怒了,袖子一捋,这就打算给诸将们来上一顿老拳,他这么一怒不打紧,边上侍候着的一干人等顿时全都慌了手脚。
第二百零五章底牌揭开(二)
巴锡就是一老而弥坚的主儿,岁数虽是不小了,可身形却魁梧依旧,他这么一发起飙来,当真不是耍的,别说边上那些户部官员们看着腿软,便是台吉古等一干将领也全都心头撞鹿不已,还真就怕巴老爷子不管不顾给给自己来上几记老拳的,正自慌乱间,却见弘晴一个大步迈到了巴老爷子的身旁,笑呵呵地伸手一扶巴老爷子的胳膊,温言细语地劝说了一句道。
“哼,一群社稷硕鼠,欠债不还,还有理了,若是在军营,老夫早喝令拿下去军棍侍候了,甚子玩意儿,连老夫都敢质疑,作死么!”
还别说,若是旁人上来劝,盛怒中的巴老爷子一准不会听,哪怕是三爷上来,也一样如此,可出面的人是弘晴,巴老爷子却是不好不卖这个面子了,当然了,动手虽是免了去,余怒未消地叱骂诸将一通却还是难免的。
“巴军门不必如此盛怒,他们是不知圣意所在,方会如此孟浪,也怪本贝勒疏忽了,若是早宣了圣旨,想来就不会有如此之麻烦了的。”
这等场合自然是不能让巴老爷子乱动拳脚的,否则的话,好端端的一场大戏就有演崩盘之可能,不过么,弘晴之所以亲自出马来阻拦巴老爷子发飙却也不全是对旁人放心不下的缘故,而是要以此来引出个揭开底牌的由头。
“……”
君权时代,圣旨就是天,谁敢稍有违背,那都是十恶不赦之重罪,在场人等都是官场中人,自不会不清楚圣旨的意义所在,这一听弘晴手中居然握有圣旨,顿时全都傻了眼,原本纷乱的现场刹那间便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分明。
“三哥,非是小弟多嘴,圣旨可不是拿来说笑的。”
一派死寂中,四爷的心已是沉到了谷底,只是侥幸之心却依旧难免,不为别的,只因真要是让三爷成了事的话,户部闹不好就要被三爷长期霸了去,这等情形显然超出了四爷能容忍的底限,正因为此,哪怕心中已预感到败局恐难避免,可四爷还是硬着头皮地出言指责了一句道。
“晴儿,没听见你四叔的教训么,磨磨蹭蹭个甚,赶紧将事情办了,你皇玛法还在宫里等着呢。”
三爷早就已知晓了四爷的心思,却也懒得跟其一般见识,这便面色一肃,假作不悦状地训斥了弘晴一句道。
“是,孩儿遵命!”
三爷没理会四爷的指责,弘晴同样也视四爷如空气,但见弘晴回身朝着三爷一躬身,紧赶着应了一声之后,便即一扬手,高声下令道:“来人,设香案!”
“喳!”
户部乃是朝廷要害,往日里便没少接过旨意,香案、净手盆等接旨必备之物自是常设,尽管都没料到弘晴会在此际要宣圣旨,可一众户部官员们办事效率却还是挺高的,前后不过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