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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江景焱也是满脸不解,放下秤杆,走向刘喜,抱拳道:“刘公公,皇上可是有什么急事吩咐?”
刘喜见他蹙眉过后又是一脸严肃,知他是误会了,连忙笑着道:“将军宽心,边境一切安妥。奴才今日过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皇上知将军今日大婚,迎娶的又是秦家姑娘,秦家去年曾为朝廷立过功,因此皇上很重视将军与秦家的婚事,特命奴才过来给将军送上几份贺礼。”
刘喜说着拍了拍手,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立刻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不过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几件文玩之类的。
“奴才祝将军与夫人新婚快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刘喜笑着说完,江景焱这才放了心,原来是虚惊一场,江景焱道:“公公的心意我心领了,请公公回宫后替我多谢皇上。”
刘喜道了声好,抬抬下巴,看了眼新娘道:“将军快些揭盖头吧,让奴才也饱饱眼福,瞧瞧将军夫人长什么样,回去之后,也好向皇上复命不是?”
江景焱点头,走到床边,重新拿起秤杆,盖头被挑开的那一刻,女眷们都笑盈盈地望着低头静坐的新娘,唯独江景焱,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白了。
柳慧虽然比不上秦依依的容貌,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施了粉黛,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坐在床边,含羞带怯地垂着眸,让她平添了几分姿色。
柳慧受了傅容的提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多话,否则会让别的女眷们看了笑话,于是乖乖地坐着,只是心里禁不住想要偷偷看一眼,她的夫君究竟长了何样。
江景焱默不作声地盯着眼前的陌生女子,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气。一边的喜婆端着两杯酒,见江景焱有点奇怪,不由提醒道:“将军,该喝合卺酒了,要看新娘子,等入夜了将军再看个够。”
喜婆本是开玩笑,女眷们中大部分都是成了亲的过来人,闻言都捂着嘴偷笑。谁料江景焱突然反手将她手里的酒杯打到了地上,杯中的酒洒了一地。女眷们都被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刘喜见状,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太监宫女们立刻会意地将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新房里只剩下了秀鸾、秦桑还有豫王妃和静王妃,静王妃被弄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豫王妃扯了扯唇,但看不语。
江景焱手握成拳,克制着想要冲出去找秦穆问个清楚的冲动,低头看着柳慧:“你是谁?”
柳慧茫然地抬头:“我叫柳慧,是秦老爷的义女。”
义女?江景焱神色微变:“秦依依呢?”
换做别人,刚揭了自己盖头的夫君不仅问自己是谁,还提了别的女人的名字,再傻也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但柳慧却故作不解,一派天真道:“依依妹妹没有来,应当是在家里吧,将军是要找她吗?”
江景焱铁青着脸,好个秦穆,他再三说了要娶的是秦依依,他居然用一个假的义女来骗他!真是该死!
“将军,怎么了?”刘喜适时出声。
江景焱回头道:“臣有事要立刻求见皇上,请刘公公带我进宫面圣。”
刘喜看看江景焱,又看看新娘,诧异道:“敢问将军发生了何事?”
江景焱沉着脸道:“臣向皇上求旨时,要娶的是秦依依,可如今秦穆却将一个义女嫁了过来,分明是抗旨,臣想请问皇上,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现在前院里候满了等着喝喜酒的宾客,将军府外也有许多百姓在等着讨喜钱,江景焱即使想找秦穆算账,可也知道如果就这么冒冒然然地出去了,他娶错人的事情一定会闹得满城皆知,到时候不仅是他江景焱颜面扫地,就连赐婚的嘉禾帝也会受到非议。
他可以为了娶秦依依不顾自己的颜面,让秦穆把人带回去重新送秦依依过来,但是身为臣子,他不能不顾及嘉禾帝的颜面。
“居然有这等事?”刘喜震惊,板着脸,指着柳慧问,“你快说说,秦穆为何要让你上花轿,难道他真的想抗旨不成?”
最后一句话刘喜提高了嗓音,柳慧被吓得跪在地上:“我、我们没有啊……回公公,皇上的圣旨上只说了让秦家的女儿嫁过来,没说一定是依依妹妹,义父之前与我说这事的时候我也问过,义父说,桑儿妹妹还小不能嫁人,依依妹妹与楚大人订了亲,这事将军早就知道,皇上赐婚之时,将军也应该与皇上明说过,因此秦府能出嫁的人只剩下了我,所以我才……”
“慢着,你刚才说,秦依依与楚大人订了亲?是哪位楚大人?”刘喜打断她问。
柳慧如实道:“就是今年考上了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当值的楚离楚大人,他与依依妹妹去年就订了亲,这事齐王也知道,公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齐王。”
刘喜转向江景焱:“将军,她说的可是真的?”
