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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暮染闻言探究地看向云姑,却见她双唇动了动,她便顺着话说:“皇祖母经常这般吗?”
“时而。”云姑脸上神色放松一些,“郡主放心,人年纪大了,也是会这般的。”
她这强调的话让赵暮染是更多想了,强忍住再细问的冲动,朝云姑颔首。
外边有舜帝派来的宫人,说是请众人到皇后宫中,在那设了家宴。
赵暮染只能不舍的和太后告退,与众人前往皇后的凤翊宫。
路上,赵文钧忍着气跟赵暮染说话:“文颐,你不用太担心。皇祖母身子已比先好许多了,前阵子几乎是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成句。皇祖母这是要渐好了。”
赵暮染闻声只是神色淡淡地点头,她这样子让赵文钧又是一噎,觉得她不上道极了。赵文弘见弟弟吃瘪,眼底闪过嘲讽,也跟着劝她,一路来这些皇子们话题就都在皇太后身上。
到了凤翊宫,赵暮染脸上依旧是愁容不展的样子,见着舜帝与皇后也没换个笑脸。
舜帝见此眼神一冷,但也不好真与她计较,说几句家常话便开了席。
赵暮染与宋钊被安排同案,殿内除了各位皇子,皇子妃们也在。个个妆容精致,贵气又端装,对赵暮染那另类的装扮不时投去目光。
赵暮染只管吃菜,除了舜帝说话非要搭腔外,她都闭嘴不言。
舜帝身边的皇后发现,也不时打量着她。
皇后已年过四旬,却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如同三十左右的妇人,一双桃花眼顾盼间仍是风情万种。
“文颐觉得饭食可还合口胃?”皇后客气问道。
赵暮染此时刚扒完一碗饭,闻言就道:“宫中吃食自然是精致可口,就是太精致了些。”
皇后怔愣,看着她面前空空的玉碗,忙喊人再给她添饭。
赵暮染谢过,二话不说继续吃。
几位皇子见她一副从没吃饱过的样子,不由得嘴角抽抽,宋钊也朝她看了眼,心想她是又打着什么主意呢。
果然,赵暮染很快又将一整碗饭用完,高声喊道:“再来一碗!”
众人:“……”
舜帝也被这侄女的食量震惊了,更觉得她举止粗鄙不已。
他们皇家人,什么时候沦落到吃不饱饭的样子了!
舜帝就看了眼就站在殿中暗处的史吏,见他正挥笔疾书。他咳了两声,“文颐,你慢些吃。”
“皇伯父,叫你见笑了。”赵暮染接过宫女再端来一碗碧梗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这是准备吃一顿饱的,回府今日就不必再用餐了。”
她说着,史吏抬头,又再继续挥笔疾书。
舜帝自然是听出她话中有话,但见那史吏样子的,知道多半是将这些话也记了下来。他是不会再去接话,可架不住赵暮染就有心要说啊。
“皇伯父,我父王又和夏国打起来了,这两年因为朝廷粮食紧缺,所以军中都是靠着我父王吃饭。我父王将王府里的金啊银啊,几乎能卖的都卖了,全换了粮食才撑过这两年。但军中也是常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如今又开战,我想着,能省就省吧。我们也不跟皇伯父要粮草了,毕竟您手头也缺嘛,所以我准备以后每日只吃一顿,然后将都城王府里的一些东西再卖卖。应该能凑够一个月,先熬着吧。”
说着,她还叹一声,朝宋钊道:“我说,虽然你要娶我,但现在战事吃紧,我嫁妆也要卖的。你要是嫌弃,怕我给你丢面子,你现在就说出来,省得到时后悔了。”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舜帝都要听懵了。
史吏仍埋头,字写得唰唰作响。
宋钊也被她突然闹的一出说愣了,后又强忍着笑意才没当场露了异样。他低垂着眉眼道:“殿下这般说,实在叫我汗颜,殿下心忧百姓与将士,乃我国之福。”
舜帝知道自己这就被侄女挖个大坑,明白这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气得嘴角都在抖。
“文颐尽胡说。”舜帝忍了再忍,才将当场想拔剑的冲动压下去,“如何能让你们安王府卖东西,你还要卖嫁妆!传出去,这天下人不得笑话我们皇家!”
赵暮染眨了眨眼,懵懂地道:“不能卖?但庆州安王府已经卖得都要只剩下木头架子了。”
宋钊听着她一本正经说瞎话,真是快要忍不住,忙端了茶用宽袖遮住要往上扬的嘴角。
“要是不能卖!”少女突然眼晴一亮,“对了,那我就跟大臣借一些吧,每人借一点,我给打欠条!”
“文颐!”舜帝真是要被她气疯了。
她这是来要债的!
赵暮染被他大声地喊,一扁嘴,哭丧着脸道:“难道这也不能借?!”
“朕已让户部征粮!庆州的将士们不会饿肚子的!”舜帝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他再不说,谁知道她接下来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先前还一脸为难的赵暮染突然就站起来,然后走到殿中,朝舜帝一跪:“文颐在此替庆州将士谢过陛下,陛下英名,万岁万万岁!!”
