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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紧紧绞着双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越是随着时间流逝,就越是心魂难定。盛岭称外面天冷,让朱伊回马车里去。朱伊却怎么也不肯。
派出的人接连回来,皆道四周没有,要到山崖下去看。
朱伊一听脸色煞白,如果掉到山崖底下焉能活命?她的后背凉透了,忙道:“我也去!”
盛岭也是怛然失色,却不忘谢映交给他的任务,道:“山崖下尽是乱石灌木,崎岖难行,姑娘还是静待消息的好。世子武艺超群,不会有事!”
又道:“此处既有贼人出现过,不一定安全,我先带姑娘去别处吧。”
朱伊看着盛岭,摇了摇头。
谢映正在湫山另一侧石壁的山洞中。
这山壁颇为险峻,洞口是大半人高的细长缝隙,洞口有树身横斜,葱翠茂盛,看着倒是不打眼,谢映等人入内后,又命人用泥敷了石头从里面掩饰了一番,就更不易被发现了。
“痛快,好久没这样痛快打过了。”颜凤钦躺在地上,嘴唇干裂,声音嘶哑。他已经昏迷过去一回,在颜玉儿的照料下,又转醒过来。
若是靖州百姓在场,多半是不敢认这人是意气风发的靖海王世子。
颜凤钦望着黝黑的洞顶,又叹道:“三弟,我们两个真是流年不利。”
他就知道,谢映绝不会手下留情。谢映下手可真是狠啊,除了心脏的位置,剑剑刺下去的时候都没犹豫过。颜凤钦也没有想到,一年多没见而已,这人的功力精进如此之迅。
“哥,你就少说两句吧!瞧你这张脸白的。”颜玉儿稍微抬起颜凤钦的头,用一片树叶给他喂山洞深处找来的水。
颜凤钦吞了水入腹,却是嗤一声道:“放心,你哥哥难道还会这样就死了不成?”
颜玉儿道:“呵呵。所谓的红颜祸水,除了招祸还会什么,你算是领教到了吧,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犯傻?”
她对着颜凤钦说话,目光却是瞟向另一边的谢映,这话,她本就是想说给谢映听的。
谢映坐得离颜家两兄妹稍远,一句话也没说。
他已调息过,服了丹药,自己从外衫上撕出布条包扎了伤口,仰头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他的情况比颜凤钦好得多,却也伤得不轻。俊秀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缕发丝也垂在额边,难得的颓唐。
颜凤钦有后面赶来的颜玉儿及她的侍卫照料,谢映身边可一个人也没有。
颜玉儿用另一片树叶盛了水,持着火筒来到男子跟前蹲下,柔声道:“世子也喝点水吧。”
颜玉儿看着谢映闭目的侧脸,心跳得快要蹦出了嗓子眼,待看到谢映身上到处是暗色的血痕,虽然那未必都是谢映自己的血,仍叫她觉得心痛,便伸出了手,想要将水喂到他唇边。
谢映突然睁开眼,略偏过头看向颜玉儿,眼里的光锐利逼人,令颜玉儿动作一滞,缓缓将手收了回去。谢映又合上双目,不再管颜玉儿做什么。他现在可没力气应付这女人。
颜凤钦看着吃瘪的颜玉儿,无奈摇头,又问:“三弟,你觉得那群人是谁派来的?”
谢映终于缓声开口:“还有谁,自是郡主招来的祸。郡主自以为出宫的藉口编得缜密,却是早被盯上了。”
颜玉儿气得发抖,她主动关心他,放低身段讨好他,他居然还拿话刺她?谢映这句“郡主招来的祸”,不就是在回敬她之前说朱伊是祸水么?有关朱伊,他就这么眦睚必报?
颜凤钦自然也听出来了,只假装不懂,呵呵笑两声:“那老儿还有这般能耐,真没看出来。这次追杀我们的带头人不简单啊,瞧着像是和尚出身。”
谢映正要答话,洞口外头突然传来动静,众人都齐齐看向洞口,很快听到一个声音道:“世子,你在里面吗?”那洞口叠起来的几块石头便被推开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谢映麾下十二卫里的老八,扫到谢映的身影,忙欣喜道:“世子!”又朝外面道:“将军,世子在里面!”