“这……”江景焱蹙眉。
经柳慧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疏忽了,当初他只求了皇上赐婚,但是并没有让皇上在圣旨上写明是秦依依,秦穆真要把义女嫁给他,其实也不算抗旨……而且柳慧这么说,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就变成了他明知道秦依依订了亲还让皇上给他们赐婚,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正在江景焱暗自沉思之时,刘喜低声道:“将军,请恕奴才直言,当日将军向皇上求旨赐婚时,奴才也在场,将军确实并未说是哪位秦家姑娘。如今来贺喜的都是朝中的重臣,全京城的百姓也知道将军今日大婚,若是现在去见皇上,只怕此事会闹得不可收拾。再说了,这大礼都已经行了,奴才看这位姑娘也是眉清目秀,温婉可人,将军又何苦去再与楚大人争抢一个女人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楚大人和秦姑娘。至于皇上那儿,奴才就说将军很满意新夫人,如此一来,届时楚大人与秦姑娘成亲,皇上若无意想起了此事,应当也不会再追究此事,将军你看可好?”
他如果想娶的本不是秦依依,那么就算隐瞒了秦依依和楚离定亲的事,也不算是欺君。刘喜说的确实是目前而言最好的方法,可难道就这样让他被秦家和楚离算计而什么都不作为吗?江景焱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半年来楚离都没有去见秦依依,甚至那日还在宫里让秀鸾和齐王说那番话,他其实早就看透了圣旨中的疏漏,故意在等这一天!
这个楚离!
江景焱咬牙切齿,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暗中抬眼,往秀鸾和秦桑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此事就有劳公公了。”
刘喜看事情解决了,点点头,先行告退。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刘公公”,刘喜笑着回头:“公主有何吩咐?”
秀鸾笑眯眯地问他:“是不是父皇让你来的?”
她就知道,父皇既然又下了旨将依依赐给哥哥为妻,将军府这亲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刘喜明着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来给江景焱贺喜的,实际上父皇应该早就猜到了今日会发生的事,特地让刘喜来堵江景焱的嘴吧。
这事真要被他闹去宫里,只怕就不好解决了呢。
刘喜不置可否:“皇上让奴才见到公主后提醒公主一句,外头不比宫里,公主若是看够了热闹,就尽早回宫,免得皇上他担心。”
秀鸾歪着头,父皇的意思是宫外危险,要她赶快回去?可是她在将军府,能有什么危险?
难道……江景焱会把气撒到她的身上?
想到江景焱刚才看她的眼神,秀鸾不禁浑身一冷,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不管她的猜测是对是错,江景焱这样的小人,还是防着点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爹神助攻,刘喜是个戏精→_→将军府的事写完了,下章……咳……该解决表哥的相思之苦了~~
第90章
初醒时分; 入眼一片喜庆的红; 秦依依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也不知她将要去哪里。耳边锣鼓声震天; 她被吵得有些头疼,微揉耳鬓; 才恍然忆起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此刻她坐在花轿里,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喜袍,头顶红盖头,正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
秦依依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在去将军府的路上。终究这一世还是逃不过要嫁给他的命运吗?
自从那日齐王来秦府,她在门外听到了表哥让齐王带给她的话; 当时她真的是脑子一片空白。前一日江景焱突然说要提前婚期已经让她措手不及,满心欢喜地听说齐王来了,她以为是表哥想到办法了; 却没想到这个办法居然是让她嫁给江景焱。
恨吗?
应该是不恨的; 毕竟他是她这一辈子唯一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说不清那时是什么心情,虽然到成亲前一日,娘还不忍心将表哥的话告诉她,让或许不曾真正听到那些话的她还抱有一丝幻想。
只是最后,他还是让她失望了。
直到昨夜; 她终于明白,这一世她和他,注定是无缘了。
可就算是如此; 她也不愿意再嫁给江景焱。但不嫁,势必会连累整个秦府,她没有选择。
记得此前刘大夫来替表哥治病时,无意中看到后花园里曾长过的几株钩吻,立刻让人铲了。当时她疑惑,刘大夫给她解释说,钩吻有剧毒,且发作快,人服了之后马上会死。
昨夜她又去了当初发现钩吻的那块地方,果然瞧见此前命人铲完的地方又开出了一模一样的黄色小花,她悄悄藏了几片叶子在袖子里,今早换好嫁衣后,趁娘不注意,她偷偷与银耳莲子羹混在一起喝了,很快她就觉得头晕,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她以为她死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活着?而就算她昏迷了,江景焱也依旧不肯放过她,逼爹娘把她送上了花轿吗?
秦依依苦笑,上一世她那么在意他,他却视她如草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这一世她对他无情,他却非她不娶,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