见好就收,女儿膝下没黄金,何况一跪能给将士换来更多的粮饷,她不亏!
她这样的态度总算舜帝心里好受些,余光扫过全身心投入在记录的史吏,心想不管以后他如何诛了庆王,这也是他在位身为明君的一笔!
一顿饭未完,赵暮染就先敲下来无数顿饭,心情极好得将手中第三碗再度吃个精光。
宋钊看她摸着肚子,都怕她撑着了。
有了赵暮染拐着弯强势要粮的一出,舜帝什么胃口也没有了,众人见他搁了筷子,也纷纷跟着停下用餐。
舜帝也不敢再多留,怕这个侄女又要再跟他胡闹什么,让他不好下台,跟皇后说一声便负手离开。
皇后见皇帝落荒而逃,她对着这个鬼见愁侄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生怕说着,她也给自己下陷阱。她眼下也明白为什么这侄女会被传出一个鬼见愁的名号来。
皇后索性就露出疲倦之色,她身边的宫女见此十分机灵地道:“娘娘您昨夜半晌未歇好,可是又头疼了?”
“母后身体不舒服?”赵文钧听闻,面上显了焦急之色。
赵文弘亦担忧地看过去。
在场的皇子中,只有两是皇后嫡出,两人面上神色都是极真,其它三位皇子见此也只能露出一副忧色。只是不敢有过多的话,怕引得两位兄长的怨怼。
“皇伯母您怎么了,这后宫还得靠您打理呢,您可千万保重身体。”赵暮染先是慢悠悠喝了口茶,然后关切地也跟着说那么一嘴。
皇后却显险些没被她气着。
她这话说得她像是得不治之症,马上就得让位给人了。
这人究竟会不会说话。
赵暮染这时突然抬头朝她不好意思一笑,“皇伯母您没误会吧,文颐嘴笨不会说话,可没您心里想的那种意思。”
——她心里想什么意思了,你这是看出什么意思来了!皇后被噎得十分难过,勉力忍着才没显出怒色来,却也是跟舜帝一样,不想再见到这个不讨喜的鬼见愁,伸手揉了揉额头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会头疼得难受。”
“没关系,您快去歇着吧,文颐也该回府了。回去将皇伯父对庆州将士鼎力相助的事写信告知父王。”
皇后觉得头是真疼了,站起身来连话也不愿意再说。
众人跟着起身恭送,怀有身孕六个月的二皇子妃李氏却是突然哎哟一声。
紧接着殿内就乱了。
宫人发现李氏裙上染着血迹,而李氏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脸白如纸。
赵文钧见此也被吓得手一抖,忙扶住妻子高喊请医工。
走到一半的皇后被动静所惊,一眼望过来,发现小儿媳妇身下见红眼前有一瞬地发黑,也跟着催促快请医工。
赵暮染被突发事件吓得心头直跳,神色极凝重地看了宋钊一眼,宋钊在众人不察的时候偷偷握了她手一下,那样似乎是在安抚她别着急。
皇后从惊吓中缓过来,随后便冷脸着说谁也不能走,目光极厉的朝在场众人脸上扫过,特别是几个庶出的皇子皇子妃。那目光仿佛就像把刀,硬生生要割开他们皮肉。
众位皇子皇子妃被她气势所慑,都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心中只暗叫苦叫倒霉,怎么好好的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很快,李氏被扶到了侧殿,医工亦赶来,宫人们在侧殿被指使得进进出出。
不久,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李氏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渐弱,最后竟是再没有了声息。
皇后听着闹腾的动静瞬间安静下来,脚下一软,宫人们忙撑扶住。赵暮染神色也沉了下去,知道这多半怕是不好了。
医工很快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脸色极不好的赵文钧,医工跪下给皇后禀道:“娘娘,臣等已尽力,二皇子妃胎儿保不住,是一个成形的女婴。”
皇后瞬间睁大了眼,双眸中尽是血丝。她死死咬着唇,缓了好大会,才朝医工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将此事告知陛下。”她无力地吩咐宫人。
这是要听皇帝的意思,要如何彻查。
赵暮染听闻李氏落了胎,说不心惊是假的。但她清楚看见皇后在知道胎儿是个女婴后,脸上神色一松,眼中虽有惋惜,却是没有哀色的。
她微蹙眉,又去看赵文钧。他面上神色仍是那般难看,应该说是比先前更难看几分,她就觉得这对母子表现出来的情绪奇怪得很。
很快,舜帝就派了光禄寺的人来与医工前来验膳食。
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医工也没有在李氏身上检查出别的问题,最后只能得个坐胎不稳的结果。
在凤翊宫暂留的一众,除了赵文钧,紧绷的心情都放松下来。
皇后听到这样的结果,再觉得得蹊跷也不能明面露出什么,留了小儿子,将众人都打发走了。
宋钊便顺道与赵暮染一同出宫,两人一路来都没有交谈,直到各自回了府。赵暮染急匆匆走向西墙,却见宋钊已从侧门进来了。
他知道她心里焦急,有许多疑问,上前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