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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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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看见她那张脸就浑身不自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娘娘管好自己便是,我银子够不够就不劳你操心了。”
    皇上的银子由户部拨款,她一没后宫二没不良嗜好,所以日常花销甚少,私库颇丰。且不说两万两银子对她不算什么,就算她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也无妨,反正那字儿是她自己写自己捐的,跟何家打个招呼直接拿回来便是。
    她看了眼林侧妃,漫不经心地问道:“娘娘还要加价吗?”她本意还是不想自己的字儿,哪怕是没加印也不想流落到别人手里,没想到误打误撞哄抬了一番,反正东西是她自己的,就算叫破了天都能收场,这位林侧妃可就未必了。
    林侧妃咬着下唇,又不想就此堕了面子,高声报价道:“两万两千两。”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加价已经十分吃力了,她心里期盼姜佑无力加价,一边抬头楚楚地看了眼韩昼瑾,后者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瞧着底下。
    她心里一凉,韩昼瑾这般袖手旁观,明显是看出来她假公济私,既然为了报富昌侯的私仇,肯定不可能让王府给她掏银子。
    姜佑冲她笑了笑,笑得她心里一凉,就听她扬声道:“两万五千两!”不光是林侧妃,其他人也有些吃惊,皇上的墨宝值钱不假,但这叫价也太高了些,未免太过奢侈。
    林侧妃气得心摇身晃,但却不敢往上加价了,她还不知道‘张东岚’能继续出多少,总不可能真的为了一时意气把嫁妆全赔进去吧?一个没了娘家没了嫁妆的侧妃,谁还会把她瞧在眼里?
    姜佑一点头,正要示意底下报唱的落定,就见韩昼瑾忽然微微一笑:“三万两。”他说完抬头看着姜佑:“贱内无礼,冒犯了张小公子,既然张小公子喜欢这幅字,不如就让本王买下这幅字送给公子吧?”
    林侧妃开始听他报价,心里还是一喜,听到他后面那句,只觉得被人当面打了几耳光,全身冰凉,连指尖都颤了起来,不知是羞怒还是惶恐,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颤着声音道:“王爷。。。”
    韩昼瑾并不看她,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姜佑,后者蹙了蹙眉头,就听身边一道清朗的声音越众而出:“三万五千两。”薛元漫不经心地瞧了眼韩昼瑾,又垂眸笑看着姜佑:“咱家和皇上相识多年,手里还没皇上的一幅墨宝呢。”
    这下所有人齐齐闭了嘴,却都在心里叫了声乖乖。姜佑有点心疼,替薛元心疼的,进宫以后要是少了嫁妆,那得多跌面子啊。
    薛元当然不知道她脑子里转的什么年头,这时候已经有底下人把那幅字包好送上来给他,他随手打开瞧了瞧,忽而轻笑了声,声音极低地道:“皇上还是写情词最好看。”

☆、第103章

姜佑红了脸装没听见,底下这时候又热络起来,拍卖的是皇商重家人的给出的宝贝——吴道子的《萧何月下追韩信》,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宝,比姜佑那幅掺了水分的强多了。
    韩昼瑾忽然遥遥向薛元举杯示意了一下,命人把自己的席位挪近了些,不急不慢地感叹道:“当初重家是一方豪绅,奉皇命行商,可惜十几年前三房突然出了大案,先皇将重家三房尽数抄家斩首,连大房二房都受了牵连,幸好这些年二房出了重岚这样擅商之人,这才稍稍振了些声势,可惜还是无法跟当年相提并论。”他目光看似随意往下看,其实一直落在薛元身上。
    姜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懒洋洋地道:“重家三房的事儿说来也冤枉,算是被牵连进去的,可惜没留下后人,不然也能振兴家门。”
    韩昼瑾人坐在椅子上,身子却拧了过来,目光直直地落在薛元身上:“都死了吗?我看也未必,听说三房当年留了后,仔细算算,那位小公子现在若还活着,应当和厂公差不多大了吧。”
    薛元面色如常地浅浅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缕琥珀色的水线注入白瓷茶盏:“王爷倒是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你为何对十几年前的犯官之家这般上心?”
    姜佑听韩昼瑾话里有话,但她不知内里,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是不悦地道:“王爷这话有些忌讳了,厂公好好儿的,为何要拿他跟犯官人家比?”
    韩昼瑾微微笑了笑:“无聊闲话罢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义卖的所有物件终于拍完,姜佑见没什么想买的,便和薛元提早退了场,她在马车上侧眼瞧着他:“那韩昼瑾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瞧着倒像是跟你有关。”
    薛元挑唇一笑,面上仍旧从从容容的,把问题推了回去:“皇上觉得他是什么意思?”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姜佑:“当初他雇了个老道人说我要夺你的江山害你的性命,你觉得这回他说的是什么好话?”
