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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说到这里,有了些歉意:“我冒用了你的名字,说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
“那很好啊,反正我有这些书看就够了,这可比那些软绵绵的诗词看着有劲。”她爱不释手地捧着兵书,笑眯眯地道。
其实她明白阿谨不说出她的名字是为她着想,高处不胜寒,若真说出她的名字把她推向风尖浪口,她就再也过不了现在的平静生活。
两世为人,曾被人真心相待,也曾被欺骗,尝过人情冷暖,何尝不知道他是在保护她呢。
她安静做她隐形人一样的太子城辉就好。
“知道姐姐喜欢看兵书。”他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泛着暖意,他的苏姐姐,不爱红装爱武装,与京城那些整日里讨论什么胭脂上色好什么衣服最流行格外不同,不爱涂脂抹粉,不爱穿金戴银,衣饰简单,却一身清新。
“当然,不过若能上战场杀敌,那就更畅快了。”她不禁又想起了当年在舒家军时候的事情,上战场的时候一个个如狼似虎扑向敌人,战后则一起下田一起唱歌。
那个时候,她父母还健在,她是他们捧在掌心的珍宝,是整个舒家军的少将军,那个时候,日子简单而充足,没有算计,即使后来嫁入宫中,华服美食,她最想念的还是那段时光。
见她目光中的怀念之色,他的心有一瞬间沉沉,他知道她不爱他的父王,可是她那样的目光,又是在怀念谁呢?他想知道,却不敢开口问。
此刻的他和她,不过是太子府嫡子与庶母的关系,亦或是私底下往来,她也只把他当做弟弟,当做小辈,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往事不可追,上战场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美梦,此刻她也只能看看兵书解解馋了。
她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察到某人过分热切的注视,抬起头来,对上了他清澈如一汪湖水的凤眼,平日里的清冷此刻都化为了温柔的亮光,深深倒映着她的影子,忽然就有了些不自在。
“阿谨,若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回去休息吧,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是在宫里没休息好么,既然这样,今晚也不要读书了,早点睡吧。”她忽略掉心底那丝异样的感觉,仔细看了看他略微苍白的脸色,眼底还有青色的阴影,整个人透出一股颓废的感觉,关切地说道。
“好。”他笑笑,干脆答应了。
本来天色还早,若是平日里他铁定还会多纠缠一会,只是,昨晚才做了那样的梦,今早才弄明白心底的感情,这个时候面对姐姐,他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姐姐本就聪慧,他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痕迹被姐姐觉察,姐姐是厌弃他还是接受他,他并无把握,隐隐觉得前者居多,那样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更何况他们如今身份尴尬,于是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家,只是,就算心底纠结折磨,他也甘之如饴,他揣着不为人知的甜蜜烦恼,往明辉院回去。
只是,他虽然走的隐秘,却架不住有心人的窥探。
041定亲
在皇宫里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甚至连自家皇爷爷都知道了,司徒谨自觉丢脸,借口要去户部学习躲着不进宫,反正他最近几天是不想往皇宫里凑了,尤其是对上某个为老不尊的长辈脸上挪揄的笑。
跟着户部小吏学着整理了半天卷宗,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司徒谨揉着眉心,正要去找地方用膳,就听见赵鹤庆兴高采烈的声音。
“老大,可算是逮着你了,如今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我还是听我爷爷下朝回来说你今天没进宫,来户部学习了才知道在哪里找人。”
赵鹤庆和周承毅两人联袂而来,一样都是美衣华服,衬得赵鹤庆身姿朗朗,神采飞扬,而周承毅而无精打采,精神萎靡。
“好吧,最近是疏忽你们了,正好也是中午了,我做东给你们赔罪。”看见他们,司徒谨也柔和了神情,开口笑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他们三人虽然相识不长,秉性也各不相同,却出乎意料的惺惺相惜。
“老大请客那是必须的,胖子,高兴点,跟着老大吃肉去。”赵鹤庆唇角轻扬,任由微风把他一缕未束起的黑发吹拂在他脸上,乌黑的眼睛眯着,显出几分不羁来:“等吃完饭,我们再来玩玩六博,也让老大看看我最近的进步。”
