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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伯夫人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拉着她聊了许多,也不知怎么地,竟是说到抚州求学的事去。
崔嘉宝只觉与陈泰伯夫人颇为投缘,见她唇角虽然弯着,眉角眼梢却不自觉地多带愁意,便有心想逗她开怀。抚州的时光本就是她最快乐的时光,由那巧嘴一改,更是妙趣横生。
陈泰伯夫人听得直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人也看得精神些起来,问道:“你那哥哥最是老实的一个人,你也舍得这样逗他!”
崔嘉宝叹口气,摇摇头道:“夫人也被他骗了,他惯来是一副宽厚老实的样子,可最让人吃瘪的也是他呢。”
陈泰伯夫人笑够了,连忙摆手,示意她再笑她就撑不住了。
崔嘉宝便收了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这笑足了,陈泰伯夫人心中又生了点悲,她将发丝撩到耳后,眼神看着一点,似乎是在回忆,半晌笑笑,道:“年少时光总是好的,可真是再也回不去了。”
崔嘉宝道:“年少时光是好,可总停留在那时候,又有什么趣味?夫人家的绍儿、绮儿这样听话,教养起来不是也别有趣味,将来他们长大成人,又是另一番生活了。”
陈泰伯夫人看向她,见她笑意温暖,心里也熨贴起来,应和道:“是我想差了,你说的对,我还要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呢。”
她今日本是想探探崔家姑娘的底细,只消息知道的太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便想将两位都请来,没成想只来了一位。
可这一番谈下来,她知道,十有八九便是眼前这位了。崔嘉宝瞧着像是个机敏的,不可能感觉不到她今日叫她来目的不明。绍儿、绮儿这个幌子并不高明,崔嘉宝没有相信的理由,却也没有拆穿,耐着性子陪她聊了许久。她虽然能感到崔嘉宝在拐弯抹角地逗她开心,劝说她打起精神,却还是被鼓励到了,心上一松快,竟真觉得身上也跟着舒服了点。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开了门,崔嘉宝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人,是陈泰伯夫人所出的一对龙凤胎,陈绍和陈绮。小姑娘正揉着眼,红通通的,只见陈绍和陈绮说了什么,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小姑娘瘪着嘴,用力点了点头,飞快地擦了擦眼睛,露出笑模样来。
两人一过来便扑到母亲身边,说是来请安的,却黏糊得很,亲昵地靠在母亲身边。陈泰伯夫人看了看陈绮,道:“眼睛怎么红成这样,谁让你受委屈了?”
小姑娘好不容易止住了泪,被母亲这样一问,又觉得委屈的不得了,一下又要哭起来。
陈绍见事不妙,连忙道:“娘,是我错了,不该抢妹妹东西,回去我就还给她,你原谅我吧。”
陈绮看了陈绍一眼,低下头,道:“是哥哥坏。”
陈泰伯夫人轻轻拍了陈绍一下,低声斥道:“总欺负你妹妹,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娘要生你的气了。”
早在两个小不点来到陈泰伯夫人身边时,崔嘉宝便让开位置去了,此刻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酸涩起来。两个小人刚刚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再看看周围丫鬟垂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便知道其中多半有什么不方便让陈泰伯夫人知道的事。
将心比心,有什么不能让病人知道?自然是糟心的事。
这时冬青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崔嘉宝心思一转。
陈绍、陈绮才待了没一会儿,便有丫鬟来报:“夫人,表姑娘来接少爷和姑娘了。”
陈泰伯夫人脸上的笑意一淡,崔嘉宝看见陈绍小小的手先是缩成了拳紧接着又放开,抬脸笑着对陈泰伯夫人道:“娘,毕竟是奶奶让表姑带我们,也不好让她久等,我这便带妹妹去,晚上再来看你。”
陈泰伯夫人看着他们的小脸,心里才舒服些,道:“去吧。”
见两人真去了,她又想起身,崔嘉宝第一个上前,扶着她的左手边,给冬青使了个眼色,冬青便挤掉了陈泰伯夫人右手边的丫鬟,将她扶了起来。
这举动颇有不妥,陈泰伯夫人疑惑地看向她。崔嘉宝笑笑,道:“我这丫头力气大,扶着夫人稳妥些,夫人也舒服些。”
陈泰伯夫人便感到右边这丫鬟,搭上了她的脉搏。
陈泰伯夫人脚下一顿,心里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想法叫她如坠寒渊。而这丫鬟开始不着痕迹地问些症状,更让她坐实了想法。
她本是想将两个孩子送到门口,现下却觉得脚下发软,只见崔嘉宝用的力大了些,硬生生扶住了她,道:“夫人,绍儿、绮儿都说了晚上再来看你,你因为舍不得他们就这样可是不行的。”
陈泰伯夫人看向崔嘉宝,苦笑道:“可我这也是不是发现的太晚了,改不过来了?”
崔嘉宝道:“哪有什么晚不晚,照我说,现在正正好。绍儿、绮儿也大了,我瞅着懂事得很,也不用你太过操心,你便有精力做自己的事了。”
陈泰伯夫人撑着站实了,道:“还是你最开始说的那个理,我还要看着他们长大呢。”
崔嘉宝和冬青便又将人扶回床上,冬青这一放手,便站到崔嘉宝身后。冬青摸了摸手腕,突然脸色一白,到崔嘉宝耳边说了些什么。
崔嘉宝眉头一皱,看着冬青,道:“你啊你。”
陈泰伯夫人道:“这是怎么了?”