盛岭也没想到运气这样好,觉得朱伊真是个福星,带着她,居然这样顺利就找到了世子。
老八和老九进来后,第三个进洞来的人,却让里面的人都是大感意外。
谢映与颜凤钦这两个少年得志、称雄当世的男人哪有过今天这等遭遇,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窘困。自然都不想让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心爱的姑娘看到,见到朱伊,都怔了一怔,心里有些复杂,没顾得上打招呼。
不过朱伊的仪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长裙被树枝划破了两道深口,发鬓亦是凌乱,白嫩的脸蛋沾着不知在何处蹭到的泥。
朱伊第一眼看到谢映,第二眼就看到了跪坐在谢映身旁的颜玉儿,眉头顿蹙,立即奔到谢映身旁,道:“谢映,你没事吧。”
借着颜玉儿手中的火筒,朱伊自然发现谢映受了伤,她心疼地伸出手,却不敢碰他自己包扎起来的地方:“怎么伤成这样。”朱伊的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事的,公主。不必担心,都是些皮外伤。”谢映强打起精神,一边哄着朱伊,一边瞥向跟着朱伊进来的盛岭。盛岭知道自己稍后得挨罚了,可他丝毫不后悔,若是世子真出了事,他才要悔恨莫及。
谢映想伸手将朱伊鼻尖的泥擦掉,但他的手更脏,只得看她顶着一张花猫似的小脸,在自己身边不停询问关怀。
颜凤钦看着谢映得到的待遇,重重哼了一声,不是滋味地收回视线。
未免还有第二波的追杀,他们才暂避在此。盛岭他们到了,说明外头暂时安全。有了援兵,谢映和颜凤钦自然迅速撤走。
盛岭迅速找好了落脚的客栈,领着人将谢映的房间围得滴水不漏。
谢映衣裳上沾的全是泥尘、汗水和鲜血,自然立即就要沐浴更衣。但他身上有伤,尤其是大腿上被那老和尚的锁链铁锥划出来的伤口,决计泡不得水。因此不能进浴桶,只能小心地擦拭。
他也不要盛岭等人帮忙,独自进了净室。
朱伊正在房间里为谢映整理床铺,就听见净室里有东西打翻的声音。她辨认了一下,似乎是装胰子的木盒。她立即来到净室外头,紧张问:“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应,朱伊皱皱眉,看谢映回来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不会晕倒吧?但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朱伊刚转身,又是东西落地的响声。这回的动静应该是个盆子?她又问:“谢映,你在做什么?”不是伤到了腿?难道其实手也伤着了?
谢映有些虚弱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伊伊……”
朱伊心一颤,立即冲了进去,就见谢映站在浴桶旁边,赤身裸。体,偏偏还高傲得很。
“啊——”朱伊赶紧停下脚步,抬起手捂住眼睛。
谢映看了看自己腰间围着的白色薄巾,走到朱伊面前,轻而不容拒绝地拉开她的手:“伊伊,我有遮的,你看清楚。”
朱伊的脸已经红透,谢映靠她太近,气息都落到她额际,她觉得呼吸不畅,赶紧推开他一些。
谢映道:“伊伊帮我擦擦背好么?手臂有点扭着了,我洗不到。”谢映的声音隐约的透着可怜,朱伊哪禁得住他这语气,点点头。
谢映薄唇一弯,大方坐到浴桶旁的凳子上,看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朱伊道:“你等等。”她担心把衣裙弄湿; 干脆到外面脱了外裳再进来。
谢映就见朱伊挽高了中衣的袖子; 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 她一路低着头,绕到自己身后。
浴桶里水是满的,棉帕吸了水; 覆上谢映后背。
谢映突然问:“公主,之前你在臣背上抓出过好些血道子,你看看还有吗?”
她几时在他背上抓出过道子; 自然是……朱伊脸一红; 目光往那背上大略一扫; 敷衍道:“没了。”
谢映哦了一声。突然说:“伊伊; 你可不能图省事,别只用棉帕擦,还得用手帮我好生搓洗。”
过一会儿又道:“伊伊,稍微用点力。你这力度; 我都感觉不到。”
“……”这位大爷要求还真多啊。但谢映受了伤,朱伊正心疼着; 不论他说什么,便二话不说照做。
但是; 指尖按压在男人后背润泽光滑的皮肤,一寸一寸摸着揉着,朱伊的脸就慢慢发烫了,她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偷偷打量谢映坚实的背部,曾经与她交缠一体的人; 原来后背也让人有想依靠的感觉。
朱伊赶紧问了个问题,以打住自己的浮想联翩,道:“你不是答应了我,不理睬颜凤钦的,为何又赴约?”
谢映道:“公主,其实就算颜凤钦不找我,我本也要去找他。我是个男人,他做的事,我没法忍气吞声当作没发生过。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谢映一丝心虚也没有,朱伊一噎,对说话不算话还这般理直气壮的男人,居然不知说什么好,便默不作声拿胰子在他背上涂抹,然后为他清洗。
等朱伊仔细洗完,叫对方两声无人答应,才发现他居然已靠着木桶壁入睡,呼吸平稳而均匀。
朱伊忙伸手轻轻推他的手臂:“谢映,你别睡。”她又推好几下,对方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看来他真的是伤体虚弱,且疲惫困顿已极,朱伊皱皱眉,这可怎么办,强行弄醒有些不忍,但他身上这脏的,不清理也不行。
朱伊看向谢映的脸,他睡着的时候,面部线条软化下来,真是让人心也融掉了。
朱伊又感到心揪,想起最初到湫山坪看见那一地尸首,她的心都给吓得险些不再跳。唯恐谢映是其中一个。这般想着,朱伊突然倾身亲了一下谢映的眼睛,引得对方的眼皮轻颤了颤。
她这样喜欢和在意他,帮他洗洗澡怎么了?何况这样冷的天,他这样光溜溜的,万一把他冻得落下什么病根,心疼的还不是她。
朱伊为自己找好理由,便鼓起勇气继续。
她的手捏着棉帕,小心地滑过谢映的手臂,胸膛,腹部,小腿,她不得不睁大眼,怕碰到那些细小的伤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