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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专心致志指点自己的时候,偷偷吻上他的颊畔,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便是无时无刻的想着染指他。。。。。。
而如今,是否便应了那句老话,物仍是,人已非?
“爹爹,爹爹,。。。。。。”
思绪被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萧望抬眸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湖边草地上,一个娇俏的女娃娃手中拿着个小木棍,正在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她小小的个子,穿着粉红的衣裙,小脸有些脏兮兮的,却漂亮精致的不得了。
“念儿,不许闹!”
那是男人略带严厉的教训声,他纠正着女孩儿的动作,手指拨弄着她胡乱动弹的小脑袋。许是他的力道有些大了,女孩儿眼眶含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娘亲,娘亲,爹爹欺负念儿。。。。。。呜。。。念儿疼。。。。。。”
“哥舒瑀!”
专心在一旁刺着绣的女子听到自家女儿又被那个粗鲁的男子弄哭了,用力瞪他,“念儿还小,你就不能多点耐心?你要是再如此,我便带着她回皇宫住,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们!”
她轻轻抱起那哭的脏兮兮的女孩,柔声安慰着,“念儿乖,不哭,娘亲在,娘亲帮你教训爹爹,我们不理他,好不好?”
男人慌了,看着那一大一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女人同仇敌忾的样子,用力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开始可怜兮兮的低头认错,“别这样,兰儿,是我的错,你。。。你别带她回宫,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哼。”
语兰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买他的账。
“我道歉还不成吗?兰儿,你别生气好不好?”
哥舒瑀捏着女子的衣角,一副认罚认怨的模样。他想自己怎么就窝囊成了这样,被两个女人给收的服服帖帖,一点男子气概都不剩了。。。。。。他咬咬牙,虽是这么想着,捏着她衣服的手仍是用力的摇呀摇,那委屈的模样让语兰终于不可遏制的轻笑出声。
“那,你同我保证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
话还未落,便被他抢了过来,“没有了没有了,臣哥舒瑀向公主大人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男人伸出三根手指头,一本正经的样子。
语兰这才满意,轻拍着怀中软软的小身子,轻声开口,“念儿乖,是不是饿了?走,娘亲带你回去吃饭,好不好?”
“唔。。。。。。好,吃饭,吃饭饭。。。。。。”
小丫头一听到‘吃’这个字眼,当下也就忘了自己是在生自家爹爹的气,从女子的怀抱跳下来,又捏住男人粗糙的大掌,一手一个,向饭堂而去了。
哥舒瑀唇角微微勾着,牵着那软软小小的手掌,跟着向前走去。他看着湖面上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心头暖意盎然,可。。。。。。远处那个身影是。。。。。。
他回头,眸色不自觉的又暗了几分。
☆、第二十四章 心结
繁茂的桂树下,静静伫立着一个挺拔的墨衣男子。风很大,吹散了他额前的发,衣角翻飞。
未等多久,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何时回来的?”
熟稔的语气仿若他们是日日相会的老友,而非多年不见的故人。
萧望回头,唇角泛起一丝淡笑,“今日一早,”他抬眸,细细看着那许久未见之人,“过得如何?你似乎,一点也没变。”
“是么?”
哥舒瑀笑笑,眼眸扫过男人鬓上的白丝,“你却好像老了一些。”
“怕是不止一些吧,来时本想着我现今也仍是朝廷钦犯,如何也该有官府士兵会注意我一下的。可你看到现在,仍是平静无波,我想,该不会我已苍老的面目全非了吧?”
“怎么?你还盼着朝廷的人来抓你?”
“太久未练功夫了,活络活络筋骨倒也好。”
“那,可愿赏脸同我比划几下?”
“求之不得。”
十月的长安,已然不再是花儿生长的旺季。风轻轻卷起一方枯叶,又重复的吹落在地,而林间最深处,相对而站着两个同样挺拔俊朗的男子。
一墨一白,一箫一刀,像极了许多年前落霞山上那两个情同手足的小小少年。
“小的时候,我曾偷偷问过师傅,为何你可以练刀,而我只能以箫为器。他回答我,是我身上的戾气太重,而玉箫方能微微化解一些。”
萧望轻擦去嘴角的血迹,低笑,“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早知你如此认真,我便早该把这玉箫剑法教给你了,也挫挫你的戾气。”
“没办法啊,那时候被你压榨惯了,每一次比武都输给你,如今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哥舒瑀也屈膝坐下,弯刀被放置在一侧,“那时的你,可是半分都不肯让我呢。”
“这不是,如今也得到下场了?”
萧望轻轻擦拭着手中玉箫,扬着唇,一个称呼已是脱口而出,“小望,你。。。。。。”话落,他的手指蓦然僵硬了几分,顿了顿,低声开口,“你,还怪我么?”
