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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武将出身,百年来历经几家皇朝,一直手掌兵权,到如今经过先帝的刻意压制,看似不如当初鼎盛,但因慕容家子嗣颇丰,又有姻亲无数,在朝廷上却也不可小窥。慕容绮当年嫁给身为诚王的陛下,却一直未曾开枝散叶,当算得上慕容家一大憾事。
慕容绮与陛下婚后两年,因无子,不得不连纳了几房侧妃妾室,虽有几个怀孕,但孩子竟没有一个活着生下来的,直至陛下中年,膝下竟未曾有个一儿半女。如今陛下的后宫虽不曾再进新人,但也着实住着不少年轻貌美的美人。登基近三年的时间里,竟也没有一人生下子嗣,想来陛下不曾将原配封后,也有这般的缘故。
皇甫策轻声道:“我们虽看似势弱,但好歹还等得起。阿耀当初不该如此委屈,娶妻虽有门户之见,但还是要娶自己心仪的。那时孤若知阿耀是为此娶妻,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韩耀轻笑了一声:“从小到大,臣不喜的事特别多,但哪一样没有做到最好?同样的,臣喜欢的也有,可有些也不得不忍痛放弃。殿下也说当初,婚事是一年多前定下的,成婚也已有半年了。殿下可还记得一年多前,咱们是什么光景?半年前,又好了多少?”
陛下虽无子嗣,但正值盛年,那些筹谋着的大事,每走一步是何其艰难,每次谋划起来,只敢说两年后,或五年后。谁曾想过泰宁帝会得一场急病,竟是三个多月不能早朝。最后为稳住朝廷,从而改变了态度,再次恢复了皇甫策的太子之位。
若知天都在帮忙,当初韩耀也不必早早定下了慕容芙,这女孩自幼与王雅懿交好,其性情皇甫策也是知道些许。
慕容芙家世出众,有美貌才名,兄弟众多,可却是慕容家嫡支的嫡长女,上面有五个嫡兄,还有一个嫡妹。她自幼极为得宠,被荣贵妃接到封地教养多年,在慕容家可谓是众星捧月。直至十九依然云英未嫁,自然也是因为脾气和品性在帝京也是有名的差。
慕容氏虽为新贵,但此时慕容绮身为贵妃,手掌整个后宫。慕容芙的五位兄长,虽品级不高,但也可谓身居要职位,门当户对的人家,娶妻都愿娶个贤惠柔顺,若无所求,这般的脾性又这般硬的靠山,和娶个祖宗回去供奉着有何区别。何况,韩家寒门晋身,莫说底蕴了,此时也不过是看起来富贵罢了。
当初这场婚姻,在帝京中引起不少的震动,虽说士庶通婚已不像前几十年那般少见,但像两家这般大的差距做姻亲,当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虽说慕容家多有为难韩家,根本不愿同意亲事,但架不住慕容芙喜欢,最后不得不妥协。
皇甫策近日心态也平和了许多,怔愣了片刻,轻声道:“当初是孤魔障了,不该急功近利。阿耀更不该为了孤的事,委屈自己……这一生的大事,将来若是你过得不好,孤的心底也不会好过。”
韩耀眉宇间划过一抹情绪,闭了闭眼笑了笑,片刻后,睁开眼眸:“殿下不要多想了,娶慕容芙非是为了殿下。我韩家如何的境遇,殿下心里最是清楚,慕容芙所带来的一切,是我迫切需要的。”
韩耀虽比皇甫策还大上一些,但自幼矮小,长得像个娘子,但所学一切,是所有人当中最优秀的,也是所有人当中最刻苦的一个,他自幼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皇甫策听闻此言,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怎么不说臣下了?方才不是还气咻咻称臣下吗?”
韩耀不置可否,看了眼皇甫策:“殿下美人在侧,想来近日的心情不错。“
皇甫策轻笑道:“莫要胡乱猜测。”
“我方才说了,有些人看起来好看,不过是红粉骷髅。贺明熙的底细,殿下不是不知道,怎可如此亲近。”韩耀见皇甫策垂眸,不禁气道,“家父深受先帝隆恩,自知殿下遇难后,日夜寝食难安,后得柳南传信,可谓欣喜若狂。这些年扎在了朝堂上,用尽了心思,才占得微末之席。”
皇甫策垂眸道:“阿耀放心,你与韩大人的功劳,孤自是不会忘。”
韩耀道:“我今日并非为表功而来。”
皇甫策道:“你与孤之间有何不可说的,若阿耀也拐弯抹角,以后孤还可信谁?”
韩耀抿了抿唇,正色道:“殿下这几日见客,为何要让贺明熙置身左右?”
皇甫策怔愣了片刻:“阿耀怎知此事?”
韩耀道:“我如何知道?现在整个帝京谁人不知,殿下与贺明熙整日焦不离孟!那些大人又不是死人!”
这些时日的喜悦,着实让皇甫策冲昏了头脑,皇早已忘了这些琐事,与其说忘记,倒是不如说根本不曾在意过,只觉着算不得多大的事。
皇甫策若有所思道:“外面怎么说?”
第31章 第二章:朱颜那有年年好(3)
皇甫策若有所思道:“外面怎么说?”