崔嘉宝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道:“我这丫鬟似乎在来的路上把镯子给掉了,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陈泰伯夫人道:“长辈的东西可不能随意丢了,小杏、小双,你们带着她去找一找。”
刚刚带路来的嬷嬷不是在房里伺候的,陈泰伯夫人久病,不耐烦太多人伺候,这房里只有两个正值妙龄的丫鬟。
小双应下,便要带人走。小杏却道:“夫人你这里离不了人,小双一个人去就是了,我留在这里伺候。”
陈泰伯夫人道:“是我病糊涂了,你便留在这里吧,小双快去。”
小双点头,便带着冬青走了,小杏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们,崔嘉宝心中便有了计较。她拉过陈泰伯夫人的手,笑盈盈地和她说话,手下却借着帕子的遮挡,在陈泰伯夫人手心写起了字。
她心思灵巧,倒着写字不过是脑海里先过一遍便能做到的事,她每画一笔,陈泰伯夫人的脸便白一下。她背对着小杏,小杏也没瞧见有什么不对,只知道定安侯府这位姑娘真是个会说话。
崔嘉宝只写了两个字,一个是“毒”,一个是“杏”。
刚刚那一试探,崔嘉宝只能确定这么多,便都告诉这位处境岌岌可危的夫人。说她多管闲事也好,只亲眼见了,便舍不得这么一个人就这样香消玉殒,能帮还是想帮上一把。
崔嘉宝道:“等那丫头回来,我就得回去了,下回我还来看夫人。这次带的礼物想来是不讨夫人的欢喜,下回我给夫人带点别的,保证你看了喜欢。”
陈泰伯夫人朝她一笑,也没有心力再留她坐一会儿。
却突然又有人来报:“夫人,夫人,薛少爷来了!”
听到这个姓,崔嘉宝一愣,却又不想太多,只当是陈泰伯府上来往的人,朝陈泰伯夫人道:“夫人,那我便先回避一下。”
陈泰伯夫人却笑,道:“合该是有缘,回避什么呢,都是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陈泰伯夫人怕痒
崔嘉宝指尖甫一触到她掌心
夫人:哦呵呵呵呵呵呵呵痒啊
崔嘉宝:gg
第66章 追根
崔嘉宝还要犹豫; 陈泰伯夫人道:“我虽然只年长你八九岁,却也算你半个长辈,有长辈在,别人也不会说嘴; 便跟我来吧,你们也好久不见了。”
崔嘉宝心中一松动; 索性便搀扶着陈泰伯夫人往旁边的小花厅走。她和薛明泽宫变当晚见了一面; 可陈泰伯夫人未必知道,若是除去那一面; 他们确实是许久不见了。崔嘉宝心中有八分肯定; 那位薛少爷指的就是薛明泽; 而他曾经提过,他在京城有一位已经出嫁的姐姐。再联系起陈泰伯夫人遮遮掩掩的意图; 崔嘉宝想到了一种可能,突然红了脸。
陈泰伯夫人的身体还是不适宜挪动,但崔嘉宝知道她此刻心中郁气正盛,若设想无误的话; 见见亲人把那委屈愤懑都发出来才好。
听到脚步声,在花厅等候已久的人回过身来; 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薛明泽脸上露出鲜明的惊讶之色。
陈泰伯夫人笑出声来; 用帕子略微一掩嘴。薛明泽甫一进京,便先来看过她一回,只身上还有事情没安顿; 不能久留,见她病成这样,眉头皱得死紧,看起来凶巴巴的,连她这个做姐姐的看了都害怕。
薛迎曼和薛明泽差了两岁,小时长在一块儿,到了七八岁那会儿便分开了,为着这桩婚事,父亲将她寄托在京中好友家教养,薛明泽则是跟着他们到边关去,后来又被送去抚州读书。姐弟俩虽有通信,到底不是长年累月待在一块儿,有些生疏不提,薛明泽又冷着脸变成一副煞神模样,薛迎曼虽不从心里怵他,但他生气的时候,也是不敢犟嘴的。
姐姐当到这份上,多少有些憋屈,此时看见薛明泽脸上这般鲜活的表情,薛迎曼才有些扬眉吐气之感,回头看一眼崔嘉宝,心中暗道,果然是对了。
她有许多话想说,可看着一边端茶送水的小杏,实在多有不便。
崔嘉宝注意到她的为难,拍了拍她的手,她本来有许多方法可以调走小杏,但为了薛迎曼有由头发难,倒是想到个新招,只看薛明泽能不能懂。
薛明泽眼睛不敢多放在小姑娘身上,不经意扫过时却看到了小姑娘的挤眉弄眼。这模样倒是熟悉,每次求着他捉弄崔崇安时就是这幅模样。
他多半是不答应的,可那段时间崔崇安沉迷些行侠仗义的话本,甚至偷偷带到课堂上来看,薛明泽便应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