    姜佑想到当时对他的怀疑,顿了下,尴尬咕哝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挤兑我做什么。。。”她说完又满面嫌恶地道:“韩昼瑾这人也真是。。。想想都没法说,变着法地不让人好过,整日的玩弄这些心眼子,难怪娶了富昌侯的女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薛元见她仍旧信任自己,和缓之余又难免神情复杂,好在这时候到了何府,他扶了她刚下了马车,就见有个东厂番子快马匆匆来报,好像事情甚是紧急,他下了马压低声音就说了起来,薛元听完紧紧蹙了眉头,秀致的唇峰也跟着抿了起来。
    姜佑跑下台阶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
    薛元一撩大氅上了台阶:“扬州那边出了点事儿,有人哄抬米价,凌。辱流民,扬州那边的流民已经有叛乱的迹象了。”他缓了口气:“这事儿闹不好又是一场大。乱,我明日便启程,下扬州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佑拉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薛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佑儿别闹。”
    姜佑听他又叫自己小名,红着脸瞠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道:“虽然我这回南下是为着救你,但流民的事儿也不能不管啊,而且让我跟着去长长见识也好,多历练历练,不然回京之后只能瞧到皇城里的小小天地,那不就是井底之蛙。”她说着叹了声:“我什么时候也能天南海北的走走啊。”
    不能怪她憋屈,齐朝的好些皇上都快被文官养废了,文官要的是那种无为而治,天生不管事儿的皇帝,在这种困居的情况下,就算是经天纬地之才也要被养成只听他们话的应声虫。
    薛元看她满面向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叮嘱道:“皇上到了扬州,不要自作主张,凡事别乱来。”
    姜佑忙不迭地点头。两人这次去扬州不想打草惊蛇,万一排场太大让流民恐慌就不好了,便也没打算坐官船一路招摇过去,商议之后决定租一艘商船,但人家的商船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说来也巧,这时候只有重家的商船这时候要去扬州,姜佑便想着向重家借船。
    薛元不知想到什么,轻蹙了眉头,但见她兴致盎然又不好拦着,反正到时候不行再悄没声地处置了就是,她现在已经上了心,何必这时候拦着惹人生疑。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之人,便在码头上的一艘画舫里约见重岚。姜佑对这位皇商之后颇有些好奇,等见了真人却惊讶地‘咦’了声。
    来人一身布衣,唇边天生三分笑意,虽然穿的是男装,但还是有股天生的媚意从骨子里透了出来,任谁看她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风姿宜人的少女。
    重岚八面玲珑,进来还没瞧清人就先行了个礼,命底下人把厚礼奉上,然后站在两人面前欠身道:“薛厂公,张监军。”
    齐朝出了三任女帝,女子地位提高,出门经商虽然少见,但也不算稀世奇闻。姜佑惊讶了一下便回过神来:“重掌柜的请坐吧。”她出面经商便不以闺阁小姐自居,只让别人叫她掌柜的。
    重岚推脱几句,见姜佑执意相邀,这才落了座,目光极小心地在两人面上流转了一圈,落在薛元面上的时候滞了一下,双眼微张,显得十分诧异。
    姜佑奇道:“重掌柜的为何如此诧异?莫非见过厂公不成?”
    重岚心思瞬间从几十年前拉了回来,掩饰般地咳了声,然后一副和气脸,嘻嘻笑道:“两位都是龙章凤姿,我一时瞧得有些失神,并没有诧异。”她站起来作了个揖:“我们生意人没见过世面,无礼之处还望两位大人宽恕则个。”
    她话虽说的漂亮,心里却难免嘀咕,这位薛厂公生的颇像她族中长辈,但按说她那三房堂叔十几年前就没了,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她心里摇了摇头,还是没多想,这世上相似之人多了去了,实在没必要疑神疑鬼的。
    薛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算是个有眼色的。
    姜佑没两人想得那么多,脑子里转过韩昼瑾的话,皱了皱眉头便抛诸脑后,跟她商量起出行的具体事宜来,约定了明日便能开船,她心满意足地出了画舫,转头对走在身边的薛元道:“没想到这位重掌柜的竟然是个姑娘家。”
    薛元倒像是对这话不感兴趣,随口道:“二房仅剩她一个,她若再是个不行的,重家只怕真的完了。”他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垂下眼,长睫交错挡住烟媚的一双眼:“这回下扬州只怕不大太平,你牢牢跟着我,别乱走。”
    姜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几次门,知道明天要出门,夜里翻来覆去兴奋地睡不着,还是薛元探手来解她衣裳,她才吓得慌忙闭了眼。不过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收拾行装,去码头上看着东厂的人上下检查重家的商船,由重岚在一旁陪着。
    重岚此人极为健谈,简直健谈到了话唠的地步,从上船的一刻开始就拉着她说个不停,她不光嘴上闲不住,而且从坐下那一刻就开始拧来晃去,姜佑看着她动,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动,两人跟传染似的一边说话一边比划。
    如此闲扯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薛元看不下去,强拉着姜佑往楼上走。
    重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喝了杯茶水,用绢子掖了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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