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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也是怕安王因为他曾是舜帝身边的老臣,而对他心生忌惮,才希望他表态后再投诚的。
哪知,他错算了武将之人最恨就是文官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黄祺知道自己错哪后,再次磕头认罪,此时收了大哭那套,再也不敢有一丝浮夸地表述自己的情绪。最后,安王看在他那句确是有要事相禀,才让他进了军,喊人整治一桌酒菜。
——安王喝酒吃菜,黄祺站在汇报。
“你是说赵舜帝位来得不正当?”安王听完他的话,又抿了口酒。
黄祺努力将视线落在脚尖,“是,当年老臣的父亲是先皇的中书官,帮着先皇拟旨。在先皇仙去后,老臣父亲在听闻是舜帝即位,表情非常吃惊,而后父亲被召进宫再回来就病逝了。”
“你就凭你爹暴病而亡,就推断赵舜帝位来路不正,你胆子也不小。”
黄祺知道自己的猜测有大胆,所以先前他也不敢直接说,耍了小心眼。可眼下也是被逼得不得说,他跪了下去:“殿下,此事虽是臣猜测,但臣的猜测绝不是无可能。臣父亲进宫时,还说必定会保住我们一家,而我与殿下不过是三年前写信问安,这被舜帝要打杀。齐大人,当年齐大人的父亲直接就没能从宫中出来,殿下,此事内中必还有因!”
他父亲拟的旨,听到是舜帝登基,不可能会露出惊讶!!
“如果先帝不是让赵舜登基,那么你父亲也应该和齐大人的父亲一样,出不来宫!”
安王冷静的抓出之间关键,这是一处错漏。
那么赵舜会直接就在宫中将人杀了。
怎么会在这么多年后,才动齐家和黄家。
这点也是黄祺想不明白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从不敢多言一字,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这话,在宋钊饶他一命,确定宋钊与安王是已结盟的时候,他都不敢说。
因为,他也解释不清楚。
黄祺哑口无言,只能再深深磕了三个头:“臣解释不清,但殿下英明,臣既然能活着到您跟前,也是明白了您的意图。所以臣没有必要再编造这样一个事情。”
这倒又是事实。
安王虽不喜他先前做为,但这话是认同的。
“此事本王知道了,你且下去好好休息吧。”安王挥手,黄祺只能带着沮丧退下。在他快走出帐的时候,安王突然又唤了他一句,他惊喜回头,却听到安王道:“你会写字,这几日有粮草要入舱,秋种前,你就去跟着帮忙清点。”他才不养闲人。
黄祺闻言险些脚下趔趄,摔出帐外。
安王这是非得将他当劳力了啊。
他堂堂一副相,现在就混成了给算帐先生打下手的了?
黄祺苦哈哈的走了,安王又自行坐了会,才神色凝重回到安王妃那。
安王妃正在做一双小鞋子,安王见她神色柔和低头绣花,心头就都宁和几分,可在走近她的时候又叹了口气。
“好多年不见你做这些了。”安王语气都是自责。
安王妃是极了解他的,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想了当年之事,自从女儿出生后,她就再没有机会做这些。
“是不是很可爱。”安王妃朝他笑,将小小鞋子套在手指头上,然后在他眼前晃了晃。
“可爱,也不知染染怎么样了,是不是诊有有孕了。”
安王妃听着他的傻笑,笑出声:“两人同房一个月都没有,上哪诊出有孕。”
就在昨日她才刚收到赵暮染的信,说郡马身体无碍,她会努力怀上宝宝的。
虽然她努力这话听着怪怪的,但安王妃还是为小两口欢喜的,她的女儿总算长大了。
安王却是一脸恍若有失,女人这是真的成了人家的了,嫁人了。他便又叹气:“我这总是不放心,而且我今日见个人,听到一些事。”安王就将黄祺的事说了,安王妃震惊地看向他,脱口而出:“若是舜帝不该登基,那是该……”
说着,话音嘎然而止。
安王挑眉。
“这事儿有些太离奇了。”安王妃摇摇头,储君从来都是立长立嫡的。
“我这不也没全信。”
“或者又是真的。”
安王才说了一句,安王妃却又想事情来,对皱眉的丈夫道:“女婿说,舜帝在杨家找东西,杨侯爷能有什么东西让他巴巴找了几年。而且杨侯爷是他杀的!”
安王神色就变得凝重,莫不是要找……遗诏?
舜帝都登基了,当年的人估计也被他除光了,哪里还有能威胁他的。唯一有的威胁,只能是真的诏书。
事情好像能串起来了。
安王妃喃喃道:“怪不得他越逼越紧,他这是怕了。”
“但时间不对。”安王也有些震惊,沉默着去取了纸笔,将事件一点点详细写清楚。
只是还是很多点对不上,然后当即又写了信,要人秘密送到宋钊手里。
他远在庆州,都城的事查起来不顺手,这事也关系到杨家,他索性丢给别人苦恼去。其实遗诏在现在对他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没有遗诏,他也一样要反了!