“谁要玩六博,无聊无趣的紧,我们去喝花酒,听说锦绣春风坊里有了新的花样叫什么鞋杯令,引得很多富家子弟大肆追捧,爷好歹还是京城出名的纨绔呢,不去见见对得起这个名号么?”周承毅一脸悲愤,梗着脖子道。
锦绣春风坊是在城南泾水河边的青楼,因着层出不穷的新花样在一众青楼楚馆中脱颖而出,恩客们不仅可以携美乘坐花船泛舟湖上,每年的花魁评选更是成为城南一大盛事。
因着知道锦绣春风坊是什么地方的司徒谨眉头就皱了起来,下意识就不想去。
“胖子,你确定要去?”赵鹤庆挑眉问道。
“去,谁不去谁是小狗。”周承毅一双凤眼瞪圆,吭哧吭哧道。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你要是不怕的话我就陪你去。”赵鹤庆摊摊手,耸肩道。
周承毅懒得多说,直接往锦绣春风楼走,用行动来说明他的勇气。
“他怎么了?”对着周承毅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略微圆润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莫名的悲壮,而一向喜欢和他抬杠的赵鹤庆也出乎意料的忍让,让司徒谨心中一动,低声问道。
“老大,你还不知道吧。”赵鹤庆笑眯眯地凑近,用压低了但周承毅还是能听见的声音神秘兮兮道:“平安长公主给周承毅选了柳大姑娘做未婚妻。”
“柳大姑娘?”司徒谨回味着这个称呼,眼前浮现出在长公主府那日他陷害周承毅被一个姑娘追着抽鞭子的一幕,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姑娘身手格外干脆利落,抽的周承毅鬼哭狼嚎的样子可堪入画,似乎那天周承毅叫那个姑娘夜叉柳。
“对,就是柳姑娘,广威将军府那位。”赵鹤庆心有戚戚然。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私底下给柳姑娘起名夜叉柳,实在是柳姑娘武力值逆天,平日里路见不平鞭子出,抽的那些个纨绔嚎不停的画面太过美妙,其实,柳姑娘在贵妇圈中可是热门儿媳妇人选,尤其是那些个家有纨绔又管不住,只能寄希望儿媳妇能强硬点的。
好在如今被周承毅舍身定下了,他们都能松一口气了,赵鹤庆于是决定,最近都要对周承毅好点,能让的就尽量让点吧。
“老大,你快点走,别和某个黑炭凑那么近,染上了他长舌妇的毛病就不好了。”周承毅脸色铁青,赵鹤庆只是抱歉的笑看着他,食指抵在唇间,做出了噤声的动作,让他一拳打在棉花里。
自打自家母亲一意孤行,无视他的强烈反对和柳家议亲后,他胸口就憋着一团火,偏偏赵鹤庆焉坏,这几天故意处处忍让,让他有火都发不出,于是,还是只能去锦绣春风坊解闷,他扭头继续走。
城南一带除了沿着泾水河边的春楼画坊外,还有着数不清的各式店铺,匈奴的皮草貂毛,江南的胭脂水粉,甚至还有海外的珍稀玩意,号称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也吸引了不少女眷流连,有京城的百姓笑称城南为销金窟,不管男的女的去了,银子都保不住。
更有趣的是,有惧内的男子去偷欢正好遇见带着丫鬟逛街的自家婆姨,当场就得一顿好打。
他们此刻走过的这条街是卖首饰的老字号店铺了,两层楼的店里,有不少女子正在掌柜的介绍下挑选着首饰。
“小姐,这对玛瑙耳环可真好看。”身着雪色锦裳,外面罩了紫色曲裾长袍的少女正拿了一对耳环对着光眯眼看,身边的丫鬟笑呵呵道。
并不是最上等的玛瑙,但打磨的却甚是精巧,在她细腻白皙的指间那如朱砂般极艳的红色露出一点半透明的剔透,母亲本就爱玛瑙,这般精巧的耳环她定是喜欢的,难得的是价格还不贵,正是囊中羞涩的她能承受的,柳依依越看越满意,对着掌柜道:“就要它了,给我包起来吧。”
“好咧,姑娘,您可真有眼光,这批玛瑙耳环卖的可好了,尤其是这红色最称皮肤。”掌柜看又做成一单生意,喜笑颜开地说。
“可不是,柳大姑娘的眼光还真是好,这样的东西也能看得上眼。”嘻嘻笑声中,几个身着锦绣裙裾的少女从二楼缓缓下来,其中一个黄衣少女夺过掌柜手中的耳环,轻蔑地一笑,传给了其他少女看。
“听说柳府正在和长公主府议亲,怎么柳大姑娘还买这样的货色。”又一个少女轻笑了声,看了眼用了一根成色一般的玉簪子随意束起乌发的柳依依,状若无意地拿起被侍女捧在手里刚买来的发簪摆弄着,挖苦道。
周承毅虽然纨绔名声在外,可架不住他家世好啊,长公主府唯一的独苗苗,今上嫡亲的外甥,更何况其父为救今上而死,等他行过冠礼,大好前程绝对少不了,在高门权贵中也是金光闪闪的女婿人选。
如今被这小小的广威将军府柳依依摘了去,这些世家女虽然面上一口一个纨绔假装不在意,其实早就眼红了,更何况这柳依依平日里不和她们来往,特立独行的样子早就让她们看不惯,如今狭路相逢,怎么也让下下她的脸。
“我想买什么跟你们不相干吧,掌柜的,多少钱?”无缘无故被人纠缠,柳依依选到心头好的高兴淡了些,伸手拿过耳环,神色淡淡道,所以说她最讨厌和这些所谓贵女打交道,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她用自己钱给母亲买个生日贺礼都能扯到和长公主府议亲上去。
有多大能力吃多少饭,她的父亲本来是小老百姓,依靠跟着今上打战的军功封了个广威将军,又不善经营,自然比不上那些世家的家底