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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着,被人瞧见了多尴尬。”
薛元被突然而来的欢愉激的轻轻喘。息起来,白净的面皮泛起大片的红:“皇上别想着轻省了,你这辈子只能被它折腾着。”他低笑了声:“皇上以为这就算折腾了吗?”
姜佑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啐道:“你不要脸。”
他顺着脖颈往下吻,一边诱哄她:“皇上想轻省些吗?你亲亲它便不难受了,你也能尽早解脱。”
。。。。。。
终南山上有座皇家专门修建的寺庙,太皇太后就是被移送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跟里面住的人有关,皇家的寺庙纵然繁华,也挡不住从内而外透出的那股子阴沉。
昌平拢着葱绿的披风站在偏殿里,神情仍是静静地看不出来有什么欺负,坐在她上首的那个苍老妇人却胸口连连起伏,终是气不过,‘当啷’把桌上的茶盏扫到她脚下:“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孙女!”
昌平看了看自己被沾湿的银灰撒花缎面鞋,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不急不慢地道:“祖母何必大动肝火?孙女就是嫁了人,也依旧是您的亲孙女。”
太皇太后苍白的脸上累叠着皱纹,浑浊的眼底掩不住的怒意:“你明明知道咱们赵家和张家是什么关系,你竟然还要去嫁给张家的嫡长孙,当我是死人不成?!”她恨声道:“你瞧瞧,赵家长房还剩下几个人?!都是被姜佑和张家害的,你竟还不知廉耻地想要嫁到张家去!”
昌平用绢子擦了擦手,慢慢道:“皇祖母是不是忘了什么?您娘家姓赵,可如今嫁入了皇家,前面还得冠着夫姓,您首先是姜家人,然后才是赵家,至于孙女,更是跟赵家没得干系了。”
太皇太后从未听过她言辞如此凌厉地跟自己说过话,一时之间竟有些怔忪,半晌才颤着手指道:“你以为你攀上了皇上,攀上了张家,便能把我这个做祖母的不放在眼里吗?!”她恨得五指攥紧:“你真是哀家的好孙女,我告诉你,想嫁给张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绝不会同意,你违背我的意思便是不孝不悌,看你有何脸面嫁人!”
昌平静静地不言语,太皇太后继续冷笑道:“去鞑靼和亲,多好的亲事啊,你嫁过去便是可敦之尊,既成全了自己,也能重振我们赵家,既然你执意不允,那你也别想另嫁别家了,就在山里陪着我一起老死吧!”她拢了拢身上的绛紫褙子,面上止不住的阴冷:“皇祖母生病,你这个做亲孙女的难道能不在床前伺候尽孝?只要你敢擅自回去,就等着被天下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吧。”
昌平理了理身上的披风,忽然叹了声儿道:“孙女也知道皇祖母不会就此甘休的。”她忽然抬起眼,对着太皇太后微微笑道:“祖母既然自觉是孙女的亲祖母,那请问您曾有一日把我当成你的亲孙女?”
她见太皇太后怔忪,神色带了些悲怆:“当初皇上出生前,祖母便蹿腾着要把我过继到张皇后膝下,还为此害死了我母妃,等到皇上出生,你又为了扶持淑贵妃,打压张皇后,故意把我推到金水河里,再使人诬陷皇后。”她抬眼看着太皇太后怔忪的脸:“这次更是不堪了,您才听说鞑靼使节求亲的消息,就立刻给我传信让我答应这次提亲,鞑靼苦寒之地,多少人脚挨着脚后退,只有进蹿腾着我嫁过去,孙女就想问一句,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是否想过我死去的父王,是否想过我也是您的血脉?”
☆、第73章
太皇太后微顿了顿,随即冷笑道:“那又如何?这些事儿又没有真的要了你的命,哀家是你父王的生身母亲,没有我哪里来的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安享十几年的锦绣荣华?如今终于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了,你却想跟我对着干,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昌平微闭了闭眼,摇头道:“皇祖母又错了,我能安享荣华,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孙女,而是因为我是姜家人,您如今是太皇太后,受天下万民敬仰,也是因为您冠了姜姓,而不是因为赵家。”她理了理裙摆:“欠姜家的恩情我自然会还,譬如这事儿,若是皇上开口让我和亲,我绝不会推辞,谁让我是皇家人呢?”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好一张利口!我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孙女啊!”
昌平瞧着她,心里不无悲凉,跟她素来不合的姜佑在这时候都知道鞑靼是个火坑,不能坑害了她,而偏偏是她嫡亲的祖母要生生逼着她往火坑里跳,想想便叫人心寒。她讥诮地笑了笑,言辞也凌厉起来:“皇祖母说错了吧,在您心里,赵家的那几位才是您的孙子孙女,我这个姓姜的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淡淡道:“您是太皇太后,皇上的嫡亲祖母,这天下除了皇上,谁还能越过您去?如今落到长居深山的下场,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的错处吗?”