对面是长久的静默,树叶沙沙刮过,整个林间的气氛突然尴尬的有些可怕。
萧望扯了一抹苦笑,他想,自己终究是要求的太多了,不是么?
“你走后不久,唐公来过萧府。”
哥舒瑀闭了闭眼,终是开口,“他将一切事实经过全部告知于我,我也知道了,你只是被仇恨蒙蔽双眼才会泯灭天良。况且爹他,也未曾怪过你,不是么?”
他看着他,低叹了一口气,“阿衍,”他这样唤他,“一切都过去了,我选择放下,希望你也一样。”
“那,你我以后,仍是兄弟么?”
“你说呢?”
我萧望一生,只认你这一个兄弟。
男人淡淡的笑,他想,他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对了,你这次回京,可是因为萧皇后的事情?”哥舒瑀问,口气仍有些犹豫,“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后,当真是她?”
萧望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俊脸苍白无比,“我早该知道的。”他的声音低哑着,唇角慢慢勾起一方嘲讽的弧度。
尖锐的痛,仿若针扎般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脏,比起刀剑之疮,还要更清晰的痛上百倍。
他对自己说,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宇文衍,太过可笑的厉害。
“阿衍。。。。。。”
“那人,对她好么?”萧望问,“我想知道,她过的,是否安好。”
“她是两年前,皇上在一次南巡中才带回来的。没人知道她之前同何人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何事,甚至宇文将军。皇上后宫佳丽无数,可这几年来,却独独盛宠她一人,这是朝堂上人近皆知的事情。”
哥舒瑀缓缓开口道,“我也曾见过她几次,她的性情与从前大有不同,喜怒无常,几乎冷绝无心。昨日,宇文将军只因为一言顶撞了她,便被处以五十大板,到现在已一天一夜,他仍是跪在永安宫门外。甚至皇上亲自开口求情,都无济于事。”
萧望的眼底漆黑,仿若被重伤碾压过熬成一阵密密麻麻深入骨髓的痛楚,他不语,只是听那人继续开口道。
“我不明白,她与宇文将军素来交好,现今怎会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
不可开交么?
萧望闭了闭眼,面前闪过她染着噬骨的苍白与绝望的眸,他想起了那个孩子,那个还不满六个月便被生生打掉的孩子。
“是我的错。”
他说,声音轻不可闻,“她该恨的,应该是我。”
她早已恨透了他们所有人,而最恨的,只有他。
是他先在她的心上捅了一刀,才会有第二刀,第三刀,直至千疮百孔。
“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哥舒瑀低声安慰,“那你,可有想过再见她一面?”
“你有办法?”
萧望的眸子先是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慢慢暗淡下来,他想,她又岂会愿意见他?
“语兰说,宫内正缺一个琴师,说是皇后亲寻的,我想,这倒是一个机会。你也可。。。。。。”
男人说着,可话还未完,便被一句略带抱怨的撒娇声打断,“哥舒大人,”他抬眼看去,那白衫长裙的美丽女子正牵着一个小小的粉色肉球向自己走来,“念儿找了你好久了,你怎么又躲在这里?”
语兰只念着自家女儿急着要找爹爹,走近才看到那背对着自己的墨衣男子,“夫君,可是有客人在?”
“这。。。。。。”
哥舒瑀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怎么了?”
语兰拧拧秀眉,拉着小念儿的手调转了一个方向,这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萧、萧大哥?”
她脚步一颤,竟是有些站不稳,那个男人。。。。。。她是否看错了,那,那是,她最初恋着的人啊。
四年了吧,整整四年。
从含元殿上那夜起,从她被告知了那个最致命的真相。
他离开,她爱上哥舒瑀。
午夜梦回,她再会想起他的次数已愈来愈少,甚至她也曾想过,此生与他,怕是再不会相见了吧。
只是如今再见匆忙,她措手不及。
她的瞳孔有着细微的雾气,视线一寸寸拂过他的发,他的眉眼,他的鼻梁。。。。。。最后,落在耳鬓花白的发上,“萧大哥,你老了。。。。。。”
她开口,声音是茫然的低哑。
她想,是因为那个女子么?那个,已真正成了自己皇嫂的女子。
“能让你们这夫妻二人同时说出这话,看来,我是当真需要注意一下了。”
萧望站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俊朗如初。
“语兰,”他这样唤她,“许久不见了,你,过得可好?你的哥舒大人,可有欺负过你?”
“没有。。。。。。”
女子摇头,脸上扬着笑,拼命抑制着眼角的酸涩,“我很好,你,你呢?这几年,你过得可好?”她问,可话到嘴边便开始后悔。她想他怎会过得好呢?看他发上的白丝,不就早已说明一切了么?
“还过得去。”
男人笑笑回应,目光却被她手边牵着的小丫头吸引过去,“念儿?”
“是,”语兰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