安王这头得了个重大消息,宋钊那边才想了办法,将解毒丸给太后暗中送了进去。
云姑拿着东西,几乎是要喜极而泣。
她就知道郡主明白了意思。
云姑便暗中将药给太后服下,握着太后的手道:“您一定会好好的,郡主殿下一会救您出去的。”
太后却只是摇头,眼眸内是浑浊的光。
她年纪大了,即便有解药,她的身体也不过是强弓之末。她的记忆也逐渐模糊不清,那两回能清楚着的跟孙女说上话,已是极幸运,现在她知道自己有时都连云姑都认不出来。
每当她睁开眼的时候,云姑听见她唤人时那种惊喜,已经说明一切。
太后又想起当年藏下旨意的错事,愧疚地道:“云姑……你说文颐八岁那年遇到的,会不会是她……可为什么我在宫里却找不到她,我就差没掘地三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给大家回顾下文里的时间,太后先助了舜帝登基,所以什么齐老大人,黄老大人是太后的手笔~~所以也导致舜帝是在登基几年后,才发还有遗诏一事,才有了杨侯爷长公主出事一事。所以,我们安王殿下自己捋不对时间了~~~完全没想到太后麻麻才是干了大事的人。
第57章
有近十日; 都城滴雨未降; 天气憋闷不已。
赵暮染在屋里实在呆得无聊,就在傍晚时分到王府花园的荷花池边垂钓乘凉。
池塘边上种了一排银杏树; 宋钊来到时; 就见到女郎坐在树荫下,一双玉足也探到了池水中。
郎君走近,修长的身影遮住了些许阳光,赵暮染脸上当即就露了笑,仰头看他:“国公爷身体好些了吗?”
前两日; 护国公在宋大郎离开后,因为情绪激动牵动了心悸的老毛病,不醒人事小半天。直到宋钊忙完李家的事回来,护国公才派了人喊他过府; 小夫妻俩这才知道护国公卧病在床。
自那日后,宋钊一日两趟往护国公府跑。
“看着精神比前两日好多了; 医工说只要静养就好。”人上了年纪; 年轻时又是四处征战; 总是会落些病痛的。
赵暮染闻言点点头:“宋大郎那; 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宋钊和她一样; 席地而坐,手往水中探去; 微皱着眉说:“他最后能说那些话,劝是没有用的了。”
“不劝,那真要与他斗法?”
怎么说都曾是同门师兄。
“他想斗; 那就斗吧。”郎君声音很轻,说着还叹了一声,“护国公总是说我就是宋家人,他将我是长公主之子的事瞒得死死的,导致这样的局面,也实在是无奈。他现在还如此坚持,我也只能是与兄长斗一场了。”
赵暮染只觉得这事就是剪不清,理还乱。她不满地嘟囔一句:“护国公究竟是在坚持什么。”难道他对长公主真有那么深的感情,因此才爱屋及乌,胜过亲子。
宋钊也不得而知,没法回答,只沉默着将她腿从水里抱了出来,也不管会不会弄湿衣袍就放在膝盖上。
他取了帕子将她湿哒哒的脚擦干净,“这些天别再贪凉了。”她小日子就在这几天,如若没有怀上,贪凉后就得受罪了。
赵暮染从来就没有往这些事想过,只笑眯眯答应,为自己被他如珍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而欢喜。
给她穿好鞋袜,宋钊侧头看了眼半泡在水里的竹篓,里面有着三尾鱼在慢悠悠游着。看着挺肥美。
“晚上给你做鱼吃。”
赵暮染一听,直接将鱼杆都丢了,将竹篓一把捞起来,拉上他就往回走。
“我现在就饿了。”
她犯馋的模样实在可爱,宋钊笑了一声,却是停下了脚步。
赵暮染没拽动人,也只能停下,回头奇怪的看他。
树萌下的郎君凤眼微挑,被枝叶筛成一道道的光束落在他身上,在他眼睫上滑过,那些光,仿佛就都落入了他深幽的瞳孔中。
郎君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赵暮染被他专注的眸光所吸引,对视间心跳就莫名妙加快。
宋钊此时朝她扬了扬剑眉。赵暮染看着,将手中的竹篓一丢,直接扑了上去,抱着他脖子朝他脸颊亲了一口。
“你这还没做吃的,就先要奖励了?”
宋钊闻言拉着尾音哼了一声,听着就像是十分不满,赵暮染就抬头瞅他,视线就落在他一双唇上。小声道:“好吧,是我想亲你了,不是你在讨赏。”话落,送上自己红唇,还像小猫儿一样去轻舔,描绘着他的唇线。
原本只是想要一点甜头的郎君,顿时就克制不住,将人带到树边,压着贴着,亲了许久才松开。
宋钊一手拎着竹篓,一手牵着双颊如染了红霞的女郎,慢慢往院落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密不可分的投在石板地上。
回到住处,两人便一头扎在小厨房里。
郎君熟练的整治着两条鱼,女郎就站在边上不时给他擦汗和帮个手,不过小半时辰,一桌全鱼宴就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