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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并未觉得李敏铨所言有甚不对处,心遂稍安,不过么,还是没急着下个决断,而是又将问题慎重其事地抛给了沉默不语的陈老夫子。
“隐蔽行事,当可无虞。”
陈老夫子并未提出甚异议,只是语调淡然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那好,晴儿,此事便交由尔负责好了。”
三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犹豫,侧头望向了弘晴,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下了令。
“是,孩儿谨遵父王之命。”
李敏铨所言本就大多出自弘晴的提点,此际自不会对三爷的命令有甚异议的,紧赶着便躬身应了诺……
“先生,老十四那头今个儿递了个信来,说是打算将丰台大营那拨军调往西线,您看此事可行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三爷那头正议着事儿,却说四爷今个儿回了府,连晚膳都顾不上用,便即去了内院书房,将邬思道请了来,稍事寒暄,便即直奔了主题。
“王爷以为呢?”
邬思道并未直接回答四爷的问话,而是微笑着反问了一句道。
“唔,那支军战力惊人,若是能参战,于平西域之乱实有大利焉,只是皇阿玛似乎并无此意,倘若没个由头便提此事,却恐皇阿玛见怪,此确不可不慎哉。”
四爷是早就习惯了邬思道这等卖关子的议事风格,倒也没甚犹豫,沉吟地点了点头,便将自个儿的判断说了出来。
“这不就对了,左右那支军出与不出,都须得陛下首肯,王爷坐看便好,事若能成,便推上一把,事不成,笑而了之也就是了。”
邬思道显然并不太看好此事能成,随口便给出了个随大流的主意。
“这……,呵呵,小王也是关心则乱么,话又说回来了,如此一支强军不去前方立功,却盘踞在京师侧旁,实非社稷之福啊,若能推而动之,也是两利之事来着。”
一听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的眉头当即便是微微一皱,显见心底里对此策并不甚满意,没旁的,三爷本就势大,再有这么一支强军在手,真到了老爷子龙归大海之际,怕是谁都难奈何得了其,也正是出自此等考虑,四爷才会有异动之心,琢磨着看能否与八爷合力,将这支军队赶到边疆去,而今见邬思道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四爷虽不好明言反对,可自嘲的言语里却是明白地透露着要邬思道另谋良策之意味。
“王爷若是能争取到八旗诸都统们的支持,此事当有几分的胜算,若不能,提亦是枉然,何去何从,王爷自择好了。”
邬思道不愧是当世智者,只一眼便看破了此局的关键之所在,这一听四爷还在那儿唧唧歪歪,也懒得多作解释,这便讥讽地一笑,开出了治病的药方。
“这……”
邬思道此言一出,四爷登时便傻了眼,没旁的,他也已是看出了问题的核心之所在,只是看破归看破,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旁的,如今的八旗上上下下基本上都被“八旗商号”给喂饱了,别说他四爷了,便是往日里在八旗子弟中声名鼎盛的八爷如今都已是说不上话了,这叫四爷又该如何去设法来着……
第639章 两条路
康熙五十四年的春节终于在忙忙碌碌的应酬中过去了,老十四那头到底还是没敢在朝议上发起调动新军的提议,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形势使然,没旁的,自打与弘晴起了冲突之后,一个小道消息突然在八旗子弟间不胫而走,说是老十四未战先怯,有了三十万大军在手,还不敢去平西线之乱,居然还想要调丰台大营的新军助战,纯属无能之辈,应该换帅才是,更有数名八旗都统在都统衙门里拍桌子骂娘,说是打算上本老爷子,提议由老十三挂帅出征,以免再遭惨败之局。
毫无疑问,这世上跑得最快的便是流言了,尤其是新春这等往来应酬极多的时辰,不几日功夫,满京师上下都知道了老十四的企图,如此一来,可就不止是八旗都统们在骂娘了,下头的旗丁们也没少指责老十四的无能,此无他,新军可是用以轮换驻东瀛将士的,而今,“八旗商号”的利益有近半是来自东瀛,一众八旗子弟们自是谁都不想自身的利益受损,自也就无人肯为老十四说话,千夫所指之下,老十四不得不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并无提调新军之意向,好说歹说,总算是将易帅风波给平息了下来,被这么一整,老十四哪还敢再妄动的,也就只能是捏着鼻子吃了个哑巴亏。
时光荏苒,一转眼间便已到了二月初九,三年一度的春闺****又开始了,老爷子令大学士马齐为主考官,礼部尚书赫申、国子监博士王铭成为其副,三千余举子齐聚贡院参与会试,初九、十二、十五连考三场。