“说什么的都有,殿下也不想想贺明熙那样张扬的性格,本就惹眼……不说自小到大多少事,单说当初出宫自立门户之事……”韩耀见皇甫策变了脸色,到底不好再说,“王大人昨日‘偶遇’了家父,追问传言的前因后果,深感不安。殿下先不必管那些流言蜚语,总该先给王家一个交代。”
皇甫策的唇紧紧抿着,许久,轻声道:“你觉得孤该如何给王家交代,你们如何给王家解释?”
韩耀低声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哪有什么可解释的?”
皇甫策有些茫然:“那你说孤又该如何安抚。”
韩耀见皇甫策满脸的不舍:“殿下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皇甫策恍惚了片刻,回眸望向韩耀,轻声道:“你容孤再想想。”
韩耀道:“殿下心中的成算,我能明白几分,但王家与贺明熙孰重孰轻,还请殿下仔细斟酌。贺明熙再受宠又能如何,莫不成她一个人,还能左右陛下的心思不成?”
皇甫策辩驳道:“这些年了,皇叔待明熙极为不同……”
“太子妃之位只有一个!殿下只能给一个人!”韩耀坐正了身形,肃声道,“若无当初的三王之乱,殿下想要谁做正妻,尚不能随心所欲,何况此时此景!不说这些,单说王二娘子是殿下母家,贵妃娘娘的姻亲,她的脾性如何,殿下最清楚不过了。”
韩耀见皇甫策沉默不语,不禁又道:“王二娘子如今到了这般岁数,为何不肯对人许婚?殿下须知,王家之女百家求,这般的好娘子,等了殿下这些年,又是为何?”
皇甫策缩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明熙自有明熙的好处,虽说如今的境遇看起来不错,可这一切都是皇叔给的。明熙深得皇叔心意,若就此交恶,只怕弊大于利。”
韩耀神色松快了不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父亲非说殿下被色相所迷,我说殿下胸中另有成算,如此对待贺明熙,必然是有了筹谋。听殿下如是说,我也就放心了。王家才是重中之重,殿下想一箭双雕,也不为过错,但现在是关键之时,万不能因小失大。”
皇甫策半垂下眼眸:“你以为当今之计,咱们又该如何?”
韩耀抿唇一笑:“许婚。”
皇甫策模棱两可的笑了笑:“许婚不是张张嘴的事,孤许了,王家也得相信。”
韩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胸有成竹的笑道:“这些殿下不必担忧,自有我们替殿下安排好。”
皇甫策半垂着眼眸,遮掩了全部的心思:“孤许婚,不用自己出面吗?”
韩耀瞥了眼皇甫策的腰间:“信物还是要给的。”
皇甫策道:“这几日孤收到不少财物,你可亲去库房自行挑选。”
韩耀道:“用别人给殿下的贺礼做信物,到底算不上体面事。若殿下舍得腰间的玉佩……最好不过了。”
皇甫策骤然抬眸,皱眉道:“这是孤出生时父皇赐下的,从小带到大的物件,岂能说给就给!”
韩耀正色道:“正是如此,才让殿下拿出来。如今外面流言蜚语,王二娘子惶恐不安,这物件众人都知是殿下自小戴到今日的,最有诚意不过了,方能安王氏之心。”
皇甫策侧开了眼眸:“不可,这玉佩是父皇亲自挂在孤身上的,母妃尚在时,都从不许取下一日。”
韩耀蹙眉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从不是执拗之人,此事干系有多大,比我不明白吗?”
皇甫策却不肯与韩耀对视:“换一样。”
韩耀抿了抿唇,极轻声道:“当年那场大火,殿下除了自身,还剩下什么?”
“阿耀非要如此逼迫孤?”皇甫策骤然抬眸,一双凤眸宛如箭矢般射向韩耀。
两人对视,良久许久,韩耀轻声道:“殿下!不是臣迫你,是形势逼人。若殿下当真不愿,臣……臣可另寻他物。但王二娘子待殿下一片赤诚……太极殿传来消息,陛下的身体已一日好过一日……”
一阵窒息的沉默。
皇甫策在袖中的双手几次握紧松开,不知过了多久,他闭目拽下了腰间的玉佩,扔到了韩耀的怀中:“你又何必如此,拿去便是。”
韩耀接了玉佩,脸上并未露出半分喜色,极为珍重的放在怀中:“殿下之意,我能明白几分,一箭双雕固然好,但时机不对,贺明熙的性格,绝非是能被您左右的。如今陛下那里不知是个什么状况,他既宠爱贺明熙,自不会喜欢你的利用。”
皇甫策轻点了点头:“孤知道了。”
韩耀轻声劝道:“殿下不必沮丧,父亲与诸位大人,定会好好筹谋殿下的婚事。耀还请殿下顾全大局,最近这段时日远离贺明熙才好。失了王家,也会失了大多数人对殿下的信心。”
皇甫策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想是如此。”
韩耀见皇甫策笑得比哭还难看,到底有从小到大的情谊在,极不忍心:“这段时日虽不能轻举妄动,可也是一时。贺家虽不如王家,贺明熙却还有贺明熙的价值的,殿下虽无太子妃之位给予,但只要贺明熙本人愿意的话,侧妃之位,也不算委屈贺家。”
皇甫策闭了闭眼眸:“孤乏了,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