太皇太后气得胸口一堵,差点一掌挥在她脸上:“皇上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般向着她说话?!”她指着昌平恨声道:“都说生女外向,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没进张家门,就先把自己当张家人了,你以为张家人真是倾慕你的人才,不过是瞧上你长公主的身份,借着你的地位好往上爬罢了!若是你有朝一日失了势,他们必然会对你弃如敝履!”
昌平听得心里微微一紧,她自然相信张东正的人品,但张家其他人她却不敢保证,她眼神阴霾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澄净:“皇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又没有嫁人,跟张家有什么关系?祖母可别凭空污了孙女清白。”
没出嫁的女子确实算不得夫家人,太皇太后被她堵的面色一滞,深吸一口气,忽然缓了面容,做出一副和蔼的神色:“媛儿,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有怨,觉得祖母偏着赵家,可祖母却实打实的是为你的前程考虑,你明知道皇上不待见我,你是我的嫡亲孙女,留在京里皇上会给你安排好前程吗?张家会对你真心以待吗?”
她叹了口气:“鞑靼虽然地方偏远,但你一嫁过去就是可敦,况且那默啜可汗也是少有的英武儿郎,你嫁给他并不算委屈了,方才祖母一时情切,说话是不好听,可你到底是我的亲孙女,就是当初要把你过继给皇上,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你父王是我唯一的孩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一片舐犊情深,若是昌平不知道她为人,只怕也要信以为真。她淡淡道:“祖母说这话已经迟了,皇上那边已经拒了鞑靼使节的求情。”
太皇太后听她又提起姜佑,面上微微显了狞色:“好好好,你如今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嫡亲祖母,如今我病了,你难道敢抛下我去嫁人不成?”
昌平也知道她不会轻易放人,从容地垂眸道:“皇祖母可还记得赵家妹妹?”她看着太皇太后怔住,不急不慢地继续道:“皇祖母既然想拉拢鞑靼,那孙女便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封了赵家妹妹为公主,让她嫁去鞑靼,若是皇祖母还嫌不够,便让赵家最小的公子也陪嫁过去,做赘婿娶了鞑靼公主。”
太皇太后心里乱跳,若说那赵家女她还未必放在心上,可赵家小公子却是赵家崛起的唯一希望了,她岂能同意?她身子一颤,寒声道:“你敢威胁我?”
昌平浅浅福身行礼:“孙女不敢,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她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把握的,继续轻声道:“其实京中已经好好些贵女主动愿意嫁去鞑靼,有些事儿。。。还望皇祖母三思。”
太皇太后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寒声道:“你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她见昌平神色毫无起伏,用力一拍椅子扶手:“你滚吧!”
昌平心里一松,优雅地转身告退了。太皇太后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忽然神色一顿,面上浮出一个诡笑来,转身对着身后的嬷嬷吩咐:“去把鞑靼使节带过来。”
嬷嬷领命上来,转眼布炎从一侧的偏殿里绕了出来,叹声道:“枉费我千辛万苦从围场赶过来,看了太皇太后的劝说没什么对公主没什么影响,可惜可惜。”
太皇太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内心其实极反感这些异族蛮子,这时候却不得不耐下心来周旋:“你一心为了和亲而来,难道没有什么后招?”
布炎微微笑了笑:“后招自然是有的,只是怕坏了公主名节,皇上震怒。”他慢悠悠地道:“要不是皇上和薛掌印如今同时遇险,下落不明,京中大乱,我也不敢轻易用这么个法子。”
太皇太后自然也听说了姜佑失踪的消息,她正想着这时候回京刚好能掌握大权,心里巴不得姜佑死在外面,面上还是做了一副悲悯神色:“皇上也是可怜见儿的,碰上了这等天灾人祸。”她先按捺下其他的心思,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后手?”
布炎扬了扬唇角,略带得意地道:“我知道,你们大齐人重名节胜过性命,若是坏了长公主的名声,让她在京里待不下去,让张家对她唾弃万分,我们这时候再提亲,将她远远地带到鞑靼去,她焉能不向我们可汗摇尾乞怜?”他看着太皇太后面露诧异,不以为意地摆手道:“鞑靼人向来不重名节,只要她是大齐的公主,就是名声坏了也无妨。”他说完又哈哈笑道:“这法子虽好,但也太过冒险,若不是皇上和薛厂公同时失踪,现在京里都乱了套,那些死士我只怕还不敢用呢。”
太皇太后面色一动,神情慈悲地盘弄着佛珠:“昌平这孩子。。。何苦呢?”
布炎侧眼瞧她,心里嗤笑一声,转身往殿外去了。
那边昌平正在往山下赶,方才跟太皇太后一番唇枪舌战,着实疲累了,她抬手想要给自己倒杯茶来提神,手指触及茶壶,忽然又温柔笑了起来。
张东正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喜欢喝蜂蜜兑的茶水,到山里眼巴巴给她去寻野蜂蜜,一不留神身上被叮了好几个包,人到现在还没好,她笑着摇头给自己倒茶,嘴里轻嗔了一句‘呆子’。
她是围猎那天出发来的终南山,因此不知道姜佑失踪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