****每三年便有一回,热闹归热闹,可往常关注的人却并不算多,然则今科却是个例外,满京师上下关注者众,不止是朝堂官员们在等着看结果,便是寻常百姓也在翘首期盼着张榜之日,没旁的,以张廷玉之子张若澄为首的京师四大才子均在会试之列,更有与诚亲王府郡主伊哈娜传出了绯闻的苏州举子萧玄武也参与了此科,能否终成眷属,就得看萧玄武的发挥如何了,似这等才子佳人的姻缘际遇无疑是闲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娱乐曲目,为之议论纷纷自也就不足为奇了的。
弘晴同样也在关注着这场****,关心萧玄武只是其次,更多的则是在关注小串子胡同出身的八名举子之表现——小串子胡同的孤儿院成立至今,已是十一个年头了,前前后后也算是为弘晴的暗底势力以及工部制造库、研究院培养了大批的骨干人才,可真说到能入朝为官的,却是少有,今科难得有八名举子与试,弘晴又岂能不关心的,当然了,关心归关心,弘晴却是绝对不会去干走门子的勾当,那八名举子能否真正成才,还须得看他们自身的本事如何。
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五,会实结果揭晓,共取二百八十名贡生,京师四大才子皆名列其上,而萧玄武也争气得很,位列会试第三,至于小串子胡同出身的八名举子中只有张成峰、孙耀宗、陈奇山三人得以名列榜单之上,八中三,成绩虽不算特别理想,可也算得上相当不错了的,对此,弘晴自是高兴得很,亲自接见了那三名举子,好生嘉勉了一番,将三人尽皆收入门下,只等殿试一过,便正式报备宗人府记录在案。
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十五乃是殿试的日子,十六则是放榜之时,尽管凭借着身份,弘晴可以直入大内提前参阅榜单,然则弘晴却并未这么做了去,实际上,他不单没去大内,甚至连工部都不曾去,特意请假了一天,在自家府上陪着伊哈娜,除了避嫌之外,也是怕万一萧玄武不能位列前三的话,伊哈娜指不定会作出些啥傻事来。
“主子,大喜,大喜啊,萧公子高中一甲探花,张成峰、孙耀宗名列二甲,一在第九,一在第十八,陈奇山位列三甲第一百零八!”
巳时刚过,弘晴正在自家王府的西花厅里与萧玄武闲谈说笑之际,却见观雨满头大汗地冲进了厅中,顾不得气息未匀,已是急吼吼地嚷嚷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观雨此言一出,弘晴悬着的心立马便已落了地,可还没等其有所表示,就见后堂珠帘狂晃间,伊哈娜已是如旋风般地冲了出来,满脸惊喜交加地便喝问了一句道。
“好叫娜娜郡主得知,萧公子中了一甲第三,探花!”
这一见发问的人是伊哈娜,观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喘了口大气,紧赶着便将好消息再次重复了一番。
“太好了,太好了……”
听得观雨这等证实之言,伊哈娜紧绷了多日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脸上一阵红晕涌起,口中呢喃了两声便向地上软倒了下去。
唉,可苦了这丫头了!
没等伊哈娜真儿个地倒在地上,早有准备的弘晴已是身形一闪,人已如惊鸿般地飞掠到了其身侧,一伸手,已是将伊哈娜扶了起来,心疼地摇了摇头,口中却是断喝了一嗓子:“来人,带娜娜郡主去后堂歇息!”
“是!”
弘晴这么一断喝之下,后堂里立马便涌出了数名丫鬟,紧赶着跑上前来,将已晕沉不醒的伊哈娜扶持着转回了后堂,自有王妃海兰珠挺着已是八个多月的身孕去张罗着相关事宜不提。
“洛山(萧玄武的字),娜娜没事,就是太激动了些,休息片刻便好,你且随本王来好了。”
将伊哈娜打发了开去之后,弘晴不动声色地瞥了萧玄武一眼,见其并未因高中探花而得意忘形,反倒是略带一丝忧色地凝望着后堂的珠帘,显见是在担心伊哈娜的身体状况,弘晴见状,心中也自嘉许,不过么,倒是没多言,安抚了萧玄武一句之后,便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学生遵命。”
听得弘晴这般吩咐,萧玄武赶忙收敛了下心神,恭谨地应了诺,腰板一挺,就此起了身,默默无言地跟在了弘晴的身后,一路向内院书房行了去。
“坐罢。”
进了书房之后,弘晴将萧玄武引到了会客处,一派轻松状地摆了下手,甚是和煦地客气了一句道。
“谢王爷赐座。”
萧玄武乃心思细腻之辈,自是清楚弘晴将自个儿请到了书房,必有机密事要说,心中自不免略有些许的紧张,不过么,却并未表现出来,也没急着刨根问底,仅仅只是面色如常地谢了一声,就此端坐了下来,恭谨却并不卑谦。
“洛山此番能得中探花,确是可喜可贺,然,于仕途来说,不过却是刚开始罢了,这么说罢,我朝文风鼎盛,自康熙元年以来,进士及第者不知凡几,其中才学过人者比比皆是,可能堪大用者却是稀也,洛山可知何故么?”
弘晴面色淡然地看了萧玄武一眼,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道。
“学生愚钝,还请王爷赐教。”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萧玄武心底里原本潜藏着的自得之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